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事行动中担任指挥职务,而且他又在为早期的“齐普林”计划物色一位野战指挥官,因此,他请求把这位浮夸的将军调到他那里,这一请求得到了批准。突然,巴顿出现在科西嘉,以证实有关第七军即将在意大利北部登陆的谣传;然后,有人又在马耳他看他“视察两栖作战部队”;不久,有人又在开罗看见他,“同英国人讨论入侵希腊的问题”;圣诞节那天他又回到了西西里岛巴勒莫的第七军司令部,“准备实施对亚得里亚海的作战”。而后,他就消失了,正当德国谍报局和党卫军保安局搜遍地中海捕捉他的下落时,他又悄悄地溜进了英国。
根据“水银”计划,美国第一军将包括加拿大第一军,它将会同一个加拿大步兵师、三个美国步兵师和一个加拿大装甲师进击加来海峡。由四个装甲师和四个步兵师组成的美国第三军将组成一支后续部队;根据这个计划,继率三军之后,还有另外五十个师的兵力;只要美国第一军建立了滩头阵地,这五十个师将从美国运往加来海峡。这些队的大部分——在美国的五十个师将从美国运往加来海峡。这些部队的大部分——在美国的五十个师除外是存在的,或者即将建立起来。其任务是在蒙哥马利或布莱德雷指挥下,通过诺曼底入侵法国。无论是谁指挥,必须诱使德国人相信这些部队就是准备袭击加来海峡的力量。至于美国第一军,虽然徒有其名,但它的司令官却必须实有其人。这就是巴顿登上舞台的地方。他以自己的胆略和不落俗套的作风而闻名于德军之中,正像美国人和美国人敬佩隆美尔战术上的狡诈一样。德国人确信巴顿一定会被派作入侵作战的先锋。伦敦监督处和特种战委员会知道这一点,正因为如此,巴顿将再次被利用搞欺骗行动。作为“水银”行动领导人物,要求巴顿绝对谨慎。
“巴顿欣赏‘坚韧’计划的重要性,但对他自己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却很不满意。他在‘尼普顿’行动中的作用显然是次要的——实际上是虚假的,这就使他不可能参与行动的计划工作。对此,他感到特别愤慨……”此外,巴顿也开始怀疑,他的轻率的举动——这样的事情已有数起——被不适当地夸张了,以便把德国人的注意吸引到他自己和他的司令部方面来。后来被称为“纳茨福特事件”的插曲,看来的确是那样的。
1944 年4 月,巴顿违反了艾森豪威尔关于未经允许不得发表讲话或公开露面的命令,应邀作为嘉宾出席了“欢迎俱乐部”的开幕式。这个俱乐部是巴顿司令部附近的纳茨福特村村民专为美国军人创立的。他原以为他将不以官方的身份参加,也不举行什么仪式。但是,当他到达时,他惊愕地发现,已有很多群众、还有由一支军乐队和一个由妇女辅助队队员组成的仪仗队等在那里欢迎他,还有一些摄影记者参加。巴顿要求不要给他照相,摄影记者也同意了。有人告诉他说没有文字记者在场,于是,他就讲了一些好战的言辞,其中讲道:“……既然命运注定要让英国和美国统治世界,因此,我们之间的理解越深,我们的工作就会做得好。”就是这些话——对苏联的侮辱——很快就以大字标题在世界各地的报纸上醒目地登了出来。
巴顿感到后悔,但他认为“纳茨福特事件”可能还有其它的解释。在答复艾森豪威尔的信中,他写道:“你可能对我已经十分厌烦……但是,鉴于下述事实,即那次活动是在(英国)新闻部的赞助下举办的,该部的代表当时也在场,我敢肯定,指责我言谈越轨的事带有强烈的诬害的气味。”之后,他就等待着被撤职的命令。他在日记中十分辛酸地写道:“我将去战斗,否则,我将辞职,这样我就能够说话了。到那时,我将把真相公诸于世,那样做对我的国家可能是有益的。”当这场风暴突然平息——像它刮起的时候一样突然的时候,他已经命令他的勤务兵收拾他的行李了。艾森豪威尔来到他那里,告诉他说,他将留在现在的指挥岗位上。但是,巴顿在另一篇日记写道:“……刚刚过去的事件就其性质而言是如此之微不足道,但效果却是如此的可怕,可见,它并不是偶然事件的结果。”“纳茨福特事件”是“坚韧”计划的一部分吗?如果是,那么,最高司令部不仅拿巴顿的声誉,而且也拿他的前途进行了冒险。巴顿的声誉和前途当然无法免受这种摆布,但这事在当时并没有任何证据。只是到后来当“坚韧”计划被埋葬以后,有些证据才显现出来,证明伦敦监督处和盟军高司令部出于欺骗活动的需要,确实曾经利用过巴顿的声誉。但是,兜售巴顿所使用的策略跟凭空制造巴顿司令部——“水银”军,即美国军第一军的谋略相比,却逊色多了。
“水银”军是在美国开始建立的,它的序曲是由一个J ·埃德加·胡佛称之为“艾伯特·范·卢普”的双重间谍吹奏起来的。范·卢普是荷兰人,“五十一岁,皮肤黝黑,身体肥胖,腼腆怕羞,总是眯着眼睛,通过一副厚厚的眼镜片察看周围的一切”。但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他曾作为德国间谍以专家的身份在美军工作;美国参加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卡纳里斯再次起用了他。经过多方面的训练后,他被派到了马德里,其任务是打入美国。他将到美国公使馆去,声称他曾被迫加入过德国谍报局,但是现在他愿意为美国战略情报局或联邦调查局效劳。他将交出一套密码(同时把另一套隐藏起来),并将表示他希望美国当局能把他作为变节分子予以收留,送他到美国,替他安排个工作。再后,当时他的怀疑消除后,他就可以从事他的真正的使命——报告美国部队向英国和地中海战区的调动情况。
看上去,范·卢普没有欺骗马德里的美国人,而是欺骗了德国谍报局。
他宣布,他真的希望到美国去,为联邦调查局或美国战略情报局工作。为了证明他是认真的,他交出了两套密码和全部的发报时间、波长、呼号以及进行安全检查的暗号。他自己那套密码是根据荷兰文祈书进行两次位置对换编制成,设计非常高明,他的使用说明是用密写药水极其巧妙地密写在荷兰国歌乐谱的谱表和谱号中间的。
了解到这些情况后,马德里方面决定,不管范·卢普是何许人,反正他是个德国间谍,只要是个德国间谍,就会对联邦调查局有点用处,他们经里斯本、布宜诺斯艾里斯把他送到了美国。1943 年6 月的第三周,他到达纽约,马上就被联邦调查局监护起来,据说他被安置在纽约女王区联邦调查局的一所保密楼里,由警卫人员监视着他的两套密码和使用说明都交给了乔治·斯特林博士的无线电侦察局里的一个报务专家,这个局是联邦电讯委员会的一个所属部门。
1943 年9 月晚些时候,新的范·卢普在联合保安处——官代表联邦调查局——的监督下取得了跟汉堡之间的联系,“水银”计划也因此开始执行。
在以后的几个星期里,扮演范·卢普的那个报务员向汉堡发出了一些真伪相间的情报,一直到他显然受到了信任时为止。以后,在一份密写报告里他解释说,他的活动完全是按照事先的要求进行的——向美国人投了降,经过一段时间的审讯和监视之后,他已获释,现在在纽约市西五十七号街的享利·赫德森饭店担任“夜班经理”。他解释说,这个工作特别适合他的任务,因为美国陆军经常租用这座饭店来接待即将调往英国的美国军官。他写道,他能看到离开纽约的运兵船的清单,而这些清单跟军官名单放在一起,就可以分析出调往英国的各个师的番号了。
以范·卢普的名义发出的情报有一些是真实的,因为人们认为,德国人自己迟早——常常是通过报纸或战俘——总会把它们搞清楚的。但是,与此同时,也报告了一些并不存在——起码在盟军战斗序列地图上并不存在的部队情况,目的在于诱使德国人相信这些部队是正在英国集结的“水银”作战部队的一部分。汉堡相信范·卢普发去的情报吗?如果付给的钱的多少衡量信任的程度的话,那么,汉堡显然是相信他的。1944 年2 月,他从德国谍报局领到了五万五千美元。
然而,这还不是范·卢普事件的终结。联邦调查局以范·卢普的名义总共向汉堡发去了一百一十五份情报,但是,战后在审查缴获的关于他的档案时发现,德国谍报局从他那里总共收到了二百三十一份,其中有些并不是联邦调查局用荷文祈祷书密码拍发的。据曾经调查过此事的情报历史学家拉迪斯拉斯·法拉戈说,因为联邦调查局对范·卢普的监视的方法不那么高明,被他钻了空子。范·卢普的妻子来美国时在紧身褡里偷偷地逢上了一万元美金。范·卢普拿到了这笔钱后,便又恢复了旧有的忠诚;他与在美国的另外一个德国间谍接上了头,并通过他同德国的控制人员建立了联系。这样说来。
范·卢普已不是双重间谍,而是个三重间谍了。
尽管这样,德国人好像并没有怀疑假范·卢普发去的关于“水银”计划的情报,这可能是因为那个真范·卢普并不知道联邦调查局拍发情报的事,因而无需向他的控制人员报告可能有人扮演他的角色的事。党卫军保安局接管德国谍报局后造成的混乱也可能与此有关,因为前者很难找到证据说明在美国或在英国的间谍哪一个尚在它的控制之下。但不管是哪种情况,在实施“水银”策略的整个过程中,盟国的欺骗机构在跟双重间谍打交道时,一直是在走着一条又细又危险的钢丝。
当虚构的执行“水银”计划的部队开始抵达英国时,英国的欺骗机构就把这个策略接了过来。不久,一些经过精心策划的事情便在报纸上泄露出来:
“N 少尉,住弗吉尼亚州,瀑布教堂,○市,系驻英第九空降师现役军人,约翰·霍普金斯大学二年级学生,现在宣布与英格兰诺里奇市的P 小姐订婚。”或者在电台上广播说:“这里是美国部队广播网,现在是‘情人娱乐时间’节目。正在海外某地值勤的第十一步兵师第三百一十五侦察团的上等兵M 今天二十岁。下面播送他在纽约市大内克的未婚妻R 点播的‘拉宗葛夫人的六课书’……”这种新闻已足以引起西线德军情报分析科的警觉,他们的人什么都谈,什么都听,总想判定这些番号是否真的存在。然而,这种花招早已陈旧不堪。因此,在这种显然并无危害的新闻泄露之外,特种战委员会开始在无线电台上发射一些信号,这些信号有的模拟一个军司令部或一个师司令部的存在,有的冒充一个团或一个装甲营的存在。它满怀信心地希望优秀的德军无线电情报部门会进行侦听。此外,“水银”军不仅要让人家听见,还要让人家看到。因些,还必须有部队集结,有坦克停车场、油料堆集场、医院、各种管道、污物处理场——总之,要有百万大军的生活所带来的一切。这样,在英国的大地上就逐渐出现了这样一些军事设施——就像好莱坞制造的电影道具一样,是由木料、橡胶、铁丝和纸板制作的。
然而,就是这些也不能认为足以愚弄罗恩纳和西线德军情报分析科的其他专家们。
这种情报只能来自双十委员会控制下的双重间谍,来自那些得到德国人信任——人们希望如此的间谍。
双十委员会有不少这样的间谍可供他们使用。1944 年1 月初,在英国控制下的总共有二个,其中九个备有电台。由于英国情报局打入了德国谍报局和党卫军保安局,它还有许多类似的渠道,从海外通向伦敦监督处。然而,双十委员会最先认识到,一个间谍是否受到德国人信任跟他过去发回情报的质量和可靠性有直接关系。在这些双重间谍中德国人信任哪个呢?双十委员会能信任他们中的哪一个呢?毕竟他们都是些间谍,其中有一两个已经两、三次改换门庭了。不管“水银”计划的排演是何等煞费苦心,只要一个调子唱得不对——有意识地或无意识地——都会使整个的演出遭到破坏。还有,正如马斯特曼所说的,“不管我们多么谨慎小心,一个已经失去敌人信任的间谍可能会把整个计划搞垮。更糟糕的是,对他的报告敌人会‘从反面去推测’,这样他非但不能隐瞒真正的攻击目标,反而会将自己暴露给敌人。”因此,最后决定,用来散布“水银”计划“灾情”的“乐队”将是小型的,而不是大型的。“第一提琴手”——这是谍报部门的行话——将包括:
“嘉宝”,德国人认为他是他们在英国的最好的间谍;“布鲁特斯”,波兰人,法国陷落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