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征求的看着他。
他闪过一个白眼,拉着我的手大步流星的向前走。走出球场,他压着步子,等着我跟上去和他并行。我心里一下子喜悦了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拉我的手,我们穿梭在走廊上的光影里。
一株株车厘子树在阳光下开得正灿烂,粉红色的花朵在金色阳光的照耀下晃花了我的眼睛,清晰的花菱折射在他冷峻的侧面上,光与影投射在我们身上。
那一路的花影,我们静静的穿梭,仿佛是经过几百年的古堡的房子,在这里遇见了王子,和他在这里奔跑,自由自在。
那样温暖的手,和宇翼哥完全不一样。宇翼哥的手,随时都是冷冷的,他会将手搓热,让后再握住我的手。
而他的手,那样的柔,似乎永远都是热的。
我们一路走出去,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在他握住我的手上,惊叹声此起彼伏。
他带我走到校门外,一辆黑色林肯加长车早已停在那里,司机下车恭敬的朝他弯腰,打开车门。
我们一路寂寞无语,我却很享受此刻的宁静。
此时无声胜有声。
用来形容我们之间再好不过。他闭目养神,我却弄不清此时的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我看着窗外流动的景物,托着腮靠在后座上。手指轻挠起脸颊,却又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浑身痒得难受,手中不仅加大了力度。
“别抓了,会破皮的。”
“可是真的很痒啊!”
我不满的跺了跺脚,不能停下。到底是什么?为什么痒得要命?他微愣的看了一下,思绪不知飘到了哪里去。
他在想什么事情吗?他眼神专注的看着下面,我顺着目光望去,他正看着我的脚。我一时窘迫,挪了挪脚。他收回目光,并没有什么变化。
“还有多久才到医院啊?”
“陈叔,还有多久才到医院。”他对着对讲机说。
对讲机里清晰的传来司机的声音:“少爷,还有半个小时。”
什么!还有半个小时?!那我还得坚持半个小时?
骆夜翎蹙眉:“开快点。”
“是,少爷。”
我欲哭无泪的看着他,他看了我一眼,笑了起来。笑什么笑?我很可笑吗?
他转过头,双肩颤抖。
18。chapter2 到来…第18节
“喂!你笑什么!我很好笑吗?”
他转过头来,俊朗的说:“不是你好笑,是非常好笑。”
“什么?”我怒了。“我哪里好笑了?”
“你对的脸——”他弯腰从柜子里取出一面镜子。“你自己看看。”
我怒瞪他,接过镜子。里面一个人脸红得跟西红柿一样,大大小小的斑块浮现在脸上,眼帘那里就像被人打肿了一样。整个人看上去及其的怪哉。
这——这——这个人分明就是我!
“我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
“晒伤的?”
“这个天怎么可能会被晒伤啊?”天又不热,又不是伏夏季节。
托着手中的镜子,我凑近再看了看。刺目的红斑看着就恐怖!合上镜子,精致的盒盖上刻着玫瑰花,周边镶嵌着水晶的东西。
很漂亮的一个镜子。
奇怪,他一个大男生怎么会带着镜子?
“你的吗?你可真奇怪,这么大的人还带着镜子。”
“不是我的,是纭希的。”他目光柔和的说。
伊纭希的镜子,那他们今天——
车厢里,处处透露着优柔的布景,两个可爱的情侣杯,咖啡色的长柜下放着一双粉红色的拖鞋,珍珠白的长沙发边上还摆放着一瓶香座。
我闯入了属于他们的私人领地,看着这里一切她存在的痕迹,她的专属用品。
寂静无语的到了医院,司机打开门,骆夜翎大步迈出去,站在门边,伸出手。笑容和煦,我垂下眼帘想了想,下车错过他的手捂着脸直径向医院走去。
还是不能吗?
骆夜翎,她在你心里占据着什么样的位置?
我很想知道——
大厅里来来回回的人群穿梭,我一时弄不清楚该怎么做。迷茫的着看周围,骆夜翎站在一边环抱着手臂看着我,十分的惬意。
“喂!”踌躇了很久,我走上去开口,他好像料定到我会这样,好笑的拉着我的手穿过人群朝楼上走去。
骆夜翎:“找不到地方还敢把我给甩掉。”
我不回话。
他拉着我转过一个角,到了皮肤科。
医生检查过后,我的脸是因为接触到过敏原才导致的红斑,只要每天擦药,不出三天完全就会好了。
开了一些药,让护士帮忙去拿。
过敏原——就是今天看见那个美少男闻到了他嘴里猕猴桃的味道。
怎么就没有想到!是因为过敏脸上才出现了红斑。还被那么多的人看见啊,真是丢人!
去学校报到的第一天,就出了那么大的糗。
越想越懊恼!
“你想什么呢?!”
“啊,你说什么?”我转到右边,发现他站在我的左侧。
骆夜翎手里拿着蘸着药的棉花棒,伸向我的耳后。
凉凉,麻酥酥,带着一些刺痛。
原来他在为我擦药,耳朵后面的伤口已经凝固到了一块。他微微用力的抹擦,“痛不痛?”
我摇头:“不痛。”
狭长的睫毛下,那双清泉一样的眼睛正看着耳朵后面;温温热热的鼻息扑在脖子上,痒痒的。
在岛上,我见过不少人的眼睛里都夹杂着欲望,为什么你就没有?是因为你拥有一切,什么都不缺,什么都不要吗?
你爸爸想要的东西太多,太浓烈,你妈妈眼中的恨意隐藏的很深,你爷爷的心思让人难以捉摸,你妹妹的性子太刚烈。
就连刚刚那个美少男的眼里有埋藏着忧伤,那种得不到,又不能毁掉的神情。
围住你的人,只是为了一种虚荣。
伊纭希不是真心喜欢你的——
我能看的出来。
你是我见过所有人中最好的一个,喜怒易于表,你不会伪装,不会说谎。
我想看过你,你到底想要什么?
没人愿意安于现状,他们总是有了好的还要去追寻更好的。
我现在想的是收回桐城的一切,然后和你在一起。
永永远远的在在一起——
就像童话里的王子和公主一样。
“你笑什么?”
我傻傻的笑得更开心,凑近一点让他擦药。
因为想和你在一起。
心里开始冒起甜蜜的泡泡——
“还笑!”
“呵呵呵呵——”
他抿嘴摇摇头,无奈的跟着笑了起来。
我撑在床沿边,扬长了脖子看着他。
笑容纯粹,阳光。
就连笑也那么好看——
“彤珈!”
“哥!”
随着一声纱帘被拉开,宇翼哥急急的走过来。
“你怎么来了?”他不是应该在处理一些事情吗?
“你的脸没事吧?医生怎么说?吃药了吗?要不要紧?”
“我没事。只是简单的过敏而已。”宇翼哥轻轻触碰了一下我的脸,极其的心疼。
看着他有些缭乱的头发,立刻明白过来,他一天一夜都没有睡觉,听说我进了医院就扔下手里的事情跑过来。
我自责的说:“宇翼哥,你一定还没有休息吧。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
“傻丫头,只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你的安全比任何事情都重要,明白吗?”
我点点头。
这是亲人之间的关联,是亲人之间的关爱。
宇翼哥,谢谢你。
宇翼哥眉间紧锁舒张开,重重的呼吁了一口气。“你真让人操心,我不在你身边,你走什么事情都那么糟糕。要是那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了,你该怎么办?”
“不会的,宇翼哥会一直一直一直陪着我的。”我撒娇的拉着他的手。
宇翼哥刮刮我的鼻子,笑了。
宇翼哥把我送回了家,骆夜翎回了学校。
脸上的红斑已经不那么痒,耳朵后面的伤口温温的。
“小姐,刚才少爷打电话来说你该吃药了。”管家徽姐手里拿着水杯和药丸。
白白的药丸犹如珍珠般圆润可爱。“医生开的?我好像记得只有药膏的。”
“这个……是少爷让人从学校带回来的。说小姐的药除了药膏以外还有口服的药丸忘记拿了。”
“哦。”
我接过水杯和药,沉沉的呼了一口气吞下去。没想到却一点都不苦。
“吃了药,小姐还是上去睡一觉吧。”
“好。谢谢你徽姐。”
我坐在窗边,看着屋前的那条路,有些沉醉在这种等待之中。
至少我现在可以为了心中的希翼等待下去,有一点点的盼望,能和他有那么近的距离,该满足了吗?
至少我还可以等待——
要是把他带回岛上去,就只有我们两个人,那该多好。
眼皮有些困倦的垂下来,泛倦的伸伸懒腰,走上楼去睡一会。
躺在床上越来越沉,越来越困倦——
依稀间床头边上一抹黄色的影子渐渐朦胧起来——
——你是谁?
19。chapter2 到来…第19节
——你是谁?
一个小女孩站在我面前,长长的头发,白色的裙子。她歪着头看着我,忽然笑了起来——
——你到底是谁?
我下意识的走进她,她向我伸出手,立起食指,我受牵引的伸出手,立起食指。
当我们的手碰触到一块的时候,我们面前还想有什么东西隔绝在中间。
我看着她,细细的眉,大大的珍珠眼睛,浅离的酒窝,泽彩的唇。脖子下面一条细细的银链好像吊着什么沉沉的东西。
我抚上胸口,她也抚上胸口。我疑惑的望着她,她也一样。
我们同时看到手,接着手指一根根贴近,直到整个手掌贴在一起,我们的手都贴在了一起——
这是——
然而对面的那个女孩忽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自己!
我惊慌失措的往后退,那个人也往后退——
那是——那是——
一面镜子!
里面的人是我自己!
那个小女孩是谁?
清悦的笑声在我前方传来,她站在门口,身后淡淡晕柔的光圈。
——等等!不要走!
她转身,光着一双脚丫在楼梯间跑,身上响起铃铛声音。我追出去,才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子里面。
长长的旋转楼梯,墙壁上都贴着她的照片,旁边还有一男一女。
她站在楼梯的尽头看着我。我跟了上去,快要接近她的时候,她又往前跑。
——不要走!
跟在她的身后,我好像看见面前站在两个人——
爸爸——还有妈妈——
他们笑得好灿烂——
那个小女孩就在他们身边,爸爸抱着她,妈妈站在旁边笑得好开心。
她回头看着我,不知道为什么,心好像撕裂了一般,生硬的疼痛,眼眶涨涨的。
我走进他们,爸爸意气风发的背着小女孩,旋转着。小心翼翼——
妈妈美丽的脸庞上散发着他、柔美的光芒——
——妈妈。
她转过头看着我,笑了笑,“来,我在等着你。”
爸爸走过来,揽过她的肩,目光柔和的看着又看着爸爸。抱着小女孩走了。
——你们去哪里?你们不要我了吗?回来!爸爸!妈妈!你们不要我了吗?
他们越走越远,好像听见我说话,最后消失在一片浓重的白雾李。
“妈妈!爸爸!不要丢下我!”
“彤珈!你怎么?”
眼前,是宇翼哥的脸。
“我看见他们了!是爸爸和妈妈!我看见他们了。我在叫他们,为什么他们不理我?他们不要我了吗?不要彤珈了吗?哥,他们不要我了吗?”
“彤珈,你做梦了。你是做梦了,你看见爸爸和妈妈了。那是你做梦而已。”
“不是!我看见他们了!真的看见了。还有一个小女孩,她——她,我跟着她走过一个旋转的楼梯,墙壁上有她的照片,还有!我看见爸爸抱着她,还有妈妈。他们看上去好开心,好像他们才是一家人。哥,她是谁?为什么我跟他们说话,他们听不见?”
“彤珈!彤珈!你听我说!你是做梦了!”
做梦吗?不可能!
这一切是那么的清晰!怎么可能是做梦。
我记得我身后是移动泰式建筑风格的房子。门口还有一个大大的鱼缸,他们就站在我的面前。
妈妈,她就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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