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巾张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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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巾张狂- 第2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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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与张狂接上话,怎么可能认得出自己来?

见到张狂的表情,郭嘉赶紧解释道:

“借宿的主人当然不认得方伯了。不过,方伯叫门的贵属。却是经常在城中走动。那主人是城中商贾,眼皮子活络,自然认得贵属的身份。再看到贵属那时的行迹,能够让贵属如此恭谨的,数遍天下,怕也只有方伯一人了!”

听了郭嘉的解释,张狂这才消去了疑问。想来那家主人也该是事后回忆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身份。要不然,当时那主人也不会表现的那么平静了。

“奉孝果然好眼力,挑选落脚的人家也如此出色”

“嘿嘿。大约是由于物以类聚吧。嘉也不才,曾经经营过一点点小生意。”

这年头,商人虽然拥有不少财富,可是在社会上的地位却不太高。商业也属于被人鄙视的行业,人称“无奸不商”。想那“刘皇叔”当初起兵之时。就是依靠勒索当地大商人苏双和张世平,来得到第一笔启动资金。郭嘉如此坦白自己的身份,无疑是在表示自己投靠的诚意。

“那以奉孝的眼力,可能够猜得出,我今日请你前来一见的原因?”

见郭嘉说起自己的糗事,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张狂就忍不住想要小小难为一下他。

听到这个问题,郭嘉的反应大出张狂的意料之外。几乎是不假思索的,郭嘉开口便答道:

“方伯之邀,必定是由于郭嘉不才,偏偏上应天星,当为方伯臂助。未知嘉所言,方伯可还满意?”

张狂一听到这个回答,就是一愣。他心里确实是想要用“上应天星”的说法来忽悠一下郭嘉,却不料自己话还没出口,反而被郭嘉先堵住了。

“奉孝不愧是鬼才!天生郭奉孝,名不虚传!”

被张狂一顿夸赞,郭嘉倒也没有洋洋得意,谦虚的谢了一礼,说道:

“让方伯见笑了。‘天生’‘鬼才’之说,郭嘉愧不敢当。刚才不过是我胡乱猜测,小小赌了一把,雕虫小技,不足为恃。”

“奉孝何必过谦?只是张某不才,也想听听奉孝是如何得出这个结论的?”

张狂眼睛里的好奇,被郭嘉看得清清楚楚。郭嘉嘿然一笑,也不藏拙,为张狂解释他刚才的推测。

“方伯当知道,我原本在袁绍手下混迹。袁绍虽然在与公孙瓒缠战不休,却对方伯之事极为注意。嘉自幼好冶游,与袁绍帐下掾吏多有熟稔。所以,嘉听说方伯向来以善于识人而著称,拔典韦于初见,录乐进于俘虏,任于禁于鄙县,服臧霸于亡命,请程昱于无名。其余关羽、太史慈、赵云诸将,皆为人未识其才之前,便被方伯青眼1相待。”

说到这里,郭嘉有些口干,很随意的从案几上拿起一个杯子,又饮用了一口甜汤,接着说道:

“方伯提拔诸人之时,多以上应天星为由。郭嘉不才,从不妄自菲薄,自认纵然不得良、平张良、陈平之智,当也有增、通范增、蒯通之术。如此良才,忽蒙识人如方伯召见,郭嘉岂不当自认为上应天星?”

在郭嘉的心里,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那就是:

——这般说法,纵然说错了,也就是一个笑谈,却可以增加张狂对自己的好感。如此有益无害之事,当然可以大胆的去说了!

张狂不知道郭嘉心里的想法,但是听完郭嘉的解释,也觉得此事的道理差不多就是这样。既然郭嘉的推测,依然是基于一些事实,张狂就不担心自己被他给看穿了。

若郭嘉当真是那种掐指一算,就知道事态发展的“神棍”,张狂的第一反应,便是先想法子将他宰了再说!

毕竟,哪个上位者,都不希望自己的心思被人彻底看穿。

“果然是天生郭奉孝!我得奉孝之助,如虎添翼也!”

夸赞了郭嘉一句,张狂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问郭嘉道:

“奉孝既然高明若斯,必然有教于我。张某不才,还请奉孝细细道来。”

郭嘉既然打算在张狂手下干活,自然不会错过这个上好的见面机会。他见张狂求贤若渴的样子,脸上深受感动,重重的施了一个大礼,朗声道:

“方伯不以臣年幼无知,如此谦恭下士。郭嘉若不将胸中所学为方伯说明,便是无知小人。其中若有荒谬之处,还请方伯原谅一二!”

“我洗耳恭听。”

得到张狂的鼓励,郭嘉的一副猥琐相貌上,居然也散发出不俗的光彩。他长身而起,以手指为笔,虚空点化,开始指点江山!

“方伯出自故‘大贤良师’一脉,披荆斩棘,历经艰险,先得太行,再据并北;南合白波,北拒鲜卑;救太原于危急,吞冀州于机巧。如今方伯大势已成,前途虽依然有磨砺,却不足为惧。”

“不过,方伯治政冀州,依然有隐忧之处。嘉也不才,试为方伯探谬。”

说话间,郭嘉的食指在空气中划过一个“天”字。

“天时者,天道运行之规。当今乱世,实乃汉室气数已尽,天子不能内掌权柄,外收诸侯,废立操于人手,政事决于权臣。然,大汉余威犹在,汉风养士四百年,非轻易可颠覆者。恕嘉直言,方伯出自太平道,虽为汉臣,却难免为各地诸侯所拒。所谓天时,方伯只得其半,未为全也。”

紧接着,郭嘉又写了一个“地”字。

“地利者,山川起伏之变。并州苦寒,唯兵锐马强,可以纵横天下。冀州富庶,却为天下诸侯觊觎。方伯以并州锐卒,高屋建瓴,出太行,取冀州之半,可谓深得地利之妙。然冀州平坦,无险可守。若与诸侯连年攻伐,难免为宵小所乘。”

食指挥舞,一撇一捺,是为“人”字。

“人和者,士人百姓之望。方伯为‘安世者’,收拢天星应命之人,又以太平道安抚百姓,可谓万众一心。然,天下士人皆视‘太平道’为‘怪力乱神’之流,若非寒门无依如郭嘉者,怕是未视方伯为同道。人和一道,方伯只算得一半。”

听完这些话,张狂心中暗暗颔首。郭嘉能够看到以上事项,可以说是极为难得了。不过,要想凭此就成为后世传颂千年的“鬼才”,似乎还差了一点什么。

ps:

ps:1青眼、白眼云云,出自晋朝时阮籍的故事。汉末当无此语,且杜撰一句,应当无妨。

第34节郭嘉说局势【下】

“可还有具体一些的说明?”

面对张狂的询问,郭嘉毫不犹豫,张口就来:

“大汉天子如今落入凉州叛逆韩遂、马腾之手,朝廷威仪已经损失殆尽。既然韩遂、马腾之流逆贼,都可以挟持天子,雄踞一方,则天下诸侯王,自立一方,仿光武帝故事,又有何不可?世家大族学习王莽篡汉,又有何不可?”

“方伯若能等待,不出数年,必然有刘氏宗亲诸侯王,譬如陈王刘宠、幽州牧刘虞、益州牧刘焉,独和谐立于朝廷之外,自立一方。再有南阳袁术好大喜功,难免趁天子落难,自建朝廷!”

“此等无知狂徒,逞一时之快,必被汉家残余气数所反噬。然而汉家气数有限,诛除逆臣之举,可一可二不可三。等此等狂徒出头,尽毁汉家威仪,方伯纵然出身贫寒,称王成霸,又有何不可?”

“此举,可谓为‘缓称王’!”

张狂听到郭嘉的分析,心中大喜过望,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倾斜,以便靠近郭嘉。郭嘉情绪激昂之下,见到张狂倾近之意,也是大喜过望,说话的声音愈加响亮了几分。

“冀州富庶,然易攻难守。方伯背靠太行,根基牢固,非等闲可以动摇。但幽州有刘虞、公孙在,地理优越,弓马娴熟,旦夕足以南下。袁绍向来得士人之心,虽有一时挫败,其势依然强盛,难以卒除。”

“不过,刘虞、公孙二人。终究无法并立于幽州一处。若只剩一人,当为南方大患。二强并立,则难逃火并之祸。以嘉之见,断则半年。长则两、三年,刘虞、公孙二人,当起两虎相争。方伯若能审时度势,以一大将,提一偏师,选势弱者助之,则幽州必可落入方伯治下。”

“倒是袁绍老儿,二十年来深孚天下士人之望,冀州豪强。多有盲从之者。方伯治下,尚有若干豪强大族潜伏。若袁绍领兵冒犯,怕是方伯治下立刻烽烟四起。此僚,诚为我军心腹之患!”

“袁绍兵多将广,方伯纵然以大兵压境,却难破袁绍坚城固守。既然袁绍不可卒除,以嘉之愚见,当今之急务,不是举兵攻城略地,而是稳固已得城池。将治下豪强或威逼,或利诱,或扫灭,清理干净,为我军所用,避免祸起宵小。”

“邺城,冀州大城;列人,冀州坚城。二地互为犄角,完备城防。可遏斥丘袁绍。袁绍在冀州豪强中纵有虚名。只要我军镇之以静,此僚亦无能为也。内部既定。幽州亦平,方伯以三州之兵,破袁绍半州之力。诚为易事尔。”

“此举,可谓为‘高筑墙’!”

瞥了张狂一眼,见张狂聚精会神,郭嘉心中得意,谈吐间也更加挥洒自如。但听他滔滔不绝的接着说道:

“天下士人不附方伯,固然大是不利。然方伯以教育士卒,施行‘科举’,自能培育人才,凝聚臣僚之心。士人中,高门大族固然众多,寒门士子,却居十分之九。方伯以识字士卒为乡县小吏,则政令通畅于基层;以科举选拔寒门士子,则官员皆出自方伯。如此扎根,固然发展缓慢,却是牢固无比。”

“乱世之中,庸碌者只见兵将军势,却不明粮草才是一国之根本。如袁绍、袁术、曹操、公孙之流,皆穷兵黩武,但争雄于一时者。无粮,则兵无所养;无粮,则民无所生。嘉闻说袁绍军曾以桑葚为粮,袁术军亦以蟹蚌为食,曹操此僚更是常以人肉为军粮。如今天下烦乱未久,故汉尚有余粮以飨。待数年之后,豪强存粮亦尽,未审此辈以何为食?”

“方伯则不然。嘉闻河套新复之地,方伯迁移百万流民以屯垦。河东、太原沃土,方伯亦亲自耕作劝农。有此等粮仓,纵冀州饥荒,也有谷粮可赈济。由此可见,方伯眼光长远,非庸碌之辈可企及。”

“我军足兵足食,袁绍之流却日日衰弱。彼等强横一时,终难免烟消云灭。旦夕有大灾祸,则我军赢粮南下,彼等饥疲之兵,战则饿死,降则温饱,自然难生斗志。其余区区跳梁心腹之徒,反掌可灭之。如此一来,方伯以粮代兵,中原一顾可下也!”

“此举,可谓为‘广积粮’!”

郭嘉表现得如此出色,张狂当然要表示出他的重视。但见张狂重重的一拍大腿,喝了一声:

“好!奉孝之言,句句金玉,果然不愧是‘天生郭奉孝’!不过,以如今的局势,我军该如何行事,才能得到最大的利益?”

这句话是对郭嘉的真正问策。若非郭嘉前面的话语里,将张狂军目前的局势看得极为透彻,张狂也不会这么快就问出略显冒昧的一句话来。

“以嘉之愚见,我军之利,在于一个等!”

郭嘉极其自然的转换了自己的身份,将自己放在张狂一方,以此角度出发,开始点评天下英雄。

“方今天下大乱,群雄四起,除方伯之外,可虑者不过袁绍、袁术、曹操、刘宠、公孙瓒、刘虞、刘表、刘焉、韩遂诸人。其余陶谦、陈温扬州刺史老病,孔融、公孙度无能,碌碌之辈,皆不足为意。”

“韩遂拥西凉精兵十万,窃据神器指挟持皇帝,盘踞司隶,其势不可谓不大。然而西凉诸叛皆为野心勃勃、狂悖无道之徒,岂有甘居人下之理?局势危急,诸叛可抱团取暖。一旦局势好转,马腾、侯选、程银、李堪之辈必当相互争权夺利。西凉叛羌同室操戈,自相残杀,难成大事!”

“刘焉割据益州,全有天府之国,又有汉中张鲁为爪牙,曾可谓固守一方。无人可害。然,益州出入困难,有天险隔绝。刘焉纵强,不过困守一隅。若无高祖刘邦之才。谁能出头?”

“刘表名动‘八俊’,荆州膏腴之地,钱粮充裕,唾手可得十万大军,此为天下之本。可惜刘表文事虽高,其如武略不足。区区袁术竖子,便让其焦头烂额。更兼有荆南张羡,名为刘表部将,其实有自立之心。如此。刘表虽有野心,可惜力不从心。”

“刘虞名动天下,号称汉室宗亲,威望高崇于北地,执政加富于百姓,民皆乐至。只是其政失之软弱,武事不济。有公孙瓒在其心腹,一日公孙不除,一日刘虞不安。若其心生妄念,欲为天子。则十年人望,一夕破灭,擒之易也!”

“公孙瓒号称‘白马将军’,白马义从闻名天下,可争一时之锋。不过,所谓‘刚不可久’。公孙纵能逞一时之雄,日久必然自败。而刘虞位在其上,公孙若要出头,先败刘虞。两强相斗。胜者亦伤。不足为惧也!”

“刘宠贵为陈王,兵甲犀利。人民安居,诚为难得之才。可惜陈国北有曹操,南有袁术。西为韩遂,可谓四战之地。又依汉家宗法,诸侯王不得随意出国指诸侯国。陈王依强弩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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