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业?」
「哈哈哈哈,当然是大事业。不管是门阀派还是经济派,你与他们根本就不是同路人吧。过于孤立可不是好事情,我们都是军人,大约只有我们才是志同道合的人。来吧,撒多你加入我这里和我一起干。你看看现在的朝廷,除了勾心斗角争权夺利还会干什么?他们简直都是帝国的蛀虫!再让他们做下去,帝国迟早会衰败在他们这帮人手里,每一个有责任感的人都不会乐意看到这样吧。为了帝国,不能让这种状态持续下去了,我们必须建立一个公正而有效率的政府,这是我们的责任。你愿意和我一起为了这个目标而奋斗吗?」
费路西逐渐确定莱维元帅不是试探他。试探只存在于对等的双方之间,而他和莱维元帅的地位是不平等的,所以元帅实在无必要对他进行什么试探。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个派别的人物这样倾力拉拢他,面对莱维元帅费路西不禁产生了一种类似于知遇的感觉。
「在下自当遵从元帅大人的命令。」费路西脱口表态说。
莱维元帅满意的拍拍费路西的肩膀说:「你先回去吧。现在没有什么要你去做,但是以后肯定会有你的事情的,到时候撒多将军务必尽心啊。」
费路西从元帅府出来的时候,头脑好像有一醒的感觉,有点后侮自己的作为。
真奇怪啊,刚才怎么会如此的冲动呢?他自我检讨着,是不是太冒失了?
费路西恍然领悟到,那个阿加德兹教授的一大通发言决不是无的放矢,那是为了引起自己的兴趣,从而激发自己的内心的共鸣,元帅的一些看似毫无目的的话其实都是深有含义的。总而言之,自己的确被刚才的他们刻意制造的氛围感染了,从而做出了这些举动。
这个莱维元帅心机不简单啊,费路西想道,刚才最大的失策莫过于没有问清元帅的今后的计划和打算,就连元帅有什么样的野心都不清楚,自己以后会很被动的。
费路西一向认为自己没有太大的弱点,不曾想今天被元帅给煽动了。其实不管是门阀派还是经济派的首脑们并不看重费路西,更别说尚书阁,即使是玛恩大人这样与费路西私交极好的人在公事上也不例外。而莱维元帅今天这般的推心置腹,难怪会使得费路西为此冲动了一下,这种冲动不是当事人的话很难理解的。
但是不能否认的是,元帅的某些话还是有道理的,当前朝廷的确很差劲,人员臃肿,动作迟钝,效率低下,很多人说是蛀虫一点也不为过,这一切都是皇帝陛下那让大臣之间互相制衡的策略所产生的结果。莱维元帅的雄心是实现高效奉的专权,但那又该专在谁的手里?
第三章 皇子遇刺
2 月l8日终于到来了,这天是八世皇帝陛下入土的日子。天阴沉沉的,一丝与初春不太和谐的冷风飘摇在玉都城,仿佛天神也在为皇帝陛下感到惋惜。坎兹华特庄园的早晨十分吵闹,庄园里的仆人全部出动,为神圣陛下之棺材的驾临进行最后的准备工作。
从宫廷来的副总管耀武扬威的指手画脚,拉万陪着笑脸跟在副总管的后面,而主人费路西则趴在阳台的栏杆上巡视众人。
当一切重归于沉寂之时,费路西看看时间,京城那边的人马大概已经出发了。
「如果他们不打算在这里休息,准备一口气到达皇家陵园,那可全白忙乎了。」
他心里道。
费路西爬上塔楼的顶端,俯视着远方的大地。如果送葬队伍过来了,庄园里第一个发现的人肯定是他。不知为什么,费路西有股心神不宁的感觉,这对于他来说是很少有的。一阵阴风吹进塔楼,旋了一下又出去了,同时仿佛有一滴水打在了费路西的脸上。下雨了?费路西抬头向天上望去,天空还是灰蒙蒙的,但从飘动的云层里开始落下雨滴,那雨滴的密度有逐渐加大的趋势。
远方出现了一排铁骑,那是皇家近卫军的骑兵。「来了。」费路西心里说,这些骑兵肯定是走在前面开路的。骑兵越走越近,后面的队伍也渐渐的落入了费路西的眼帘。有百余辆装饰朴素的马车组成了一列浩浩荡荡的车队,车队里间杂着成百上千名骑马或者步行的人。那素白的大旗最密集的地方大概就是陛下的棺车。在队伍的两旁,约一两里的距离,各有一支军队扈从。不愧是皇家出殡,声势不同凡响。
队伍越来越近,雨也越下越大,费路西的心情越来越……
缓缓前进的队伍走到庄园附近时停了下来,几个人拐进通向庄园的岔道。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费路西自言自语道,迈步走下去。
坎兹华特庄园的大门缓缓打开,一群人迎了出来,冒着小雨排列在两边。
费路西低头站在左边的第一位,八世皇帝的棺车缓缓地从他面前驶过,机械摩擦之声清晰可闻,传入费路西的耳朵别有一番滋味。皇帝之后,是特沃皇后,两个皇子,列位公侯,监国大臣……
费路西的眼皮不曾抬起,下垂的眼珠似乎始终注视着几步外的地面,但是这不代表他没注意从他面前走过的人们——特沃皇后步子沉稳,循规蹈矩,一举一动皆有大家风范;大皇子行动匆匆,但是限于人群整体的速度却不能迅速走动,一定很难受啊;二皇子步伐轻浮,左顾右盼,费路西还注意到他曾经呆了一下,不住地向一个方向看着。
费路西顺着二皇子的眼光望去,却发现了冷艳的碧心小姐站在二皇子视线的终点那里。「此人见色而忘形,不堪大用。」费路西心里不屑的评价着二皇子:
「哼哼,还看上了那个冰块女?看你有几条命。」等到最后几个监国委员会的大臣从费路西面前过去后,他抬起头转身跟在后面走进了庄园。
原本后面还有一部份人的,费路西应该继续站在一边迎接,但他却甩下这些人迳自进去了。费路西尚不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妥,他向来不太看重繁文缛节。
不过在别人看来,这真是骄傲无礼的举动。
费路西走进庄园,看到一群护卫、宫女、侍从之流的人呆在外厅,他略一示意便向里面走去。内厅里皇后在中间坐着,其余的人列在她的两边,京城里有权势的重臣几乎都来了——因为在这种情况下,谁要留在空虚的京城里,本身就是一件会惹上「作乱嫌疑」的事情——特沃·欧维和另几个住在庄园的「房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
费路西按部就班地走到皇后面前行礼,大礼完毕时却不知道嘴巴里该说些什么好——他很少有这种经验,况且这也不是可以无顾忌的随便说话的时候。
特沃皇后那明亮的眼珠一扫,仿佛看出了费路西的尴尬,她对身边的欧维说:「想必撒多大人还不全认识这些大人们,你为撒多大人介绍一下吧。」
「是。」欧维应声道,转头指着费路西可能不认识的人一一为费路西介绍起来。
费路西颇为感激地看了皇后一眼。
欧维指到最边上的一个人介绍道:「这位是特雷迪亚侯爵……」
他也过来了啊,费路西惊讶地想到,不禁朝这个十五年前被陛下放逐到外省的皇亲多看了几眼,特雷迪亚侯爵向费路西礼貌地点头示意。
侯爵给费路西的第一印象很不错,这人看起来是一位很绅士的中年贵族,如果时光倒退二十年,他一定是翩翩佳公子型的人物。剩下的不外乎是这位公爵那位大人的,很快就介绍完了。费路西也不好大喇喇的一直站在皇后的正前方,悄悄地挪到了边上,站在了玛恩的身边。
只听皇后蹙眉说:「今日为陛下出殡,不曾想天降泪雨,如今该如何是好?」
监国九委员之一的阿克希萨尔公爵上前道:「陛下山崩,神亦哭之,我等下臣岂能图一时之安逸而避雨不出?此绝非人臣之道,在下斗胆建议在此小憩片刻后继续上路前行,陛下天躯一刻不安,在下的心一刻不宁。」
阿克希萨尔的话引起了数人的附和,包括费路西在内,费路西也是盼望着出殡队伍早些离去,免得在庄园里多生事端而惹火烧身。
但偏偏就是有人反对阿克希萨尔公爵的建议,而且也是一位监国大人,尚书阁的首席尚书瓦伦贝突然说道:「让陛下的圣棺领风沐雨,总不是我们臣子应当作的,况且也不该让尊贵的皇后冒雨出行。在下认为阿克希萨尔公爵的建议并不合理。」
费路西心理暗骂瓦伦贝,真是瞎抬杠,就算不是同党官员也不必处处对着干吧?简直没有一点风度,费路西鄙夷地想。
眼看一惯的僵局就要再次出现,对此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了,场面出奇的安静。这个时候,二皇子站了出来,对着自己的亲生母亲说:「母后,我觉得瓦伦贝大人的话有些道理,陛下一向关爱臣民,想来在天之灵也不愿意让母后淋雨吧。」
阿克希萨尔公爵绝对没有想到他一直扶持的二皇子竟然公开跟他唱反调,当即狠狠地瞪了二皇子一眼。众人也都感到意外,实在想不出二皇子有什么理由要这么说?
皇后见自己的儿子发话,决定道:「这样……当前时间近午了,诸位且先在这里午休,待到午后看看天气再作定夺。」说完又冲着费路西道:「撒多大人,诸位大人们的房间都准备好了吗?」
「在下焉敢迟慢,早已准备妥当了。」
二皇子来到三楼,分配给他的房间就在这一层,特沃皇后、大皇子、欧维上将和几个老公爵都在这一层休息。这是一个很朴素的房间,但打扫的还算干净,二皇子进去后在侍从的帮助下脱掉外衣,脑子里又浮起了适才在庄园门口见到的那个漂亮女子,真是美丽呀,让人着迷。
「去,把撒多大人叫过来。」二皇子对侍从说。
费路西也在三楼,他亲自坐镇楼梯口附近以策安全,本来费路西也曾去拜托碧心这个超级魔法师来共同坐镇,但是吃了闭门羹,只好独自来了。费路西很不解二皇子为什么召见他,不过不解归不解,费路西仍然来到二皇子的房间。侍从官打开了门,道:「大人自己进去吧。」
哗啦啦!就当费路西一只脚刚刚迈进去的时候,一声响动传到了他的耳朵里,费路西那敏锐的听觉立刻分辨出中间有玻璃的碎裂声,他下意识地向窗户看去,果然看见一道人影从窗外的雨幕中笔直的冲进屋子。
费路西还看清了,人影的尖端是一把闪着妖异的颜色的利剑,这是一把淬毒的剑,剑尖所指之处正是二皇子。不容多想,费路西发力冲上前去,虽然快的有如离弦之箭,但看起来还是会慢一步,毕竟刺客是先动的,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二皇子作了一个十分怪异的动作,他猛然向后一躺,平平地摔了一个四仰八又,十分的狼狈不堪。虽然难看,但是躲过了刺客的第一击。那剌客由于惯性连人带剑直直地从躺在地上的二皇子上方掠了过去,并没有碰到二皇子。
不过二皇子的危机马上又来了,刺客落脚的地点离二皇子仅仅只有几步的距离,只要一转身就能剌中二皇子。但刺客今天注定要失败了,刚才一击不中,耽误的时间足够让碰巧遇上这起刺杀的费路西冲过来。
事实上费路西早在刺客快落地时隔着数米的距离就尽力劈出了一掌,这一掌击出的真气结结实实地打中了刺客,那刺客刚刚落地站立不稳之际挨上这威猛无匹的一掌,身体顿时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到墙上又掉到地上,浑身鲜血直流。
他还没有死,费路西感觉到刺客还有气息,可是等费路西踩住对方的胸部时,他忽然断了气。费路西再一看,这名刺客的脸已经变成了绿色,他原来服毒自杀了。
「算你死的快。」费路西恨恨地收回脚,不成功就成仁,这往往是刺客奉行的准则。可是这个刺客看着很眼熟,费路西又仔细地辨认了一下刺客已经发绿的脸,突然发现他不就是那个被砖头砸伤的少年么?这家伙肯定是早有预谋的,费路西想道,如果不是自己碰巧来了,二皇子恐怕难逃此劫。
二皇子的侍卫们也纷纷冲了进来,扶起了二皇子。那二皇子虽然没什么武技,但也接受过应付刺杀的训练,刚才那千钧一发之际的向后平躺就是训练的动作,结果争取了一秒钟的时间,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撒多大人,这个绿脸人是谁?你认得么?」二皇子气呼呼地问。
「这个……」费路西说:「在下也不认识。」
「一定是我那个没人性的哥哥派来的!」二皇子第—个想到的就是大皇子。
费路西谨慎地说:「在下不敢妄言。」
这时候二皇子的侍卫统领在二皇子耳边说了几句话,听得二皇子不住点头。
「好,你带人守在门口,不管谁来打探消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