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翼又叽哩咕噜的说了一段话,接着又消失在黑暗中。他的气息彻底消失,这次是更厉害的暗杀技巧吗?目瞳追补不到敌人,戒备也不敢松懈思毫,紧张与漆黑的静默笼罩了全身,直到……
“好棒,你把他赶走了耶!”
“啊?”
岚魔女以带有戏谑性的笑容拍着手。他拍手的原因也许是因为我把对方打退,不过那个笑容怎么看都不像含有鼓劢或感谢的味道。这个女人,竟然认为我严阵以待准备对付忍者的姿势很好笑!
“他刚刚说‘我们有一天会再见面的,只要我们彼此间所扮演的角色不变的话。后会有期了,来自西方的忠诚剑士拉兹’,知道了吧!”
原来如此,刚刚那是“撤退的场面话”啊……不过听起来好像有一点不对劲……嗯……嗯……嗯……嗯!忠诚?为什会出现这种名词!?
“等一下,忠诚的剑士是什么意思?”
“我跟他说你是我最忠心的优秀部下,是一个远从西方来投靠我的男人。”
“……我应该是佣兵吧?”
“喂,你很不知好歹哦!你知道想被我收为家臣的人有多少吗?能被我赏识是你的运气!”
我去妳的,妳知道想让我率领大军为他扩展领土的国王有多少个吗?妳还真得意咧……以上这句话想归想,我还不会真的说出来。
“为什么我总觉得妳的个性跟刚开始的时候差很多?”
“我拥有能够因应时势而改变原则的柔软精神。”
真受不了。难怪有人说没有两张脸的不叫女人,不善变的女人则丧失了天性。
东方的初道曙光映入了眼帘,日出是那么样的清澈……唔,我的眼皮好重。
被那个忍者一闹,害我的睡眠不足。不管了,我想先小睡一下。
倚树躺倒的我,被前来的睡神乖乖领走。
这真是相当漫长的一夜啊……
从土山向下眺望,黄沙滚滚,回营的唯一道路满是缓行的军伍,依我方军队从战场退却的时间推算,这大概是敌方前锋军的后段吧!
本来是很想用迂回的方式绕回我方阵营,不过看起来是不太可能了,因为我们搞不清楚附近的路。但是也不能一直耗在这里,昨晚跑掉的忍者搞不好正带着一票人马来搜山。
现阶段的态势,只有冲回去了吗?
这一段路程绝不轻松。昨晚那个忍者竟然连唯一的马都给我宰掉,害我们只能徒步走回去。用走的通过千军万马?这种事一想到就令人全身无力。
“妳有没有什么更好的方法?不然我们只能冲回去了。”
“就照你说的好了。”
“……回答的太快了吧?妳起码也应该先犹豫一下。”
“我相信你的判断。”
哎啊,这么有信心?
“妳认为一个佣兵的判断会值得信赖吗?而且是一个异国的佣兵耶!”
“但是那个佣兵也曾是异国的将领啊,而且他是个叫做拉兹·卡米尔的最强佣兵。”
“……还真是感谢妳的赞美啊!”
就这样,我和东方的美少女(虽然我不知道她几岁,搞不好超龄了)小心的走下山。现在我最希望的是能遇到“一小队的骑马士兵”这样就能够抢马来骑了,不过这个愿望实在太奢侈了一点。
“喂,拉兹。听说你以前打仗从来没有输过,是真的吗?”
岚魔女突然开口问我。由于实在没心情聊天,所以我随便敷衍她。
“嗯。”
“你是怎么办到的呢?”
“因为我都只跟比我弱的人打仗。”
“胡扯。你的事我听旅行商人说过了,他们说你是就算面对数量有两倍之多的敌人也能打赢的人。”
“假的,请不要随便听信连当事人都不知道的传说吧,妳真的以为有人能打赢兵力是自己两倍的敌人吗?”
“……”
“别被传闻骗了。假如我真的那么神的话,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可是……我觉得如果是你的话就有可能。”
“谢谢妳的抬举。”
“我是说真的哦。”
“可是我不会因此高兴。”
“咦?”
我转过身来面对岚魔女盯着她。我认为有必要为自己及秉持的信念澄清一下才行。
“所谓的战争,说穿了就是一种最无益的大量浪费行为,浪费的不只是性命,还有无数人的未来。因战争所流下的血并不会变成麦子,大量的杀戮也不会使收获增加。一次战争就会使一个国家的国力大量消耗掉,也许在上位者有得胜的感觉,但是这个后果却要平民来负担。所以战争很没有意义,我是这么认为的。”
“扩张领土,这不也是增强国力的方法吗?”
“这是上位者和妳处于同等地位的人的想法。因扩张领土而消耗的资源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补救的回来。在这个世界上有百分之九十的战争是因为愚蠢的理由而发起,我是这么想的。”
这番说词听起来很了不起,但我的说法其实跟自己的行为互相矛盾。虽然不承认战争,但是我经历过的战役却比任何人都多。也许在别人眼中看起来,我只是在说好听话而已吧?
“哦,那么身为战争常胜者的你又算什么呢?”
果然,岚魔女抓住了我话中的弱点。
“……只不过是一个更愚蠢的人罢了。”
岚魔女露出无法理解的表情,侧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路上,我俩不再言语,更在沉默之中发现一条清澈的溪流。一举把头栽进溪水中,我大口地饮了几口河水,甩了甩头,把疲劳全甩至脑后,冰凉的河水回流脑际,有着无比的清新感。将怀中掏出两个因长期的挤压而变形的饭团,昨天晚上太累了,竟然忘记了自己带着这样的好东西。
丢给魔女一个,以免日后她百倍的报复,吞了另一个祭了祭我久未进食的胃,至此,我已经完全着装完毕,精神为之清醒,心态也与先前天南地北闲聊的态度全然不同。直盯着远方我军的阵营,那儿就是这趟旅程的终点啊!
就在我心中冒出莫名其妙的感触时,附近突然传来了人声。我和岚公主急忙躲在一旁的草丛里,然后出现了令人惊讶的情况。
天啊!真的有一小队的巡逻兵耶!而且还是骑马比走路少的那一种!虽然我不知道是哪一个神明在保佑我们,不过还是得感谢祂就对了。
~第十一章突围(拉兹篇)~
“上。”
我打了个信号,凶悍的公主立刻执着长刀出现在他们面前,我则是绕到稍微侧面一点的地方。对方看见敌人只有一个,而且还是美女的时候脸上立刻挂出了看起来很诡异的笑容,接着就有三、四个人立刻冲上去。男人还真是一种可悲的生物……
趁着岚魔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的时刻,我躬身踩着小碎步迅速地接近列为首要目标的马匹,也就是看起来像是队长和副手的两个人。
反转剑身,以柄击撞中一人后脑的同时我即翻身上马,然后趁身旁的副手还未意会过来的同时刺中他的咽喉,他无意识地从马背摔落地上,我轻松料理了两人。
本还喧哗不休的四周突然变的安静,此刻我才发觉到女孩的身边已无一人站立,其他毫无自觉的敌兵也尽数被岚魔女给解决了。
低头喘气的她直瞪着那横尸荒芜土地上已一天余的我军丧兵,盔铠下腐烂的面目已不复辨识脸孔,露于空气下的可见部分更已生出乳白色的蛆虫在上蠕动,呼吸声直转为喘息。
“一昧的自责也唤不回逝去的生命,他们至少曾是扬威战场上的勇士。”本到嘴边的话又被我止住吞回,这点肤浅的基本道理魔女应该懂得吧,为避免不必要的责难,我决定紧闭嘴唇,让她自己体会,从内心底坚强起来。
魔女……的韧性果然如果我所想,牵马安抚的她此时嘴角微微上扬,像是赞许我以最小努力达成目的的作为一般,但其中好像还带有要是没她吸引住敌兵,天底下又怎么会有这么轻松的事的意味。没受到责备已为不幸中大幸的我只能苦笑,而魔女的确不需要凡人的多心,并提出连我都为之佩服的计谋。
“把他们的铠甲脱掉,然后穿上去吧!”
“我知道了。”
不耍点小计策是闯不过去的,倒底会有多大用处我也不知道,可是至少不会那么引人注意。接下来就看神只会不会继续施予我们幸运了。
“拉兹,与其骑马还不如用牵的比较好哦。”
“为什么?”
“地位不高的士兵在本阵里骑马不是很怪异吗?用牵的看起来比较合理。”
“原来如此,有人盘问的话,就说是其他人要我们牵马给某人是吧?”
真是好方法啊!为了奖赏她的计谋,还是称她为岚公主吧!
接下来就是胆量的问题了。
我和岚公主牵马走入敌阵,尽量装出一付自然的样子,有头盔遮住脸,所以不必担心会被看见容貌。但是紧张的情绪还是像背后灵一样附着在我们身上,我可以感受到心脏的跳跃数是平常的两倍了。我想岚公主也是一样,我仿佛可以听见从她身上传来的心跳声。
听力这时候似乎变得不灵光,周遭的声音像是潮水般从耳畔一一流过,但是我分辨不出什么是脚步声、什么是马呜声、什么是喧哗声,听得最清楚的只有自己的心跳声。唔,压力好大。
重点在于脚步不能太过缓慢或是急促,要以一种不显眼到极点的方式去移动。路上看到什么危险的东西(或是人)就要以看起来十分自然的动作改变方向,这可是高难度的技巧。就这样我们走过了半个军营,我开始觉得我似乎有当演员的天份了。
然后就是最关键的时刻。
因为现在我们穿的是对手的衣服,也就是说在意义上我们等于是正走向敌军的阵地。再怎么说,这世上也不可能有私自奔向敌阵的士兵,所以前面的几道寨门只能硬闯过去而已。
“准备了。”
我和岚公主以不惹人注意的动作静静地翻身上马,接着立刻让胯下的座骑四蹄起飞。这段奔驰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不过他们也只能看着我们的背影。很顺利!第一道寨门就在眼前了!
两个持长枪的士兵很勇敢的挡在我们前面,不过在看到眼前的马跟本没有意思停下来之后,立刻以一种很令人佩服的特殊动作跳开。成功的闯过了第一道门,然后刺耳的钟声不久也响了起来。
我看到一堆人正忙着关上第二道寨门,这时岚公主大声喊出了一堆话,对方立刻迟疑了起来,这只是两、三秒之间的事,却已经足够我们冲到寨门前面了。岚公主挥出了手中的利刃,血与哀嚎在相同的时间里一起出现,而我们也突破了第二道门。只剩最后一关了。
咻!某种讨厌的声音从后面响起,接着是一枝箭射在我左前方的地上。呃啊啊,对方开始射箭了!
而计策至此完全失败,最后一道门之前逐渐聚集了人群,但已经来到这里的我们又岂能在此停下奔驰的步伐,冲了,赌上所有的一切。
紫皇出鞘!!
受到惊动的敌兵此时已经回复到应有的冷静,见吾等又仅仅只有为数稀少的两名士兵后,皆向我俩纷涌而至,炙日下闪耀的枪刃于必经的路途上不停的挥舞。
通往自由之路,竟变得如此遥远。
挡架弹开刺来的兵刃,下一刻即让敌人负伤,我专注于四周杀伐的情境,马匹依然前驰,紫皇提起落下直斩横扫,不是为撞碰兵刃,就是为斩了进肉身的敌躯,飞溅的血直染红了视野。
黄尘扬起的土地上,汙血暗淡了紫芒的剑刃,汗珠与血滴混成一块,教人分不清溼透衣衫,额头滚落的,是血、为汗!
团团敌人围杀之中,不一会即回头观顾女孩的安危,但正如先前一般,魔女是不用凡人忧心的,欲拼命多杀近身一人的她,长刀周围更是形成为皆杀的圆阵,扫砍下所有入阵的异物。心神略为一分,一柄长枪迎头直往面门挺来,头急一偏,长枪擦破脸颊的皮肤,划出一道横流的血痕,紫皇随在偏头一刻回斩,敌兵一分身首,已无灵魂。
痛,把自己失神的心全给拉回了战场上,也同时明白身处战局中的敌、我,是绝不可能跳脱一丝责任的!一……切……皆……是……咎……由……自……取!
敌兵见锐不可当的我也有破绽,甚至负伤流出鲜血后,乱无章法疯狂般拍马杀来。这样吗!?不过现在真有所觉悟的……是我!无限战意尽数点燃!
“谁要是当我还有以前的妇人之仁,那就放马过来吧!”怒喝声吞噬所有声响,在大气中爆发回荡开来。本恃勇杀上兵士的刀刃呆停在半空,牙齿上下不住打颤,等到紫剑刃透过他的胸膛,丧失勇气的士兵才回神吐出最后的气息死去。
回旋连斩、狂刺,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