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无情的艾尔哈姆也不由得露出了狂喜之色,他站起身,将那块玉块放在了大厅最宽敞的地方。
咬破手指,艾尔哈姆将一滴闪耀着白光的淡金色血液滴在了玉块上。
一声低沉的轰鸣响起,点点白光宛如烟花从玉块中喷出。眨眼间白光覆盖了方圆数米的范围,强大的神力气息凝缩在了这小小的空间内。短短几个呼吸后,几名身穿深邃宛如夜色的晶石甲胄的英伟男子缓步从白光中走出,然后又是几人,又是几人。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五十名身穿用不知名黑色晶石打造的铠甲,周身闪耀着星辰光芒的战士单膝跪倒在了艾尔哈姆的面前。一名眉心镶嵌着一颗黑色晶石的青年低沉的说道:“艾尔哈姆殿下,吾等从今日起,归于您的指挥,我们将化为您手中的剑,摧毁您眼前的一切障碍。”
托林、魇和闇都不可置信的揉着自己的眼睛,他们惊骇的看着这些身穿黑色晶石战甲的战士。
是他们在做梦,还是晨曦家族的那些老头子发疯了?他们居然派来了晨曦神殿最精锐、最隐秘的那一批战士——黎明前的黑夜,笼罩一切的黑暗,孕育了光明的黑暗,战力恐怖的‘黑夜骑士’。
五十名黑夜骑士,正好是一个中队的规模。在百年陆岛战争中,曾经有一个大队三百黑夜骑士正面摧毁一族一个万人骑兵团的辉煌战绩。这些肉体和意志都坚硬如钢,每一寸骨骼和肌肤都烙印着无数神符神文的战斗机器,他们是晨曦神殿压箱底的战力啊!
虽然已经向晨曦神殿送去了求援的信函,但是艾尔哈姆都没想到,他的那位高高在上和神灵无异的父亲,居然给他送来了五十名黑夜骑士。
“你们来了,很好,我们有很多事情要做!”
艾尔哈姆的面孔变得通红,他的确有很多事情要做。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不知所踪
夜幕笼罩帝都,无风也无雪。
好像今天的夜特别的重,特别的黑,能将人的骨髓都染黑的那种黑。就好像正是因为这种沉重的黑暗,才让奥丁冰原的寒风暴雪都停了下来,不敢靠近夜幕中的帝都半步。
奉命归于艾尔哈姆麾下听命行事的,是晨曦神殿黑夜骑士团夜九中队,队长就叫做夜九,也就是那个眉心镶嵌着一颗黑色晶石,整个人都好似在向外扩散出黑暗的青年。他麾下的四十九名黑夜骑士则没有自己的名字,而是循着数字编号为代称。
夜九一一直到夜九四十九,这就是他们的名字。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力大无穷的战士,冷血无情的屠夫,他们精通黑夜中一切残忍和邪恶的手段。因为他们是黑夜的化身,他们是孕育光明的黑暗,正是因为有了他们的存在,晨曦神殿的光明才能照耀世间。
今夜的帝都,也因为他们变得格外的深邃。
黑色的洪流环绕着艾尔哈姆一行四人,他们脚踏着黑暗在帝都的大街小巷急速穿行。从胜利宫旁的雄鸡老店,他们一路直奔南城商业区。夜九的手上有一团莹莹白光,那团微弱的白光上射出了一条数尺长的白色光线,不断扭动的光线恒定的指向了某个方向——圣辉大街一号地下密室储存的那些金条上附加的追踪神印的方向。
虽然知道那些神印已经被人用极强的力量驱逐,所有的追踪神印都附着在了一小部分金条上。但是这一小部分金条到底在哪里,拥有那些金条的人是什么人,这些都是需要查证的。
抽丝剥茧,直指事情的最终真相,捍卫晨曦神殿的最终利益,这是黑夜骑士存在的唯一真理。没有人能够损伤晨曦神殿的利益,没有人能欺辱晨曦家族的嫡系神裔,所有敢于这样做的人,都必须受到惩罚。
“我们直接通过传送阵来到殿下身边,火焰神殿那边派出了一队人则是从正常途径赶来帝都。现在他们在路上,应该还有三天就能赶到。”夜九的声音很微小,也只有紧跟在他身边的艾尔哈姆能听清他的话:“能够解开神印,必然和教会有关。火焰神殿那边派出的人如此大张旗鼓的赶来帝都,就是想要引出背后的人。”
夜九的眸子里有一团黑色的火焰在熊熊燃烧:“如果他们真敢出手,那么他们必须受到惩罚。不管他们是谁,不管他们背后是谁,他们势必受到惩罚。”
艾尔哈姆的脸色无比严肃,夜九的话就代表了他父亲的一部分意志。就在他们出发前,夜九已经用小型传送法阵将雅和灵出事的消息送回了晨曦神殿。一切罪责都按照艾尔哈姆和拉图斯的商议推给了那些脏兮兮、臭烘烘的异族,希望他们的托辞能够让火焰神殿那位脾气暴躁的老圣堂相信。
如果他不相信艾尔哈姆的托辞,那么他就完蛋了!
雅和灵是他仅有的两个神裔,而且因为修炼火焰神术出了纰漏,那位老圣堂已经不可能再拥有嫡系的神裔,由此可见雅和灵在他心中的地位。艾尔哈姆也不知道这件事情最终会演变成怎样,但是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也许尽快的将晨曦之神的光辉撒播到高卢帝国的各处,会有将功折罪的希望。
艾尔哈姆一行人在小巷里快速穿梭的时候,林齐一行人正坐在了南城商业区的一处塔楼上。这是某个富商家的塔楼,距离这里大概七八百米的地方,就是江永他们藏身的小院。
要插着林齐送给他的魔法匕首,脚踏着那双魔法靴子,腰带里还多了几张大面额的金票,精神抖擞红光满面的维克正双眼冒光的眺望着那处小院子。这么漆黑的夜里,也只有天生视力惊人的维克能做到这一点,他能清楚的看到那院子里的一举一动,他甚至能看到院子地上积雪中的几片枯叶。
“奇怪,雪积了很厚,但是不见人动静。”维克诧异的嘀咕了一声,举起酒壶喝了一口酒。
林齐和龙城给江永他们栽赃嫁祸也有好几天了,今天是龙城的提议,正好维克也回来了,他们就顺路来这里打探一下消息。但是他们在这里已经枯坐了好久,都有点酒意上头了,那院子里依旧没有半点儿动静。
林齐、于莲、龙城三人盘坐在地上,几张油纸上铺着一些熟食,他们一边吃肉,一边喝酒,瞭望的事情全部交给了维克。毕竟就算是修为惊人的龙城,也没有维克这样变态的目力,在这么漆黑的夜里,龙城竭尽全力也只能看出三百米远,他根本不可能看清七八百米外的一片枯叶。
抓起一块风鹅肉大口咀嚼着,龙城顺手在于莲的外衣上擦了擦手指上的油腻。不理睬于莲幽怨的眼神,龙城喝了一大口酒:“这小子天生目力这样好,他应该修炼一种瞳术。他想成为一个大盗贼,一个顶级的刺客,那么他需要一种瞳术。”
林齐无奈的摊开了双手:“瞳术?这种东西太罕见了。”
龙城笑了:“拉图斯身边那个黑衣人就修炼了瞳术,可以从他身上想办法。魂瞳之术如果修炼到最高境界,对一个刺客有着极大的帮助。维克这小子天生目力这么强悍,他修炼魂瞳之术,肯定比那家伙强。”
不等林齐追问,龙城就很不负责的开始推卸责任:“当然,怎么弄到魂瞳的修炼之法,你自己去想办法。你和提香现在的关系这么好,弄到那法门还是有希望的。”
林齐恨得牙齿直痒痒,他狠狠的瞪了龙城一眼,斜靠在了塔楼护墙上,懒洋洋的喝了一口酒:“那么,我想想办法吧。这又是一件事情,真麻烦!可是我最近的事情真的很多,真的,很麻烦啊!”
各种各样的事情,还有雅和灵的涅槃晶石,按照龙城的说法,雅和灵的神魂还不够凝固,她们的涅槃晶石如果不能在三十年内被唤醒,那么她们就真的魂飞魄散,比人死了还要更加凄惨。
三十年踏入圣境,而且还起码要达到三品圣师的境界,林齐有一种将龙城乱刀砍死的冲动。
当然,龙城的实力太恐怖,林齐也只是有这个想法而已。
轻叹了一声,林齐摇头道:“麻烦,各种各样的麻烦!但是我不想有这么多麻烦事。诸神在上,我只是想要安安静静的赚金币而已,我真的不想有这么多麻烦!”
龙城若有所思的看着林齐,他喝了几口酒,低声问林齐:“你真的,就只是想要赚金币?你从小到大,就没有任何关于你这辈子应该怎么过的想法?比如说,你对你的人生就没有任何理想?”
“当然有!”林齐兴致勃勃的直起了身体:“我当然有我的人生理想!活着的时候能住在黄金宫殿里,死了能睡在黄金陵墓中,我当然有我的理想!”
龙城有点抓狂了,他愤然看着林齐:“就没有高尚点的理想么?比如说男子汉大丈夫人生在世,就应当建功立业流芳百世;如果不能的话,也应该杀人放火遗臭万年才是!你,你,赚金币这算什么理想?”
林齐茫然的看着龙城,他摇摇头,很坦白的说道:“可是,流芳百世也好,遗臭万年也好,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流芳百世,我为什么要遗臭万年?我以后只要接管我老爹的位置,继续做黑虎家族的掌舵人,带着兄弟们吃喝玩乐赚金币就足够了。”
龙城张大嘴看着林齐,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烂泥扶不上墙。
没办法,林齐从小受到的就是这种教育,他根本就没有什么雄心壮志,你能指望他作什么?
可惜了,可惜了一员虎将的大好人选!龙城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他突然发现自己和林齐实在是没有共同语言。像他龙城,五岁起就接受严苛的文武教育,自幼就在自家老子的荆条教育下树立了为帝朝开疆扩土的宏伟志愿,写下了‘男儿带吴钩,血雨觅封侯’的诗篇。
如果说自己是心高气傲志向高远的大鹏鸟,林齐就是草窝里小康则安的草鸡!
摇摇头,龙城懒得和林齐多废话,他扭头看向了小院的方向,突然脸色微微一变。
一团深邃的黑暗正在靠近小院,虽然他的肉眼看不到,但是他敏锐的灵觉能发现那团黑暗的存在。那种深邃的、粘稠的、却又纯净无比的黑暗,那赤裸裸的干干净净的宛如碎裂的水晶片一样锋利的黑暗。
“有人!”龙城咕哝了一声。
维克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毫光,他板着手指计算起来。
“五十四个人,头儿。你说的那个艾尔哈姆和他的三个跟班也在里面。剩下的那五十个人……他们身上的铠甲可真漂亮,见鬼,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铠甲,一定很值钱!”
“他们进了院子。他们去了伙房。”
“他们从伙房里抬出了一口箱子。”
“没人,小院里没人!头儿,小院里一个人都没有。”
“灯火亮着,但是小院里一个人都没有。”
第一百九十四章 驼子的末日
林齐他们依靠维克的天生神目在远处眺望,艾尔哈姆他们直接依仗强大的武力冲进了小院。
但是位于蜘蛛巷的这个小院却空荡荡的,就好像一个临时的老人张开了没有牙齿的大嘴,在疯狂的嘲笑远处的林齐和近处的艾尔哈姆。小院里没人,就连一根人毛都没有,那飘摇的灯火,就好像鬼火一样,透着一股子逼人的寒气。
距离小院有将近三里路的地方,可以俯瞰一条小河道的一座小山包上,绿树环绕中有一座很低调的宅院。低调是说这宅院很小巧,方圆也就百多米大小;低调是说这小院的色泽很稳重,大致都是用褐色和黑色的材料制成;低调是说这小院虽然不起眼,但是一砖一瓦、一梁一柱都是用极品的建材制成,却偏偏用那极度的朴实掩盖了它们本来具有的光芒。
小院里有小楼,楼高三层,顶楼距地面大概有十米,从这里正好能眺望商业区的某个小院。
身穿青色丝衣,身前身后绣着的三条张牙舞爪的独角蛟龙衬得江永也凭空多了几分肃杀之气。他惨白的脸上带着一丝怪异的笑,手上举着一支两尺来长前大后小的金属筒,正透过这金属筒内镶嵌的几片洁净异常的水晶片,窥视着三里外小院里发生的事情。
换了一身整洁礼服的瘸子站在小楼的角落里,笑呵呵的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天。
小楼正中的一张凳子上坐着一个柔弱的青年,乍一看去他似乎有二十岁开外,但是仔细看看他似乎又只有十五六岁。一头极淡的极薄的极柔顺的黄发温和的披散在肩头,这个青年的身材孱弱细小,怎么看就是一根营养不良的豆芽菜。
一条银色的虎皮大衣裹着这青年孱弱的身体,他不时张嘴轻轻的咳嗽几声。他好奇的看着江永手上的金属筒,等得江永将这金属筒收缩成了一个半尺长的圆筒,他才笑着问他:“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