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放心,这是一定的。不必过分担心才好。”
“现在温溪不知道怎么样了,她若是有个什么,我也过意不去。”
“陆遥一定会想方设法救出温小姐的,白宁还不会残酷无情到不顾母子情分,她一定也明白温小姐在陆遥心中的分量,现在一定不敢轻举妄动。”
“但愿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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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封锁的房间里,她被困在这里一天了,在这一天里,看不见外面的阳光,分不清白天黑夜,定时有人送饭过来,她想了很多,想到她和陆遥的过往,想到她那晚偷盗机密文件,想到日后陆遥会恨她,她想了很多很多。
思绪正飘飞间,门便被人打开,白宁被一群人拥簇着走进来,她抬眼望去,白宁一如往昔般的居高临下,气场迫人。
白宁微微摇手,“你们都先下去吧,我和温小姐单独聊会儿天。”
“是。”
待人都离开,白宁雍容的坐在一边的藤椅上,微微挑眉看她,“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关在这里吗?”
苏牧心下如死水,丝毫也不怕,只身一人,无牵无挂,她也没什么好怕,白宁既然当时没有对温岚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那么想必也不会拿温岚威胁她,世界上最亲的人安然无恙,她已经没什么好牵挂。
“恕我愚钝,不知。”
“愚钝?你温溪一向机灵,能抓住陆遥的心如此之久,你是真的愚钝,还是装笨?”
她微微咬唇,说道陆遥,心尖一凉。
随即又道:“陆夫人请放心,我与陆遥情分已了,若是因为这件事把我关在这里,我想也太大费周章了,因为陆遥,根本不知我身在何处。”
“为了这点小事,我不至于把你关在这里还受陆遥的质疑,你对我来说,还没那么重要。”
白宁冷冷一哼,目光微抬,傲慢道:“你竟然借着陆遥对你的情义来陆氏偷盗文件,你可知,你是太岁头上动土?”
她从数年以前,就明白,陆家最厉害的,莫过于这个白宁,当初她与陆遥分分合合多次,也实属白宁从中作梗,如今,她为了萧慕琰偷盗陆氏机密文件,是她不对,是她对不起陆遥。
“对于这件事,是我的错,你想怎么惩罚我,我都心甘情愿。”
“惩罚你?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告诉你,这一次,是你自己害了萧慕琰,他这一辈子的前途,可都栽在你手上了!”
苏牧狠狠一震,她没想到白宁会拿萧慕琰说事,咬唇道:“是我心甘情愿的,这件事和四少没关系,你要追究错,只能由我承担!”
“你?你能承担什么?由你来承担,到最后还不是陆遥来承担?你仗着陆遥对你的爱,你就无法无天!且不说你这次是为了别的男人,还是萧慕琰那个野种!你这次,真的踩到我的底线了温溪!”
她身子一颤,“你关着我,就是为了不让我去给四少洗白?”
“你以为呢?我告诉你,这一次,我会让那个野种,永世不得翻身!”
白宁的目光狠绝逼仄,她心底慌乱拔凉,一把拽住白宁的衣角,目光祈求,“陆夫人,我求你,放过四少。”
白宁微微瞥眼看她,冷哼道:“你别告诉我你也和我那个好媳妇儿一样,爱上那个野种了?”
她不说话,只默默哀求。
白宁无情的走开,“那个野种天生迷惑人!萧若那个狐狸精是这样!她儿子也是这样!要我放过他,除非我死!”
当年,陆正与萧若厮混在一起,她十月怀胎,却要倾羡他人恩爱,雨夜,差点小产,或许是陆遥天生命大,在肚子里才逃过一劫,从此,不羡鸳鸯不羡仙。
耄耋情深?装的比谁都像,只有她自己明白,枕边人日日夜夜想的不过是那个狐狸精。
苏牧跪坐在冰凉的地砖上,失了神。
城南公寓,深夜。
叶凉裹着乳白色的坎巾站在窗边,独立中宵,思绪凌乱,失眠难以入睡,这是萧慕琰不在家的第三个晚上,她做不到无动于衷,也不能违背他的嘱咐跑去看他。
他在里面不知道怎么样了,她只知道,她在家里,如坐针毡,一刻也无法心安。
陆遥那边不知道情况怎么样,温溪也不知道是否安然无恙。
不知不觉,竟是在窗边站到了天亮,她拿起桌上安静的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喂,我是叶凉,陆夫人,我们见个面吧。”
她已经对白宁用了敬语,若是从前,必定是叫“伯母”,可如今,她竟是此般蛇蝎心肠,她根本没办法再用原来的心态去面对这位看似很和蔼的“前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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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宁闲适疏散的望着叶凉,她微微抿唇微笑道:“你鲜少找我,如今我更是看开了,你既然喜欢和那个萧慕琰在一起,那便在一起罢,算是陆遥没有福分。”
她说的客气至极,叶凉心里打鼓,面上却是波澜不惊,“陆夫人,是我没有福分做您的儿媳,从一开始,我和陆遥就不合适,您也知道,陆遥心里的人,一直都是温溪。”
“他心里是谁我不管,我只知道,你本是适合做我陆家儿媳的,谁知道,你竟然和萧慕琰厮混在一起。”
叶凉微微一笑,“和慕琰在一起,怎么能说是厮混呢?他待我好,而我与他也是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怎么说,都与厮混无关。”
“好了,对于那个萧慕琰,我并不想多说什么,你要是今天是为了和我理论这件事,我实在没空。”
叶凉蹙眉,“您也知道,我今天是为了什么,不是吗?”
白宁唇角一勾,冷笑出声:“那你说说你今天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倒是猜不透你的意图。”
“求您悬崖勒马。”
短短六字,她却是用心在对白宁一字一句的说。
“悬崖勒马?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叶凉,我并不喜欢和人打哑谜。”
“刚好,我也不喜欢拐弯抹角。您一定知道,慕琰被警察带走的事情,您也知道这件事的是非曲折,慕琰是不该,可您当年做的那些事情,但凡是一个孝顺的儿子,想必都会为自己的母亲打抱不平,而慕琰,他还没有做出对陆氏实质性的伤害,您为什么就这么狠心的派人三番五次要置他于死地呢?”
她句句在情理,听在白宁耳根子里,却变了味道。
成了,白宁是那毒蝎心肠,成了,是白宁对不住萧若母子,可是在她白宁的心里,却都是萧若和萧慕琰的自作孽不可活。
“你要说的就这些?很抱歉,叶凉,我要不是看在你曾是我儿媳的份上,今天你在电话里不能给我一个充分的理由和事情我是不回来见你的,一切都念在你是我儿媳的份上,我再说一遍,萧慕琰的事情我从不插手管,他出事,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她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仿佛一个局外人,可开局的,不正是她吗?
“你所做的一切,难道就不是咎由自取吗?!”
叶凉急迫,失敬的叫出口。
白宁拧眉,狐疑的看着她,叶凉狠绝的开口:“当年你对萧若和慕琰做出那样丧尽天良的事情,你已经怨不得陆伯伯不爱你了,你这样做,无非是将他对你的最后一点情分也抹灭!”
白宁顿了顿,好笑的看着她,“陆正?他知道什么,萧慕琰那个野种,他根本不知道是他和萧若那个狐狸精的儿子!你以为他隐忍?当年,他和那个狐狸精在一起,后来迫于陆氏,不得不回头,那个时候我就赶走了萧若!你以为,他会知道还有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叶凉震惊,“你说,陆伯伯……不知道?”
白宁冷漠一哼,“你放心,再过不久,相信他的人也查到了,我已经准备好离婚协议书,就等他知道以后来开口!叶凉,不要以为你能拿这些威胁我?我白宁,生为白家人,这辈子都没被人威胁过!你以为,你一个小小后辈能威胁到我?”
白宁起身,拎着包就转身要走,叶凉一把拉住她,噗通一下,跪在她面前。
白宁眼瞳狠狠一缩,显然没料到叶凉会为了一个萧慕琰跪在她眼前,哪怕是当初为了叶氏,她也没有这样卑微过。
“你们一个两个好的很啊!你以为你跪在我面前我就会心软?叶凉,别白费时间,有这个时间,还不如让萧慕琰回头是岸!他可真不是省油的灯!人还在局子里待着,这陆氏的股票就跌成这样!”
叶凉不撒手,拉着白宁的衣角仰头祈求道:“我不知道你究竟有多恨慕琰的母亲,但是我知道,你很爱陆遥,我知道你不会管慕琰的死活,可是你若是伤了温溪,陆遥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您。”
“你们都在威胁我?陆遥是,你也是!温溪那个丫头,我不会让她再出现在陆遥眼前!我不会让陆遥成为他父亲那样!”
被狐狸精迷惑,迟迟不懂得回头!
“陆夫人,难道您没听说过,虎毒不食子,劝君不打三春鸟,子在巢中盼母归吗?您对陆遥是爱,势必到最后也会爱屋及乌的接受温溪。慕琰救过温溪一命,温溪一定会替他洗白,到最后,陆遥还是会飞蛾扑火,您呢?您能亲眼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进去吗?”
她跪在地上迟迟不起,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可是白宁是谁,白宁是白家大小姐,做事狠绝,从不回头。
“够了!你松手!”
叶凉不松手,这一松手,势必功亏一篑!
“我不放,除非您答应我放过慕琰和温溪这一回!”
白宁气急,“你究竟放不放?!”
叶凉拽着她的裙角,隐忍的不松手。
白宁气急败坏,伸手狠狠推了叶凉一下,叶凉近日身体虚弱到极致,又不防备,被推倒在地,白色针织裙上却是慢慢隐现血迹,她瞥眼一看,心里恐慌到极致。
白宁眼神一抖,她是过来人,自是明白那意味着什么,那是小产之兆,她曾怀胎,也差点小产,叶凉面色苍白,咬着唇瓣隐忍的看着身下,唇角轻笑,嘲弄道:“您现在算不算恶意伤人?”
白宁手指颤抖,指着她说不出话来:“你!你……”
叶凉从没想过,她和慕琰会这么快重新有孩子,她嘴上硬,心底却是慌张至极,难道……又要保不住?
那下身,仿佛已经血流成河,在乳白针织裙角氤氲成一片生动红色,她仍旧是笑着看怔住的白宁,一字一句的道:“您数数看,加上我肚子里的这个,您到底亏欠萧家几条人命?”
最后,白宁叫了救护车,叶凉一直看着身下的血迹,几乎死心。
蔚浅和赵铭匆匆赶来,实在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更是不知道叶凉这么快又有了四少的孩子。
在外面急的焦头烂额。
“这件事,还是先不要告诉四少为好,现在警局那群人,经过这么几天的审讯,想必已经对四少无可奈何,若这个时候告诉四少,叶凉恐怕保不住孩子,我怕四少会失控。”
蔚浅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况且医生还没出来,叶凉不一定保不住孩子,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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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局。
警察在夜以继日的审讯,可是无奈这个萧慕琰口风实在太紧,又接到上头通知,不得用刑,横竖拿他都是没办法。
“萧慕琰,你应该知道偷盗别家公司机密这件事可大可小,现在陆氏告你,还请了律师团,你就乖乖承认,赔偿损失,说不定还好处理一些。”
萧慕琰目光深不可测,不动如山,心若磐石,“没有证据我不可能承认。”
他们只有权利拘留他半个月,只要他不承认,警察拿他也没办法,只是这个时候,若是白宁控制了温溪,那又是另一回事。
不过现在陆氏股票起伏在他运筹帷幄之间,白宁若不想亲手毁掉叶氏,势必不敢对温溪如何。
这是审讯的第四个晚上,陆氏派来的律师团,已经向他发起诉讼。
叶凉醒来的时候,睁眼,眼前就是蔚浅,蔚浅担心着急的问:“叶凉,你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叶凉虚弱无力的问:“蔚姐……我和慕琰的孩子是不是……”
蔚浅轻松一笑,轻拍她肩膀说:“你放心,这次孩子没事!医生说,你最近身体太虚弱,需要好好静养!你这个样子,四少回来,不是得担心死?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安心养胎好不好?其他的事情,交给我。”
叶凉心底一松,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我好害怕。”
当时那血,铺天盖地的钻进她眼底,她已承受过一次丧子之痛,已承受不住第二次。是她不好,是她太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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