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蝴蝶无形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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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蝴蝶无形剑-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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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意对武哥亲热地说道:“乖,宝贝徒儿,师傅疼你”。 
  梅干菜听了洪邵篓的话,知道是洪邵篓有意气他,故而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做起娘来真是那么一回事,笑死我了。我说三妹,你应该这么说:‘乖,宝贝儿子,娘疼你’,不要拉不开面子,你做娘,我也跟着做……”梅干菜将“做”字拉得很长,半天才说出一个字来“做……爹”。说完怕吃洪邵篓的毒,闪身躲到谢天恩的背后。 
  “你要死,”洪邵篓刚要反击,武哥先开口道:“不可侮辱我师。二师伯,你身为小生的师长,不该口出胡言,侮辱我师,你是我师傅的兄长,你侮辱我师也是侮辱你自身,万万不可自取其辱”。 
  谢天恩没有参与三个人的胡闹,他看到街边有间客栈,带三人进入客栈。 
  晚上,谢天恩在床上辗转反侧,夜不成寐。他起身下床,轻轻地敲开梅干菜的房门,告诉他自己要出去走走,梅干菜知道谢天恩的心思,将在刘怜醉弄来的十几两银子交给谢天恩,并嘱咐他少喝酒,早点回来,免得让众人担心。 
  谢天恩在街头毫无目的地走着,深秋的冷风吹在他的脸上,吹散他一头长发,却吹不散一腔愁闷。 
  信步间,谢天恩来到一座酒楼门口,被一阵嘈杂声音吸引住。酒楼门口有一个十二三岁扎着独辫子的小女孩,她的衣领上插着一束稻草,跪在酒店门边,她的面前摊着一张纸,纸上写着“卖身葬父”,周围看的人不少,议论的人也不少,但是没有肯出钱买的。 
  跪在地上的小女孩引起谢天恩的回忆,他想到自己的童年,不竟酸从心起,他从身上掏出一把银子,可能有六七两,送到小女孩手里,并将小女孩拉起来,拨去她身上的稻草道:“你把这些钱拿回去吧,赶快将丧事办好,将父亲葬了,以后好好过日子”。 
  小女孩望着谢天恩,脸上一副怪异的样子,她将银子揣在怀里,对谢天恩道:“大哥哥你还有钱,一起给我吧”。 
  谢天恩摇着头苦笑着,心想这个小女孩真不懂事,我给的六七两银子普通人家可是五六年的家用,小小年纪却如此贪心,但他又回头想想,小孩子还小,她那里晓得这些钱够葬父的呢。他低下头对小女孩道:“这些银子足够你葬父了,还有多余,多余的银子可以生活一两年。大哥哥还要赶路,路上吃喝要用银子,所以大哥哥身上的银子不能再给你,你快回家吧”。小女孩听得此言,无声离去。 
  目送小女孩的背影,谢天恩走进酒楼,上二楼找一个靠窗的桌子坐下,向小二要了一壶烧刀子,二斤牛肉,自酌自饮喝闷酒。 
  半壶酒下肚,谢天恩没有感觉自己轻松起来,反而感觉更愁闷,他端起酒杯,杯里的酒水映出他的头影,他对酒杯中的头影自言自语道:“你还像一个人吗?你哪一点值得人家欢喜,一个臭叫化子”。说完将杯中酒一口倒进嘴里,好像将将自己一口吃进肚子里。 
  谢天恩再次将酒倒进嘴里时,听到楼上的小二呵责声,谢天恩回头望去,见小二在赶一个浑身穿得脏里吧叽的老太婆,老太婆不管小二的呵责声,要小二上酒上菜。 
  小二对老太婆道:“你这个老不死的,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可是苍南大名鼎鼎的太白楼,你竟然敢穿着破衣烂衫上楼来”。老太婆道:“你不要狗眼看人低,我老太婆就喜欢穿破衣烂衫,可是我有钱喝酒吃菜。这里不是酒楼吗,不是有银子就可以吃吗?赶快好酒好菜地上来”。 
  小二不相信老太婆有钱,说道:“你拿出银子来让我看看?”老太婆浑身上下掏了半天,也没掏出一个铜板来,她一边掏一边嘀咕:“我不是带钱了吗,咋没有了呢?”老太婆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拍打着大腿哭道:“哪个杀千刀的偷了我老婆子的银子啊?”小二道:“老东西,我就晓得你没有钱到这里来赖吃赖喝,去去去,赶紧走人,慢一点小心打断你的狗腿”。小二说着用手推着对方。 
  老太婆不肯走,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对小二道:“我老太婆没有钱,我儿子有钱,他付钱不行吗?”小二道:“那你回去找你儿子拿了钱再来吃”。老太婆道:“我儿子就在这里,你找他要钱”。小二道:“哪个是你儿子啊?” 
  老太婆用手在四周转了一圈,最后停在谢天恩的方向,老太婆指着谢天恩对小二道:“他是我儿子,你找他要钱去”。小二转头两下看看,摇头道:“你不要瞎说,那位客官怎么看也不像是你儿子,你赶快走,不要打搅我的客人”。老太婆道:“你去问问他好了”。 
  小二将信将疑地走到谢天恩的桌边,点头对谢天恩道:“这位客官,打搅您了,那边的老太说您是她的儿子,她要您付酒钱”。 
  刚才小二与老太婆的说话,谢天恩都已经听到,他看着满身肮脏、头发雪白瘪着嘴的老太婆,想起他自己当乞丐时饥饿难耐,偷吃猪食被主家打的情景,同情之心油然行起,他对小二道:“她是我的母亲,你给她上酒上菜,不管吃多少,都由我来付帐”。 
  小二见有人为老太婆付帐,他也不管了,点头要离去,谢天恩又叫住小二吩咐道:“你再去给她买一身像样的衣服,钱到时一起算”。 
  老太婆的胃口相当了得,吃了一桌子的菜,吃完后,将嘴一抹,拿起小二买来的新衣服,走到谢天恩面前,用抹嘴的手拍拍谢天恩道:“多谢乖儿子请老娘喝酒,”说完一拐一拐地走下楼去。 
  谢天恩的桌上已经有三个空酒壶,每壶一斤烧刀子,他已经喝下三斤烧刀子酒。 
  谢天恩想麻醉自己,不再被愁闷折磨,但是以酒浇愁愁更愁,三斤烧刀子下肚,不仅心里没有好过一些,反而更加苦闷。 
  谢天恩不喜喝酒,酒量也甚小,平时喝酒顶多一二两黄酒。今天因心中苦闷烦燥,一个人半夜跑到酒店里一下子喝下三壶烧刀子,肚子里就跟着火似的烧得慌。 
  谢天恩感觉身上不听话的阴冷真气开始发作,尽管他已能运用阳刚真气去抑制,但是由于心中的苦恼烦闷,故他不愿去抑制,让阴冷的真气发作起来。 
  那股真气沿着谢天恩的全身经络血脉流转,真气所到之处,周围是一片寒气,谢天恩冻得上下牙齿“咯咯咯”地打颤,颤抖的身子带动桌子、桌子上的酒壶、碗碟一起作响。谢天恩感到他的心被一片冰冷的血包住,被冻得喘不过气来,他推倒壶碗,趴在桌上。 
  谢天恩却觉得心情好过一点,但是那股思绪斩不断抛不开,他张开颤抖的双唇,悲惨地喊道:“白雪……” 
  不知什么时候,一位头戴斗笠,斗笠外罩着青纱的女子站在谢天恩的背后,她看着谢天恩痛苦的样子,不知所措,呆呆地望着谢天恩受苦。当她听到谢天恩悲惨地叫喊“白雪”的时候,她浑身颤抖,从她潮湿的衣襟上可以看出,她在流泪,并且随着谢天恩痛苦的加重,她的泪水更多。哭了一阵,蒙面女子实在不愿让谢天恩再痛苦下去,伸出双手,贴在谢天恩的背上,将自己的真气输入到谢天恩的身上,想帮助谢天恩抑制阴冷的真气。 
  谢天恩感觉到来自背上的真气,同时闻到一阵阵少女的体香,这种体香他非常熟悉,他猛地抬起头来,回头想看看是谁在背后,背后的少女说道:“不要分心,快运真气”。 
  非常熟悉的话语,没有一点掩饰,没有一点伪装,话语中带着无限的关切,谢天恩听出来是阳春白雪的声音,但是,醉酒的谢天恩仍然没有走出苦闷的心情,神情里仍然包含着无限的悲愤,他不再回头看她,摇着头醉语哽咽着:“为什么……为什么……” 
  “不要这样糟践自己,”背后又传来阳春白雪的声音,声音中有抽泣。 
  谢天恩闭起眼睛皱着眉头喃喃自语,像是对阳春白雪说,又像是对自己说:“假的,一切都是假的……”说着感到胸口一涌,肚子里的酒菜呕吐一地。阳春白雪心疼地掏出一块红色的手帕,去擦谢天恩的嘴,被谢天恩抬手挡住,手帕掉落在椅子上,他不管掉落的手帕,用手背擦了擦嘴仍然闭着眼睛道自言自语道:“说什么要保护你,说什么今后不会有哭,一切都是假的……” 
  阳春白雪也没有去捡椅子上的手帕,她沉默不语,听着谢天恩喃喃自语。 
  谢天恩醉酒的难受、心中的苦闷、真气的折磨使他变得神思恍惚,他再次趴倒在桌子上,在迷迷糊糊、浑浑浊浊中睡过去。 
  阳春白雪深深地吸一口气,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披在谢天恩的身上,想与他说什么,但是看到他睡过去,只能将刚才深深吸入的长气再长长地吐出来,她向小二要来纸笔,想写些什么,但是落笔下去,不知如何开头,写好的纸被她撕掉不知多少张…… 
  凌晨,雄鸡开始报晓,鸡鸣声此起彼落。 
  阳春白雪一夜无眠,坐在谢天恩的身边守着他,当她听到雄鸡报晓声时,知道自己不能再呆下去,要走了,遂唤过小二,掏出一锭银子,要小二好好照顾谢天恩,然后她隔着面纱在谢天恩头上亲了一下,一步三回头地走下楼离去。 
  日出三竿,梅干菜和洪邵篓找到还沉睡在太白楼的谢天恩,地上的呕吐物已被小二清扫干净,但是从谢天恩嘴里喷出的酒气和从脚底未痊愈的脓疮处散发出来的臭气飘散在四周,老远就能闻到。 
  小二没有睡觉,一夜看护着谢天恩,不是小二有爱心,而是阳春白雪的银子起的作用。小二见梅干菜二人来找谢天恩,松了一口气,他告诉梅干菜,昨晚有一个戴斗笠的女子守着谢天恩到五更鸡鸣,并要他继续看护客人,直到客人醒来。 
  梅干菜看到桌子上留有纸条,上写一行字:“不要再跟着我,保重身体”。没有留名,梅干菜仔细问过小二,昨夜陪伴谢天恩的是何须人,小二说是一位戴斗笠的蒙面女子,看不清长相,但是从她对谢天恩的关怀来看,她一定是与谢天恩比较亲密的人。 
  “阳春白雪!”梅干菜在未问小二之前已有感觉,昨夜陪伴谢天恩的是她,看过桌子上的留条,再问过酒楼小二,梅干菜更加断定是阳春白雪。 
  桌上的纸、谢天恩身上的披风,梅干菜心里明白:阳春白雪爱着谢天恩,不仅爱着,而且很深。回想起在鬼园,自己和洪邵篓被黑衣人擒住,蒙面女子放谢天恩走,谢天恩不肯走,表示要走三个人一起走,蒙面女子就放了他与洪邵篓,再看看现在的情景,梅干菜感觉到谢天恩与阳春白雪两个人的感情之深,因此暗暗下决心,设法了解真情,促成他们。 
  小二要叫醒谢天恩,被梅干菜拦住,他知道谢天恩为了那段情,这些日子身心憔悴,从来就没有好好地睡过觉,这会儿谢天恩因醉酒而沉睡,他想让谢天恩多睡一会,让他的身心得到休息。小二对梅干菜说谢天恩再睡下去要影响太白楼开门做生意,要梅干菜弄走他。梅干菜正要发怒,楼下传来一位女子的声音:“今天我包下太白楼,让他睡行不行?” 
  一位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走上楼来,她先向梅干菜和洪邵篓二人道一个万福,问一声早,然后指着趴在桌子上睡觉的谢天恩对梅干菜道:“我家庄主吩咐我有请这位哥哥过去”。 
  梅干菜不认识眼前的姑娘,问道:“你家庄主是谁,为何要请我大哥?” 
  姑娘笑脸回答道:“我叫红丫,我家庄主是祝家庄的妙手生花祝三娘,” 红丫笑的时候露出两个小酒窝,煞是可爱,她又问道:“哥哥你是谁?” 
  “我是他的二弟,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梅真人,你没有听说过吗?” 
  红丫抿嘴一笑:“真的吗?你的大名真的那么响吗?我回去要问问庄主”。 
  “真是孤陋寡闻,连我梅真人这么大的名头都不知道,看来苍南真是个小地方,你家庄主是小地方的小人物而已”。 
  红丫没有接梅干菜的话,用手指点点自己的额头,歪着头道:“哎呀,庄主只请那位哥哥一个人去,不知道还有你们,要不要请你们一起去呢?”想了半天,自言自语道:“还是请吧,庄主老说我笨,做事不灵巧,今天我就灵巧一回,庄主保证会夸奖我”。说到这里,红丫再对梅干菜说道:“我想也请哥哥你和那位漂亮姐姐一起去好吗?” 
  洪邵篓听红丫夸她漂亮姐姐,乐得嘴也不合拢:“去,一起去”。 
  谢天恩到达祝家庄时酒醉已清醒大半,在大门口,一位小姑娘拦住谢天恩的去路,小姑娘道:“大哥哥,你是给我送银子来的吗?”谢天恩张开醉眼认出是昨天在太白楼门外卖身葬父的那位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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