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鸿懿轩盯着驰一脸忏悔的面庞,施施然道:“你做错了什么,需要我的原谅。”
“我不应该自作主张,自以为我做的都是为少爷好的;我不应该告诉老爷,少爷的一举一动;不应该自以为是,想要参合少爷的感情;不应该阳奉阴违。擅自违背少爷的决定。”驰一一数落着自己的错误,希望能够求得帝鸿懿轩的谅解。
“别的都不说了,先把你手中的残图拿给我看看。”对于驰这样一个木楞的脑袋瓜子能够如此迅速的转过来,帝鸿懿轩表示有九分不信任,只怕这又是自己的父亲早就安排好的。不过他也不会就这么把驰送回去,至少。驰的出发点是为他着想,不会害他,驰回去了,父亲一定又会派其他人来看着自己。
与其一定要放一个不能相信的人在身边,还不如就让驰一直跟着,相信这次摊牌过后,驰的行动会收敛很多,至少驰已经很明白了,马娉婷是他的雷区,一碰就炸。
再者。驰也知道马娉婷是开启宝藏的关键了,通过他把这个告诉父亲,父亲不仅不能伤害他的丫头,还一定会让驰保护他的丫头,这就够了。
并不知晓帝鸿懿轩心中的算盘打得是怎样精明。驰迅速地在身上掏着那份被帝鸿懿轩的父亲交托给他的重之又重的第四片残图,衣服剥下一层又一层,最后终于从腋下掏出一个被锡箔纸包裹着的小块块。
双手托着,驰就要拿给帝鸿懿轩,一旁的贝铭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忍受着驰那强烈的体味,出声道:“你个胖头驰,先把外面那层剥了,再递给少爷,你也不闻闻,那上面都是你的味儿。你也真够想的出来的,竟然把图纸给这样藏在腋下,我倒是相信,只要是性向没问题的人,一定不会想到那个地方。”
听见贝铭的提醒,驰又迅速收回手,傻笑几声,然后死开那层锡箔纸,再把那泛黄的和冀手中一模一样的最后一张图纸递到帝鸿懿轩身前。
缓缓瞥过一眼,帝鸿懿轩便知道这图纸是真的,点了点头,示意冀收起来,和千米那三张残图一同拓印之后,才淡淡看向驰,“行了,这种事情,有一不可有二,和我父亲之间的通信,你就继续吧,记得,把我说的关键的一切都要传达给他。”
“少爷,驰真的不会再自作主张了,您就不要再这么说了。”驰站起身子,再次单膝跪地,承诺道。
“这是我的要求,不是你的自作主张,你放心按照我的去做就行。”
“可是……”驰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一旁的翼,一手给了他一个脑瓜子,“少爷这是要让你反间,责任重大,你可别在搞砸了!兄弟之间,你错一次,咱们就不计较了,可是,胖头驰,我真的希望,你不要一错再错。”
驰听见冀的劝诫,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儿,缓缓看了一圈身边的贝铭、螟、冀几人,他们眼中都流露出不要再让人失望的神情,一时间,驰的心中也是五味陈杂,有些东西,似乎顿时他都明白了。
“兄弟情续完了,就干净养精蓄锐去,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不可不希望有人因为懒床而当了逃兵。”最后扫视了自己的左膀右臂一眼,帝鸿懿轩终于开门走了出去。留下一室一定还有许多话要和驰“谈”的几人。
第二二三章 正面相持(6000+)
新一天的清晨,白日取代黑夜,温暖的日光扫荡过一切黑暗,似乎映射着美好一天的开端。
马娉婷清醒的很早,'免费小说'整 理好自己便离开房间,走进俞家的广阔庭院。
即使天刚刚亮起来不久,可是俞家大宅的佣人们却都已经各就各位,庭院的花丛中,几个年轻的花匠正围着一名穿着工作袍的白发苍苍的老者身边修修剪剪。
马娉婷四处张望了一下,没有看见想见的人,心下有些微的失落,但随即又拍了拍自己的脸蛋,扬起一个微笑,抬步走向花丛边。
花坛中的花儿很多,紫的、红的、黄的、粉的……个个都长势喜人,散发着独特的幽香,有些花儿,像是叶子细长墨绿如披针、花瓣相互重叠、漏斗状的夹竹桃,幽香美丽、叶子细长的兰花,颜色清淡粉紫,花钟形的木槿之类的马娉婷还叫得出名字,可是有的花儿,她以前都没见过,就像是眼前枝干不过两米来高,却叶片最繁茂,花开得最华丽,树姿最飘逸的紫色花球。
不太好意思打搅一清早就努力工作的俞家园丁,马娉婷在那花开繁密的树枝边站立了半晌,清晨的微风送来微微混杂的香味,让她脑袋都轻轻熏醉起来。
“是娉婷小姐吧?”就在马娉婷眯眼享受的时候,耳边陡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她侧目一瞧,原来是那位头发花白的老园丁,连忙微微弯腰,马娉婷甜甜出声。“老爷爷,您早上好,我是马娉婷,您知道我?”
那虽然年迈但身姿却不显佝偻的老花匠爽朗地笑了笑。“我当然知道你,一年多前,老爷嫌这家里太冷清,又去华国各地到处跑了一道,回来就告诉我老花匠说他遇见了一个非常可爱机灵的小女孩,还说要什么时候把人家小姑娘骗到俞家来当他自个儿的孙女哩。
结果。这老爷想了想了,你还就真出现在了上京,少爷是你的校长,小姐是你的老师,咱们少爷现在谈的那个女娃娃就是带你来上京的卢家的姑娘。娉婷小姐,你觉着,我老花匠说的应该还对吧?”
马娉婷微微长大小嘴,然后点了点头,“嗯……老爷爷,您好清楚哦。都是俞爷爷和您讲得罢。”
“是啊,前两天,娉婷小姐你好像是出了点意外,我也就没好好瞧瞧你,今天这日头下一瞧,是个标致的丫头。只可惜。咱们这少爷恋爱太晚,不然,要是像老爷当年一成年就早早成了家,咱俞家的孙少爷的年纪倒是刚刚可以来追求娉婷小姐的,可惜了啊……”老花匠越说越远,还似模似样地叹气起来。
马娉婷再次惊讶,这位花匠爷爷的思想也忒开放了,自己好像还很小,不到嫁不出去的年纪罢!甩了甩脑袋,把不该有的思绪都扫出去。马娉婷赶忙拉远话题,“老爷爷,您是长辈,喊我婷婷就好,娉婷小姐什么的。我听着都觉得别扭。”
“好好好,娉婷小姐果然是个可人的小丫头,”老花匠开口还是没改掉这个称呼,马娉婷立刻指了指自己,再次提醒道,“婷婷!”
老花匠这一次才从善如流,“婷婷!”这一声叫完,瞥了眼马娉婷,又瞥向身后的花圃,点了点头道,“真是个好听的名字,亭亭玉立,就和这笔直的紫薇花树一样,漂亮、美好。”
瞄见老花匠眼睛所看的方向正是自己刚刚一直在注视的开着紫色花球的树木,马娉婷开口问道:“花匠爷爷,这棵开紫色花朵的树,是紫薇花树?就是那个紫色的‘紫’,采薇的‘薇’么?”
“对啊,就是那个‘紫薇’。”老花匠伸手拍了拍紫薇花树的树干,干瘪的嘴角勾起一个骄傲的笑容,就在马娉婷心里惊呼着原来这就是‘紫薇’的时候,老花匠一声叫唤把她的思绪又给拉扯回来。
“婷婷,你是不知道,这紫薇花儿啊,她可娇惯着呢,喜暖喜温就是不耐寒,本来我们这北地儿是养不起这娇贵的花的,可是我们老夫人生前却非常喜欢这紫薇花。
可惜种植了很多次都没能成功,时间不等人,在这棵紫薇花树的树苗栽下去的那一年,老夫人就去了,老爷一度很伤心;夫人下地后,我估摸着老爷怕睹物思人,跑外间就跑得更勤了。
我呢,在俞家当了那么多年的花匠,从学徒到师傅,夫人在的时候,就一直请教我怎么培育这棵紫薇花树,夫人走了,这棵花苗,也没人管它,我看着心头难受,就天天盯着这棵紫薇花苗,培土施肥保温,一个不漏的做到。
也许是奇迹吧,这棵紫薇花树终于成功长大了,只是毕竟咱们这北地儿天寒的日子久,这紫薇花树啊,这么多年来也才只有这两米来高,比不上那南国长到九、十米的花树。
如果老夫人还在,知道这紫薇花儿能在这庭院中开得这么灿烂,一定会很高兴罢!”
老花匠说这番话的时候,马娉婷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老花匠的眼睛里充满着一种说不出道不了的情愫,微微抿了抿唇,马娉婷几度想要张口,却还是缄口沉默下来。
有些感情,也许,并不需要说出口;有些人在爱着你,也许你并不知道。
她不知道当年的俞奶奶究竟了不了解这位和蔼的花匠爷爷对她那深藏的感情,但是有这样一个人在默默地爱着她,俞奶奶其实是一个很幸福的女人呢!
就在马娉婷想要静静离开,给老花匠一个默默的怀念的时间时,身后却熟悉的男声,“这紫薇花树,学名叫做大叶紫薇。多成长在温热带的南国,适合用作高级行道树、园景树、林浴树与庭荫树,单植、列植、群植都挺美观。没想到。今天居然可以在严寒期这么的长的北方看见,养成这棵树,花的心思想必不少。”
马娉婷听见这声音后,便立刻转身。见一身挺拔劲装的男人正向自己走过来,嘴角挂起甜蜜的笑容,开心道:“帝鸿懿轩,你醒了!”
帝鸿懿轩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马娉婷身边,伸手搂住马娉婷的腰弯身便是一个深吻落在马娉婷的眼角,然后便是他的深笑。“早醒了,安排了一些事情,然后准备叫你起床给你做几道好吃的西点,没想到你却不在房间,我就找出来了。原来是在这儿和老园丁一起看紫薇花儿。”
“是啊!因为我本来知道‘紫薇’却不认识紫薇花,后来花匠爷爷说这是紫薇花树,我才恍然的。”马娉婷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见那老花匠向他点了点头后,便又转身走向院中,帝鸿懿轩突然开口道:“丫头,你知道紫薇花的花语是什么么?”
“啊?”被帝鸿懿轩陡然提出的问题问得一愣。马娉婷张了张小嘴,眼睛一溜儿地转到花丛里,指着自己的认识的花出声,“我倒是知道,木槿是代表坚韧、永恒的美丽,夹竹桃是深刻的友谊。兰花代表贤德、君子,紫薇花……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
吐了吐小舌头,马娉婷轻轻靠倒在帝鸿懿轩胸膛里,微微撒着娇,帝鸿懿轩拖住恋人的身子,声音不大也不小,静静开口道:“紫薇花的花语是好运、雄辩,”在马娉婷小脑袋点啊点啊的时候,帝鸿懿轩声音陡然提高道。“还有……沉迷的爱!”
这话末了,靠在帝鸿懿轩怀中的马娉婷,明显看见堪堪要进花圃的老花匠浑身一颤,然后帝鸿懿轩的声音却又从身后响起,“这花语……就像我对丫头你的感情一样。”这话罢了。老花匠的身子才缓缓站直,头也不回,径自走回了花圃。
马娉婷先是被恋人的甜言蜜语哄得红了红脸颊,等再看向老花匠才知道帝鸿懿轩是一语双关。轻轻拍了帝鸿懿轩胸膛一记,轻马娉婷嗔道:“你呀,心眼真坏,说,是不是偷听了我和花匠爷爷的对话?”
帝鸿懿轩只是笑着低头看着马娉婷,并不答话,马娉婷没好气地看他一眼,接着道,“既然知道花匠爷爷心中有一份难言的感情,干嘛非得戳穿,就让这份深沉的爱意永远都能在他心底熠熠发光不是很好么?你这样做,花匠爷爷会很尴尬的。”
帝鸿懿轩瞥了一眼马娉婷,轻轻把她拥进怀中,“傻丫头,有些感情,太深沉,就容易伤人,老花匠这个秘密应该守了很多年了,他内心深处一定一直得不到抒发,而且估计也都不愿意承认心底的确是对主人家的夫人怀有别的心思的。
可今天我说破了之后,他反而会释然一些,大方一些,不至于郁结在心里了。要是我真的想让他尴尬,刚才我就不是暗示了,而是直接坦言。”
“原来是这样哦,原来帝鸿懿轩这么会为别人着想啊,这个品质很不错厚!就是不知道上次在我房间外头把卢芳老师差点堵出气来的是谁哦?”说着,马娉婷挑眉看向爱人。
“傻丫头,这是你卢老师向你告状,你现在是在和我秋后算账?”帝鸿懿轩淡笑着问道。
马娉婷摇了摇头,微微咬唇抬头看向恋人,“那倒不至于,我知道,你有你的骄傲,所以不是为了卢老师要和你打不平。只是觉得虽然我已经很了解你了,可是有时候,我依旧看不透你。迷人是迷人啦,但是我会很不安。”
帝鸿懿轩闻言,手掌更加用力地向内收,但还记挂着马娉婷脖子上开始结痂的伤痕,轻柔地拍抚着她的背部,情深道:“丫头只要记住一件事情,我所做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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