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天音--女皇神慧(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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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天音--女皇神慧(下)-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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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不舒服,臣去叫人来吗?”他很聪明,说这话,明显带了质疑。
  
   我摇头,这个时候,如果让大家知道我有点病,不是乱了众人的心绪? 
   
   “不,朕不要紧。你偷偷去,把太医令史玉传到书房来。记住,只能叫史太医本人。”
  
   “是。”周远薰把我扶到龙椅上面。伸手拉过一个软垫,搁在我的背后。
   
   屋里面鸦雀无声,我忽然问他:“怨我吗?”千言万语,何从说起?
   
   周远薰茫然摇头,仿佛不明白我说什么。他半跪着,给我整好袍角,转身离开。我叹息,他一定明白我的话。
   
   这几日,我的身体起了变化。自己也是过来人,也并非没有察觉。因为处于节骨眼,我自欺欺人,总想没有那么不巧。但刚才的眩晕,不过是证实了我的猜想……
   
   果然,看着太医的眉峰。我已经知晓,沉吟片刻,我率先问:“是有了?”
  
   他说:“是。”通常此种时刻,太医应该说恭喜陛下,但这回,老太医没有说。
   
   我笑了笑,轻声说:“虽然不是时候,总不是坏事。”
  
   太医神色复杂,到底年过古稀,眼光也透彻些。
  
   我把手掌移到腰间,眼见到自己的手背泛起粉色。我对太医恳切地说:“此事,不适合外传。缘由,老先生你也知道了。但朕最近身心劳瘁,恐怕伤及胎儿。老先生务必设法为朕安胎。只要将它当成补药,交到东宫给韦娘就行了。”
   
   太医走后,我凝望雨窗,轻缓的抚摸腹部。我第一次怀孕的时候,王览病重。第二次,鉴容身在前线。难道说,我生孩子要比别人经历更多的痛苦?如果在和平年代,不知鉴容有多么高兴。但今时今日,我也不愿意让鉴容为我分神。这几个月,尚可瞒过众人,也就先不要他知道吧。
  
   因为多了一重牵挂,我就更加忧愁。面子上不能露出来,但粮食是军中的血脉。几天以来,鉴容亲自抚慰士兵,均分粮草,休戚与共。即使一个瓜果,也与众人同享。他隔案视察,不避矢石,因此,左右的人,没有离心。可是,这样下去,雨季结束,如何面对北帝大军的总攻?现在向其他地方征调粮食,远水也解不了近渴。
  
   正在此时,四川的穆国公,送来了百万石的大米。四川到达首都,至少三个月。推算起来,六月就已经出发。我喜出望外,穆国公派来的使者,是他的心腹谢宪亭。谢宪亭请求我单独见他,我自然答应。
  
   此人矮小,目光炯炯,他见到我后说:“国公此次调粮,是应太尉之托。太尉大人,在五月就给国公去信。”
  
   我并不知道此事。我眼睫毛一眨,谢宪亭的面孔就罩上一层阴影。他低声而清楚地说:“国公爷要臣对陛下进言,华鉴容,虽然是皇亲。但是,他已经是太尉,位极人臣。如果将来克服失地,削平国难。恐怕没有更高的位置,让他升迁了。”
  
   我颇感诧异,毕竟国公在皇族孩子里面,最为喜欢鉴容。怎么如此讲话。但细细想来,也不能见怪。我平和的说:“对于鉴容,也许名利,也并不那么让他向往。当年我曾祖父杀死立功的大将谭恺,人们至今还扼腕叹息,说是‘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许将军见太平’。国公的提醒,本是好意。但此中道理,朕自己会分辨。”

   谢宪亭闻言叩头,伏在我的脚跟,他说:“皇上,国公爷说,江山是陛下的。不论将来风云如何,我四川只效忠于皇上一人。”
   
   “嗯。朕可以体会,替我谢谢国公爷。”我刚转身,却见杨卫辰已经站在远处。
   
   我命谢宪亭退下。才打开鉴容书信。鉴容写道:“天降大雨,河南王军,日夜急进,深入三百里,到达山东府界。与庞颢军成犄角之势。我军以逸待劳,可乘其弊而击溃之……”
  
   我微笑,他可算是胸有成竹。只是没有庞颢这样的勇将,任何一个统帅也不会如此踌躇。我每次看完信,杨卫辰就会烧掉它。我说:“太尉与蒋尚书不谋而合。其实你也是个人才。在满宫内侍中,你是我的心腹。你对这次战事,有何见解?”
   
   他低下头:“陛下,奴才是宦官,不宜参与意见。”
  
   “朕叫你说,你怕什么?”
  
   他头更低:“兵者,诡道也。以奴才的愚见,无论太尉,还是北帝,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最后的战场,会是徐州城下。”
  
   我问:“何以见得?”

   “水战,除非当年对付曹操那样的方法。即使取胜,要消灭北帝军队,还是要陆战。淮河附近的徐州,乃兵家必争之地。太尉大人,是以自己吸引敌军注意力。阴雨不止,趁此机会,徐州城守将,一定是奉命挖深壕沟,整修城墙。如果庞颢将军胜利,和太尉恰好夹攻北军,如果庞颢将军失利,太尉也只有从淮河退守徐州,才可以避免被北军蚕食。”

   我的心一惊。我向来知道杨卫辰有见识,却不知道他看战局如此明白。他的谋略,如果他是一直衷心,倒也无妨。但如果为他人利用,难道不是潜在的威胁?转念间,想到杨卫辰如果有些许野心,此刻尽可以藏起来。何必坦言?我也就松弛下来。微笑:“卫辰,你的谋略,在内宫中,有些可惜。”
  
   他下跪:“陛下,是奴才。命运不可逆转,奴才在宫中,见识不少,才长了些智慧。人生总有机缘,如果奴才一生困于乡间,也就难免见识鄙陋了。奴才受陛下信任,因此才冒死上言。此战结束以后,奴才发誓,绝对不对政事,再发一言。”
 
   我正想开口,突然一阵恶心。皱着眉头,强忍下去。我说:“卫辰,宫中人,只有你一人参知机要。信不过你,何必选你。只是,你是聪明人。战事结束以后,莫让人知道,你预知布局。”
  
   河南王能征善战,如此行军,恐怕是北帝说他“贻误战机”有关。不出所料。北军军队虽多,但千里奔走,士兵疲倦不堪,就是弓弩上的胶也受潮,失去弹力。与庞颢一战,北军大败。河南王率残部败退边境。我的意思,向来“莫追穷寇”。因此,庞颢直接南下,北帝军队,也就急于与鉴容对阵。
  
   雨季过后,根据探子回报。天气湿冷,北方军人,水土不服的很多。有些人染上瘟疫。北帝唯恐瘟疫扩散,将患病者全部丢弃到山谷中。因此,军中不满情绪日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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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开始放晴,北军就在淮河对岸。每天给骏马轮流洗澡,耀武扬威,显示自己的马匹精良。鉴容针锋相对,命令选取上千匹母马,与其子马分开。子马关在军营中间。放那些母马岛岸边。母马思念子马,纷纷嘶叫。结果,对岸的北军马匹,不听吆喝,涉案过河。一日之间,不战而获军马近千。我军军营,以为笑谈。我们吴宫,也当成故事传说。北帝自然震怒。
  
   十月初,北军分为两队,一队由陆慎率领,出其不意的绕过淮河,进攻徐州。徐州城内,近八万人。鉴容将王榕派到徐州,告诉守将夏侯炎,你如果坚守十天,我们肯定前来救援。十天过后,我如果不来,就随便你处置徐州。我都不会怪罪。
 
   另外一队,由北帝自己带领。十月初三,强度淮河。鉴容命令南军在河滩,摆下枪阵,枪尖一律朝外,防止骑兵冲撞。北帝军队,以火船开路,南军利用十丈长杆百根,固定在树立河中的巨木之上,当焚烧的火船接近,长杆尖端的叉子,迎击火船。火船不能进退,烧成灰烬。与此同时,浮桥上,我军士兵以大炮发射巨石,击中敌船,即刻下沉。鉴容下令,凡是落水的北军士兵,不用俘虏,一律杀死。到了第二天,淮河的下游,也为鲜血染红。
 
   由于伤亡众多,北军终于后撤,稍作集结,汇集到徐州。鉴容也日夜行军,赶到徐州。此时的徐州,白天也是浓烟滚滚,暗无天日。淮河暴涨,山洪暴发。因此,庞颢的军队,不可能及时救援了。
  
   竹珈的乳母松娘,是王榕之妻子。因此东宫聚焦徐州时候,孩子也各外紧张。陆慎攻城,不如河南王有章法,但却格外强力。陆慎对自己的军队说:“世上只有更强的力量,绝对不存在攻不破的城池。”
  
   鉴容军队,与北帝的军队遭遇徐州野外,形成拉锯。因此在第十一天上,夏侯炎与王榕,仍在苦战。我在东宫,和蒋源分析形势,始终没有休息。竹珈的旁边,坐着周远薰和宋彦,宋彦给他讲着守城的情况:“陆慎,用一百门攻城巨炮,万石齐发。但徐州树立木栅,抵抗飞石。陆慎又把士兵分成三个梯队,轮流攀城。但徐州城放下无数点着火的草绳,那些士兵,都跌落下来。徐州守卒,从城墙根挖掘地盗,陆慎军不知为陷阱。战车至地道处,皆倒塌入陷 。夏侯炎将军袒露上身,头系汗巾,在徐州城头擂鼓。战斗至第十天,决定反守为攻,王榕亲自站在徐州城的最高处,战场形势,一目了然。陆慎军队异常勇猛,砍倒栅栏,填平敖沟,但夏侯炎仍然不出战。王榕只得派传令兵问他,将军打算应战,还是退守呢?夏侯炎说,既然老子打算应战,兔崽子们替我们填壕砍栅,老子和兄弟们为何要阻止?王榕遂向他致歉,说不知道将军的策划。可是,等到陆慎军队攻到城下,夏侯炎还是没有动静,王榕再次请人询问他,夏侯炎不耐烦地说,战斗紧要关头,叫我干什么?反正王大人的阵法,我已经牢记。但具体的火侯,我们军人才懂。午后,徐州城下,夏侯炎忽然率军呐喊击鼓,声音雷动,北军破胆后退。此时,双方交战与城外。北军,士气开始衰弱,而我们的气势,犹如朝阳,正在旺时。”
   
   竹珈听到这些,眉飞色舞。但转瞬间,就蹙起眉头:“尽管这样,仲父还是危险,是不是?”
  
   宋彦单腿跪下:“老天有眼,吉人天相。”周远薰的脸上,纹丝不动。他本来就缄默。如今我才想起,东宫喧哗人声中,几乎没有过他的声音。
   
   蒋源说:“到今天。太尉军与徐州军,仍然不可以会师。其实,北军等于拦腰切断两军。除非太尉或者夏侯炎军队吃掉北帝或者陆慎一部。不然,庞颢军队抵达之前,有寡不敌众的危险。”
  
   我看了看天空:“明天可是月食日?太尉在明日,预备发动总攻击。是否会不利?”
  
   蒋源扬眉:“这个嘛,太尉大人说了。我往,他亡,纵使不利,也是对方。太尉大人自从出征以来,还没有剃过胡须。大人也说了,只要胜利,他才可以净面去髯。陛下,你好几日没有休息了。为了明日,后日,将来,先回昭阳殿休息。臣等在此,有特殊情况会立刻报告的。”
 
   我叹息,听到这些话。虽然是豪迈之言,我却不能够兴奋。他不信鬼神,可是,真的没有命运吗?
   
   夜深了,大半丸冷月照着巍峨的宫殿。昭阳殿的翠竹,带着残梦摇曳。战场的水深火热,似乎是另外一个遥远的世界。这个夜晚显得格外的安静。我根本睡不着,吃了安胎的汤药,嘴里越发苦涩。
  
   竹珈手持着鉴容给他的野王笛,踞坐在窗台上,望着月亮。
  
   “母亲,我常常把月亮当成是爹爹,无人的时候,我就会对它说话。而且,觉得月亮,会对竹珈笑。”他说。
  
   自从我知道怀孕以来,每次面对竹珈。都感觉到一点内疚。大人的事,怎么样让孩子理解呢。我慈爱的抱住他:“你的爹爹肯定会听见。”
  
   “他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他是一个顶好的人。母亲比你稍微大一点的时候,你爹爹就照顾我了。那时候,整个世界,都是他一个人支撑。所以,他会很累……”我说不下去。
   
   如今想到王览,我就会有一种浸透骨髓的静谧感。这种静谧,和战争以来,周围的喧闹与骚动完全不可以调和。对于他,我的情感,已经超过了对故人的爱恋,对伤逝的悲叹,而是独立于尘世的,完美的记忆。他没有任何缺陷,因为他短暂的生命,这种美好,永远的定格。鉴容和王览,是不同的。鉴容也好,我也好,我们都是苦苦挣扎于世间的人。何处是岸?茫然四野皆枯秋。
  
   竹珈还不足以猜出我的想法。他说:“我刚才对月亮祈祷。希望保佑仲父胜利。母亲,我可以看到月亮,但看不到仲父,他比月亮,离我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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