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桓之再也按捺不篆…他隔着柔滑的紫貂披风,紧紧的将人瘦削的身体搂进自己怀里,感受着对方被寒夜冻得冰冷僵硬的身体的同时,也恨不得将自己的体温马上传递给对方。
“……不好,明戈,”半晌,须桓之才道,声音低沉暗哑,“——明年开春,我们,一起回一次江南罢。”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文荒。
而且最杯具的是,我本来不文荒,在看完某作品之后再没有心思看其他小说而导致了文荒……
这不是事实上的文荒,而是精神上的文荒……
以及,看我自己写出来的东西更是一团囧然的乱七八糟的垃圾……
人生真是太悲催了……………………………………
十七章 端倪
付明戈听到这话,忍不住全身一阵颤抖,也不知是被须桓之难得细腻的感情所感动,还是单单只因为天气太冷,“……回江南?天下百姓的温饱疾苦,万里江山的宏图社稷,你都不管了?”
“管啊,怎能不管,”须桓之道,“这天下都是朕的,朕说去哪里,要和谁去,要什么时候去,还不都是朕说了算?”
“……”付明戈莞尔一笑,苍白的脸色和唇色在月色之下带着说不出的凄美绝伦。
他们两个在夜色之下相拥而立,久久未动。天地间冰寒地冻,他们二人却好似融入到这纯洁之中,所有的温暖都来自对方,相依相偎。
谁都没有注意到一直站在不远处的某个身影。那人身材高大威武,臂膀厚实有力,手臂上挂着一件带着体温的披风。
他在看到付明戈与人相拥的时刻,转身黯然离去。
是啊,谁比他更有资格爱他?
穆则轩放着轻浅的脚步往回走,那人是坐拥天下的帝王,风雨变幻,他能给他最大的保护。
而自己,什么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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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纤的肚子十分争气。
也就是半月之后,老太医便诊出了皇后娘娘的喜脉。
连向来阴晴不定的须桓之都心情十分不错,经常眯起的狭长双眼也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笑意。
只是除了那么屈指可数的几个人之外,谁都不知道皇上这笑容到底是为何而展露。
懂得抓准机会往宫里头送些安胎保胎的大臣们络绎不绝,须桓之被弄得有些不耐烦,正巧那天韩泠风在身边,就全交给他打理了。
按说及时是亲姐姐,因为已经嫁入宫中成了尊贵的娘娘,家里的男人也不能随便见面的。
须桓之为了让翩纤心情宽裕,保全她肚子里的孩子,特下旨许可韩泠风可以在每月逢“五”那日去跟六姐见面。
韩泠风一时间不知该摆个什么表情好,只得道出一句万全的话来,“臣谢皇上体恤之心。”
须桓之落下一颗棋子,抬头看了韩泠风一眼,并未多说。
韩泠风被看得一愣,心头一热,一句话便冲出了口,“皇上对皇后娘娘真是入骨体贴,让臣羡慕不已。”
“哈……”须桓之轻笑一声,“朕对你不好么?”
这一笑,因为比往日多了几分发自内心的感情,因此居然十分魅惑。韩泠风白皙的一张脸陡然蒙上一层红,银装素裹的冬日里,烫得像是刚出锅的小包子在冒热气,“臣,臣的意思是……”
须桓之没想到一句玩笑话让韩泠风这个小舅子产生如此窘态,忍不住大笑起来,“你也不小了,怎么跟个姑娘似的动不动就害羞?”
“……”韩泠风低头捻了颗棋子放到棋盘上,心思却早已不在棋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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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三月过后,翩纤的肚子已经开始显山露水,一张俊俏秀美的小脸倒是还没什么专属于孕妇的变化。
孩子尚小,除了每天比从前更加被人当祖宗伺候之外,她也没觉得自己身子有多重多不方便。每天用过膳之后还要在御花园里逛一逛。
北方冬季稍长,如今虽然隆冬已过,却依旧风寒。
伺候翩纤的赵妈不停的让翩纤出门一定多穿些衣裳,恨不得把她包成一个球才肯停止唠叨。
好在翩纤性子随和,知道赵妈从小伺候自己,这也是关心她,也便随着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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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某日午后散步,阳光甚好,晒在身上暖洋洋。翩纤踩着铺满石子的小路随意走着,却迎面见到一个女子正在跟宫里的侍卫争吵着什么。
她手里的一柄亮剑闪着阳光,极为刺目,女子面容倒是娇好十分,且是不同于中原女子的美丽。
“那是谁?”翩纤觉得奇怪,宫里头何时藏了个这么美好的女子?
“娘娘,那是西靳夏国的炽沐瑶公主,说是和亲来的,皇上不知道是忘记了还是什么,把公主放在宫里头也不管,公主也不急,就这么一直住在宫里头。”
翩纤点点头,她是记得当年听父亲说过有这么个公主来着,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见到。
还未等她这个芳德皇后发话,就听那侍卫道,“公主请到别处,皇后娘娘正在此处散步,刀光剑影恐怕会伤了皇后。”
“哼……”炽沐瑶冷笑,“皇后?我倒要看看当今皇后和当今的一品大将军,谁更有姿色!”
周围人都被她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弄得一头雾水——一个后宫娘娘,一个将军,一男一女,有什么可比性?
倒还是翩纤脑子转得快,立即道,“不用紧张,想必公主不会随便害人。倒是公主刚刚那句话,不知是什么意思……?”
炽沐瑶一脸鄙夷,“亏你还是皇后,居然连自己男人的心思都不明白?皇上他跟付明……”
“住嘴!翩纤突然厉声呵止她。皇后娘娘往日十分温和,从未有过这样凌厉的气势,连带着将周围的人都惊吓住,“你居然敢这样对皇上出言不逊,该当何罪?!”
“哼!炽沐瑶的汉语说得依然不是很好,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然而仅刚刚那只言片语,翩纤就明白了皇上当日跟她说的那些“不该看到的,不该听到的,不该知道的”事情都是什么。她不知道为什么炽沐瑶会知道这么多,但眼下若是不采取些手段,恐怕皇上会有所怪罪。
“如今妾身身怀六甲,不便见血光,也算是为肚子里的龙种积德,”翩纤冷冷道,“把公主押回宁芳殿禁足,不许跨出殿门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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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纤回到自己宫里头之后把这件事想了许久。原本她一直想不通当今皇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如今看来……原来他心里那个人居然是付将军么?
那也难怪了……虽说有龙阳癖的帝王自古以来并不少,但若是须桓之这样的人挂了个这样的名号,恐怕是会把他所有功绩都抹杀掉的。
罢了罢了……管他是谁?
韩翩纤一只手覆在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上,这个小生命,才是她所有的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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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与皇上并无感情可言,但翩纤既然能坐得上芳德皇后的位置,自然是有过人之处的。
先去她是怀了孕,懒得管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加上后宫本就很清静没什么好管,给人的感觉就是,这个皇后很闲散很淡然。
但翩纤不是没有大脑,实际上,她聪明至极。
一天夜里,也不知她自己一个人坐在床榻上思虑着什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旁人说话都听不到似的,下人刚商量着是不是娘娘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太医来看看的时候,忽然听到翩纤说,去宁芳殿,看看炽沐瑶。
当时天色已晚,寒风凛冽。一行人诧异万分的抬着她去了炽沐瑶那里,翩纤又用一句“其他人不许跟进来”的吩咐,让众人更加诧异万分。
不过,下人的诧异,也只能止于诧异。主子的心思,还是不猜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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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儿,翩纤从宁芳殿中脸色十分不好的出来,又对众人来了一句,“立即,去皇上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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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桓之当时正在御书房那张桌子旁千篇一律十分枯燥的摆弄他那些奏折,听到外面声音尖利的太监扯着嗓子通报道“皇后娘娘驾到”,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她,来干什么……?!
翩纤顶着比前些日子更大的肚子十分雍容缓慢的走进来,一进门便把此行的目的抖落得十分干脆,“皇上,妾身有一事要说。”
“什么事,要追到御书房里来?”须桓之的面色,虽说不算难看,却也说不上不善,还用眼神示意人给皇后娘娘搬椅子坐。
翩纤禀退旁人,道,“皇上可曾记得那时,曾有一刺客伤得妾身娘家弟弟差点儿丢了性命?”
“泠风?”须桓之斜眼不经心的一瞥,“这个,朕当然记得。当时朕还特意去看望他来着——怎么?有问题?”
“妾身还记得,泠风出事不久,那个西靳夏的公主便也被刺成了重伤,”翩纤缓缓道,声音婉转动听,却带着不可质疑的口气,“——除此之外,妾身想起之前也有几位臣子或多或少受到过刺伤一类的伤害,因此,妾身认为……”
“不可能!须桓之眉头微蹙,面色明显不善,声音不大,却十分笃定,“——他是从小跟着朕一起长大的,朕也查过了他,这不可能1
翩纤对须桓之这个反应略微一讶异,随即又释然道,“皇上,是误会妾身的意思了罢。妾身指得不是他,是……”
“…………”
须桓之忽然想起,炽沐瑶重伤之后对他说的一句话。
那日她神志并不清醒,本就汉语不好,因此口齿也不清。加上当时须桓之根本没什么心思,所以并未听清楚她说了什么——或者说当时听了,因未放在心上。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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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也不知皇上皇后具体的都谈了些什么。最后只听得翩纤居然开始说起了无关紧要的内容,“……皇上,妾身近日想去寺庙里拜一拜,请个高僧为妾身诵个经,为肚子里的龙种祈个福。”
“高僧?请到宫里来就是了,何必亲自跑一趟?”须桓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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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纤宛然一笑,容颜倾国,“皇上,所谓‘心诚则灵’,”顿了顿,又道,“——那一日,皇上和皇上钟爱的臣子,可否陪妾身一起去寺庙里?身边有皇上的圣威帮着镇着,妾身心里也安稳些。”
须桓之略微沉思一下,刚想拒绝,恍然大悟,居然眯起了双眼,道,“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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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皇上便召见付明戈以及得力副将穆则轩,吩咐道,“三日后,皇后准备去白山归元寺中拜佛烧香,你们提前去那里安排一下,”说着,还危险的眯起狭长的双眼,“你们知道,皇后现在是双身子,怀着龙种,比朕还要尊贵个几分,若是出了问题,拿你……”他指着付明戈,声色严厉道,“——试问。”
“臣遵旨。”
“尤其,听说京城里的治安一直不是特别好。朕至今仍会想起去年那几人遇刺,现在都很忧心。”
这话说的并不十分在意。
两人听罢,却皆是浑身一震——皇上这话……是在暗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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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为龙种祈福这一日,架势是摆得十成十的大。
街上的百姓被官兵拦截住,密集的将人挡在圈外面,保证他就是有三头六臂再长上一对翅膀,都伤不着皇后的一根头发。
百年古寺,屹立不倒。一走进去,便听到袅袅梵音,见到不断香火。
住持大师带着全寺的和尚,摆好阵仗,为皇后娘娘诵了一个早上的经。
须桓之最烦这些玄而又玄的东西,他此时正坐在寺庙院子的一棵树底下,百无聊赖的喝茶看景。
小庙并不大,几眼就把景色看全了,连带着把椅子转了几个圈,四面八方都扫了一遍,也不过是半个时辰的事儿,于是便更显得百无聊赖。
然而这百无聊赖并未让人感到抓心挠肝,闲散静逸倒是让须桓之身心十分舒畅。
在那个严肃的深宫之中住久了,难得有这样一个神仙般的日子。
他虽贵为皇帝,却不像其他帝王那样热衷于追求所谓“永生”,反而有些得过且过的意思在里面。
人生在世几十年,他只希望在这些时日,能跟自己心里的那个人相守到老。
眷恋红尘有什么不好,人若是无欲无求了,又与行尸走肉有何区别?
能与那人相伴着过日子,才不枉他来这尘世一遭。
他自认没那个慧根,冰冷凌厉的帝王表相之下,除了那人之外,谁都不知道,须桓之是天下最用情至深、至死不渝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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