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将士神色紧张的互相靠近,骑兵悄悄的逐步加速,弓手的箭已在弦上,步兵也在后面逐渐展开队形,大地即将再被鲜血染红。
第三章 卡梅申大会战
法明顿中将的位置在右翼的第二线,这个地方便于他观察和指挥。摩兰军的斜线前进他已经注意到了,“摩兰人真看得起我们啊。”他想道:“竟然全军都冲着我们右翼来了。”
“传令!”法明顿果断的下令道:“所有骑兵向右前方斜行冲击敌军的左翼!剩下的人停止前进,就地防御。”他判断不能轻易的去攻击敌军的中央,否则很容易陷入包围。
双方距离还有不到二百米时,法明顿将军的命令生效了。费路西率领第一军团的骑兵拐了个弯向右前进,第二军团的骑兵紧跟在旁边。步兵方块的移动缓缓地停下,一排排战车被推到前方防御敌军骑兵的冲击,长弓手已经开始向敌军射击。
神英军的中路也在伊卢斯少将的指挥下向摩兰军右翼的侧面发动了进攻,而神英军的左翼则陷入了接触不到敌人的境地。左翼的诺加利斯中将判断是:敌军一定是集中兵力进攻另外一翼了。现在他的选择有两种:一是从后方绕到战场另一侧支援友军;二是冒险绕到敌人的后方进行攻击。他选择了第一种方案,这个比较稳当。
现在整个战场的局势颇为微妙,神英军的右翼向摩兰军的左翼进攻,同时又承担着摩兰军中路和右翼的进攻。而摩兰军的右翼向神英军的右翼进攻时,侧面又遭到神英军中路的进攻。这种均势至少在目前是对总人数较少的摩兰军有利的,他们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必须在神英军的左翼投入作战之前取得阶段性的胜利。
双方最先接触的地方是神英军的右翼骑兵和摩兰军的左翼。摩兰的左翼就是首都军团,这也是摩兰军的精锐部队,现在两边的王牌对上了王牌,犹如火石对撞,迸出了耀眼的火花。摩兰首都军团的军团长谢莱奥看到神英的骑兵向他们冲过来,他毫不犹豫的下令本部骑兵立刻进行反冲锋。两股都有势如破竹气势的骑兵顷刻之间绞杀在一起,七八万的骑兵拥挤在狭窄的正面上进行着一场大混战。这时候,战术指挥仿佛失去了作用,现在完全拼的就是双方骑兵的个人素质。此刻骑兵已经不能起到骑兵的冲击作用了,谢莱奥也是无奈之举,假如派步兵上前,很可能瞬间被对方的几万铁骑冲垮,他只能派骑兵进行反冲击来阻挡住。
单论骑兵来说,应该说摩兰比神英更好,摩兰肯荷斯族的祖先就是半游牧的民族,历经千辛万苦才移居到西大陆的东北部,他们有着悠久的传统,二百多年前肯荷斯人就是凭借着骁勇的骑兵才打下了现在的摩兰王国和伊丁那王国。但现在刚下完几天的大雨,地面尚未完全晒干,泥泞的地面降低了骑兵的效用,使得神英骑兵和摩兰骑兵的技术上的差距几乎消失了,再加上这是纯粹的挤在一起的乱战,若是没有费路西,双方倒也旗鼓相当,但是老天把费路西放在了神英军里。
在这种大混战下,费路西好似如鱼得水般的爽快,他完全进入了角色。虽然费路西因为时间极限不敢使出过多的实力,但是就算他用出百分之十到二十的能力也足以纵横无敌了,基本上一枪换一命,所向全灭。
他在阵中左突右冲,摩兰方面没有实力相当的人能挡住,而且狙击手射向他的箭就像射出的草一样,不是被风刮跑(真气反振)就是对费路西无关痛痒(瞬间的光甲术),只能眼睁睁的任由他来去自如。更可怕的是费路西不屑于去杀普通的士兵,只去攻击敌人的军官,他运气不错,已经杀掉对方十七个百长、四个千长、还有一个不知道什么职位的少将。
费路西又看上了一个千长,纵马向他驰去,千长脸色都变了,周围的骑兵一层层的围住了千长,一些不是这个千人队的也来了,一定要保护住千长,这关系到摩兰军的尊严。费路西狂妄的无视这些,挺枪上前,连杀几人但没冲过去。
停下来,费路西勒住马绕了几步,没人敢上前主动攻击他,费路西昂首轻蔑的看着那处在士兵保护下的千长,冷酷的一笑,放下长枪,他拔出腰间的长剑,奋力挥臂把剑投掷向千长。空中划过一道亮丽的白光,隐隐有破空之声,等到大家反应过来时,长剑离千长已经近在咫尺了。千长愣愣的看着长剑朝着自己胸口飞来,千长旁边一个士兵从马上跳起,奋不顾身的扑了过去,他壮烈的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长剑,长剑插入了他的胸口。千长暗暗的松一口气,为自己逃过一劫庆幸了一下,但他马上又看见长剑的剑头从那位士兵的背后钻了出来。士兵的尸体被余势未尽的长剑带动着飞行,重重的撞到千长的身上,长剑穿过士兵的尸体又准确插入了千长的胸口,这时千长的脸部仍然还保持着两秒锺前庆幸的表情,身体晃了一晃摔下了马背。
解决了目标的费路西攥起拳头冲敌军示威性的挥舞几下,调转马头就走,摩兰骑兵恐惧的看着费路西的背影,心里一片空白,直到被一群神英士兵一拥而上进攻时。神英军中比较聪明的人已经死心塌地的跟在费路西的后面跑了,因为死掉了百长的百人队和死掉了千长的千人队总是相对比较好对付的,跟在费路西后面收拾残局是一件轻松活。在费路西带动下,摩兰军的阵容渐渐被打开一个缺口。
“他m的!”谢莱奥上将破口大骂:“这个臭屁小子是谁?”
“姓名撒多费路西,今年十九岁,现担任神英国东南边境四省都督,少将军衔,传闻中号称无敌,伦亚塞歼灭战中,他单枪匹马杀出重围,我方无人可挡。”一个人准确详细的回答说。谢莱奥一看,却是爱尔仙蒂殿下在回答,他奇怪的想道:“殿下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有什么了不起的。”谢莱奥的近卫团团长法杜不服气的说:“看我去干掉他。”他是摩兰颇有名气的武者勇士。
谢莱奥默许了,不能不去对付费路西,否则让他再杀一阵,后果不堪设想。
爱尔仙蒂说:“我也去。”
谢莱奥刚要出言阻止,殿下已经和她的卫兵远去了。
摩兰的中路和左翼对神英右翼发动了猛攻,由中央第一、第二军团四万步兵为主的防线承受了严峻的考验,法明顿中将相信他的士兵不会轻易的败下阵来,因为他们都是神英第一的中央大军团的士兵,是以一当十的最强部队。
“必须要守到到转机出现。”法明顿的命令是这样说的。这个转机也许指的是己方中路对敌人侧面的进攻奏效,抑或是己方左翼的部队移动过来参战,总而言之,神英军仍然具有总体的优势,这道防线的任务就是一定要守到这种优势开始变成胜势为止。
神英帝国一百年来繁荣鼎盛,傲视天下,造成了神英人自居天邦上国的心态。在这种骄傲的心态下,神英人对外国人往往感觉自高一等,各方面绝对不肯输给外国人。虽然这种心态比较愚昧,但至少,在战场上防守时还是有很大的作用的,面对敌军可以出奇的顽固。
摩兰右翼的总指挥、南方边境军团军团长温西斯同左翼的谢莱奥一样开始破口大骂了,神英军的顽强超出了他的想象,面前的防线看起来普普通通,没什么特殊的,但他们左翼的骑兵和中路的步兵混合起来,以两倍多的兵力先后发动了七轮进攻,还是没有冲破,仅仅只是把对方的防线逼退了一百米,但对方仍然支撑着不溃散。这就是神英王牌军的能力?防守顽强到这种地步,究竟是什么使他们坚持着苦苦支撑?更让温西斯麻烦的是他的侧面还在遭受着神英军中路的进攻,再这么持续下去,他们军团可就先玩完了。
“这样不行。”温西斯决断道:“只好冒险一搏了。”
温西斯认识到,拖延下去,结果只能是摩兰军丧失一切机会,唯一的出路就在于冲破面前的这道防线。
摩兰军右翼在温西斯的指挥下,放弃了对神英军侧面进攻的防守,任由神英中路的部队从侧面追击,集中所有的士兵全部向神英军的右翼防线发起最后的冲锋。
侧后方有敌军追赶的情况下,摩兰右翼的南方边境军团全体将士的向神英军右翼防线发起了进攻。
因为侧后面敌军追杀的压力,这次置之死地的攻击显得格外的疯狂,活人毫不顾惜的踏着战友的尸体,哪管是朋友的胳膊还是熟人的大腿,一波又一波的发起攻击,急躁的骑兵等不及友军的让路,直接踩着自己人去冲击敌军的防线,许多受伤倒在地上的人也被活活踩死。大地原本就是泥泞的,湿润的泥土和丰富的血肉经过无数次的践踏,形成了一种奇怪的红黑色的浆状物,流淌在神英军防线的外围。
摩兰较弱的中路原本负担的是引敌的任务,由于战况的变化才参与了进攻,现在看着左翼疯狂的近似于自杀的进攻,就停了下来后退一段距离,免得遭到池鱼之殃。
面对优势敌军疯狂的进攻,神英军右翼久经考验的防线也逐渐的摇晃起来,但两军团的士兵仍然在凭着惯性进行防守,他们军人的纪律要求他们在这里呆下去,他们的尊严与骄傲也不允许他们成为溃散的败军。但意志不是万能的,防线确实处于风雨飘摇中了,随时都有可能全面崩溃,亲自在这条防线指挥的中央第二军团军团长亚列中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拔出了自己的佩剑,他的自尊不允许自己败逃回去,死也的死在这里。
神英右翼总指挥法明顿中将内心万分焦急,“不能再等了。”他想道:“必须把最后的这点预备队投进去,不惜代价的守住。”
千钧一发时,神英的左翼终于移动过来了,经验丰富的诺加利斯中将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他一面指挥自己的临时一军团在后面布置了第二道防线,一面通知已经快撑不住的友军后撤以保存实力,把当前的敌军交给临时一军团。现在整个战场的局面,神英军的原左翼变成了中路防守敌军的中路和左翼,原中路变成了左翼在侧后面进攻。
温西斯看见面前的敌军开始后撤,心里一喜,好极了。但他马上又看见敌军的纵深里出现了一道新的防线,心顿时又坠入了深渊。“完了,完了。”温西斯喃喃的念道:“我军集中在这里的优势全白费了。”
“大人,怎么办?”旁边的参军问道。
“回马!”温西厮说:“对付背后的敌军,这里就交给中路的友军。”说完,温西斯神色不安的看了看东方,现在就指望着左翼出色发挥了,他的右翼这里已经是不太可能会打开胜利之门。
战场的大后方,布里昂元帅背着手来回的踱步,隔一会听一下已经过时的情报,心里判断一次目前的情况。他没有去找个高地观察全局,因为这是几十万人的大对战,战场正面宽达数十里,怎么可能一览无余。作为一方的统帅,好像除了一开始的战略规划、军队的部署和最后关头掌控总预备队的投入之外没有什么事情,现在前线热火朝天的打着,他只能在这呆着听消息。
出现这种情况也怪不了谁,相对的来说,这个时代的通信手段太落伍,根本不足以对几十万人规模的会战提供有效的支持。若是几万人的战役,统帅还可以全面协调,指挥全局。但在目前这种正面绵延几十里,大军数十万的情况下,统帅要想及时的把握每一次信息并且保证命令的时效性,那简直不可能的。一切都被通信技术水平制约着。因此统帅做好部署后,战争就完全依赖于前线各方面部队指挥官的发挥和士兵的素质了。
对于素质这点,布里昂元帅还是很有信心的,神英军实行的兵户制,士兵都是出自世代当兵的专业家族,从小就接受军事训练,有的人甚至是几次入伍了,素质肯定比摩兰军高。其他的国家则没有这样的能力,损失不起从兵户那免掉的税收和人力资源,所以西大陆只有神英帝国才执行兵户制。
“中央军团的士兵战后需要嘉奖啊。”布里昂听完最新的汇报后说道:“这场战役打到这个程度应该没问题了。”
摩兰军的亚兹拉尔元帅与神英军的布里昂元帅一样,只能在后方等待前方的消息。亚兹拉尔的压力极大,相比起神英一方,摩兰军更输不起。亚兹拉尔眼光不由得望向马鞍上挂着的佩剑,这把剑是他的父亲,即上搠两代的摩兰王赐予的,他先后持此剑历经三朝君王。四十年前父亲的赠言仿佛又在亚兹拉尔的耳边响起,“我儿,你天生的职责就是尽心护国,死而后已。不要问为什么,这是肯荷斯王族人的宿命。”
一个人惶惶的走过来,是那个外号“做梦的元帅”
的弗尔比,亚兹拉尔收回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