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剑谱如此古怪,父亲没说呀……”南宫元亨皱眉摇头。
南宫无妄道:“我估计是父亲也没发现这个,要不然,他早跟咱们说了,这世上奇怪的事还真是不少!”
南宫利贞笑道:“难道是那两个字的缘故?……我怎么看都没感觉呀,大哥,你呢?”
南宫元亨摇摇头:“没什么异常,……可能需要到达一定的修为才能感觉出来吧。”
三人正在说话间,忽然空气一紧,他们呼吸困难,忙望向李慕禅,但见李慕禅身体四周像是落到清澈无比的湖水里,像是一个小石子落水,一圈一圈的涟漪扩散开去,清晰可见。
“砰!”三人猛的被掷了出去,再次撞上了墙壁,嵌到了墙里,半晌过后才缓过气来,吐出一道血箭,把郁气吐出去,再挣眼看李慕禅。
李慕禅静静的站在那里,微阖眼帘,若有所思,嘴角微微上翘,似乎在微笑,模样极为古怪。
三人挣扎出了墙壁,看了看彼此,都透出几分狼狈来,也想要笑另两人,但一张嘴,胸口微微疼痛。
这一下着实是震伤了他们,虽然没有大碍,想要恢复也需调息一阵子才成,现在想大声说话都困难。
“呼……”悠长的呼吸声响起,李慕禅吐出一口气,然后盒中的秘笈翻开了一页,是一篇口诀。
李慕禅扭头微笑道:“大公子,二公子,三公子,你们不要紧吧?”
南宫无妄心急万分,好奇得如猫挠,忙道:“李兄,到底怎么回事儿?”
李慕禅笑道:“好一部玄妙的秘笈!”
“这秘笈有什么古怪吗?父亲没说过呀!”南宫元亨道。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李慕禅听明白了,他呵呵笑道:“可能是南宫大侠没有触发其中禁制,……确实古怪得很。”
“李兄,快说来听听,真是邪乎了,……你瞧瞧,大哥与二哥的兵器都碰不着那盒子!”南宫无妄伸手指了指,此时桌腿旁正静静躺着一剑一飞镖。
李慕禅笑道:“写下剑谱之人的修为极深,将剑气蕴于这两个字上,我方才便是触发了剑气,与之交手。”
“看来是李兄你胜了。”南宫元亨笑道。
李慕禅摇头苦笑:“唉……,还真是侥幸!”
……
他刚才确实极为侥幸,关键时候灵机一动,想到了大明王经,加上他原本的一心多用本事,大明王经及时运转,召唤虚空中的力量,借助这般力量,终于挡住了这强横无比的剑意。
“李兄,你好像不一样了……”南宫利贞道,他上下打量着李慕禅,露出疑惑神情。
明明是没有变化,却又感觉不同,有些许差别,好像更加的平和,没有了光彩夺目的感觉。
这样的李慕禅若是钻到人群中,绝对无法引起他的注目,而先前的李慕禅,即使往人群里一站,也如鹤立鸡群,极为显眼。
李慕禅笑道:“有什么不一样?”
他知道自己确实会发生变化,乃是精神上的改变,自己的精神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整个精神凝成一颗圆珠,圆陀陀,光灿灿,似是夜明珠,又似是水银,极为奇异。
当初形成的舍利已经被压碎,在大明王经与这道剑气的双重作用下,重新凝成这一颗圆珠,他不明白这圆珠究竟是什么,但知道精神远胜从前。
智珠在握四个字是他最佳的写照,头脑清彻无杂质,思绪一动,清晰而迅捷,如电如光,直照本质,凡事一想便透,仿佛世界掀开了面纱,一切都尽在他的洞照之下。
这种感觉极为奇妙,不过他也知道这仅是错觉罢了,智慧朗照,但若说照彻一切却是言之过早。
“嗯……”南宫利贞上下打量着他,摇摇头,想说又说不出来,扭头看南宫元亨与南宫无妄。
两人也打量着李慕禅,笑着点点头:“确实有点儿变化,不过又说不清楚,确实很古怪。”
南宫无妄笑道:“更像一个普通人啦,你这么出去,人们一定不会相信你是绝顶高手的!”
李慕禅笑了笑,摇摇头:“那这样呢!”
说罢他眉心的圆珠稍稍一转,顺时针转了一圈,顿时一股无形有质的力量从眉心散发出去,整个大厅内的空气仿佛一下沉重了几分。
三人只觉一窒,好像一座大山压了过来,呼吸变得困难。
李慕禅圆珠又一转,却是逆时针转了一圈,发散出去的力量倏的一敛,纷纷钻回了眉心,融入圆珠中。
大厅里顿时一轻,三人忙贪婪的吸一口气,脸色已经涨红了。
南宫元亨惊异的道:“李兄,这是什么功夫,不战而屈人之兵,真是……”
有了这般功夫,根本不必跟人动手,对手只能缴械投降。
……
李慕禅微笑道:“这是我从上面学来的,算是剑意的运用吧。”
“果然玄妙,佩服佩服!”南宫元亨赞叹道。
李慕禅笑道:“这不算什么,你们若能练好了武功,也能达到这般程度。”
“难喽……”三人都摇摇头。
他们自认为资质不俗,但那看与谁比,比一般人自然不俗,与父亲相比,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根本没法比。
父亲那般资质,又有奇遇,这么多年的苦修才练到这般境地,自己修炼进境远不如父亲,不知到死能不能成呢。
李慕禅笑了笑:“南宫大侠已经给你们打下深厚根基,你们要走的路比他的平坦许多,也算是捷径了,只要肯努力,总能达到他的水准!”
“真的?”南宫无妄问。
李慕禅笑道:“我骗你们做甚!……关键是要有斗志与雄心,若是雄心都没有,那真的没什么希望了。”
“好,咱们拼啦!”南宫无妄用力一握拳头。
又说了一番话,李慕禅拿起剑谱重新翻看,这其中的招式与南宫思道抄录留在星湖小筑的一般无二,除了写的字不同之外,再无其他分别。
不过,对于他而言,这本剑谱的价值是那本抄录的秘笈百倍千倍,上面的字体蕴含着无穷奥妙。
“大公子,我想研究几天。”李慕禅放下剑谱,微笑道。
南宫元亨点头:“当然,……李兄随意,反正咱们也看不明白。”
他们的修为还远远不够,修炼破空剑法根本没用,无法发挥出威力,反而不如他们各自修炼的绝学。
李慕禅笑着与三人告辞,回到自己的小院,然后细研这破空剑谱。
破空剑谱原本乍看与抄本没有两样,只是书写之人有变化,但这一点儿变化却是天翻地覆。
李慕禅推断,南宫思道还没有完全的参透破空剑诀的奥妙,对其精妙之处还没能体会。
这破空剑谱书写之人,将剑意蕴于文字中,同样的字体,剑意却有变化,第一式的剑意与第二式剑意不同,若是纯粹看招式,想要揣摩出来,需要千锤百炼才成,要浸淫许久。
若能感受到剑谱上所蕴的剑意,则事半功倍,领悟其剑意,再修炼时,剑法的威力会大增,进境自然远胜自己揣摩。
怪不得南宫思道晓得以字蕴剑意,应该是受到这剑谱的启发,如此看来,南宫思道也摸着门径了。
不过他的精神修为还差了一些,否则一定会触发剑谱封面上所蕴剑意,与其交锋之后,对破空剑法则会有完全不同的领悟。
……
三天之后,李慕禅将剑谱归还南宫元亨,然后辞别兄弟三人,前往西赵,欲要挑战赵致远。
他在出发之前,先写了一封信给师父竹照师太,将自己的打算说了,竹照师太回信时,只叮嘱小心行事,性命要紧,死了一个南宫思道,不能再死他了,否则大衍真要乱套了。
李慕禅施展小挪移赶路,速度奇快无比,不过两天功夫便横贯半个大衍,到了西赵的边界。
他没有从腾龙城入西赵,那里的一切他都熟悉,却不想旧地重游,而是通过另一处进入西赵。
西赵的风土人情与大衍差不多,不过民风更悍彪几分,人人腰间都带着刀剑,随时会拔刀相向。
这一点倒与大汗有些相似,不过大汗百姓民风是悍彪,却心胸开阔,轻易不会打起来,西赵则不同,李慕禅进一座小城,从城门走到城中央的酒楼,竟然看到三处打斗的。
西赵的百姓也喜好热闹,看到打斗的,不但不劝阻,反而在一旁喝彩打油,恨不得出人命才好。
打了半晌,才见到城中的衙役赶过来,一共两人,腰佩黑色短刀,刀鞘刻着狼图案,森森吓人。
这两个衙役穿着黑色衣衫,腰佩黑刀,脸色冷酷,身形却有些削瘦,双眼明亮,太阳穴鼓起如藏着小核桃。
两个衙役挤过人群,见到正在打斗的两人,拔出刀来便劈下去,一人对付一个,刀刀致命。
原本打斗的两人顿时狼狈的往后退,往人多的地方闪避,然后钻进人群中一溜烟儿消失不见。
两个衙役也不追赶,还刀归鞘,然后转身便走,人们纷纷摇着头散开了,活像是一场闹剧。
李慕禅有些看不明白,慢慢沿着大街走,然后又看到了两起,同样是如此情况,两人打得难分难解,招招致命,好像有血海深仇,但一有衙役赶过来,他们不反抗衙役,只是一边抵挡一边逃,转眼逃得没了影子,衙役也没有追赶的意思,赶走了事。
第839章 威风
李慕禅摇头失笑,渐渐明白了他们的心思,这些人看似悍彪,实则胆小,并非真的不怕死,只是风气如此,而不是真正的血气方刚。
一旦真的动了血气,则无法自制,非要杀人不可的,纵使衙役出现也无法阻挡,红了眼谁也不认的。
或者还有一种可能,是这些衙役的威慑力十足,就如大衍的军队一般,威严深入人心,纵使热血沸腾,也无法压制对衙役的畏惧。
不过看这些衙役的修为并不算很深,有时候根本打不过那打斗中的人,若真的反抗,衙役绝受不住,但他们偏偏只是抵挡,根本没有反抗这意。
这绝不是对衙役的畏惧,而是对衙门畏惧,如此看来,西赵的江山稳稳当当,不可能动摇。
李慕禅摇摇头,隐隐看明白了西赵人的性子,外表悍彪,内里胆怯,这样的人最是欺软怕硬,想要对付他们,只有一个法子——打,要狠狠的把他们打怕了,自然就老实了。
若是用怀柔之策,那他们会登鼻子上脸,绝不会感激,反而会欺上头来。
李慕禅想到此,想到了西赵边境的军人们,觉得大衍国策失略,不该只守不攻,任由西赵纵横,他们只会觉得大衍可欺,会不停的攻击。
想要让西赵老实别无他法,只能强硬的攻击,像是大汗那般,那他们就不敢主动招惹了。
他念头一闪中想了这么多,脚下却不停,朝着城中央的酒楼而去,想要在酒楼里探听一点儿消息。
这是西赵的首府天京城,繁华热闹,比起大衍与东楚的都城都不差,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喧闹繁杂。
李慕禅走在人群中,一袭青衫,相貌乃是南宫思道,但身上朴实无华,走在人群中极不惹人注目。
他来到一座三层酒楼前停下,抬头望一眼,过云楼三个大字悬在酒楼正中央,从上而下书写,三个大字金光闪烁。
李慕禅眉头一挑,仔细看一眼,这大字上面的金光乃真正的金粉所漆,可谓豪气奢华,足以令一般人望而却步。
这般奢华之处,却偏偏没有什么迎宾的,只是敞着大门,随意让人进出,里面不时传来哈哈的大笑声。
李慕禅虚空之眼一扫,看到了里面的情形,楼里极为宽阔,但一张张桌子摆得很密,仅能容一人行走。
桌子旁边坐满了人,彼此说话都能听得到,甚至挥舞胳膊都能碰到彼此,让李慕禅颇不习惯。
这能看得出来,这些西赵人心胸敞荡,与外面随意打斗的截然不同,还真是一个矛盾的性子,李慕禅摇头。
……
一楼是宽敞的大厅,二楼则是隔着一个屏风的单独桌子,至于三楼,则是奢华舒适的大房间,偌大的酒楼,只有十二间屋子,东西南西各四间。
李慕禅以虚空之眼观瞧,看到这些大房间内布置奢华,便是皇宫也不过如此,厚厚的雪白地毯,仿佛白雪皑皑,家具一色的檀香木,厚重而沉凝,房间中央的兽炉正散发着袅袅轻烟,缭绕于房间内,良久不散,显然是上好的檀香。
大房间套着小屋子,外边是客厅,中央是书房,里间是卧室,完全可以当家住着。
他看到东角一间屋内,正有十几个女子戴着面纱,正在拨弄各种的乐器,前面挡着一道竖帘,竖帘另一边是几个女子穿着轻纱丝衣,在曼妙的舞蹈,几个大汉坐在榻上观瞧,神魂颠倒。
李慕禅笑了笑,这还真是无上的享受。
他没有停步,直接进了大厅,然后找了个地方坐下,招招手,一个老者笑眯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