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洵急急撇清,忽然,她啪的放下手中的冰咖:“我记起来了。昨晚萧晋墨是要送我们一起走的,结果还没等人扶起烂醉的你,整晚不怎么出声的徐总竟然说要送你。我喝的比你还多,当时也是满脑浆糊,还没等我回味过来,就被萧晋墨那混蛋架走了。”
“话说,我怎么觉得你和徐总有些怪怪的?你医院的事情怎么样了?我昨天傍晚从B市回来先回了趟家,怎么没看到你?”
☆、026 对他,我没有理由怀疑
乔洵一连串的发问,使得纪唯宁干脆放缓了身子,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给她解答。包括她暂时会住在徐家的事情。
越说到后来,乔洵的猫眼瞪的越大。到最后,她干脆整个人半趴在桌上,一边感叹着徐暮川的英明神武,明辨是非。一边哀叹着自己使尽浑身解数都无法靠近的徐总,竟然就被她纪唯宁这么简单搞定。
纪唯宁被她叹的有些哭笑不得。
乔洵说,在她的眼里,徐暮川一直是一个软硬不吃,刀枪不入,总是拒人千里之外却偏偏能迷的人神魂颠倒,带着一些神秘色彩的难搞人物。
不然电视台不会几年来还不死心想得到一份他的专访,不然她乔洵也不会访遍国内各行精英,却始终都拿徐暮川莫可奈何。
乔洵说,昨天那个饭局,还是她死乞白赖的求着她们台长带着去的。
其实纪唯宁也不知道,徐暮川最后是怎么答应的她,也没去深想过。
徐暮川不可能让自己的未婚妻就那样瘫在轮椅上,而恰恰她给的治疗方案又是可行的,综合利弊,他会同意也不是难以理解的事。
只是想起这段时间以来,乔洵为自己的处处张罗,不禁窝心。
“乔乔,谢谢你!谢谢你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为我*操心,更谢谢你,让我满身狼狈的回到穗城后,还能有一个温暖的屈身之所。”
“得得,少肉麻兮兮的。”乔洵一副受不了的表情,故作抹汗状:“也就每次跟你家江总闹矛盾后,我在你心里的地位才会突显出来。”
纪唯宁噗的笑开,为乔大美人一副酸溜溜的样儿。
乔洵跟江承郗也是早就认识的,那时他们一家还住在纪家别墅,父亲经年在外忙碌,乔家就在他们隔壁。她和乔洵,都是江承郗的跟屁虫。
“阿宁,他跟你联系过没有?”乔洵闪了闪眸,低声问了句。
“嗯,发过一个邮件。”
“说什么了?有没有跟你解释?”
“就让我不要胡思乱想,等他回来。”纪唯宁吁了口气,淡淡道。
“那你呢?相信他吗?那条关于他和于家二小姐的报道,你是怎么看的?”乔洵忽而紧紧的盯着纪唯宁,收起了刚刚那副笑闹的表情。
纪唯宁却是被她太过正经的表情吓了跳,须臾浅浅漾开一丝笑:“我不否认,一开始我怀疑过。可是静下来后,我觉得我不应该一味的用自己的主观思维去判定其中的真伪。既然他让我等他回来,那我就会等到他回来,跟我好好解释。”
“大家都说,我遗传了母亲的聪慧还有她在医学上的天赋,可她还没来得及抱我一下就撒手人寰了。我的父亲,他一直在用他自己的方式疼我,给了我优渥的物质生活,却从来不知道我真正想要的,不过是他偶尔的陪伴。而江承郗,他给了我我父母都从没有给到过我的温暖宠爱还有安全感,所以乔乔,对他,我没有理由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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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 留下玄关处那盏暖黄的灯
那天,两个人就在咖啡厅里坐了大半个下午,聊着这些年各自的生活。直到下午四点左右,乔洵送了她回漓景路的徐家。
“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呢?”
下车的时候,乔洵忍不住又问了句。纪唯宁却是笑骂,哪有那么多如果!
B市于家正处在内忧外患之中。方家的突然撤资,让于氏的股票大跌,而于家现今的当家人于天明,其正室方华和情*人之间的常年拉锯战更是到了水深火热的地步。
由此,乔洵好不容易约到的于天明专访,也因为于天明的心力交瘁而告吹。
这些消息都被于家老夫人压制下来,这才使得于家的事没弄到天下尽知的地步。乔洵身为媒体人,知道的自然是多些,但也仅此而已。
于家内部的事情,她也是一头雾水。
就比如,她不知道江承郗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也不清楚于桑榆到底是于天明跟方华所生,还是跟情*人所生。更加不知道其情*人为何会被警方带走,而方华却进了医院。
因为自己心中也没底,所以她不敢在阿宁面前乱说话。
其实那天在B市她急匆匆的挂了阿宁的电话,是因为偶然间碰到了江承郗。当时的乔洵正因为于天明的拒受访问而闷闷不乐,跟着同行的伙伴进了当地一家知名的食肆。
才刚坐下,便看见他携着于桑榆从外面进来。距离阿宁的婚礼,已经过去两个多月的时间,江承郗一脸的倦容。
虽然乔洵不否认,哪怕是如此颓然的江承郗,愈是在人群中闪闪发光的那一个。可那时的她,看到这么一幅男女相携你侬我侬的画面,有的只是满肚子的火。
她怒气冲冲的站在江承郗面前,本是想好好质问他一番,却没想到,他是一反常态的没有跟她多做交流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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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进徐家的日子,比纪唯宁想象中的要自在些。
那天跟乔洵一见,之后便很少再出去。纪唯宁整天除了呆在主屋的康复室,便是窝在别院,时不时的为叶婧的治疗做一些完善的修改。
没有再遇到那个暴脾气的徐老爷子,玉姐说他平日里都在后院活动,图个清静。偶尔盛情难却,她便会留在主屋吃中饭。
至于徐暮川,也是自从那天早晨饭桌上的几句交谈后,就再没打过照面。他每天早出晚归,纪唯宁偶尔会在房间听得到他略微有些失稳的脚步声,她猜测应该是应酬时喝了太多,以致有些微醺。为了避免发生不必要的碰撞,她在每次进房间之前,都会留下玄关处那盏暖黄色的灯。
依旧平心静气的等着江承郗的归来。
然而,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样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竟然就被硬生生的打破。
☆、028 多少年来都渴望的温馨美好
岑院长突然打来电话,说他们神经外科的科室主任宁呈森被邀请到B市,做一台极为棘手的脑肿瘤手术。因为这个病人的肿瘤长在比较特殊的位置,手术难度极高且时间比较长。宁呈森需要一位能够配合默契的医生做助手,明日一起飞往B市,行程预定两天。
宁呈森点名要求,让纪唯宁陪同。
岑院长的意思,当然是想顺了宁呈森的意,毕竟纪唯宁的实力摆在那里。
这又是一场攸关重大的手术,对方是B市的大家族,这场手术若是成功了,医院的声誉必然会再高一个层次,而且也会奠定纪唯宁在国内的职业地位。当然,前提是能征得徐暮川的同意。
能跟着圣手宁呈森学习,纪唯宁是求之不得的。再加上要去的是B市,心中自然就多了一丝涟漪。
于是,今晚的纪唯宁并未早早回房,而是在客厅等着徐暮川的归来,想讨得他点头。
玄关的灯依旧如往日那样亮着,徐暮川推门进来的时候,难得的竟能从厨房听见一阵锅碗瓢盆的声。
客厅的茶几上摆放着一部正处于待机状态的手提电脑,彩色的泡泡球充斥着整个屏幕。
难得一日早回,徐暮川按了按因为连日来的忙碌而隐隐跳动的眉心,正打算上楼,便见那个小女人端着一碗面条从厨房间出来。
许是因为刚刚洗过澡,微湿的长发有些杂乱的散在肩上,短T短裤,一双白晃晃的纤腿就那样直直撞ru他的眼球。
有那么一瞬,徐暮川竟然产生了错觉。就像踏进一个满满都是爱的家,暖黄的灯光,美丽的女主人,还有那热腾腾的面条。
这是他独自生活在异国他乡以及后来游走在尔讹我诈的商场中,多少年来都渴望的温馨美好。
“要吃吗?”
那张素净的脸上,有着微微的讶然,似是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微微愣了会,才轻声开口问着。
这么天连天的应酬,并未吃进多少东西,以致胃里总泛酸。也不知是气氛所致,亦或真的是胃里太空,这会看到这么一碗卖相并不算太好的面条,竟也有了想吃的欲望。
“不过这碗我已经吃过了,你稍等会,我再去煮一份。”见他一直默不作声的看着她碗里的东西,纪唯宁返身便回了厨房。
徐暮川看了眼她有些仓促的动作,再次按了按眉心,走进客厅沙发。
约莫十来分钟,纪唯宁端着一份卧有荷包蛋的面条出来,却是看见他正坐在沙发上。茶几上她的手提不再是待机状态,而是一个满屏汉字的文档。那是刚刚她在研究的病例,关于B市那个肿瘤患者的。
修剪齐整的指端,微微碰触着键盘,腕间是名贵的手表。他看的认真,认真到几乎让纪唯宁以为,那些专业性极强的术语,他全都是懂的。
清了清嗓子,正想开口跟他说这件事,却是被他先开了口:“这种位置的肿瘤手术,你做不了!”
他的话里没有丝毫瞧不起人的成分,只是很平淡,很笃定的陈述一个事实。
☆、029 这面条,真难吃
徐暮川站起身,睨了她一眼。踱步到餐桌,执起筷子,挑了小束面条送进口中,微微凝眉。
“是我们科室主任主刀,让我去做他的助手。”纪唯宁虽然对他准确的判断有些疑惑,却也依言跟他解释着。
“宁呈森?”徐暮川略略思索,像是早就认识她口中的科室主任。而后,放下手中的筷子,整个人向后靠向椅背,极为慵懒的勾唇:“所以呢?”
“所以我能不能跟您请两天假?您放心,叶小姐那边我已经做好了安排,绝对不会耽误事!”似是怕他不同意,纪唯宁急急保证道。
“B市,方华。”徐暮川扬了扬好看的浓眉,清浅出声:“劝你,最好不要去。”
“为什么?”纪唯宁皱眉,极不赞同的口吻:“这场手术虽然棘手,但有宁主任在,胜算的几率很大。作为一个医生,我不想放弃任何一个能让我学习并且提高自身素质的机会。再说,又不是每个病患家属都……”
又不是每个病患家属都跟你们徐家一样难搞。
纪唯宁一时口快,差点说了不该说的话,暗自腹诽着,回望一脸闲适的男人,却见他只是毫不在意的嗤笑一声。
“什么时候走?”
“明天!”纪唯宁心喜,没想到他答应的那么爽快:“您这是同意了?”
“我不会扼杀一个医生追求上进的自由。”徐暮川随手抽起一张餐纸,擦拭,扫了眼几乎没动的面条,再度凝眉:“真难吃。”
看着他又是一副嫌弃的神色,纪唯宁有些发窘。
待他傲娇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的时候,纪唯宁才执筷挑了挑那碗已快要呈现出坨状的东西,默默哀叹。
自己的厨艺有几分水平,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可这东西好歹也是煮熟了,而且上面那个荷包蛋煎的是又嫩又滑的,用得着这么不给面子么?
纪唯宁端起自己的那份,有些泄愤的猛吸了几口,除了淡点,油放多了点,其实也还好。草草的又扒拉了几口,许是吃的太急,顿觉索然无味,甚是心郁的收拾了餐桌。
翌日,纪唯宁随着宁呈森坐最早的班机飞往B市,接着马不停蹄的从B市机场赶到医院,院长亲自在门口迎接。
用了一上午的时间,给病人做各项检查,跟专家组讨论具体的手术方案。中午一点,病人麻醉。
纪唯宁一身手术装备,站在手术室门口的水池边,为自己做消毒清洗。想到一会要做的大手术,不禁深吸了口气。
在飞机上,宁呈森说:“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做我的助手吗?徐家的那场手术,虽然你有失误,但在那样紧急的情况下,你还能成功挽回病人的生命,证明你的专业素养是值得认可的,可谓是功大于过。院方迫于徐家的压力,二话不说便选择处分你,你完全可以为自己辩驳,可是你非但一句话都没说还主动寻求解决的办法。医生这个职业,需要的就是像你这般的淡然从容负责任的心态。”
☆、030 一直以来的坚持,几乎就在顷刻间幻灭
哪怕有宁呈森这样叹为观止的精湛技术,以及纪唯宁没有丝毫缝隙的完美配合,这场手术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