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外滩风云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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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外滩风云_-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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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不得翻遍了上海滩一无所获!

    怪不得守住医院也毫无结果!

    搜捕对象根本就不在锁定区域,也根本无需另请医生。

    林福根的外祖父早年是名噪一时的乡村医生,林家曾经繁荣昌盛,后因三个儿子都沾上了烟毒而逐渐败落。

    林福根颇有医学天分,在耳濡目染中学到了一些林家医术的精髓。在逃亡的日子里全凭自己的医术给张子骞治疗。

    这就是所谓的“人算不如天算”,若不是赵阿水无心的言论给出了一条线索,就算青帮徒众踏破铁鞋也寻不到这位“奇人”的下落,就算几位大亨控制了上海滩所有的医院,也是一场无用功。

    无名小卒赵阿水立了大功,杜月笙给赵老娘留下了两百个大洋,亦满足赵阿水的愿望,承诺下月初五收他入门,令其成为学子辈的青帮门徒。

    杜季两门徒众将林福根五花大绑丢进了卡车后斗,由两名季氏门徒上车看押。尔后,又将虚弱的张子骞抬上了季十一的车。大家分乘来时的六车,连夜返回了上海。

    雪佛兰的后车厢里,春生绚烂,苏三感到自己又活了回来。

    岂料,世间之事无不操控在上天之手,当众人风尘仆仆的赶回上海,在威海卫路“卸货”时,惊见林福根已没有鼻息。负责看押的两名徒众又惊又怕,扑通一声跪在了老头子面前,领罪待罚。

    杜月笙上前查看林福根的尸体,但见面色平和,安详如酣睡,仅见唇际淡红的血迹带着中毒的特征,不免开口劝解道:“林福根精通医术,必然熟知各种毒药的属性,路途这么长,天色这么暗,悄无声息的死亡防不胜防,不能责怪门徒监管不利。看来此人早就做好一了百了的准备,以免经受报复或者拷问……。”

    “那我们该怎么办??”痴痴站立于一旁的小女人悲从中来,绝望的呢喃。她的希望还未捂热,转瞬又冰凉了。

    季云卿在夜色中枯如老树,脚底生根似的茫然呆立,柳暗花明又一村?这一村瞬现瞬没,不如不要出现。

    天空中的星星鬼魅的闪烁着,两位大亨不约而同的仰望星空,在心间齐齐向天质问:您这是何意?

    突地,季十一的轿车里发出了微弱的响动,像是有人挣扎着在踢车门。大胡子飞身而至,拉开车门查看内情。一腔微弱的嗓音,颤颤巍巍流泻而出:“各位,我愿意为白老板作伪证,否定刑部一说,救他出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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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第117话』 九棠彪悍如故

    『第117话』  九棠彪悍如故

    张子骞一直昏昏然不省人事,众人都不曾对他寄予过希望,谁知他苏醒过来便语出惊人,带来了新的希望。

    这位牟府的大管家披露了林福根将他偷运出官邸的经过,亦信誓旦旦的指天发誓这绝非他的本意。

    据张子骞回忆,当夜林福根花了很长时间解开他身上的绳索,似乎想要造成“人犯自行脱逃”的假象,如此看来林福根尚想留在白门麾下,否则大可以一走了之、何须费此周折。

    绳索解开之后林福根蒙上了张子骞的眼睛,接着打了个口哨召来一行人,听那脚步鬼祟而杂乱,大抵有四五个之多,众人合力托起张子骞的身体,送到了门外的一辆轿车上。

    张子骞听得有人压低嗓音和林福根交涉:“既然你已为老板做成了一半好事,不如将好事做到底!老板想要你继续跟这件事,负责‘货物’的安全和藏匿,直到‘开箱’那一天为止!”

    林福根好像很不愿意,声音打着颤,极力推脱道:“不是说好把人偷出来就行了吗?我这是在玩命呐!!老板说的事何时兑现??‘林芝堂’三月后就正式摘匾了,到时候有钱也赎不回来了!!”

    对方听罢此言好像很不耐烦,嗓音低得微不可闻,兴许是在咒骂,也兴许是在向林福根许诺,张子骞被塞进轿车后座,努力倾听也是白费,总之最后以林福根妥协收场,亲自坐上那轿车的副驾位,从此开始了“押货”的日子。

    林张二人最初有稳定的躲避地点,即使常常更换,也有人安排和接应,林福根医术不赖,从那个时候就开始着手治疗张子骞的伤势,在相对稳定的环境中,为今后的逃亡打下了根基。

    张子骞是个读书人,又曾在牟氏旗下经营生意,对诚信二字颇为看重,他坚信白九棠会言出必行给他一条生路走,也对白九棠爱财不做财奴、残酷不尽残暴的性情感到认可。

    林福根的行为斩断了他触手可及的生路,且使他被迫倒戈,成为了玩弄阴谋者的棋子。

    自从身体走向康复后,张子骞便常常劝诫林福根“回头是岸”,读书人说出的话,环环相扣无懈可击,林福根犹如坠入了唐僧阵营,被念叨得生不如死几近“皈依”。

    林氏心知自己没有退路,为了避免被张子骞鼓动成功,只得用药物将他控制起来,使他处于混沌的昏睡状态。

    张子骞在半醒半睡之间,偶尔会听得林福根在深夜压抑的恸哭,怒骂“老板”不守信用,祖宗的家业无望收回了……

    又过了十来天之后,林福根将张子骞麻醉装入箱中,逃到了乡下,在一间小客栈住了下来。张子骞依旧处于药物下的混沌态,不过林福根待他倒是不薄,虽然三餐减至两餐或一餐,但那一餐必然是像模像样的。

    再往后,这家破烂的小店迎来了一个受伤的人,据说是店老娘的儿子,林福根耐不住店老娘恳求,开始给她的儿子治病疗伤。

    最后,便把上海滩的几位大亨引到了乡下来……

    威海卫路季宅的客堂里坐满了人,上位端坐季门大亨,身后站在令公子、师爷和保镖,携一众高徒的杜月笙,和召来子弟议事的白门主妇,同坐客堂左边的一套红木雕花椅。徒众们在二位身后站成了一排。

    所有人的视线都定在右边扶手椅的张子骞身上,所有人的思维都跟着他的叙述打转。同时,所有人都想知道,当夜在官邸门外接应林福根的人是谁,接应者口中的“老板”又会是谁。

    在众人沉默的时刻,苏三悄悄瞥了身旁的杜月笙一眼,探究着他的心思,是否和自己一致,那边厢拧着眉头,斜视着地面,内心的波澜泛上了颜面。

    苏三收回目光,垂首掂量,驾定俩人所想八九不离十——即便动机不明,黄金荣的嫌疑依然重大!

    第一、官邸所属青帮,黄金荣作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摸查出倥子的家底,从而找到薄弱环节下手;第二、达成任务后又冒出新生任务来,以最初的承诺为诱、逼迫棋子跳动的人,除了“黄麻皮”这种大痞豪,江湖上少之又少。

    揪出幕后黑手,固然能治本,但和白九棠的性命相比,大家便宁愿先治标了。短暂的静默之后,季云卿率先开了口。

    “其余的事先放一放,营救九棠出狱要紧!我会通知啸林安排张先生进入督使府。”

    ******

    何丰林既想博取上峰的好感,又不想放弃敛财的工具。杜月笙登门送礼那一日,以三根金条点化了此人。

    回顾官邸案件,何丰林自问确有偏颇之处。比如,下令对白九棠等人施刑,以求证据确凿,便偏离了初衷,隐含了制造新闻的企图。假如白九棠签字画押,说不定报刊会立即登出照片来。这么一来,这枪决令是非执行不可了。

    贪婪者在官道和极道之间行走,偶尔会顾此失彼,忘记左右逢源才是极致状态。

    杜月笙走后,何丰林对着桌上的三根金条沉思了许久,感慨求官求财平衡最重要!就此放下了执念,期望出现契机,让此案有一个平衡的结局。

    当然,既称之为契机,一定是矜贵而难寻的。

    要么,有大总统的亲笔电文,而这几乎是不可能的;要么,就得列举出含金量高的证据,推翻前面的定论,令案情重新洗牌。

    这一点,总算被官匪双方等到了。

    当事人翻供等于‘私设刑部’的事全属子虚乌有,再加举报者已死,绝无后顾之忧,镇守使何丰林终于下令放人了。

    白九棠入狱的第十三天。

    荒芜的西郊,灰蒙蒙的天,冷风在肆虐,心间如盛夏炙热。

    那阻隔团圆的铁门“嘎嘎”作响。如雄伟的水闸在泄洪,苏三澎湃不已,在最高处的浪头上颠簸。

    两扇大门洞开,里面的人影渐渐清晰……

    白九棠被伤势较轻的两个倥子搀扶,在他们身后还有另一组人,同样是两名轻伤人员搀着中间的重伤者。

    苏三在冷风中呆立了好几个小时,此刻已如冰雕一般僵硬,携着又哭又笑的表情,尽情的欣赏世间美景——白某人出狱图。

    白九棠环顾了一周,懵了。

    马路边停着一辆美产车。车前站着一尊貌美如花的冰雕,此乃傻太太苏三……

    从旁有个比她更傻的男人,愣愣的望着自己泪眼迷蒙,彼乃傻兄弟宁祥……

    胜利出狱,就这副惨状?!一老婆一兄弟,完毕!!

    不待苏三上前,宁祥已哭天抢地的飞扑了上去,挤开左边的倥子,将鼻涕眼泪全都洒在了白九棠的肩上:“大哥呀……您可出来!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哇呜呜…………”

    白九棠万般凄凉的翻了个白眼,继而落下眼帘,朝伏在肩上的人头高声漫骂道:“哭撒?瞻仰遗体啊?这不是好好的出来了吗!”

    那骂声如此高亢,像一把幸福的小锤敲碎了冰雕的魔法,苏三咧嘴欢笑,一步一步迈近,封冻的冰粉碎成了颗粒,她几近如燕翩飞。

    “九棠!!”面如夏花绽放,藕臂如蔓藤紧缠。

    白九棠悻悻的收起了臭脸,一掌推开宁祥,拥着佳人大言不惭的咕哝:“我能活着出来不容易,你可不能嫌弃瘸子……”

    头枕胸口的女人陡然抬首,轮圆了乌溜溜的眼珠打量。

    “怎么?不乐意啊?”白某人凶巴巴的颔首盯视。

    “你就不愿给个机会让我声情并茂的主动开口么?”

    白九棠俯视着似笑非笑的女人,眉梢跳了跳,不耐的嚷道:“我随口说说罢了,哪能这么轻易就瘸了!回家回家!”

    苏三扩开笑意,两手抬起,捧着他的脸说道:“能在监狱外拥抱,真好!”

    这温情的话语勾出了男人的微笑,可惜那笑容稍纵即逝,一声喝斥冲天而起:“我不是叫你别在大街上摸我的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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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第118话』 沸腾了温情债

    『第118话』  沸腾了温情债

    美产轿车在直行大道上忽左忽右蛇形,白九棠直愣愣的平放着伤腿,打横独占着后排座,手扶一切可靠的攀附物,犹似怒涛里的一扁孤舟起起伏伏。

    车内的吼声如礼炮炸响,频频迭起:“白门的人都死到哪里去了?我的新车呢?阿昆呢?老何呢?”

    美产轿车后面远远缀着一辆惊恐的狱车,白九棠闪烁的目光时不时瞟向后方,继续狂暴的叫道:“怎么能让小浦东他们坐狱车?白苏氏!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苏三从副驾位上回眸一笑:“稍安勿躁!等拐出这条道你就知道了!”

    白九棠夸张的挑高了眉梢:“你觉得我们能活到那一刻么??”

    话未落音,司机心虚的打了个恍惚,车子哧溜一下,朝左前方扬头激进,直逼一颗大树而去,千钧一发时猛然回了一把方向,调回了车头来,可惜尺度大了一些,车子又朝右方窜了出去……

    左左右右的晃荡,上山下海的颠簸,车上三人惊魂未定,微微战栗。

    待到美产轿车歪歪扭扭的稳定了下来,苏三平复了面色,沉声责难道:“宁祥,你不会以为在斩人吧?这是方向盘不是斩马刀!别这么大力好吗?”

    “对不起,我……我太紧张了!”宁祥脸色唰白,目不敢斜视,话不敢多舌。

    一叔一嫂甚是淡定,一训一应仅此而已。

    白九棠不可苟同的眯起了眼睛,一掌飞在了宁祥的脑勺上:“老子才出火坑就撞上了你这个地煞!谁他**让你逞能的?!”

    那一掌挥去,极有效力的拨动了轿车的方向,只听“哧——!”的一声尖啸,美产轿车身子一歪,横在了大道正中,停了下来。

    苏三感到自己像一只摆钟,荡得头昏眼花四肢乏力,坐稳后第一时间转身查看,见得那彪悍的男人绝无大碍,才长吁一口气回过了头去。

    三五秒之后,在宁祥喋喋的致歉声中,轿车再度发动起来,颤颤巍巍的调整方向,小心翼翼的朝前开去。

    跟在后面的狱车,一直处于龟行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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