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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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浪子- 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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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杏娃说:“这哪里是骂?我们是说,你的反应快得像机器一样。” 
  百怪说:“你们大家作证,我像机器?” 
  衣红忙解释说:“杏娃,你大概不懂,对你而言,像机器一样快是恭维,但是人听了就不大舒服!” 
  杏娃说:“为什么呢?我刚通过师父第一阶段的人性测验。像百怪哥哥这种非常讲道理的人,需要用客观的证据来恭维他,否则他会觉得肉麻。机器的速度是可以测量的,所以这是一种客观的恭维,哪里错了?” 
  百怪说:“你师父一定是徇私、偏心、糊涂,他怎么让你通过测验的?” 
  衣红说:“那你说说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百怪说:“昨天我在想一个问题,不小心走错路,竟然走到女厕所去了。当局就讽刺我,说我反应快得和机器一样。” 
  杏娃说:“你进出速度很快,是每小时五百公里!” 
  千奇插口说:“怪不得!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下你是不打自招了吧!” 
  衣红大异:“这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千奇大笑说:“我怎么都想不通,老怪竟然被两个女孩追着跑!” 
  百怪说:“真是莫名奇妙!我又没招惹她们!” 
  千奇说:“这种事外人怎么知道?那两个女孩,一个不足十五岁,一个刚满十六岁,难怪老怪垂涎三尺!” 
  百怪说:“杏娃,那你说老怪他像什么?” 
  杏娃说:“他像把尺!” 
  千奇说:“我像尺?像尺那样长那样瘦?” 
  杏娃说:“不!你像尺一样精准!” 
  衣红说:“奇怪!你的比喻我们都听不懂!” 
  杏娃说:“这是因为我们一直在迁就人!而人却不愿意设身处地迁就物!” 
  文祥觉得有理,说:“是呀!杏娃把人比做物,人与物平等,哪点不对了?” 
  衣红羞他说:“完全正确,因为你像木头!” 
  千奇说:“好了!别打野了,我们有正经事。记得落矶山事件吧?白衣长老抵达火星后,多次在美国移民区闹事。于是有人告了威灵顿一状,说他故意把白衣长老放了。议会要召开调查庭,时间还未确定。黑队长说事关紧要,要我先和你们打声招呼,请你们到时务必来一趟。” 
  文祥说:“没有问题,有事随时叫我们。” 
  说完,千奇百怪摆摆手,屏幕即消失了。 
  好不容易有了空闲,文祥建议乘坐飞云梭环游世界。这是个好主意,在梭中不但有六星级旅馆的享受,而且要去哪便去哪,要多快就多快,要多久有多久。 
  只是如今谁还有这种闲情逸致?洲际旅行都用垂直梭,近距离也有磁浮车。生命延长了,人所能支配的时间反而更少了。 
  有人说过,人生只有一个结论是正确的,就是错误加错误再加错误。不是吗?从出生就开始等待死亡,人不满意,把死亡延到无限,结果呢?变成无限地等待! 
  不论是坐着躺着,从一万公尺的高空向下看去,当今的地球完全不像以往那颗生机勃勃的星球。充其量只能说像粒熟透而开始腐烂的橘子,一块块黑色的电脑城,就是橘皮上密密麻麻长着的黑斑。 
  衣红说:“杏娃,看看你的王国,像个烂橘子!” 
  杏娃叫苦:“告诉我该怎么办吧!批评太容易了。” 
  衣红大胆假设:“地下城为什么不用绿色呢?地球原来就是绿色的。” 
  杏娃说:“自从有了人类,地球就不是绿色的了。” 
  衣红说:“可是叶绿素不是理想的集能机体吗?” 
  杏娃说:“这是叶黑素呀!集能效果比叶绿素高六倍!” 
  衣红叹道:“唉,机器究竟是机器,只讲求效率!” 
  杏娃没有说话,众人眼前却一亮,下方黑色的建筑体已全部变成绿色。谁知这一来更难看了,活像幼稚园娃娃的涂鸦,地表一块块的绿! 
  文祥急道:“杏娃!别跟她认真,你怎么可以牺牲能量?” 
  杏娃说:“没有牺牲!” 
  文祥说:“你刚说,绿色集能效率差了六倍呀!” 
  杏娃说:“反正都是幻象,有人喜欢看绿色,我就让她看绿色,红色也成!”说罢,地面果然变成斑斓朱红,看上去恐怖异常。 
  衣红怀疑地问:“这样说来,我们在天上畅游了好多天,等于是虚拟实境罗?” 
  杏娃说:“好说,说不定是虚拟幻境哩!” 
  衣红又抱怨了:“那我们何不睡在牀上,想去哪去哪?” 
  杏娃说:“是呀!你想想,这样一百亿人口省了多少能量!” 
  说到这里,谁都对飞云梭失去兴趣了。去哪里好呢?天上如此,地上又有什么分别?室外如此,室内不更是幻影连连? 
  文祥的影音启动了,他查都没查,以为又是千奇,便叫杏娃接过来。不料,屏幕上出现的竟是一位妙龄女郎。文祥注目一看,竟是文湘琳!她身上罗衫半卸,半躺在牀上,一幅佣懒煽情的姿态。 
  文祥吓了一跳,忙说:“我不接!” 
  影像消失了,衣红心中一动,却说:“大众情人,那是谁呀?” 
  文祥心有余悸:“是我侄女,文湘琳。” 
  “为什么不接呢?” 
  “那些年轻人的问题,烦不胜烦!” 
  “什么年轻人的问题呀?” 
  “还有什么问题?千万年的老套了。” 
  衣红咬住不放:“怕什么?叙叙旧嘛!” 
  文祥听出话中有话,忙正色说:“红妹,怎能这样说?” 
  “要怎样说?你打算偷偷到一边去说?” 
  “怎么可能?” 
  “当然可能,我们都闭上眼、塞住耳朵,不就行了?” 
  “这个玩笑开不得!” 
  “这是玩笑吗?” 
  “当然,我们是修道人。” 
  “修道人?如果你心无渣滓,为什么不接?” 
  文祥急了,不知如何解释是好。法蒂玛便接口说:“我以往做祭司时,常碰到这种尴尬情况。信众们谁没有一些私事?如果当着大家来讲,结果便成是非。” 
  衣红说:“哦!我懂了,这是私事!” 
  法蒂玛发觉越描越黑,忙说:“我是说,文哥就是想避免这种私事!” 
  衣红眉毛一抬,说:“当然!见不得人嘛!” 
  一股沉重的气息笼罩着,多一句不如少一句,谁都怕说错话。这时,风不惧咳了声,清清喉咙,说:“我师父曾经说过……” 
  衣红忙接口说:“风哥!师父一再说,无所住而生其心!对吧?” 
  连风不惧也不好开口了,谁知道小妮子是开玩笑还是认真了呢? 
  大家静默无声,衣红自我反省,知道事态因自己而起。她有意打破沉默,便叹了一口气说:“以往忙时,一点烦恼都没有。好不容易有闲空,随便开口聊聊,偏偏这也不是,那也不对,什么烦恼都来了!” 
  杏娃说:“你不是成了佛吗?怎么还有烦恼?” 
  “我说烦恼,不是烦恼,是名烦恼。” 
  “奇怪!这是佛经上的话吗?我怎么查不到?” 
  “为什么一定要讲佛经上的话?” 
  “因为这个公式只有如来佛说过。” 
  “衣红佛也可以说。” 
  “对了,我记得师父曾经讲过一个故事……” 
  “你师父曾经讲过一个故事?你听见了?” 
  “唉!不要着相嘛!” 
  “我着相?是你着魔吧?” 
  “你要不要听?” 
  “当然要听,但是我不能听你胡掰!” 
  “我会吗?” 
  “很难说!尤其你现在经常自以为是!” 
  文祥忙打岔说:“别打岔,让她说嘛!” 
  衣红大眼一瞪:“她没说我已经知道了!” 
  杏娃说:“不可能!” 
  衣红说:“我来说罢!有一个小和尚……” 
  杏娃说:“为什么不是小尼姑呢?” 
  衣红说:“你们听!那不是明明在取笑我吗?” 
  文祥说:“不见得,难道你是尼姑?” 
  衣红跳了起来,指着文祥的鼻子说:“你说什么?” 
  文祥丝毫不让:“我说你不是尼姑!” 
  衣红说:“你知道杏娃要说什么吗?” 
  文祥老实说:“不知道。” 
  衣红说:“她打算说,我这个衣红佛是狗屎!” 
  杏娃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那你要怎样说?” 
  “我说狗屎是佛!” 
  “你们看!我早就知道了!” 
  “其实,不是我师父讲的,是我师父在一本书中写的。” 
  文祥接着问:“怎么写的?” 
  杏娃说:“是说有一个小和尚,跟着一个老和尚修禅。” 
  “然后呢?” 
  “然后他自以为成佛了。” 
  “说呀!” 
  “我不能说。” 
  “为什么?” 
  “怕我们大小姐骂人!” 
  衣红哼了一声:“杏娃!不要血口喷人!不敢说就不要说。” 
  杏娃说:“那我说罢! 
  “小和尚对老和尚说:‘师父,我成佛了!’ 
  “老和尚便说:‘好极了。’ 
  “‘师父,您为什么不高兴呢?’ 
  “‘我当然高兴!成佛是大事呀!’” 
  “‘那怎么不问我是怎样修成的呢?’ 
  “‘你是怎样修成的?’ 
  “小和尚得意地说:‘我想通的!’ 
  “‘你想通了什么?’ 
  “‘我想通了所有事情的因果关系!’ 
  “‘啊!那好极了!’ 
  “‘师父!您为什么不问问我想通了什么?’ 
  “‘啊!你想通了什么?’ 
  “小和尚便眉飞色舞地大谈特谈,谈到后来,他才发现老和尚睡着了。他用力把老和尚摇醒,说:‘师父!你听呀!’ 
  “老和尚说:‘我在听呀!’ 
  “‘那您怎么睡着了呢?’ 
  “‘不是睡着,而是进入我佛的涅盘境了。’ 
  “于是,小和尚又夸夸其谈。一会,老和尚开始打鼾。小和尚又摇醒他,说:‘师父,涅盘境有鼾声吗?’ 
  “老和尚眼半睁,说:‘你说完了?’ 
  “‘没有呀!我才说到成住坏空的第一义。’ 
  “‘不对!不对!有菩萨告诉我,佛在几千年前就讲完了呀!’ 
  “‘可是,我才刚刚想通呀!’ 
  “‘还是不对!世人如恒河沙数,如果每一个人想通了都要再倒出来,那这个世界不塞满垃圾了?’” 
  大家还在怔怔地听,杏娃却已无声。半晌,法蒂玛问:“讲完了?” 
  杏娃说:“讲完了什么?” 
  法蒂玛说:“塞满了垃圾以后呢?” 
  杏娃说:“再也塞不下了呀!” 
  衣红发觉言中有话,却说:“不是呀!” 
  杏娃说:“不是什么?” 
  衣红说:“空无才是佛!” 
  杏娃说:“是老还是小?” 
  衣红知道自己比杏娃小,大声说:“你在考我?” 
  文祥怕再扯下去,便说:“人生是试场,时间是考验,烦恼就是考题。” 
  衣红笑道:“文公子,别忘了,考官是我!” 
  风不惧说:“工作一久,人心变浊了,我建议大家找个地方习静去。” 
  最后,这段假期变成了五台山的禅修,几个人找了一处破败的古庙,一坐下去,时间完全静止了。 
  最后还是杏娃把大家喊醒:“各位泥菩萨!” 
  众人一惊,衣红首先跳起:“是谁?” 
  杏娃又催道:“我是杏娃!快起来,有件事要你们做。” 
  文祥慢慢把腿伸直,一面问道:“杏娃,严重吗?” 
  杏娃说:“比不上另一件。” 
  衣红早站起来了,插口道:“还有什么事?” 
  杏娃说:“我不能说。” 
  衣红嗔道:“真讨厌!哪壶不开提哪壶!快讲!” 
  杏娃说:“真的不能说!” 
  衣红急道:“天下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杏娃说:“不大!不小!我不说了。” 
  左非右也凑上来:“姑娘您有什么事不能说的?说给我们评评理。” 
  杏娃说:“刚才玩笑开大了,我是怕红姑娘生气。” 
  衣红气了,说:“既然是开玩笑,还怕我生气?难道我是气缸子?” 
  杏娃说:“好!你保证不生气?” 
  衣红更气,说:“我保证生气!你就甭说罢!” 
  杏娃说:“不行,我不能不说!” 
  衣红大声说:“不许说!” 
  杏娃居然叹了口气,说:“唉!做人真难!” 
  文祥知道,不论真的是事态严重到不能讲,还是姑娘们斗着玩,这种事最好不要揽上身。尤其在刚才发生了文湘琳的事,他绝不能插口,便两眼望着庙外古杉。现下听到杏娃叹气,他忍不住了,问:“杏娃,你也会叹气?” 
  杏娃说:“是呀!〈人性论〉上说,人有概念语言、肢体语言及情绪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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