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那一个鬼魅的笑容让傅振汉瞬间打了一个冷噤。他厌恶的偏过头去,想着等秦雨被收监,他可要好好地照顾这个居然敢指证自己的女人,不听话的手下,他从不需要。更何况这个女人还妄图反咬自己一口,罪加一等,看他不敲掉她的牙齿。
但是傅振汉那被秦雨紧紧盯上时那瞬间的颤抖还是被有心人看在眼中,转回头来,看向卢芬,秦雨继续道:“可是现在。我拿那个负心汉没有办法,但是我却不想再错下去,卢芬。你害了人,本来就该偿命,难道你做了哪些事情以后,午夜梦回,那些枉死的人都没有来找过你么?
你看见了么?司机小刘那焦炭似的身体;你感受到了么?那些被牵涉到那场车轮之中头破血流的场面。那骨头碎裂的声音,他们都在说他们死得好惨。好冤枉,你听听,你听听啊……”
卢芬被秦雨那凄冷疯癫的声音叫得有些毛骨悚然,没来得及顾上那被秦雨死死拽在手中的裙摆,陡然站起身,双手在双臂上使劲地搓了搓,可是那些颤栗起来的鸡皮疙瘩却是一时间难以消下去。
下一秒,“刺啦”一声,卢芬的整个裙摆被上下拉扯的惯性撕开了一大条口子,裂痕一直延伸到膝盖之上,整个一大截白花花的大腿顿时露在了场内众人眼中,有些玩世不恭的男人们看着卢芬那裙底的风光,不自觉地眼中带上了有色的目光,女人们则是纷纷皱眉。
卢芬一时间是又急又羞又气又恼,急忙忙地掩住下摆,使劲地伸手去推秦雨,“你个神经病,疯女人,你乱咬人啊你,没本事让你的那个男人疼你爱你呵护你,你就找女人撒气是不是?快,快来人,把这个疯女人带出去,快啊!”
“我想,卢芬女士是不是弄错了些事情,”就在卢芬大声叫唤着要人来抓住秦雨的的时候,帝鸿懿轩那清朗疏淡的声音淡淡的回响在内厅之中,待众人的眼光向他微微扫去,却惊愕地发现,一群身着制服的警官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从外场包抄而至。
帝鸿懿轩像是没注意到这些变化,继续道,“卢芬女士,秦雨女士的确是有罪,这偷盗财产,意图谋害岳父这个罪名她是逃不掉的,但是她并没有承认她杀了人,相反,她指证你才是买通司机小刘意图杀人的凶手,而且,虽然你想要杀害的人保住了性命,但是你的目的却是最后导致了更多的人失去了生命,这种影响的恶劣程度应该不需要我来向你说明。”对于真正伤害马娉婷的人,帝鸿懿轩是不会放过的。
“我没有,不是我,不是我……”听着帝鸿懿轩的分析,看着已经在进入场内的向她走来的警员,卢芬拼命地摇着头,矢口否认,“你……你没有证……”
“我们当然有证据,”还没待卢芬反驳,帝鸿懿轩却是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自信道,“一样的借口今天这个场合里已经有了好几个人提出了好几遍,你以为我还会什么准备都没有就陈述这些供词么?”摇了摇头,他从身边走过来的警员手上拿过一份文件袋子,然后拆开封口,再度看向卢芬,“很可惜,你好像并不是很得你买通的那个司机的心,他在临死前,告诉了马娉婷一些十分有用的信息。
就在一个月前,你向卢家的司机小刘账户里,打进了一大笔现金,这笔钱是多少是怎么来的,我们暂且不追究,然后这个司机又把这笔钱分成了三份,分别汇入了他在H省,J市乡下的父母的户头里,他在城里上学的妹妹的账户中,还有他交往了五年的女朋友的卡号里。
可是之后的事情确实让人费解,这个司机先后和父母吵架,然后强行给妹妹转了学回到乡下,并且和自己交往了那么久的女朋友分了手,按常理说,一个人得到了一大笔钱应该是想要好好的享受一场。可是这个司机小刘却是不仅不享受,而且还做出了那么多可以称之为匪夷所思的事情。
但是联系到一个月后也就是前些日子首都初中的在校生马娉婷被从学校被司机小刘接走,随后短短半个小时之内,首都的中央大道上边发生了一起连环大车祸,而且这个肇事者就是司机小刘,那么这些事情就成了一个完整的圈。
一个司机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在一时之间得到那么大的一笔钱,排除掉他杀人越货的嫌疑,另一种可就是有人给了他这笔钱让他去做些什么事情,这件事情到底是什么。我想卢芬小姐心里应该比谁都明白。”
只是淡定从容的微微笑着,帝鸿懿轩一条一条罗列出的种种,却是让卢芬无法反驳。呆呆地站在原地,她怎么也想不到居然会有人顺着司机小刘的那条线一直查下去,她更没有想到那个司机小刘居然拼着自己的命不要,偏偏保住了马娉婷的命,如果不是她还活着。现在自己也不会被人揭穿,自己可以活的好好的,还可以依照俞越和自己的约定,等这些事情落幕后,享有卢家的所有,她才该是最后的赢家!
回过头。卢芬找到马娉婷所在的位置,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想要伸手去抓她。一只手却是在她之前止住了她的动作,那是一个面沉如水的男人,身上散发出浓重的肃杀之气,看着她就像是再看一个死物,一句话都不说。可是前一秒,卢芬明明都没有看见他的人影。可是现在不是顾着这些的时候,她挣了几挣,却发现挣脱不开那个沉默男人的手掌心。
“你有什么话想和我说么?”卢芬正急迫着,下一刻,马娉婷那清亮的声音却在她身侧响起,原来,她和沉默男人对抗的几秒钟内,马娉婷已经主动走到了她身边。看着那张粉嫩认真的小脸,卢芬刚刚冲过来的愤恨与不甘却是更加浓重。
“我当然有话要和你说,马娉婷,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还活着,我现在应该是好好的,然后会成为卢家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我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一切,为什么,为什么不死的那个人不是你,为什么那个狗屁司机拼了命地保护你,我给他的那笔钱足够他在首都享受一辈子的,真是个傻蛋,居然还和自己的女朋友分手,居然还把自己的亲妹妹转回乡下,真是个不识好歹的!”
马娉婷看着有些歇斯底里的卢芬,镇定的摇了摇头,认真道:“不是这样的,卢芬阿姨。
小刘司机保护我是因为他有良心,他很清醒,他不忍心,我到卢家的日子不算太长却也不算短了,和小刘司机见面都是他要送我去上学的路上,从他平时的话语里,我可以看得出他是一个很顾家的孝顺儿子,一个很疼爱妹妹的兄长,也从老司机那里听说过他对她女友的呵护,这样一个男人,必然有他的原则和底线。
你可能不知道,其实在他把我送上中央大道的那几天前,他是非常痛苦的,我曾经一度以为是因为她和女友吵架的关系,但是还后来在那场生死时速中,我才明白,他那是在害我还是救我之间徘徊着。
我相信,他其实有想过就这样按你的要求把我送上西天,不然,他那天就不会按着时间来首都初中接我,可是最终他的良知战胜了理智,救了我。那一刻,我其实是很感动也很悲伤的,感动于小刘司机的最终醒悟,悲伤于他的家人要如何去接受失去儿子、失去哥哥这样一个事实。
再多的钱财也买不回自己所依赖的、痛惜的亲人的生命,我相信,如果换成任何一个疼爱子女的父母选择,家财万贯与子女平安之间,他们都会选择后者。
退一万步,即使我真的按照你所希望的被小刘司机所放弃,可是今天的场面你也见到了,即使没有我,还是会有人顺着这一条条的线索慢慢查下去,真相是不可能被永久掩盖的,因为你在做,天在看,总会有些心疼我、在乎我的人为我讨回一个公道。
而我。心疼卢芳老师,所以今天来才想为她讨回一个公道。”
“喜欢、在乎、良心,都是狗屎”,听了马娉婷的一番话,卢芬不仅没有感动,反而是冷笑连连,“马娉婷,比还真是乡下来的女娃娃啊,你以为凭着这些东西在上京能做些什么,你什么都做不了。像你这种以为公道正义自在人心,等着老天去给人报应,你也只有等死的份儿。
这些年来。我为卢家做了多少,你知道什么?不要以为你的卢芳老师很好、很伟大,要是她来当卢家的掌舵人,她也会变得和我一样,不。她会变得比我更残酷,更会使手段,你可别不相信,你的卢老师可是我们卢家最正的那根苗儿,她做起正事来,不会比我更软弱了。不管你信不信,这么多年里,你。还是我第一个下杀手的人。
如果不是因为卢芳回来,如果不是因为你还活着,我卢芬何至于此落到今天这种地步,时不待我,时不待我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像是疯了似的,卢芬突然仰头狂笑。却又突然之间安静下来,似乎是已经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就在两名警员走过来,拿出手铐准备铐住她的时候,“等等,”微冷的泛着灰黑色的声音突然从她口中传出,只见她眼睛望向同样被警卫制住抓起的秦雨,突然扯了扯右边的嘴角,哼笑道:“大伯母,你有句话说的对,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那我现在是不是也该善良两句,”
说着,她把脸侧向卢芳,“我说卢芳,姐姐,很多年都没有这么喊过你了,不过,现在还不算晚,反正我已经是这个样子了,也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出来,不过不管你以后到底继承不继承卢家,有件事情我看我还是好心提醒你两句,莫丽萨可算不上你的好朋友,这次杀害马娉婷,嫁祸给你的主意就是她出的,那笔钱给司机小刘的钱,她可是出了大头,告诉你,嫉妒你的可不仅仅只有我而已。”
卢芬的声音并没有刻意的扬高或者压低,卢芳听得很清楚,马娉婷听得很清楚,周围的人听得也都很清楚,就在有些人怀疑着卢芬是不是也想效仿秦雨想找个人个给自己减罪的时候,莫丽萨那柔软的声音轻轻响起,并没有什么愤怒或者恼怒的情绪,而是疑问句,“卢芬,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的确是给过你一笔钱,可是那时你说你要帮助卢芳建造她的舞蹈部资金不够我才没有犹豫的拿出来的,这笔钱,我和闫坤是商量过的,甚至阎家的几位老人也知道我动用过这些钱。
都是世家中人,你也该知道我们阎家本来就是商人,入账出账的这些明细都是做得一清二楚的,如果在场的有不信任我莫丽萨的,大可以道阎家财务管理处查账,我莫丽萨一定为大家开方便之门,只要能够还我一个清白。
至于你说的什么司机、买通,我真的是一概不知,如果不是今天被这位言先生一举揭破你所做的那一切,我还不知道原来你找我借的那笔钱是这样用光的,你就要被警方带走了,作为卢芳的好朋友,我真的很遗憾,因为我知道卢芳是一个顾念亲情的人,是你太伤她的心了。
可是对于你对我的指控,我真的没有办法接受。”
听见莫丽萨的回答,卢芬也只是耸了耸肩,早在看见傅振汉是如何对待秦雨的时候,她就已经大概猜到了自己如果被揭穿后的结局,看来她和她的大伯母都不属于聪明人,一直都是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不过有些事情不是莫丽萨想否认就否认的了的,卢芬等她说完,慢悠悠地说出了上次舞蹈部落成之时,卢芳离开舞台之后,莫丽萨的行为。
“好,就算我说的这些都是我胡编乱造的好了,你还记不记得在卢芳的舞蹈部落成的那场典礼上,你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你可是信誓旦旦地给我撑了场面,说是卢芳抢了你的爱徒,说那些证据的字迹都是卢芳的,说你和卢芳早就已经不是什么好朋友、好姐妹了。”
卢芬突然提出的这个事实,让莫丽萨的心中暗暗一惊,这个卢芬,平时看起来傻傻呆呆的,那么好掌控,可是到了现在,怎么和秦雨一样,都喜欢咬主人呐,难道她就没想到自己以前是怎么帮她的么?还是说到了现在,卢芬心底那一点点可怜的姐妹情深突然被她发掘了,别人相信,她莫丽萨可不相信。
不过,卢芬也太小看自己,太小看卢芳对于感情的执著于需求了,从来,卢芬就是感情的奴隶,否则,自己当年又怎么可能嫁进阎家,成了本该是卢芳未婚夫的闫坤的妻子。这么多年来,卢芳不仅仅不怪她,还好言好语地祝福自己,别以为她看不出来,卢芳对闫坤的那点不同寻常的情感,可是既然是她莫丽萨的东西,就算是她不要了,也容不得别人接手。
老公是这样,学生是这样,情人当然也是这样,如果傅振汉敢像对待秦雨那样对待自己,那她一定让他尝到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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