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随着那座金矿的发现,黄家这几年着实是发了横财,这几年的功夫,隐隐约约之间,这黄总旗已经形成了与李连阳分庭抗礼之势。金矿上的事物,现在就算是百户李连阳,很多事情也都要黄总旗点头才行!两人表面上虽是依旧亲密,但暗地里却已经产生了很深的裂痕。
此时,李连阳虽是如此说,但眉眼之间,却是流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神情,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既然已经碰上了,不添把火,那怎能说的过去!
片刻,见两边都没有反应,李连阳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他走到刘如意身边,“刘兄弟,黄老哥毕竟是镇子上的老人,不如,你……”
刘如意眉头一皱,“怎么?李大哥这是要欺我是外来户么?”
“呵呵!刘兄弟千万别误会,李某可没有这意思!某再去那边说道说道!”李连阳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又走到了黄总旗那一边。
刘如意看着他背影,嘴角边却是露出了一丝笑意,这李连阳想首鼠两端,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如意,”邹氏将刘如意拉倒一旁,小声道:“既然咱们人没事,不如就这样算了吧!也省的再生事端!娘的身子有些倦了!”
刘如意自是明白母亲的意思,“娘,放心吧!很快便没事了!”刘如意说完,轻轻握了握母亲的手,眉眼间却是闪过一抹厉色!
这时,李连阳又走了回来,他看了刘如意一眼,压低了声音,故作担忧的道:“刘兄弟,这黄家可是非同小可,今日之事,某的面子也不好使了,你怕是要吃些亏了!”
刘如意轻轻点了点头,微微一笑,“李大哥的好意,我心中清楚!改日,小弟定然登门致谢!”
李连阳呵呵一笑,便退到一旁,不在说话,他的家丁也随着他退到了几步开外。
这时,黄总旗带着四五个壮汉走到了刘如意面前,冷冷道:“刘总旗,念在你尚且年幼,某不跟你多计较!跪下给某磕上几个响头,这事便也作罢!否则!哼哼……”
他话未说完,但威胁之意,却是溢于言表!
刘如意对着火郎和小六儿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迅速聚拢在刘如意身边,而那十余个军汉也是围了上来。
“黄总旗好大的口气,若是某说不呢?”刘如意冷冷道。
“不?哈哈!那便……啊!”
还未待他说完,小六儿突然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狠狠一拳正击在黄总旗的面门之上,他闷哼一声,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草!”黄总旗的亲信家丁,眼见自家主子中招倒地,纷纷冲上前来,而小六儿火郎同那些军汉也是毫不示弱,片刻,这两帮人便混战在了一起。
有百户李连阳在此,又是同僚之间的恩怨,双方并没有动刀枪,只是纯粹凭借着拳头身体肉搏!
在这个时代,军队中小规模的群殴打斗实属常见,只要不动刀枪,上官自是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泥人尚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这些脾气火爆的军汉们呢?从另一方面上说,这也算得上是一种变相的练兵,上官们往往也是乐见其成。
黄总旗这边家丁有近二十人,刘如意这边却只有十余人,不过这群斗并不同于战场上刀兵的拼命搏杀,身体力气反而更为重要,仅仅是小六儿一人,便已经将七八个黄家家丁撂翻在地,而火郎虽然身轻力逮,但却是极为灵活,根本让人难以接近到他的身体,着实让这些黄家家丁吃尽了苦头。
片刻功夫,形势已经明朗,黄家家丁已经有一多半倒在了地上,而刘如意这边虽然也倒下了七八人,但大多都是那些没有多少战斗力的新兵军汉,小六儿则是如同一尊铁罗汉一般,让人望而生畏!
李连阳见差不多了,忙走上前来,制止了两边的冲突,“既然胜负已分,那此事便到此为止吧!黄老哥,刘兄弟,二位可不要放在心上!”
“哼!”黄总旗这时也清醒了过来,他看也不看刘如意,冷哼一声,便想离去。
“黄总旗,且慢!”刘如意却是冷冷道。
“恩?”黄总旗一愣,猛的回过头来,吃人一般的看着刘如意,“你还想怎的?”
“呵呵,黄总旗,你还欠某一样东西!”刘如意不理会黄总旗的目光,转身对着春娃子道:“动手!”
春娃子眼圈青黑,刚才的混战中,不知被谁锤了一拳,他心中有气,此时又得了刘如意应允,猛的抬起手中单刀,朝着刚开始的那家丁头子的手臂,便砍了下去!
“啊!”一声惨叫之后,那家丁的头子的手臂被切落在地上,鲜血如同喷泉一般,直贱了春娃子一脸!
事情太过突然,周围众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几个女人更是惊吓的闭上了眼睛。
“你,你,你好胆!给老子记着!”
黄总旗愤恨的指着刘如意骂了一声,却是头也不回,拉着自家婆娘,快步朝外奔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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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忙完了,小船会尽力抽空多写一些的!
拜谢了!
第51章明天,你好!
刘如意默默的看着黄总旗夫妇的背影走远,嘴角边却是泛起了一丝冷笑。
自古以来,以强者为尊,历史从来都是由胜利者书写!
黄家是彩石镇上的大户,刘如意本不想这么早便于其发生冲突,但谁知他们不开眼,竟然先欺的自己头上,这怎还能得忍?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一味软弱隐忍,并不能换来对手的谅解和尊重,只有在合适的时候,展现自己的实力,坚定自己的决心,将那些宵小之辈,彻底打怕了,打痛了,他们才会明白!
昔年刘帅有句话说的好,“不管是黑猫还是白猫,能抓住老鼠才是好猫!”
狭路相逢勇者胜!
若是碰到对手,连剑也不敢拔出,那又何谈其他呢?
“一帮子脓包,真他娘的不痛快!”小六儿随手抹了一把溅到脸上的血迹,重重的拍了拍春娃的肩膀,又道:“春娃子,好样的!没给哥哥丢人!”
春娃其实比小六儿还要打上几个月,但此时听到小六儿如是说,他只是憨憨的笑了笑,眼睛却是一直盯着地上那被他砍断的半截手臂。
黄总旗一走,黄家家丁迅速作鸟兽散,而那个倒霉的家丁的头子也被人抬着去寻医生,不过,以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就算他命大可以活下来,怕是下半辈子也是个废人了!
虽然这手段略显血腥和残忍,但刘如意心中却是没有半丝怜悯,既然他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就必须得付出该有的代价!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若是今日他们碰到的不是刘如意的家眷,只是平常的军户妻女,那她们的冤屈又该找谁叙说呢?
这时,布庄内只剩下李连阳的十余个家丁和刘如意手下的十余个军汉,那些刚才在混战中被打趴在地上的军汉,也已经被同伴们拉扯了起来,他们虽然个个身上都带着些轻伤,但却是人人心情愉悦!
黄总旗是什么人?说他是彩石镇上的一霸,也绝不夸张!
多少年了,从来都只有黄家欺负别人,何曾见到过他们如此狼狈?
虽然这些最底层的军汉们,以往见到黄家之人,从来都是敬而远之,但这些年来,或多或少,谁又没有受过黄家的气?
这一次,这些军汉们不仅亲身参与到打斗之中,最关键的是己方大获全胜,这事情要是放在以前,那简直是不可想象,但在眼下,却是变成了现实!
这一切,只是因为有刘总旗,尤其是他最后下令斩杀那家丁头子手臂时的果断,众人不由大为畅快,看向刘如意的目光也更加炙热了几分。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这些军汉虽是一直处在最底层,但人非圣贤,高官厚禄、荣华富贵,谁又不想得到?
虽然平日里刘总旗对操练要求的格外严格,但对自己兄弟却是没话说,美酒、好肉,只要操练的好,从来都是管够!要知道,那可都是刘总旗自己掏的腰包啊!兄弟们虽然大多都是目不识丁,但人在做,天在看,每个人的心中都是有一本账!
这些时日,连兄弟们的嘴巴都被刘总旗养刁了!
春娃这时也清醒了过来,他转头看了看一旁的同伴们,发现几乎每一个人都在注视着刘总旗那英俊坚毅的脸孔,春娃心中忽的有了一丝期待,‘也许有一日,自己也能有刘总旗那般威风吧?”
“刘兄弟,既然事情已经解决,那李某便先告辞了!呵呵,有时间,刘兄弟一定要去某那里坐坐!”李连阳见事情已经如此,微笑着走上前来,轻轻拍了拍刘如意的肩膀,有些言不由衷的道。
“呵呵,小弟不懂事,给李大哥添麻烦了,还请李大哥不要见怪才是!”刘如意用力握了握李连阳的手,“过几日,便是年节,小弟托我大哥在济南城里为李大哥备了些年货,到时还请李大哥莫要推辞啊?”
“刘兄弟,你太客气了!哈哈!”李连阳的眼皮微微抽动了一下,“哎,老黄这个人,平日里就太惧内了,我也曾提醒过他几次,没想到这次竟然撞到了刘兄弟身上!不过,刘兄弟,你尽可安心,他那边我会去说辞的!都是自己弟兄,这点小事,真不值得伤了咱们的和气!刘兄弟,你说是不是?”
“李大哥所言甚是!有李大哥这句话,那小弟可是安心了!”刘如意笑着应道。
李连阳轻轻点了点头,两人相视而笑。
…………
白马过隙,时光匆匆,一连七八日过去了,黄家那边却一直没有什么动静,就连黄家的家丁这几日也很少在外走动,仿佛是真的沉寂了一般。
不过,即便如此,刘如意也是不敢大意,每日都抽出一甲的兵力,用来警戒刘府的安全,日夜不歇!
俗话说,明枪易挡,暗箭难防!这些人虽然办正事儿或许没有什么能耐,但是背地里耍些个小动作,却是个个手段高强!
这些军汉们的操练已经渐渐走上了正轨,虽然一直未曾习练兵器,但他们在潜意识里已经慢慢有了军人的影子,对刘如意的命令也基本都能贯彻到位!
只是,关于队列的练习,却是让刘如意大为恼火!
盖因这些军汉们对左右的概念实在太过模糊,就连基本的‘向左转’‘向右转’,十个人当中有九个人分不清,就算是棍棒加身,这些军汉们还是一如既往,难有起色,着实让刘如意伤透了脑筋。
无奈之下,刘如意只得令人将每个人的脚上,都系上了一条麻绳,用强制手段来提醒这些犯错的军汉们,别说,这一招倒是相当有效,七八日的工夫,队列的练习勉强有了一些起色,至少不至于让人相信,真理只掌握在少数人手中了。
这一日,天空中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已经是崇祯九年腊月三十了,刘如意为每个军汉分发了一两白银、两斤猪肉和几斤白面,又给他们放了三天假,争取让每个军汉的家眷都可以过上一个好年。
在这个时代,谁都不容易,能吃上一口饱饭,已经是天赐的恩德了,更何况是刘如意这般优待!
“谢刘总旗大恩!”每一个军汉从刘如意手中接过这些年货,都是要对着刘如意磕头谢过,这才欢天喜地的朝着自家奔去。
而还有十余个留守在刘府的军汉,刘如意也令福伯亲自带人前去,去将这些年货挨家挨户分发到每个人的手中,这也让这些留守的军汉们感恩戴德!
…………
夜幕缓缓降临,刘府前院后院都挂上了大红的灯笼,邹氏更是亲自下厨,张罗了一桌子的好菜。
刘府后宅的一间大房内,邹氏、刘如意、萧紫心和春玉奴相对而坐,旁边火盆中的炭火烧的劈啪作响,整个冬日的寒气被远远的隔在了外间。
邹氏亲自起身,为几人的酒杯中斟满了美酒,这才端起酒杯,微笑道:“如意,紫心,奴娘,今日除夕之夜,这第一杯酒,敬我刘家列宗列宗,希望祖宗保佑,保佑我儿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前程似锦!”
邹氏说完,将杯中之酒缓缓的散在了地上,刘如意和两女也跟着邹氏将酒洒在了地上。
“第二杯酒,希望老爷在天之灵可以安歇,如意,如意他已经长大了,老爷,你在天之灵,也可以瞑目了吧!”邹氏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忆起往昔章丘刘府中的繁华,丈夫的疼爱,邹氏心中唏嘘不已。
“娘,今日大好的日子,怎的哭了?”刘如意赶忙将邹氏搀扶到座位上,有些关切的责怪道。
“哎呀,你看我!真是糊涂了!紫心,奴娘,你们可别在意啊!”邹氏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对着两女歉意道。
邹氏已经将两女当做了儿媳妇,语气便有些随意。
两女也是心知肚明,对邹氏更是恭敬有加,纷纷闻言安慰。
几个女人说了一通悄悄话,邹氏这才端起第三杯酒,看了刘如意一眼,有些溺爱的道:“这第三杯酒,祝福我儿早些懂事,好让我能早日抱上乖孙儿!呵呵!”
邹氏笑着将杯中之酒饮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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