小孩子很明显是西方人的外貌,却说出纯正的炎黄语,这倒是一奇。
不过,面对着这样的笑脸,空中小姐就好像被温暖的阳光笼罩着,全身舒服极了,哪还会想到这些。
她不自觉地便现出了母性的慈爱,俯下身子将小孩抱了起来,“天啊,好可爱的小弟弟,你妈妈呢?”
“妈妈,妈妈!”小孩子笑呵呵地学着她叫,小手摆啊摆地指向舷窗外面,无忧无虑的样子,让人打从心底甜了起来。
空中小姐在陶醉于这种笑容的同时,却没办法像这孩子一样了无忧愁,事实上,她现在就苦恼了起来。
“是哪个粗心的家伙,把这么可爱的孩子给丢下了?”
空中小姐通知了座舱长,再给机长打了招呼,让他在航空港内作广播,寻找孩子的父母。
等一切事项都做完之后,由座舱长领头,五、六个被可爱的小孩子吸引的空中小姐挤成一团,浩浩荡荡地走向经理室,准备在那里同孩子的父母会合。
这个小孩子非常地奇怪,见了这么多的生人,却依然是笑嘻嘻的,一点儿也不怯生,这边姐姐、那边姐姐地叫个不停。
他不需要什么华丽的词藻,只要用那甜甜的嗓音,便把诸多美丽的空姐迷得神魂颠倒,小孩子在她们的怀中转来转去,谁也不舍得把孩子放在地上。
而这样,终于有了后遗症,就在距经理室不过二、三十公尺的地方,小孩子渐渐地瘪起了嘴,不停地扭动着身体,金色的瞳孔里噙满了水气,好像随时都要滴下来似的。
正抱着他的座舱长手足无措,连迭地开口哄他,但却收效甚微。
几个空姐围着她叽叽喳喳地出主意,但几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妮子能想出什么招儿来?只能越帮越乱吧!
终于,有人看到小孩子乱踢、乱踹的小脚,灵光一闪,一语道破天机:“这孩子不是想自己走吧!”
“试试,试试!”几个空姐一起撺掇,座舱长权做一试,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放下地来。
说也奇怪,小家伙两腿一着地,眼中的水气立时不翼而飞,且小脸上又咧开了大大的笑脸,“咯咯咯”地笑得非常开心。
“自己走,自己走!”小家伙笑嘻嘻地原地踏步,吐出字正腔圆的语句。
几位空姐均是大乐,当下就有两人伸出手来,想牵着他,却被他不客气地拍开。
他马上又抬起头,对着一脸沮丧的两人,笑咪咪地又是一声:“自己走!”
“这孩子真贴心!”在这样的笑容下,什么沮丧不开心都要凭空蒸发了。
空姐在发出了陶醉的感叹后,忍不住蹲下身子,狠狠地蹭几下小家伙的脸蛋儿,算是占了个便宜。
小孩子呵呵地笑着,挣脱怀抱向前走去,几个空姐连忙在一边儿护住,却没想到,这孩子每一步都是稳稳当当,没一丝摇晃的迹象,根本不需要大人的扶持。
“家教真好!看来他父母在他身上操了不少心!嗯,就是瘦了些!”
这话说得不错,看这孩子的模样,也就是两岁出头三岁不到,可是,却没有一点儿同龄人身体偏胖、圆圆滚滚的样子,反而是骨肉匀称,显得四肢修长好看,脸上倒是圆润泛光,令人爱煞!
“以后,我一定要有一个这样的儿子!”有空姐发誓道。
另一个空姐在表示同感之时,也顺代打击同伴,“看这孩子的眼睛吧,金色的耶,好漂亮!你能生得出来吗?”
“你怎么知道我不行,这孩子的眼睛这么奇怪,说不定是基因突变的结果呢!”
几个被小家伙迷住了心窍的空姐立刻开始争论起来,直到小孩蓦地大叫一声:“妈妈!”
“哪里?”几个人一起回头,入目的却只是空空的走廊。
而当她们再度低头,看向孩子那里时,光洁透亮的地板上,却只映出了她们错愕的脸庞。
在她们的听觉范围之外,一声秘语在空气中回荡,无声无息的波动,将她们整个地罩了进去。
“呃?你们在这里干什么?”经理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呆在走廊中的几位空姐,感到非常奇怪。
几位空姐闻声一震,陆续转过身来,呆呆地看过去,继而又对视了一眼,眼中全是茫然。
“是啊,我们在这里干什么?”
“呼呼,好险,差点儿就玩过头了!”金发金眼的可爱儿童正在感叹,他小小的身体缩在角落里,伸出手来,抹去了额头上的汗珠。
小家伙的父母是世界上最顶尖的精英,他继承了父母近乎完美的基因,又有着无可挑剔的家教,日后必定是个呼风唤雨的超凡人物,这一点,是无可否认的。
只是,无论他日后会如何,此时,他仍然只是一个两岁刚出头的儿童,或者更确切的说,是个连胎毛都未褪净的幼儿!
他身体内浩瀚惊人的潜力,在这短短的人生之中开发出的,连万分之一都不到,刚才强行使用抹去他人记忆的咒法,已经超出了他平日的能力范围,因而导致他暂时的虚脱。
幸好,成功了!
“不应该,不应该!斯斯不应该这么贪玩的!”他举手加额,向着空气中本不存在的神灵拜了两拜,算是表示忏悔。
之后,小家伙抱成一团,在恢复气力的同时,也转动着小脑袋,想好好地思考一下,如何才能进行后面的计画。
一定要打倒那个终极Boss!
那个家伙,真是恨死他了!自从他“懂事”之后,他就看那家伙不顺眼,就算那人是众人口中的天之骄子,是黑暗世界当之无愧的实权派人物,也是一样!
真不明白老妈看上了他哪一点!
那家伙不仅不可一世,兼又以自我为中心,凡事鼻眼朝天,什么事都不放在眼里,总是高人一等的样子,怎么看怎么讨厌!
还是干爹好!小家伙幸福地眯起眼。一会儿就要见到干爹了,以干爹一向的和蔼,自己这次来这个岛上的生活,自然不用担心。
而且,自己一定要趁此机会,把附近好玩的地方玩个够,否则就不回去!
先去哪儿玩好呢?小家伙努力压迫着自己的额头,准备解决这个难题……啊,等一下,自己好像走神了!这次来,不是为了解决那个大Boss吗?怎么转到玩乐的闲事上去了?
嗯,先要和干爹会合,共商大计!
小家伙看了看四周,见附近没人注意到这里,便闭起眼睛,盘腿坐下,运行起体内已经是非常精纯的能量。
他头发的颜色开始逐渐加深,最后变成了灰褐色,而他眨开眼睛时,那其中也不再是扎眼的金眸,而是非常普通的一对蓝眼。
易装术成功!
挥挥拳头,给自己庆贺一下,他迈开小腿,迅速地从所处长廊的拐角处闪掠而出,以常人很难捕捉的速度插入候机大厅,极快地找到了一位看起来年龄适宜的单身少妇,眨眨眼,笑咪咪地跟在她身后。
只要再用一点幻术,便很容易让人们以为两人是母子关系,他上机的时候,用的就是这个法子!
进行得很顺利啊!
“来自东方的荣耀,仲裁者马尔都克、仲裁者伊丝塔尔、仲裁者胡巴克,均已来到!”
“来自西方的尊严,仲裁者奥丁、仲裁者比拉旺、仲裁者惠齐洛波契特利、仲裁者沙加均已来到!”
在宽广的大厅内,回荡着七个各具特色的嗓音,代表着黑暗世界最大的一支潜势力最高机构的聚集。
在大厅的中央,是一张整体镂空的环形石桌,中央是一个黑沉沉的孔洞。
上空射下来的光华,透过半透明的石刻,射入桌内,在不停地反射中显出一个又一个庄严的神祗,无数似有若无,偏又无比明晰的气息,从石桌里不停地散发出来。
失落的众神!
这个奇异的圆桌,是在长达上千年的时间里,由无数的能工巧匠以及上百位绝代强者呕心沥血,创造出来的杰作。
这些工匠以巧夺天工的手法,雕刻了近四百万各世代的众神,每当外界的光线射入,随着角度的变化,便尽显神奇法相。
这些神祗有着唯一一个共同点——他们很少、或者根本没有人再供奉了,他们,是被人遗忘的一群。
七大仲裁者从世界的各个角落汇集一堂,一个个面色沉肃,不苟言笑。他们对视一眼,同时伸手虚引,移动脚步,站到了圆桌之前。
圆桌发出了嗡嗡的震动声,中央黑沉沉的孔洞亮了起来,发出了美丽的淡蓝色的光华。
七大仲裁者同时吟颂咒语,淡蓝色的光波有如实质般蠕动起来,渐渐地形成了一面平放的托盘,淡金色的雾气浮掠在上面,最后,化成了飘飞的金粉,落在了“托盘”上。
“可以了!”伊丝塔尔悠悠开口。
作为七大仲裁者中唯一的女性,她是性感和神秘的代名词。
一身宽大的白袍,遮不住她完美有致的身材,举手投足间亦是媚态万方,只是脸上却被厚重的白纱拦住。
而白纱上面竟还施了咒法,使人看不到她的相貌,只露出了一双浅褐色的眼眸。但其中似有情若无情的神秘之光,亦足使人倾倒。
她在仲裁委员会的地位十分微妙,造成这一原因的,并不只是她的美貌,还有她深不可测的咒法修为,这使她成为了七大仲裁者中唯一一个,可以操控“失落的众神”的至高祭司。
在这种情况下,这女人已隐隐然成为了首席仲裁者。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认同这一说法。
站在伊丝塔尔对面的胡巴克低低一哼,干瘦的身体向后退了一步,神态微妙。
其他人只当没有看到,均把目光投注到伊丝塔尔身上。
只见她阖上了美丽的双眸,双手在宽大的袍袖中结下手印。
半透明的影像,在蓝色的“托盘”上空出现,越来越清晰,那正是东盟大学城的全投影,伊丝塔尔睁开了眼眸,瞳孔中流光闪过。
“这里,真安静!”低沉悦耳的嗓音,像是吟颂着一首情诗。
她身边高大严肃的马尔都克,微微地偏转过头颅,目光自她面纱上一掠而过,随即笑应道:“不错,各方势力都撤出了,这里,真的很好!”
“那该谢谢中天帝国的皇帝陛下了,如果不是他,这美丽的小岛,也不能尽入我们的掌握!”惠齐洛波契特利用粗豪的嗓音大笑,他的粗壮的身材像一头强壮的野牛,随时都能撕毁任何东西。
“尽入手中,那可未必!”如同滚滚的雷鸣,又如自山顶呼啸而下的雪崩,身高两米一十七公分的奥丁,缓缓地吐出了清晰的字句。
常人看到这个巨人,首先惊叹的当然是他的身高;而第二个反应,则必是看着他那只独眼发楞。
在东西罗巴洲北部的神话传说中,众神之王奥丁用他的一只眼睛,换来了无比的智慧。而将神话还原为现实,北罗巴洲神族的镇族之宝,“智慧之瞳”的威力,也着实不可轻视。
奥丁凭借着本身雄厚的实力,以及神妙无方的“智慧之瞳”,稳稳地占据组织内部第一高手的位子,已经有三十年了。
他的威望,比之伊丝塔尔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奥丁一向为人低调,行事莫测,偏又不好名利,没有人能看出他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所以,大家都对他有些戒慎之意,这才没让首席之位落在他的手中。
奥丁此时一开口,所有人都注意倾听。
他仅有的一只眼眸似开似闭,其中却闪掠过令人不敢正视的极光流火,威势慑人。
“我们此刻,绝对迈不过张真宇这一关!”说完这一句话,他闭上嘴,再不开口。惜言如金,也是他的一大特点;而他此言一出,仲裁者中有低头沉思的,但也有立时表示不服的,胡巴克就是反应最激烈的一个。
“张真宇不过是一个不成熟的毛孩子,行事瞻前顾后,毫无魄力可言。而且他一向行事被动,只要我们不去故意招惹他,哪会有什么迈过、迈不过之说!奥丁,你太看得起他了!”
“噢,原来胡巴克大人,也知道不去故意招惹人家啊,嗯,可是现在说这个,不嫌稍有些晚吗?”惠齐洛波契特利嘴下不留情,明明白白地讽刺胡巴克早先力主抢夺“纯粹之瞳”的行为。
他早看这个瘦小枯干的老头不顺眼了,本身实力差劲,全凭着一肚子的坏水混到这个位置,和他在一起,自己总觉得有些自贬身价。
胡巴克眼中闪过狠厉的光芒,但随即消去,只是若无其事地道:“那又如何?他不是又不计较了吗?
“由这儿,更可以看出他那总想着息事宁人的本质;只要我们做事不超过他心中底限,他是没有可能和我们为难的。”
“噢?那么今天凌晨的那份声明,胡巴克大人又怎么看?”这次说话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