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打开,毫无意外的,在玄关处的鞋柜边上,发现那双款式熟悉的皮鞋。纪唯宁放下手中的钥匙和包包,环看着四处,想搜寻他的身影,而他,却是忽然从她的卧室中出来。
白色的V领T恤,烟灰色的休闲长裤,脚上套着她在超市给他买回来的拖鞋,一副很居家的打扮,干净的纤尘不染,仿若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男子。
他手里拿着一条毛巾,正擦着那头湿漉漉的半长黑发,显然,他这是刚刚在她房间里的小浴室里,冲过澡。
徐暮川是闻着门声,然后从房间出来,所以,这会儿看到站在门口的纪唯宁,没有丝毫意外。
他放下拿着毛巾擦头发的手,而后随手将毛巾搁在一边,踱步过来,拉住她的手腕,浅笑着:“看傻了?”
纪唯宁不得不承认,看见他就这样出现在她的家中,她的心情莫名就变得很好,很满足。可是,不是早上才说好,暂时不见面的吗?
心里这么想着,口中也就跟着这么问了出来。
徐暮川顺着拉她手腕的动作,接着将她整个人拉进自己的怀中,凉薄的唇瓣落在她头顶的发丝之上,印下轻轻的一吻,清沉的嗓音幽幽出声:“我放心不下。”
他身上的气息依旧是清冽好闻,带着沐浴过后的淡淡清香,更是让纪唯宁贪恋的在他怀中连着猛吸了两口气。
两人浅抱几会,徐暮川微微将她推离开来,重新拉上她的手,带她走到客厅的沙发边上,沉声说着:“你坐着,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他这样的温柔以待,让纪唯宁变得尤为乖巧,配合着他的所有动作。
感觉着他修长的指尖,轻轻的拨开她的发丝,指腹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头皮,而后找到那处伤口。
只是微微按压,便是疼的让纪唯宁龇牙咧嘴。
“很疼吗?”听着她的抽气声,他也跟着心尖微颤,而后收回手上的动作,轻声问着。
“还好,不碰就没那么疼。其实就是起了个包,过几天散了就没事的。”怕他担心,纪唯宁便说的毫无所谓。
他却是幽眸一扫,不满着轻斥:“以后不要那么傻,不是什么事你都可以自己扛的住。”
刚才在那店里,看着她的身子直直往后倒,他心里闪过从未有过的惊慌,尤其是当他伸长着手,却依然无法碰触到她身体的时候,他的心都要跳到嗓子口。
若不是她的同事忽然冲出来,他根本无法想象,那会是一番怎样令人冲击的画面。哪怕是到现在,他心里都还存着一丝后怕,那是他三十一年来的人生中,从未有过的感觉。
想到那两个罪魁祸首,徐暮川的双眸,不经意间就又迸发出幽冷的寒冰。
纪唯宁见他这样默不作声的坐在她身边,便想调拨一下这气氛,她知道他是在心疼她,她也知道他是在说,她不应该为了要保护叶婧不受伤害,不作丝毫躲避,从而让自己置身于极其危险的境地中。事情过后,她也同样觉得叶婧母女太过可怕。
可是,在自己的家里,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空间里,她不喜欢再把关于叶婧的任何情绪扰进来。
于是,她展开一张大笑脸,对着他:“你吃过饭了吗?我去厨房弄点吃的。”
徐暮川直接扫了她一眼,而后起身,径自步向厨房。纪唯宁不知他是何意,满脸问号的起身跟去,而后便见他从厨房里面,端出一碟碟的色香俱佳的热腾腾的菜肴,还有她钟爱的大胖虾!
纪唯宁亮眸几欲瞪出眶,手指有些哆嗦的指着餐桌上那足有五六个的菜色,吭吭哧哧的开着声:“徐……暮川,这都是你做的?”
虽然吃过他亲手做的美味面条,虽然听他说过,他会做的不单单是面条,可她是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是全能到可以如此!
他浓眉微扬,对她那一副因为吃惊而显得有些白痴的表情,有着些许嫌弃,而后薄唇抿出几个字:”
“去盛饭。”
纪唯宁肚中的馋虫早就被这些配色极佳,香味扑鼻的菜肴勾了出来,因此,对他习惯性的嫌弃毫不以为意,蹦跶着去厨房,拿碗装饭。
找到一个会做饭的男人,对纪唯宁这个不擅长厨艺却又喜欢吃东西的女人来说,那简直就是一种救赎!开心兴奋的什么坏情绪都瞬间抛光光。
回来的路上,她未曾想过,徐暮川会跟她联系,更不曾想过,他甚至是比她还早的出现在她的家中,默声做好了饭菜,等着她归来。
许是因为他的无声体贴,又许是因为正在她肚子饿的慌的时候,这个男人摆出这么多诱人的食物,让纪唯宁满足过了头。
以致她在吃了几口菜的时候,噙着满嘴油渍的双唇,忍不住往旁边那张清俊的侧颜之上,吧唧了一口,亮眸颤笑。
对她这样难得调皮的行为,徐暮川选择宠溺的纵容。
只是在被她亲过之后,他的长指抽过桌面上的餐纸,将她弄上去的油渍擦掉。
徐暮川自小独立在国外生活,该有的生活能力,他全都有。也因为他生来挑剔,所以几乎所有事情,他只要动手做了,都要求自己做到最好。所以,可怜纪唯宁那堪忧的厨艺水平,总是被他深深的唾弃。
只不过,因为他有着比较严重的洁癖症,受不了厨房里的油烟味,所以并不怎么喜欢自己动手。平时他自己一个人,总是外面用餐比较多。
刚刚他去冲澡,也是因为做了这桌菜。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纪唯宁忽然想起一个问题,继而问着:“你是怎么过来的?我怎么没见你车啊!”
她回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他的卡宴,以致后来看到从家里透出的灯光,才会那么惊喜又急切。
“开车。”徐暮川睇了她一眼,随口回着。
纪唯宁稍稍一愣,而后想起楼下那辆崭新的奥迪,顿悟:“你换车了?之前那辆不还好好的吗?”
徐暮川抽着餐纸,几下擦拭,而后睨着纪唯宁,浅笑着起身:“以后上了牌,这辆给你用。”
仿若一块大石头砸下来,纪唯宁瞠目,这小百万的车子,给她开着去上班?太惊吓了!
她随着他步向客厅的身影回头,而后又是追着过去:“你现在不上牌,也敢开着四处走?”
徐暮川坐在沙发上,本是想打开电视看一会,见她追了过来,便是应了一声:“嗯,这样避人耳目。”
“你不怕被拦?”
问出这样的话,只是纪唯宁惯常的思维。这段日子的相处,早已让她抛却了他的身份,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是自己心爱的一个寻常人。
一日三餐,吃喝拉撒,同样有着需求,同样是过着人类的生活,不再那么高高在上,傲视云端。
所以,她几乎都忘了,在穗城,没人敢拦他的车,哪怕是拦了,也不敢对他处罚。
徐暮川觉得她话太多,忍不住侧头,眸光专注的睨视她,沉着声问:“你吃饱了?”
纪唯宁没有多想,直直点头,她刚刚吃了一碗半的饭,早就撑过头了。
徐暮川听罢,扬唇一笑,而后直接丢了手中的电视遥控,起身,长臂揽过她的纤腰,将她捞进自己怀中,哑声诱哄:“吃饱了,我们回房。”
☆、121 臭宁,你变坏了哦
他这么说着话,纪唯宁直觉就想到那些羞人的画面。可这才刚刚吃饱,会不会太心急了些?
徐暮川一路揽着她进卧室,结果却是自己又退了出去,嘱咐了声:“你换件舒适点的衣服,等会我给你的伤口做下冰敷。”
他冷不丁的说出这么一句话,让纪唯宁忍不住耳根臊红臊红的,为自己无比邪恶的内心。可是刚刚在客厅,他用那样的眼神,那样诱哄的语气,是个女人怕都会误会吧?
门口的男人在离去之前,转身看了眼屋里满脸羞臊的人儿,轻而易举便能够猜想得到她此刻的心思,忍不住沉沉笑开,而后便见她直接羞恼的抽起床上的一个枕头,朝着他扔了过来。
只是,枕头扔过去的时候,卧室的门已被徐暮川带上,以致那枕头最后是拍到了门后,接着又弹了回来沿。
她摔那样的一跤,徐暮川能够猜想,必然会起包。于是,他之前准备了些冰袋在冰箱里面放着,本就打算给她做下冰敷的,这样才不至于让淤血积的更严重。
他用那样的语气诱哄她回房,当然是想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以前没去碰触,倒不怎么觉得太过需求,这会儿尝到了那滋味,每次见她,哪怕只是一个不经意的眼神,都会让他产生那些心猿意马的想法纺。
想来,到底他也是正直壮年的男人,哪怕再如何冷情,也同样会有自己的需求,以及那份情难自禁。
不过,在这之前,怎么也得先把她的伤口处理一下。
当徐暮川再次推门进来的时候,纪唯宁已换好了一身睡衣,无袖上装还有及至膝盖上方的短裤,很保守很淑女的款式。
他的手里拿着两个冰袋,看见纪唯宁这样的穿着,只是挑了挑眉,而后便让她躺到床腰,头部侧着,搁在他的大腿上。
纪唯宁觉得,跟他扯上关系之后,她总是小伤不断。
先是在他办公室休息间,被他暴怒之下抓的手腕发青,接着又在高架上磕到膝盖,到现在都还有淡淡淤青,再接着就是今天头上起了个大包。
短短的时间,就这么三次,其中两次都是跟他有关的。只不过,每一次都是他在为她处理着这些伤,而且,每一次都是极尽温柔的动作,让她哪怕再疼,亦觉得窝心。
冰冰凉凉的感觉,让那些疼痛消散了许多,直至冰袋慢慢融化成水,他手上的动作始终保持着同等的力度。
最后,是纪唯宁怕他的手一直抓着冰,会受不了,便抬手将那融得差不多的冰袋从他手中扒拉下来。
触及到他冰冷的指尖时,她问了一声:“你的手会不会冻的受不了?”
“嗯,冻点没关系,一会就好。”许是觉得已敷的差不多,徐暮川也顺着她的手,将她夺下来的冰袋放到一边,低头睨视着搁在他大腿上的那张精巧的鹅蛋脸。
她一直面向着他,鼻尖喷薄而出的热气直直撒向他小腹之下,他的身子早已处在紧绷状态,只是因为纪唯宁的注意力一直都在他给她敷伤的动作之上,以致没有觉出异常,脸上更是没现出尴尬。
此刻,已完成了敷伤,纪唯宁因为一直维持着这样的姿势,脖子便有些发僵,她下意识的扭动了下,却是惹来他一声难耐的闷哼。
这样独具象征性的磁性哑声,让纪唯宁猛的顿下扭脖子的动作,亮眸一敛,便是瞧见了眼前那处耸立。
许是因为没有心里准备,纪唯宁被他这样大的变化吓的直接跳起身,而后,好巧不巧的,头顶碰上他高挺的鼻端。
而后,两人都是一声闷哼。
纪唯宁是因为这一碰,又扯到了头上的伤,而徐暮川,则是被她这样强烈的反应撞得鼻梁生疼。
几乎是下一秒,跳起的人儿便被那双大手拉回到身边,直接按在床上。
而后,以着哑到不像话的声音魅惑着身下那个双颊酡红到几欲滴血的娇羞女子:“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想逃哪去?况且,刚刚你自己不也在想吗?”
“我哪里有想?”纪唯宁的声音几欲蚊蚋,无力的反驳。
“没想?没想你为什么恼羞成怒的朝我扔枕头?”徐暮川哑声一笑,轻易就戳破她的口是心非,而后擒住她的嫣唇,细细撩拨。
这样的夜晚,身边有着这样一个精力旺盛的霸道男人,纪唯宁自然逃无可逃。几番无用的抵抗之下,终究还是随着他一起探进欢愉的顶端,身心融合的最深处。
直至最后,她浑身绵软,意识半无的被他抱进浴室。
——
翌日清晨,纪唯宁是闻着一阵清爽的须后水味道醒来的。
睁开惺忪的睡眼之时,眼前出现的是一张放大的清俊面孔,正盯着她出神。纪唯宁眨了两下眼,看着一袭铁灰色西装的徐暮川,有些奇怪他是何时带了这样的衣服过来她这里。
“吵醒你了?”他开口,声音犹如这丝丝透过窗帘钻进来的清晨阳光一般,淡薄却又能撩拨人心。
“几点了?”看他”
已穿戴整齐,纪唯宁直觉就要拿过床头柜上的闹钟看时间,以为自己睡的太过。
而他却是将她的动作挡下,执起她的手放回到枕头边,“今天是周末,你好好睡。”
“你要走了吗?”
天色刚亮,而他就要急着离开。纪唯宁半眯着双眼,看着面前这个西装革履的清俊男人,似是明白他的这番举动。
徐暮川淡淡嗯了一声,看着她的眸光有着抱歉:“没办法陪你,会不会生气?”
被他这样的目光注视着,纪唯宁也无法再安心睡。她深知他此刻身上背负的压力,心疼都还来不及,又怎么会生气。
于是,她也支起身,淡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