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不能死啊!”远处一间屋舍里竟然传出年轻女孩的哭喊,蓝斯特二人面面相觑,然后两人用最快的速度朝声音来处奔去。
此时夜深人静,大多数人家都已熄灯就寝,他们奔跑几十米后才看到一户人家灯火通明,并且里面还传出女孩啜泣的声音。
贝克二话不说撞开门进入屋内,蓝斯特也随后进到屋中。
这间房子很小,只有两张床和一张桌子,其中一张床上躺着一个男人,倒卧在一个年轻的女孩怀中。
那个男人腹部插着一支箭,鲜血布满整件黑色的上衣,并且流到床上,脸上一遍惨白毫无血色;贝克远远就认出那是他专用的箭矢,所以他确定那个男人就是刚才暗伏在官邸外的黑衣人。
那名哭泣的女孩年纪明显比黑衣人年轻,样貌清秀,长发批肩,最多不超过十八岁,正哭得相当伤心,眼泪也已经弄湿浅黄色的上衣。
“求求你们救救我哥哥,求求你们!”女孩想必是心急了,完全不责怪贝克他们这两个不速之客,反而哭着向蓝斯特他们求救。
蓝斯特也看到黑衣人身上的箭,但实在不忍看见女孩哭得如此伤心,脸色凝重的向贝克说:“不论如何先救活他再说。”
贝克也点点头表示:“目前我们只知道他可能在偷窥城主官邸,就算如此也罪不至死,理应救活他。”
“不过,他看来流血过多,情况似乎不乐观,你有把握吗?”贝克小声的询问蓝斯特。
“我也不知道,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蓝斯特双手一摆,表示他也不敢确定。
不过蓝斯特可不是轻易服输的人,立刻语气坚定的说:“你负责拔箭,我立刻施医疗术。”
贝克闻言立向前扶起黑衣人,准备拔箭。
“小姐,您先让开,我们会尽力帮助他的。”贝克客气的从女孩手上接过黑衣人。
“谢谢两位,谢谢!”女孩想不到两个陌生人竟要帮他救大哥,感动之馀眼泪流得更快了。
蓝斯特闭眼开始施咒,接着双手间慢慢浮现一团白色的光芒,他睁开眼睛后大喊:“拔箭!”
贝克听到后立刻将箭拔出,顿时鲜血由伤口中直射而出,溅满贝克的双手。
蓝斯特手中的白色光芒快速包围住黑衣人,只见伤口的鲜血慢慢止住,黑衣人的脸色也渐渐恢复红润。
“呼!应该没事了吧,血已经止住了。”白色光芒消失后,蓝斯特检查一下伤口,终松了一口气。
“哥,你没事了,太好了!”女孩终于破啼而笑,并且紧紧抱住黑衣人。
黑衣人终于睁开眼睛,微笑地朝女孩点点头;他目前神智尚未完全清醒,根本认不出救他的人竟然就是伤他的人。
贝克接过女孩递过来的湿毛巾,仔细擦拭手上的鲜血,心里开始思索着这两兄妹的来历。
“我叫蓝斯特,他是贝克,请问小姐如何称呼?”蓝斯特发现人已经追到,而且命也救回来,心情轻松下本性自然又显露出来。
“贝克……少城主,蓝斯特法师!”女孩现在才认出贝克的身份,急忙站起身向贝克两人行礼。
“我叫依莲,我哥哥叫做欧斯;请原谅小女子失礼,刚才情急之下竟然没有认出您就是少城主。”依连神情紧张的介绍自己和他的哥哥。
“没关系,我不会介意的。”贝克挥挥手表示依莲不用在意。
这时那名叫做欧斯的黑衣人已经坐起身,定神后一看,才知道眼前站着的就是刚才追赶他的人:一个是贝克少城主,一个是河口镇英雄异域法师,顿时让他吓得说不出话来。
“欧斯,你认得我们吗?”贝克冷冷的问欧斯。
欧斯脸色又变得惨白,半天说不出话只能直点头。
蓝斯特用力拍贝克的肩,大声的说:“喂,贝克,有小姐在旁边你也客气点好不好。”
“我来问吧,你到我们贝克少城主的官邸外鬼鬼祟祟的要干嘛?”蓝斯特怕贝克把两个兄妹吓到,直接把贝克推开,由他来问话。
“我……我只是想去偷点东西换钱,刚好经过那里,看到院子里一下是火一下又是下雪的,好奇心起,才躲在墙外偷看……”欧斯愈说头愈低,并且偷偷的看着依莲。
“哥,你不是说以后要过清白的日子,怎么还去偷东西呢?”依莲听到欧斯又在干不正当的勾当,气得满脸通红,指着欧斯责骂。
“少城主,请您大人大量,不要抓我哥哥啦,我们从小无父无母,为了生活哥哥才会去偷东西的,而且以后他一定不会再犯,我们可以保证!”依莲诚恳的向贝克求情,眼看又要哭出来了。
“那么说,你是那个暗夜天使罗?”蓝斯特一听到欧斯是个小偷,直接联想到暗夜天使,竟热切的询问欧斯。
“不是啦,千万别冤枉我,我只是个小毛贼,怎么可能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夜魔啊!”欧斯一听到蓝斯特将他当作是暗夜天使,吓得从床上站起身,满脸惶恐的否认。
偷偷小东西最多关入牢里几个月,但如果像暗夜天使那种专挑贵族下手的,被抓到后可能还没进牢里,就已经被整死了。
“而且,我是如假包换的男人,而夜魔是个女的。”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暗夜天使,欧斯口中竟然冒出令贝克和蓝斯特震惊的事实。
“什么!?”蓝斯特和贝克一听,两张嘴张得好大,两人都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第十二章盗贼公会~
“我说的是真的哦!”欧斯感觉贝克他们并不是很相信他,连忙加强语气。“你怎么会知道呢?”蓝斯特终于回神,好奇的询问欧斯。
欧斯两颗眼珠子转了转,似乎是在思考什么,最后竟向贝克鞠躬;这个出乎意料之外的举动,让贝克及蓝斯特都感到莫名其妙。
“贝克少城主,我先拜托您,接下来我所说的话,你听完就算了;如果你要告诉别人,千万不要说是我说的,不然我和妹妹的小命一定不保!”欧斯恳切的对贝克请求。
原来欧斯担心他说出来的的事实被人知道后,可能会遭受到不幸,自己倒无所谓,如果害最亲爱的妹妹发生什么意外,他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水月城是有王法的地方,谁能说要杀你就杀你!”贝克听到后顿时发怒,吓得欧斯向后退了两步。
“嗯……这个……盗贼公会的老大就可以……”欧斯低着头愈讲愈小声。
“什么?盗贼公会?老大?”贝克对着欧斯大吼,他完全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事情。
“天啊!小偷也搞公会组织啊,贝克,你们水月城可真是进步啊,呵呵!”蓝斯特听到后突然笑了起来,他觉得这个世界的怪事还真不少,也顺便挖苦一下贝克。
贝克瞪了一下蓝斯特,只是他也发现这些事并不单纯,随手抓了张椅子坐下来,想要由欧斯这里多了解一些。
“嗯,大家坐着讲。欧斯,有关盗贼公会和那个老大的所有事情,你给我一五一十的招来,我保证你们两兄妹的安全。”贝克向欧斯拍胸脯保证。
“好的,谢谢少城主。”欧斯听到贝克的保证,心头的大石终于放下,脸上露出些许笑容。
欧斯握着依莲的手,笑着对她点点头,接着说出他所知道的一切。
“水月城表面上看起来虽然很富裕、安定,那只是假象,或者说那只算是一部份人的生活,但是实际上并非所有人都过得如此快乐;有不少人晚上睡着时,根本不知道明天的三餐要怎么来,为了生存下去,什么样的事情都有可能做出来。”欧斯神情落寞的诉说着。
“偷窃就是最平常的犯罪手法,其实也算是最温和的一种。”这句话欧斯说的很小声。
“这只是你们为自己罪行开脱的借口。”贝克铁着脸瞪着欧斯说。
在场虽然只有四个人,但由于贝克本身疾恶如仇,使场面变得相当凝重,蓝斯特第一个受不了,直接表示出他的不满。
“贝克,你也放轻松一点,别板着脸,欧斯说得也有些道理啊,并不是大家都像你生下来就是少城主,有些时候根本轮不到你自己决定要做好人还是坏人。”蓝斯特其实非常了解,即使是高度文明的地球联邦,小偷这项“职业”还是依然存在,所以别说是水月城了。
贝克被蓝斯特一阵数落,也渐渐恢复冷静,使个眼色让欧斯接着讲下去。
“水月城的同行数量相当惊人,但您真的不要怪我们,我们很多都是不得已才做这项勾当的,如果我有本钱做正当生意,我怎会干冒风险去偷东西呢?”欧斯以为贝克还在怪他从事不法的勾当,着急的说出自己的苦衷。
“我看你还是快说盗贼公会吧,不然有人快要忍不住了。”蓝斯特催着欧斯讲重点,同时不忘再捉弄一下贝克。
贝克这时已经不再气愤,对于蓝斯特的揶揄他故意当作没有听到。
“哦,盗贼公会是我们所有小偷同行都要加入的,如果有哪个盗贼敢不加入,除了到手的物品没有销赃的管道,另外如果被抓到你竟以偷窃维生,轻则被打断手骨,重则被拖出水月城喂野狼。”欧斯讲完后还无奈的叹了口气。
“什么,谁这么嚣张!”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贝克,又从椅子上跳起来,指着欧斯大声询问。
“就是盗贼公会的现任会长…达西科,我们都叫他老大。”欧斯不敢直视贝克,低着头回答。
“达西科?”贝克听到这个名字后似乎不太惊讶,只是坐下来沉思。
“加入盗贼公会要付出什么吗?为什么有人不要加入呢?”蓝斯特提出他的疑问。
“唉,基本上是不用付出什么费用,但是全水月城的古董业或当铺,九成都在达西科的掌握中;我们偷到手的东西,由于来路不明,正当经营的店家是不可能收购的,最后一定是卖到老大的手上,这时价钱根本就随他开了。唉,我们的日子也是很难过的啊,所以有些同行干愿冒险将赃物带到其它城贩售,就算扣掉来回的旅费,都还比卖给老大划算。”欧斯痛着的说着身为水月城盗贼的宿命。
“哇,这家伙的头脑可真是不错啊。问题是,他生意做这么大,贝克你们都不知道吗?”听完欧斯对达西科的介绍,蓝斯特对这个人产生极大的兴趣,猜想贝克不可能不知情。
“唉,财大气粗的达西科谁不认识啊,他最少拥有六家水月城最大的当铺和古董店,而且据说在其它国家里他也有不少产业,水月城里在财富上唯一能和我们赛维奇家比拟的,就只有达西科了。”贝克向蓝斯特说出他所认识的达西科。
“有关他的传言实在不少,有人说他贩卖人口,有人怀疑他走私各类金属,但苦无实证之下,我们也对他莫可奈何。”贝克讲完后耸耸肩,表示他真的没法子对付达西科。
“嗯,问题是暗夜天使和你们老大有什么关系呢?”比起达西科,蓝斯特更关心偷走他宇宙之心的暗夜天使。
“无论暗夜天使的技术多好、多出名,偷东西无非都是为了钱,当然也要拿出来变卖,如此一来就和其它小偷一样,除了老大,他还能卖给谁呢?”欧斯小心的向蓝斯特说出他的见解。
“这么说,你是见过她罗,不然你怎会知道她是女的呢?”蓝斯特好奇心再起。
欧斯听到后立刻用力摇头,急忙否认。
“我怎么可能见过夜魔呢?我也是听别人讲的啦,她找上老大的事情,其实在盗贼圈里算是非常热门的话题,现在只要同行聚在一起,谈论的话题一定是女夜魔。”欧斯努力的解释。
看贝克二人都专心望着他,欧斯吞了口水后接着讲下去:“我听人家说,夜魔她在上个月的一个夜晚,潜入老大的豪宅,用两把剑指着躺在床上的老大,说她有东西要卖给他,老大听了之后吓得半死,但命在她的手上又能如何,只好用高价买了她手上的所有赃物;为了那天的事件,老大开除了一大批贴身的保镖。”
“之后只要她犯完案,就会立刻将偷到手的宝物卖给老大。”欧斯做了最后的补充。
蓝斯特这时又有疑问,再次向欧斯询问:“这么说你们老大知道暗夜天使的身份罗?”
欧斯又摇摇头,蓝斯特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否定的态度。
“唉,据老大身边的人说,夜魔每次去找老大都是在深夜,全身着黑衣,并且脸上还戴着一个金属的面具,所以老大只知道她是一个年轻、而且身手很好的红发女孩,除此之外,他对夜魔还是一无所知。”
听完欧斯特说明后,蓝斯特和贝克都陷入一片沉默,静静的思考着。
过了一会,蓝斯特抬起头向贝克说:“唉,你觉得达西科会帮助我们抓暗夜天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