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衷谑�21世纪,任何平民的伤亡都会引起无穷的麻烦和抗议。
相比美国来说,其他的一些国家在心理上承受士兵的伤亡的能力要略微强些,但所有的士兵都在问自己,我们明明是来维和的,为何我们维护的这些平民却如此仇恨我们呢?既然人家不欢迎,我们还呆在这里做什么?这种情绪象瘟疫一样在维和部队里蔓延着,严重影响着各国部队的稳定性。
亨利少将是至今为止维和部队阵亡的最高级的军官了,法国政府大为震惊,驻巴法军的压力可想而知。考虑到杨丰富的特种作战经验和对当地情况的熟悉,他被终止了情报和联络方面的职务,暂时担任突击部队的指挥官,而且他的部队得到了进一步的加强,外籍兵团的一些擅长城市作战的部队以连级的规模被调派到他的麾下。
杨静静的躺在星空下的一个阴影里,身躯下的房顶板似乎还带着点白日阳光的温热,空气却已经清冷了,暴露在外的半截手指尖有些僵硬了。杨把脑袋从夜视潜望镜下挪开,收紧了手指,靠在一边的墙角。只有在这样的状况下,自已才真的觉得自在吧。杨之所以选择了做一个狙击手,大概是喜欢这种潜伏在黑暗中的孤独的感觉。
杨出生在一个知识分子的家庭,从小到大的生活都很优越和平淡。即使有些什么想法,迟迟早早也能想到办法去实现。惟独他从小就喜欢关于军事的一切,一直梦想着成为一个优秀的军人,叱咤沙场这件事,他一直觉得和现实的距离太远,需要舍弃的东西太多太多。而且,中国是一个缺少尚武精神的国家,军人在大多数人的眼里看来,并不是一个崇高的职业。在普通老百姓眼里,军队只是两类人的去处,一类是寻找出路的农民、一类是考不上大学去混兵役的差生。所以,杨虽然一直在内心追寻着那种西方式的荣耀与骄傲,却一直没有下定决心去改变生活。读大学,工作、结婚,一直到她的太太去英国。他才再一次考虑起这个儿时的梦想,既然自己不可能选择去英国和太太一起生活,无牵无挂的自己为何不试着去实现这个梦想呢?于是,当有一天他死里逃生的从梅里雪山下来以后,终于下定了决心。人生苦短,趁着年轻,就去经历一次吧!辞去了报酬优厚的工作,毅然报考了军校。从此走上了一条截然不同的人生道路。
只有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军人,他才知道,现实和浪漫之间的差距有多大。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天赋和机会成为优秀的军人,也不是每个人都有幸能活着做一个英雄的。不过,对于一个优秀的登山运动员来说,能够迅速的面对现实和强烈的责任和使命感是两个必不可少的素质。杨是个高水平的登山家,既然雪山并不是眼中所看起来的温顺和柔美;从军当然也不会是想象中的那么浪漫的。那么把军人的角色演绎到和梦想中一样完美的使命感和既然做出了选择就走到底的责任感就成了他军人生涯的精神支柱。登山是一个寂静而又专注的运动,几乎容不得一点错误。杨在长期的山地运动里,养成了沉默寡言,细心大胆的个性,这使他很容易就成长为一个优秀的狙击手。他很喜欢做一个狙击手时的那种重压下的宁静,每次的任务都象是攀登一座未知的雪山,默默的进入,静静的等待,悄悄的退出,危险虽然无时不在,但还是能让他有机会去尽情的体味。
然而,他真正了解到光荣和骄傲背后的东西,是他阴差阳错的加入了法国外籍兵团以后的事了。这是一支纯粹的军队,没有宗教、没有信仰、没有值得为之献身的崇高理想,唯一需要他们献出忠诚的只有军团,唯一需要他们献出关爱的只有同僚。在无尽的厮杀之后,是无穷的对自我人性的质疑。除了坚守着光荣和骄傲,还有什么能让这些优秀的男人继续面对生活?KITTY 死去后,杨深深的感受到了无助,自己终究只是一个小人物,虽然可以不去在意命运一次又一次的摆布,但眼看着同僚和部下的牺牲,甚至连近在咫尺的亲人都无法保护。什么光荣、什么骄傲?还有多少意义呢?
来到了巴勒斯坦地区,面对着“街头艺术家”和“平民暴徒”,面对着从老人和妇女的背后射出的子弹,面对着孩子们的石块。杨不止一次陷入了迷惘。军人啊,你到底意味着什么呢?在国家和民族面前,正义算得上什么,正义又到底是什么呢?
观察员轻轻触了一下杨的袖子,打断了他的思绪。“敌人出现了,中校。”
杨把眼睛凑到夜视仪前,诡异的绿色背景下,一支驮满了箱子的骆驼队伍出现了。
“各单位注意,三十秒钟后实施A 计划。”
又一支走私武器和武装人员的伊斯兰激进人员的队伍落网了。
第七节 残阳如血
小杨光曾经在父亲的日记里看到这样的一段话,“2016年4 月16日,纳布卢斯法耶兹难民营,也许会成为我军人生涯唯一的污点。但我并不后悔在这一天,在那里,下达了这样的一个命令。如果,真的有地狱存在,我一定会因此而去那里的。但是,我相信,我的战友、我的部下是不会让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留在那里的。他们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把我救出来的,即使需要再次血流成河,即使需要要毁了整个世界。”
纳布卢斯的法耶兹难民营是被西方称为“激进份子的摇篮”的几个巴勒斯坦大难民营之一。在联合国驻巴勒斯坦的各国部队联合发起指在摧毁整个巴勒斯坦地区武装份子的后勤通道的“面包绞杀机”行动一个月后,这里发生了一起为期三天,但震惊世界的惨案。而杨,正是这幕悲剧的参与者之一。
2016年4 月15日,下午5 点。根据线报,一支加拿大特种精锐部队和美军的一支特种分队在直升机的支援下,深入法耶兹难民营内部抓捕正在开会的“阿克撒烈士旅”的军事领袖们,企图一举摧毁这个强硬的激进组织的指挥中枢。但谁也没有料到,这竟然是一个陷阱。下午5 点30分,数十名特战精英,被包围在预设的战场。损失了约1/3 的人员后,他们巩固了一块小小的阵地,开始坚守待援。
5 点34分,负责支援的4 架轻型武装直升机遭到了先进的肩抗式地空导弹的袭击。
三架被击落,一架击伤逃回。6 点05分,第一批支援的美军部队一个连在进入难民营以后,又陷入了苦战。同时,整个巴勒斯坦地区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骚乱。
尤其在美军控制的地区,不断的出现武装人员的破坏和自杀性爆炸。以至于美军无法抽调足够的机动兵力去解救被困的官兵。依照事先的协定,美军想联合国维和部队总指挥部求援。至晚8 点15分,中国军队、法国军队、英国军队、俄国军队都向这一地区派出了增援的突击部队。估计有几千名武装份子坚守在这个难民营,他们已经囤积数量很大的武器弹药,更有不少威力巨大的小型防空和反装甲武器,战斗进行得十分激烈。顾忌到难民营中大量的平民,各国部队都没有使用大口径的武器,坦克和装甲车辆也多被用来做掩护使用,所以一直到午夜,也没有能取得理想的进展。被包围的那只分队依然在抵抗,但报告的伤亡人数却一点一点增加着。杨是在黎明的时候,带领着增援的三个连到达法耶兹外围。看着漫天飞舞的曳光弹的弹道,杨诧异的叹息,这些巴勒斯坦人疯了吗?
早上10点,一支中国突击队率先攻到了伤亡惨重的加、美被困军队的所在地,虽然他们带去了一些补充的弹药,但损失了不少战斗员的他们也无力再杀出一条血路把人救出来。
战斗还在继续着,随着时间的流逝,联军器材和兵员素质上的优势逐渐体现出来,战场的局势出现了逆转。大约在中午12点左右,大量的老弱妇孺从难民营中心区域涌了出来。各国联军习惯性的对他们进行了疏散,攻势因此而减弱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经过美军指挥车巴勒斯坦妇女率先引爆了捆在身上的炸弹。
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响彻了法耶兹难民营的外围地区,巴勒斯坦人用这些捆绑着威力巨大的炸弹的老弱妇孺重创了处于进攻态势的联军部队。这些爆炸发生的时候,杨正好目睹了自己的一个部下抱起一个摔倒的小孩,离开街道,然后就是一声巨响,血肉横飞。
趁着爆炸的混乱,巴勒斯坦武装份子发起了反攻,夺回了几个重要的路口,联军苦战后取得的优势丧失殆尽。各支部队都在忙于抢救伤员,恢复联络,查明情况。如何对待平民的问题被立刻反馈到了联军指挥部,又从联军指挥部直接反馈到联合国总部。没有新的命令下达,渐渐稳定下来的各国部队都在等待着,通讯器材里不断传来被围困部队呼叫支援的声音,折磨着每一个现场指挥官的心灵。
所有的官兵都能听到,法耶兹难民营深处的枪炮声依然激烈。杨看着渐渐黑下来的天空,他知道,不可能很快有新的命令下来的。这样一个棘手的问题一旦被摆上了桌面,不会有多少官老爷们会勇于承担责任的。那么,那些还陷在难民营深处的士兵们会面临怎样的命运?那么,那些为了营救而倒下的勇士们的价值又都在哪里呢?
不管了,有什么责任就由我来承担吧!杨已经无法再思考下去,死都不怕,还怕承担责任吗?他清了清嗓子发布了日后“臭名昭著”的“屠杀令”(《纽约时报》语):“我命令立刻恢复攻击,并取消对重武器使用的限制,允许自主决定摧毁一切可疑的目标,包括人类。”
在法军恢复攻击后一个小时,各国的指挥官相继投入了攻击,不过这次攻击的先导,不再是步兵,而是杀气腾腾的武装直升机、主战坦克和推土机。所有战地指挥官下达的命令都是一样的:“为掩护孤军深入的法军,立刻恢复攻击。”
那个晚上,整个纳布卢斯地区的人们听到了炒豆子一般的枪声和隆隆的炮声响了一整夜,法耶兹的上空火光一片,滚滚的黑烟笼罩了整个天空。
杨是在17日傍晚进入法耶兹难民营的,看着遍地的瓦砾和尸体,杨不由得想起了非洲的那个小镇。夕阳把残垣断壁和车辆的残骸染得通红,也把杨欣长的身子染得通红……
三个月后,杨在军事法庭上作了如下陈述:“我接到的命令是发动攻击以解救被围困的友军,一直到战斗完全结束,我才接到撤退的命令。因为在这期间没有任何停止攻击的命令下达。所以,我不认为,我16日傍晚恢复攻击的命令是非法的。另外,我从来没有命令部下对平民进行屠杀,我的命令是允许自主决定摧毁一切可疑的目标,包括人类。”
一年以后,海牙国际法庭指控法国前陆军中校EDELWEISS YANG犯下了反人类罪,但法国政府宣告杨已于半年前退出了现役,离开了法国,不知所踪了……
第八节 归去来兮
伊沙汗不情愿的参加了法耶兹难民营的战斗,对他来说,战斗就是战斗,是尽可能的杀伤敌人、尽可能的保全自己。这一点上他比较赞同狡猾的汉狗们的理念,在敌人占绝对优势的情况下,适当的保存一些实力是很有必要的。动不动就光荣的去见真主是很愚蠢的,毕竟优秀的伊斯兰士兵不是那么容易培养和成长的。
所以,他一听到法耶兹伏击战的计划就非常懊恼,这完全是一个消耗战,而且是倾其所有的消耗战。最糟糕的是此计划的战略目的同样荒谬,制造这样的一起血案,以敌人、自己和平民的血迫使联合国部队彻底退出巴勒斯坦地区,以求得巴勒斯坦人对此地区的完全控制。可就算巴勒斯坦人的目的达到了,又能怎样?
虎狼一般的以色列人难道不会卷土重来?拼光了军事力量的巴勒斯坦靠什么去抵抗犹太人的坦克和大炮?失去了整个世界在正面的支持后,哪一天才能在犹太人的经济和军事封锁下重新积聚起力量来?但狂热的同伴们是绝对听不得反对的意见的,如果不想被当作异己清理掉的话,自己最好老老实实的参加行动,然后在行动中找到机会溜出难民营。
好在伊沙汗是个狙击手,在激烈的巷战中比较容易保全自己。15日起,半天一夜的战斗对他来说只是很平常的东西,毕竟他唯一的信念是尽可能的使自己活下去。16日中午,他终于渗透到了维和部队的战线后方。最幸运的是,他看到了一个落单的医疗兵正在给一个重伤的士兵急救。仅仅用一把匕首和三十秒的时间,伊沙汗就变成了一个拖着重伤同伴后撤的法国医疗兵。自杀性爆炸袭击成功的制造了维和部队的混乱,伊沙汗抓住了这个机会,进入了法军的阵地。等待后撤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