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桀桀桀,”寂静的夜色中,一阵诡谲的低笑声从傅昀书房中传出,收拾了一下白天心情的傅昀此刻重新坐回了那张紫檀木龙首大椅,和面前那个衣衫褴褛的黑袍老者静静对峙着。
似乎被因为黑袍老者古怪可怕的笑声刺激到,傅昀狠狠拍了拍面前的紫檀木桌子,“死老头,你给我闭嘴,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我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我最后问一次,那颗珠子现在到底在哪里?”
“上将,你怎么就是听不懂人话呢?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那颗珠子现在在很安全的地方,而且在这世上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确切的位置,想要它,上将最好是好好待我,否则就算杀了我,上将也是找不到的。”黑袍老者又恢复了嘶哑尖利的嗓音,在暗夜中犹如鬼嚎。
傅昀狠狠握紧自己的双手,抵在紫檀椅子的两边龙把手上,尽全力压制住自己的愤怒,真是不能小看这个黑衣老头子,每次都在最关键的时刻,让他动弹不得;他这次回来是想和自己重新合作是吧,好,为了翠珠,他傅昀能屈能伸,找到翠珠之前,合作,可以,可是找到翠珠之后,这个死老头子,他一定要让温邑研究一种最让人生死不得的药剂,好叫这个老头子尝尝胆敢威胁他傅昀的后果。
黑袍老者怎么会不知道傅昀心里是怎么的想的呢?他也不指望这次回来傅昀还会用三分真心、七分利益来和他合作,他要借助的,只不过是傅昀的军队力量,这次是他计算错误,才会在那群狼/畜/生的嘴下吃亏,等到时候,消灭了前面的那些鬼怪,他和傅昀谁更有优势还不一定呢!
第二四八章 步步惊心(6000+)
崭新一天的太阳升上树梢,一天都在早晨的宁静中缓缓开启,傅家内宅木质的走廊上,一个“咚咚”的脚步声在这样的清晨显得格外清晰。
内厅中,傅家的男佣和女佣们不停忙碌着,摆放餐盘,收拾客座,等待主人的到来。
温然到达内厅的时候,早餐已经准备完毕,作为傅家家主的傅昀并不在餐桌上,温然并没有什么意外的情绪,径自走到餐桌边,拉开桌座椅,用起早餐。
内厅中十分安静,红木的色调有一种低调的奢华,厅顶上垂吊着坠落着珠串的水晶灯,那明亮的光华直视过去会晃花人的眼睛。客厅四角摆放着纯木色的置物架,上面摆放着一些水晶、玛瑙之类的特色雕饰,整个空间就像是让人置身于一座古典的城堡,是一种让人做梦都会笑出声的华贵。
身处在如此华丽的地方,温然的注意力却丝毫没有被环境所吸引,她心底正想着如今解毒剂到手了,是到了该离开傅家的时候了,卢芳和那些深受wy·dx病毒折磨的人还等着她去救治。
悠然地用完餐,可是温然依旧没有等到要等的人,她今天之所以要在内厅用餐而不是让佣人把饭食端进客房,就是为了向傅昀辞行的。但从她走进内厅到用餐完毕已经耗时不短了,傅昀的身影却依旧没有出现。
看了眼腕表,指向八的时针让温然紧紧抿了抿嘴,她来之前,和言懿轩一行人商量过,三天为约,如果第三天的中午她还没有出现在俞家的话,言懿轩就会带着他的部属一起行动。现在离中午已经没剩几个小时了,她必须要赶回俞家。言懿轩那个男人,是说一不二的,她可不想。明明自己已经拿到了解毒剂,却还要一大群人往傅家枪口上撞。
想到这里,放下餐具,温然从餐桌旁站起身,径直走上通向傅家外宅的走道。
一直走到外宅大厅之前,都很顺利,可是就在温然即将出最后一个拱门。进入大厅,离开傅家之时。突然出现在她眼前的守卫军人拦下了她想要迈出去的脚步。
瞥视着挡在身前的守卫军人,温然夹紧了手臂下的公务包,淡淡出声道:“你们难道不认识我?居然挡我的路,不知道我是这次你们傅家傅哲瀚少爷生病后的主治医师么?现在,傅哲瀚的用药中差了一味,我必须要出去一趟,你们还不让开,耽搁了傅哲瀚的病情,傅上将怕是会很生气的。”
为首的守卫军人静静听完温然的话,然后朝她微微颔首。“抱歉,这位医师,从寿宴完毕之后,为了防止再次出现失控的事态,上将就交代过。傅宅上下所有人都只能进不能出,如果一定有什么原因要出去,我们必须向上将亲口确定,所以现在,在我们尚未确认之前,医师还请在这里稍等片刻。”
“照你这么说,傅家现在还成了古时候的宫廷了,傅上将就是宫廷里的帝王,没有他的口谕,在傅家里的所有人都没有自由可言;我想,傅上将应该不会这么荒谬罢。”温然听见守卫军人的解释,克制不住地低笑出声,可心里却是微微发冷,果然,傅昀就是一个专制、蛮横、多疑到极点的人,这傅家还真是不好进也不好出啊!
等待守卫军人去想傅昀确定的时间并没有太久,因为五分钟之后,傅昀本人亲自出现在了温然面前,带着一贯的官方笑意,傅昀精神清明,并不像是刚刚起床的样子,走到温然跟前,他出声问道:“温医生,这是怎么了?你可是哲瀚的主治医师,我家哲瀚都还躺在床上,怎么你就要走了么?”
抿了抿唇,温然努力做出最真诚的无害的模样,“上将,这您就误会了,我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刚刚我已经和您的兵士说过了,哲瀚少爷的用药中少了最重要的一味,我这是想去给他拿回来。医治病人是医生的天职,我怎么可能丢下病还没完全好彻底傅家小少爷就这么走了呢。
即使我不要自己的荣誉面子,温家的声誉和荣耀我是不可能不在乎的,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原来是这样,”傅昀听到温然的一番解释,似乎很是满意,双手微微合十,他沉吟片刻,“既然是少了一味药,是什么药,温医生你直接告诉我就行。前段日子,我的身体也不是很好,家里倒是囤了一些中药什么的,说不定就有温医生你需要的,也免得你来来回回跑这么一趟。”'hp'我亲爱的铂金“公主”
傅昀这样一说,温然就有些词穷,但是离开是必须的,深吸一口气,温然努力扯出一个笑容,“上将真是有心了,只不过我给哲瀚少爷用的药,有些是家传的配方,有些是自己的研究成果,”说到这里,温然冲傅昀露出一个你懂的表情,“这些东西,我真的不太好向您明说的。”
“原来是这样,我懂、我懂,这自己的成果当然是不能够随便让人知道的,”傅昀闻言点了点头,然后搓搓手,“但温医生这一走,哲瀚不是就没人照料了,这两天里,温医生似乎和哲瀚相处得很不错,那孩子从小就不爱打针吃药,生病了家庭医生给他看病的时候也一定是鸡飞狗跳的。
但不知道怎么的,温医生来给他看病的这一次,好像就没怎么折腾。看来,你和哲瀚还很是投缘呐。这早晨佣人端进房里的药,哲瀚那孩子是一口没喝,所以,温医生,你还是去看看哲瀚,至少让他把这药喝进肚子里,我再让专车送你去拿东西也不迟的。”
傅昀说话的时候,温然的心一直往下沉往下沉,傅哲瀚哪里对吃药很反感了,这些天来,他明明就很配合,傅昀这么说,分明是不想让自己离开;而等傅昀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温然几乎要落入谷底的心,却又微微燃起一丝希望,吐了口气。温然颔首道:“既然上将都已经发话了,我要是再推三阻四就显得太不给您面子,我这就去给哲瀚少爷准备药品,同时感谢上将能够让我稍后享受傅家专车相送的待遇。”
说完,温然便在几名守卫军人的护送下,一路傅家内宅走回去。傅昀转过身子,看着温然的背影越走越远。双手背向身后,出声道:“你确定这个温然真的是和马娉婷那个小丫头片子一路的?他上次可是在地下研究所为了救哲瀚差点就掐死了马娉婷。最后还被马娉婷狠狠地咬了一口,就差掉下一块肉来。
而且,事后,我还专门检查了温然的和马娉婷唯一接触过的袖口,什么都没发现。如果说他和马娉婷都是在我面前演戏,我还真有些不能相信。还是说,你想要的,是让我和温家人对峙甚至决裂,让我在寻宝的道路上,失去一个巨大的助力。
想想看。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你身后站着的是阎家,削弱我傅家的力量,不就是在增加你阎家的力量么?”
似乎是一个人自语了好半天,就在四周都是静悄悄一片的时候。一个嘶哑刺耳的声音陡然桀桀出声,“我很是能理解上将现在的心情,但是,既然上将心中对我如此不信任,又为什么依旧听从了我意见,刚刚拦下了要离开的温然呢?”
傅昀转身面向声音传来的地方,拱门的门柱阴影之下,一身黑的老者似乎和周遭暗色融为一体,呵呵一笑,傅昀仿佛很不在意的开口,“因为我的孙子傅哲瀚是真的还没有用过早晨的药品,而且,即使错抓了一个,我也有办法让他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死无对证,谁能怀疑到我傅昀的头上?谁敢怀疑到我傅昀的头上。
老人家,自从上次我的寿辰不欢而散之后,这关键的地方我可是花大价钱弄了监控的,这门口的监控中,温然是已经出了傅家的,而你之所以这次会一踏进傅家就被我的兵士抓到,都是那些监控的功劳;所以,现在,你想在傅家动手脚之前,还是先掂量掂量吧。”
“‘吃一堑,长一智’,傅上将还真是活学活用啊!”黑袍老者桀桀桀桀的笑声十分可怖,手中的尖头拐杖狠狠地敲打了几下木质地面,“你放心,这一次,我绝对是站在你在这一边的,我就是认识到自己的力量不足,才会再次寻求你的帮助,上将掌控的力量越大,我们离宝藏就更近一步。难道上将会认为我要倒打一耙,去削弱自己的同盟么?”
最好如此!傅昀看着那个始终一身黑色的老者,眼中露出莫名的光,却是在他话罢之后,哈哈大笑起来,“那是再好不过的了!”伴随着傅昀的笑,黑袍老者桀桀的笑声也一同响起,回荡在这一片悠长的走廊中,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端着一份女佣重新熬好的中药,温然敲开了傅哲瀚的房门,傅哲瀚已经从床上起身,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虽然还在微微抖动,可是他的身体似乎已经没有像昨天痉挛的那样猛烈,脸色虽然还有些发白,精神却是好了许多;窗外的朝阳铺洒进房间,拉出长长的剪影,傅哲瀚坐在那里,就好像一副朦胧的画意,让想要走上去叫醒他的温然有些却步。揣着包子虐渣攻
似乎是被开门声和轻微的脚步声所触动,闭目坐在沙发上的傅哲瀚缓缓睁开眼睛,侧头看见端着药碗进入房间的温然,有些讶异地出声道:“温医生,怎么还在这里,不是说好今天一早就离开的么?”
见傅哲瀚回神,微微叹息,温然端着药碗走到他身边,把手中的碗递给傅哲瀚,她摇了摇头,“恐怕这傅家,我是没办法走出去了。”把傅昀刚刚留下她的话转述给傅哲瀚听,温然心底焦虑不已。
“怎么会这样?”傅哲瀚闻言十分不解,“难道爷爷已经发现了什么么?不应该的。听说我已经服用了温邑的解毒剂,昨晚爷爷还专程过来看了我一眼,多亏温医生你的药剂管用,我才能压制住身体的不适,爷爷应该不可能看出什么的。”
“我对给你压制病毒的那支药剂也很有信心,”温然抿了抿嘴,“而且傅昀毕竟不是医家出身,就算觉得你面色不好,也应该会想成是大病初愈和深受折磨,多多休息调养就好的;如果是这样。那他为什么对我仍旧如此不信任?就算是多疑,可是关系到你的身体,从他会向温邑拿解毒剂的动作来看,他心底还算有你这个孙子的。
除非,除非他能够确定我来傅家的目的不单纯,我并不是为了你的病情来傅家的,这怎么可能呢?前两天。我去到外宅也没有人阻止我的。”
“会不会是温邑告密?”傅哲瀚在温然的分析下,提出一种可能。
温然摇了摇头。“我觉得温邑不是告密者。”
“为什么,难道温医生你真的相信温邑说的那些话?”傅哲瀚皱眉不解,难道温然不知道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么。
“不是我相信温邑,而是我确定他那种想要看好戏的心理,”温然叹息出声,“虽然看起来他现在从属于傅家,但他绝不是个甘心为人之下的人,甚至他根本不把自己看做是个人。我了解他,一晚上也够我想明白了,他等待的就是我们所做的选择。看着我们在各自的抉择中挣扎,又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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