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自己去找容谦吧!”赵佩蓉转身就走。
乔云雪久久凝着她的背影,慢慢坐了下来,双手却慢慢捂上腹间。
“云雪怎么了?”洛少帆大吃一惊,赶紧抱起她,拼命朝楼下跑,“我现在送你去医院。云雪,你坚持一下。宝宝不要有事,你也不能有事。”
“没事。”乔云雪淡淡笑着,“只是肚子被赵佩蓉气疼了。少帆,我看到赵佩蓉,忽然发现我真是一个不错的女人。”
明明不舒服得很,她还有心思打趣儿。洛少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禁沙哑了声音:“雪,我们先上北京,到时我去找我在北京的同学帮忙问问。”
“好。”乔云雪浅浅笑着,“我们现在就去北京。”
“现在上医院。”洛少帆皱眉,声音哑哑的,“我知道,孩子对你比什么都重要。”
“没事的。我真的只是被赵佩蓉气疼了。”乔云雪随意瞄瞄大楼,摇头,“原来情敌真的很可怕。原来女人真的会为爱情变得邪恶。”
洛少帆别开眸子:“不对,当初你没有为我变得邪恶。你都没有对付苏青兰……”洛少帆不知道,此时最惆怅的,原来不止乔云雪一个。
“是么?”乔云雪有些出神,想着,她有着无助的感慨,“那可能,你没有让我放心的爱。缺少共鸣的爱,终究肤浅了。唉,可能吧,我这辈子都不会懂那种生死爱情。”
会是这样么?洛少帆不再言语,把她抱进奔驰,轻声问:“好些了没?”
“嗯,好些了。”乔云雪点头,轻轻地,“谢谢你,少帆。”
洛少帆别开脸,压抑着心中淡淡的酸。情敌当然很可怕,不止女人会变得邪恶,男人也会……
如果这世上没有一个容谦,或许他还是可以和她复合。可是,他们的分开,最直接的不就是因为容谦的存在么?
那个男人,是女人的煞星,男人的魔星。可恨!
“海燕,去机场。”洛少帆压制着心底的波涛汹涌,平静地吩咐着妹妹。
乔云雪默默瞅着外面,天色已经开始黑了下来。
“应该还可以赶上最后一班客机。”洛少帆说,“海燕,开快点。”
乔云雪和洛少帆到达北京的时候,已经万家灯火。当她出现在燕子面前时,可怜巴巴的大美人像只真正的燕子般,轻翩翩地飞进她怀中,放声大哭。把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哭成红鼻子红眼睛的丑小鸭。
“嫂子,呜呜——”可怜的燕子哭得什么话也说不上来了。只会一个劲儿把眼泪抹上乔云雪的衣袖。
“别哭,有嫂子在呢!”明明心事重重,乔云雪不得不努力笑着,哄着小姑子。唉,燕子这心态,真的还没长成女人呀。
洛少帆在旁看着两姑嫂,尴尬地别开目光:“云雪,我去开个房吧!”
“不用开了。也没有空房可以给你开。这里最缺的就是酒楼房间,我们那天是托人才开到的。”燕子抽抽咽咽地说着,气咻咻地把其中一个卡递给洛少帆,“看在你护送我嫂子的份上,我哥开的房你先住着。不过你得把我哥的东西先送过我这里。”
“我……”洛少帆有点黑脸,他才不用容谦的房间,可看了看乔云雪,洛少帆伸了接了过去。
燕子强调着:“洛少帆,你不许老缠着我嫂子。”
本来郁闷,乔云雪却不得不笑了。燕子啊燕子!永远是你哥的后卫部队。
洛少帆根本没把燕子的警告当一回事,反而拿着个凳子坐下:“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连那个地方都不知道。太笨了!”
“我……”燕子吃得掉眼泪,“都是哥办的事,我只是跟着,我哪里知道哪里是哪里嘛!”
听得头晕,乔云雪轻轻拉着燕子的手,轻言细语:“燕子,你就说说你知道的情况,好不?”
“嗯。”燕子这才乖乖地坐好,开始讲述着,“那天哥喊了车,去了一个独家小院。哥让我在门口等着,说他先进去看看情况。说如果半个小时没出来,就先坐出租车回来。我看到哥向门口走去了,但是发现一辆军车正开出来,我就眼花了一下,不知怎么的,就看到哥似乎受了伤,靠着军车站着,可旁边却有个人用枪指着哥。我不敢拉哥的后腿呀,又怕没有报信的,所以我赶紧让出租车司机把我原路送回……”
“你还记不记得路?”洛少帆问了句。
“你去记得路啰!”燕子憋屈地瞅了洛少帆一眼,“北京的路长得全是一样,宽宽的,直直的,绿化一样的。你去记好了。”
乔云雪搂了搂燕子,轻轻拍拍她的肩头:“傻丫头,不怕,我们找。”
可是,怎么找呢?
毫无头绪,人生地不熟,连个方向都没有。虽然燕子现在住的酒楼是朝阳区,可他们当时去的地方不一定是朝阳区啊!说不定连市区都不一定是。军队干部也有住郊区的。更何况是独家小院。
乔云雪深深拧眉,手儿不知不觉搁上腹间。不知是不是因为劳心的缘故,似乎宝宝们在里面真有点沉不住气了。唉,宝宝们别急,等你妈找到你老爸再闹腾好不好……
天色已晚,三人胡乱叫了点饭菜吃了,然后坐在房间里冥思苦想。洛少帆不时瞄着乔云雪,又飞快收回目光。心中的惆怅与惊奇一样多,相处那么久,他竟然不知道她的定力如此之强。
又商量了好一会儿,乔云雪有些困了,却依然瞪着眸子看天花板。
洛少帆到阳台打电话联系去了。
还是燕子心疼乔云雪,咕哝着:“要不,我们先睡吧。要不明早没精神想办法。”
也只能这样了。
乔云雪默默爬上床,默默想着心事。但愿容谦依然好好的,要不然她……
一夜过去。
早上睁上眸子,乔云雪忽然一拍脑门——啊呀,她昨天忘记打电话电话给老妈了,乔云雪一骨碌碌爬了起来,摸起手机就打过去:“妈,我到北京了。”
“找到燕子啦?”
“嗯,找到了。”乔云雪急忙说。
夏心琴笑了:“让容谦和我说两句吧,我要嘱咐他两句。”
“妈……”犹豫着,乔云雪沉默了下,可心中的坚强却慢慢在有母亲温柔的话语中垮下,她哽咽了,“妈,他去找燕子爸了,可是现在还没有回来。妈,我们找不到容谦。妈,他好坏……”
“别哭,哭坏了身子。”夏心琴急了,“你是要司徒澜的地址吗?妈这儿有……”
“啊?”乔云雪傻眼。
正在这时,敲门声骤起,洛少帆的声音透着兴奋:“云雪,我妈知道燕子爸的地址……”
燕子一骨碌下床去开门,然后愣了,轮流瞅着两人:“怎么你们两个的妈,都认识我那个没人性的亲爸呀?”
乔云雪和洛少帆相互看了看,也一脸困惑。然后一起看着燕子。
乔云雪暗暗朝燕子使了个眼色。
“嫂子,怎么啦?”燕子还没反应过来。
洛少帆别开眸光。
燕子这才低头看了看自己,立即惊呼失声,跑进浴室,把自个儿关起来。
“我送你去。”洛少帆不放心。
“不,我自己去,带燕子一起去。”乔云雪咬咬牙,“你毕竟是外人。这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向来不喜欢家丑不可外扬。如果带了你去,说不定无意中就已经得罪对方。那样对容谦的处境不好。少帆,你在外面还有个接应。”
“云雪……”洛少帆欲言又止。这事儿,一个女人去能行吗?
乔云雪默默咬紧唇儿:“如果你一定要去,以后就不许理我。”
洛少帆只剩搓手的份。这一句话甩出来,他没有办法接架。
乔云雪最后还是决定一个人去。打出租车去了那儿。
位置不算郊区,但的确靠近郊区了。乔云雪愣愣地站在独家小院面前,复杂的感情全涌了上来。
燕子的亲爹,夏思思的爱情,都隐藏在这个院落里。
那会是怎样一个男人,连奸诈如狐的容谦,都不得不落入他手中。
院子里有警卫。
心里咯噔了下,乔云雪隐隐明白,那个所谓的司徒澜,职位确实已经登峰造极。他居然有警卫,她怎么混进去呀?
乔云雪抬头仔细打量了下,院子不小,房间不少。她就是进去了,也不一定能立即找到容谦。可她只许成功。不成功则成仁。
咬碎了牙,她也没把握让自己从那警卫面前安全走过。
她要怎么样才能见到司徒澜,或许容谦呢?
想了想,她再次打电话:“妈,那个司徒澜……你知不知道他有什么特别的爱好没有?”
“这个……”夏心琴沉吟着,“你试试看哪里有没有古武器类的。他是军人,喜欢那些。”
“哦。”想了想,乔云雪忽然转身就走。她向旁边打听到一家北京古玩市场,以最高的效率成交了一把半新不旧的伪古小刀。小刀本身没什么特别,但精致的包装,却令人眼睛一亮。
乔云雪塞进手袋,然后回酒楼,把燕子带上。
“嫂子,我去有用吗?”燕子胆小着。
“你会英语口语不?”乔云雪问。
燕子立即乐了:“会呀,我英语口语好得呱呱叫。”
“那就行了,记住,你是归国华侨,扮富家千金,从海外拍卖了当年八国从故宫抢去的中国文物。”乔云雪说,“跟着我就好。”
“啊?”燕子想不明白。但还是乖乖去了。
再次站到那个独家小院门口,乔云雪深呼吸,低声嘱咐着:“燕子,把你的派头摆起来。”
其实燕子不用摆,天生娇柔的气质自然就有派头,这一摆,那警卫都眼光一亮,竟满脸含笑迎了上来,但手臂却挡住她们俩个的去路:“小姐止步!”
“What?”燕子果然拽起洋文来。娇柔的语气,娇美的模样,看上去经真正留过洋的更有派头。
那警卫倒是一愣。
乔云雪浅浅笑了,上前一步,拉着燕子,从燕子包里拿出那把古刀,在警卫面前晃了晃,清脆地笑声响起:“我妹妹在国外拍卖了中国文物回来,是古代将士所用,但不知真假。听说司徒先生对古兵器十分在行,所以专程赶来请司徒先生验证验证。请您帮忙通知一下。”
燕子不失时机地插进一句:“Thankyou!”
警卫显然被两个表相纯真柔美的女人给弄糊涂了,果然向房间走去。
乔云雪的目光尾随着警卫,慢慢落上二楼,果然,警卫进去了一个房间,传来豁亮的声音:“首长……”接着一个魁梧的军官出现在二楼,隐隐给人压力。他斜睨了下乔云雪这边,点点头。
乔云雪心儿一喜,她明白,她可以见到司徒澜了。
警卫不一会儿就出来了,朝两人一扬手:“有请二位小姐。”
“谢谢!”这会儿乔云雪不用燕子拽英文了,拉着燕子,大步向二楼走去。
她停在那个门口,心跳得厉害。
她马上要见到燕子的亲爹了,那个扣留容谦的混蛋!她会让他好看的,别以为孕妇真的只能躲在家里养宝宝。
“进来。”里面传来中气十足的声音,不显得苍老,反而遒劲有力,有如古画松柏。
“燕子,你在外等我。”乔云雪轻轻嘱咐着,然后拿了那把不到五寸长的伪造古刀,大大方方走了进去。
一双大手伸过来,沉稳有力的声音响起:“我看看。”
乔云雪每个细胞都紧张着,她慢慢慢慢地抬头,看到了一张长着长眸长眉的脸。眸光锐利,锋芒毕露。那双长眸,似乎不经意间,能洞悉人间的一切。气场强大,气势凌人。不怒而自威……
好犀利的男人!五十多岁的男人。乍一看上去,乔云雪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长眸长眉……
这就是夏思思认定的男人。
强大的气场,令乔云雪心里有些胆怯,可一想到至今没有下落的容谦,她慢慢挺起胳膊,挺直背脊,斗胆迎上司徒锐利的眸子。慢慢地,她笑了:“请司徒先生帮忙过目。这可是我们花了百万买下的。”
“拿来。”司徒澜淡淡地吩咐着。语气虽淡,可气势泱然,乔云雪还没心安神定,已经自个儿把小刀呈上。
长眸瞄上华丽的包装,司徒澜微微地皱眉。但他依然沉默着,把小刀从刀鞘里拔出来,对照阳光看了看。再用手摸上刀锋,长眉拧成一团。
“司徒先生,这个是真的吗?”乔云雪紧张地问。这份紧张不用装,在司徒漾面前,自然就会紧张。
“你花了百万?”司徒澜斜睨她,却毫不留情地笑了,“这东西值不过百块,其中包装还占了八成。”
好犀利的眼!才一眼就看出来了。乔云雪心中一惊,但看到司徒澜指尖还刀锋上滑动时,她放心的扯开了唇儿。
小刀的真假不是关键,关键是,司徒澜的指纹已经遍布整把小刀。
手心悄悄垫上小块纸巾,乔云雪忧伤地朝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