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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水星理解现在的zero,他已不再是之前的零。他很痛苦,面对着外界的压力,蓝蓝的压力,蓝蓝父亲的压力。
她也理解蓝蓝,一个那么喜欢zero的人,无法与那么多粉丝共享的,zero永远只能属于她一个人。而她又要帮他完成梦想,又要去嫉妒这么多示爱的粉丝,她的心里承受不了。
这在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唐水星就知道了——从单纯的小孩变成无惧的成熟女人。只有一个原因,为了男人。
Zero抱她的一瞬间,她就觉得zero一定会回来找她,无论什么原因。
很快,唐水星的想法就成真了,只不过比她想象的棘手了一些。
Zero拉住出了服装店的唐水星,将她扯到胡同里,恶狠狠地说:“你到底是谁?”
“水星啊,天上……哦不,宇宙的水星。不过,我保证我是人类。”唐水星又笑了,这回眼睛没有眯起来,直直地望着zero。
她的眼睛没有说谎的痕迹,他放开她的手。唐水星拿回手,马上叫起来。她把衣袖拉开,将手送到zero面前,上面有红红的一圈手印。她委屈道:“你看,吹吹。”
Zero看了一眼她的手,没理会,说:“你既然不是季沫,你认识蓝蓝吗?”
唐水星眼睛一下黯淡下去,她说:“我当然认识了,她是你女朋友,而且要结婚了。我知道我比不上她,那天的事,真的对不起……”
“我不是说这个,我问你认不认识她。”
“电视上见过,她很漂亮。”她的眼睛更黯淡了,似乎有要哭的迹象。
Zero继续说:“那,那天,你有见过有人跟踪我们吗?”
“跟
踪?”唐水星抬起头,摇摇头,随即惊叫起来,又想到不能招引到别人,压低声音说,“被拍到了吗?该怎么办?我我……对不起啊……”
“不是,”zero不知道眼前的人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演技太高超,“总之,有人知道。”
“为什么?既然不是狗仔队,还能是谁跟踪?难不成……蓝蓝跟踪你?那不就糟了,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我真不是故意的……”唐水星把手举起来,表示她的无辜。
Zero想着问题的疑点,蓝蓝对他的行踪太了解了,就像她就真的跟在她身后似的。还是,她动用了她父亲的人?
“对了,”唐水星一拍手掌,说,“电视上都是这么说的,在别人身上安装跟踪器,这样去哪都能知道了。”
跟踪器?zero不是没想过,可他每天都要换衣服,他的服装都是定做的,设计师跟他关系很好,不可能出卖他。况且,总不能在每件衣服上都动手脚吧?
唐水星看到了什么,马上伸手去拿,说“你这是什么?真好看。”
Zero想阻止她的,唐水星紧紧地拉着项链,他怎么都扯不下她的手。正想让她别动的时候,项链的挂坠啪的一下就打开了,掉出来一个纽扣状的东西。
“不关我事!”唐水星靠着墙壁,把手举得高高的,“我只是觉得好看,没想到你要跟我抢,你放过我吧。我不想被组织骂,也不想被组织人肉。不然我以后出不了门了……”
没有理会唐水星,zero拿着纽扣离开了。这串项链是一个月前蓝蓝送给他的,刚结束演唱会,蓝蓝将项链作为礼物送给他。项链是小小的立方体,很沉,他一直以为是实心,可没想到里面却暗藏乾坤。
呵,蓝蓝早就不相信他了,居然用跟踪器这种东西跟踪他。之前,因为他身边都会有蓝蓝,无论是演唱会还是签售会,所以她并没有为一些小事和零发作。
她真是太可怕了,他觉得,这都是开始,以后还指不定她还能干出什么事。
唐水星见zero离开,委屈的脸马上冷下来。她提起掉在地上的衣服,慢悠悠地往回走。
发现跟踪器,只能说是老天帮她。她故意装傻,在拉着zero去垃圾街的时候,她早就注意过周围,并没有任何的可疑光线。正如她所说,她不想被人肉,不想被人骂。要是真的面对媒体,吃不准会查出她就是季沫。
Zero来找她,她有心理准备,而是找她的理由让她出乎意料。Zero是怀疑她认识蓝蓝,是她向蓝蓝告的密。
唐水星也想到是蓝蓝让人跟踪可当天他们跑来跑去,要跟踪的话也不是易事,唯一的解释就是跟踪器
。第一眼她就注意到那个项链,她故意去拉扯,要是没有自己最多道歉,有的话当然更好。
见林海正好提着外卖在开门,唐水星说:“喂,有事商量。”
林海点头,两人进屋。他对唐水星的性格很摸不准,完全是按照她的心情来的。不过,她不喜欢叫人名字,总是以喂来代替。叫多了,他也就习惯了。
唐水星将衣服丢在地上,很自然地说:“有二十万吗?给我二十万。”
“你去哪了?”蓝蓝又是问出这一句,很明显,她脸色很不好。
“这该问你。”zero把纽扣丢在她身上。
蓝蓝看着从她身上滚落到茶几下面的纽扣,冷笑道:“你发现了?”
“哼,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zero把外套脱下,气愤让他热的受不了。
蓝蓝站起身,眼泪铺满整张脸蛋,她说:“所以你开始讨厌我了,你不喜欢我了是不是?”
“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怕你离开我……”
Zero感到很无语,就因为这个无聊的理由来控制他?他道:“就因为这个理由?呵,我觉得我们都该清醒一下。”
“冷静?我还不够冷静吗?你和莫冉那点破事谁谁不计前嫌帮你摆平的?”知道zero和莫冉曾经是男女朋友的时候,她是有多伤心啊。
Zero举手投降,他道:“我想外出一趟,咱们都冷静冷静。”
蓝蓝泣不成声,在zero提着行礼要离开的时候,她说:“难道你也要用丁宇飞对莫冉的方法惩罚我吗?”
停下,他说:“我想,我能知道他的感受。”
“安宸,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林海从沙发下摔下来,二十万?他怎么可能会有二十万?他把所有的积蓄都换成了那辆车,现在的工资全放在唐水星手上了,他自己已经是省吃俭用,能省则省。别说二十万了,十万他都拿不出来。作为一个小公司的总经理,并没有外人想的风光。他也是新官上任,想捞到好处,也得等他处理好其他老板的关系。
唐水星看到林海的反应已经知道结果,二话不说走过去抱住她的盒子,又跑到隔壁将衣柜里的衣服通通拿出来打包起来。以前,她走的时候绝不会带走任何东西,她不需要,反正别人也会买的。可现在不一样,她没有钱,走了,就什么都没了。
林海看出他的反应,丢下外卖,跑过去拉住她道:“你去哪呢?”
“离开。”小小的行礼箱塞不下那么多衣服,她又把衣服都倒出来,重新挑选后把衣服放进去。
“为什么要走?”林海几乎是哀求。
“你没钱。”
她的理由很简单。
“我会想办法的。”
她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说道:“不,你没有办法,除非你贪赃,那是犯法,我不想跟你一起坐牢。”
“不会的,你相信我,你不要走,我会有办法的。”
林海哭了,一个男人现在掉眼泪让唐水星觉得可笑,她说:“你还有老婆。”
“我不喜欢她。”
“我也不喜欢你。”
唐水星把门啪的一下关住,这是她的风格,每次走的时候,绝不拖拉。她不会犹豫,从走上这条路她就知道没什么好后悔,更没什么好踌躇的。
望着惨淡的日光,天气真好啊,居然连续好久没有下雨了。唐水星拖着行礼,大笑着。
有时,她也想着是不是已经受够这样的自己了,整天挂着不同的面具,见谁就换一张。她是小丑吧,她总是用这个理由对自己说。但是,她没有后悔,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没有去后悔可惜的资格。
☆85、倾听不见 花落无声(三)
遇到顾清清的时候;她有想过退缩;也害怕过。那条如水蛇般的红色鞭条;就要一辈子挂在她身上了。可是;她是唐水星,千疮百孔又如何。
当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你活着又想去抓住什么?
这个世界充满着诱惑;是因为我们得不到。我们得到的往往不是自己想要的,想要的,又够不着。总是这么矛盾,或许今天想的明天就得到的;却又想着,这个不是自己想要。可是,我们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所以我们什么都得不到。然后活的很艰难,被有形的无形的东西所压到。
风路过的时候,没能吹走这个城市不需要的东西。想要的,唐水星忘了抓住。雨水落在身上,没能冲走身上最令自己讨厌的东西。骄傲的,唐水星没能保住。
从来都在错过,让所有绝望在延长。
唐水星面对着眼前梳着整齐刘海的男人,不耐烦地搅着咖啡。她觉得这是在浪费时间,每呼吸一下,都觉得生命在溜走。
她投靠了顾清清,这是她走的干脆的唯一后盾理由,她还有顾清清。
金明华看出唐水星找顾清清的理由,在第三天就给她介绍了一个男人。现在就坐在唐水星对面,老实的表情,不知道多少度的厚镜片。怎么看,都觉得他脑子有问题,要么就是痴呆。他不该在这个年代的,应该在50年代。
“你有二十万吗?”唐水星开门见山,不顾顾清清在下面捅她。
男子一笑,将眼镜端高一点,说:“我年薪十五万,加上奖金,也有将近二十万。家里房子好几栋,都是在02年买的,现在房价正涨,我都拿来出租了。现在出租很畅销,特别是大学生,我每个月……”
唐水星不耐烦地打断他:“好了,我问你现在能给我二十万吗?”
“呵呵,你很直爽。可你也知道,世界上的事情瞬息万变,真假分不清。就如明朝的唐伯虎,即使世人夸的天花乱坠,可也掩盖不了他一生颓废的不争事实。还有清朝九子夺嫡,谁有能想到……”
“好了!”唐水星再次打断他,她说,“你废话很多。”
“我学习时期历史比较好,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天天念给你听,我也是本科毕业,那时候选修……”
唐水星拉着顾清清离开了,要不是没办法,她也不会选择这么不靠谱的相亲形式。
顾清清道:“这人是呆了点,可是我们找个呆的,能凑到钱不就好了。”
“我受不了他。”
不想打扰顾清清和半百男人,唐水星租了一间房子,不大。她的行礼也不多,顶多是一个箱子,衣柜都不要了。
房子不在市中心,她付不起高价的房租,甚至她还花了十五
分钟与包租婆讨价还价。她唯一喜欢的就是这里清静,偶尔,还能看到大学生放学涌出来的场景。不过,她并不怀念。
自跟着林海之后,唐水星再没去过夜店。林海不喜欢那种地方,即使大家去唱歌,林海也是跟个呆子一样坐在那。唐水星曾劝过他,要是不会喝酒不会唱歌,在商场是很吃亏的。可林海依然不尝试着去学。所以即使升到了经理的位置,依然只能靠着每月的工资维持。
不过,她去夜店也只是放松心情,没有跟谁多聊几句。坐一会,便会匆匆离开。
就如今天的她,她很急躁。
喝了一大口水,她想到了那晚她穿着莫冉的公主服,坐在角落紧张地等待。好像刚出嫁的姑娘。可笑到极致。
一个人坐在她身边,穿着黑色西装,很正式。他有些羞涩地说道:“我……我可以知道你的电话吗?”
唐水星在周围看了一圈,看到吧台前有一堆人在捂嘴偷笑。看他们的装扮,大概是公司出来聚会。再看眼前的人,二十几岁,只是个公司职员。她想都不想地说道:“不可以。”
坐了将近半个小时,她来到舞池中央,跟着音乐扭动肢腰,她打算跳完一支舞就回家。
舞池很乱,有些人在里面根本就是捣乱,喜欢跟每个人跳过去。就如旁边的人一样,跟别人跳完,忽然抓着唐水星的手乱晃。他完全是来捣乱的样子,就像小孩子抓着妈妈的衣服乱跑。唐水星皱眉,一把甩开那个人的手。
男子也停下来,他在舞池跳了十几分钟,跟不同的人跳。他不会跳舞,可是大家都挺喜欢他,跟着他乱晃。他怔怔地看着生气的女子,她很漂亮,不过她正奇怪地看着他。
即使眼前的人变成一个酒杯,在众多的酒杯中她也能把他找出来。
他没有变成酒杯,也不是桌子椅子,他依然好好地站在她面前。他们就这么盯着对方看,唐水星仰着头,以前,她也是这么看他的。好似一切都没变。
要不是自己猛烈的心跳在提醒她,她几乎会以为时间已经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