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妻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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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妻当家-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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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芭蕉夜喜雨


     
     
     

书籍简介:
魂穿异世,已婚已育有夫有女?
    娘家屋漏,父病母弱弟妹还多?
    夫家无情,婆母凶悍妯娌各怀鬼胎?
    坑爹的,这是穿到哪里?
    寒窑苦守,夫婿欲琵琶别抱另娶新妇,
    是放任现状妻妾和睦夫婿共享还是果断抽身另觅良缘?
    谁说女人一定要依附男人而活?
    看她左手挣银子右手养包子,
    且看嫌妻断尾重生华丽归来!


第一章 醒来泪沾巾

魏朝洪武元年。

东南松山县上河村。

方茹躺在床上已经三天了。

这三天她的眼睛里没有旁的,只有那黑粗的房梁及铺着稀疏泥瓦覆着稻草的房顶……

她有多久没见过这种尖形的房顶了?

也就是老家废弃不用的旧宅子还是这种架着房梁的尖顶。不过后来建的房子也都做成了平顶,浇了水泥刷了白漆,顶上还能晒稻谷花生、棉被之类的。

这木头做的房梁,圆粗的一根,有多久没见到这种原木了?

墙壁是红泥抹的,抹得并不平整,层层叠叠涂抹的痕迹。地上也是泥地,夯得并不平整,凹凸不平坑里还有水迹。

房间里摆设极简单。

屋子角落里放着一个三尺高的四脚木头架子,上面四平八稳放着一个两尺来长两尺宽深的红色衣箱,刷的红漆已显斑驳,看得出有些年份了。

衣箱旁边靠墙放着一张长凳,上面摆着一些杂物。

旁边一个三角形的木头架子靠墙摆着。三层的木头架子,每一层上面都搁着一个浅底的木盆,架子上还搭着一条灰旧的棉巾。

靠床头摆着一个两尺高的方柜,有三个斗,还不知装着何物。

靠床头柜是一张简易的桌子,像女子用的简易的梳妆台,桌面上除了一把木梳及一个针线篮子,再无旁物。

除此之外屋里再无旁的家什。

当然,床还是有的。

三面围有架子的极简单的架子床。四边立有四根木柱子,挂着补了好几个补丁的灰旧帐子……

方茹躺在床上,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头顶帐子上那个破洞。茫茫然,不知身在何处。

脑子里走马灯似的变幻,针刺一般,抽抽地疼。胸口也钝钝的像被人用钝刀拉扯。

眼角有冰凉的泪滚落,沾温了稻草填充的枕头……

方茹昏昏沉沉地醒了睡,睡了醒,不愿动弹。

直到感觉有人轻轻地摇晃她,方茹才睁开酸涩肿胀的双眼,眯缝着看向来人。

来人一副好皮相,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嘴唇厚薄有度,面色虽有些黝黑,但瞧得出相貌不错。身上精干的短打,洗得有些发白,还略带些褶皱。不过即便如此,也瞧得出是天生的衣架子。

身材高大匀称,不多一分不少一分。

来人此时正一手端着一只粗瓷大碗,一手轻轻摇晃着她。

方茹眨了眨酸胀的眼睛盯着他不语。

男人被方茹直愣愣地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心里有些闷闷地,好像对方在看一个陌生人。

男人剑眉微皱,忍住心中的怪异感,视线往下偏了偏,移到手中的碗里,轻声道:“这是刚熬好的稀粥,我大早上割了肉回来切碎了伴在里面一起熬的。你这又是一整天没吃喝了,我扶你起来吃些。”

男人把饭碗搁在床头那个破旧的方柜上,作势要扶起方茹。

方茹把头偏了偏。

男人的眼里闪过一丝晦暗,愣愣地收回手。

方茹两手吃力地往床上撑了撑,咬着牙把上半身支起,整个身子往后拖了拖,欲往后靠在床架上。

男人看她起身颇为吃力,两手往前伸了伸,想搀扶一把,不过最终没伸过去。

拳头握了握,又动作极快地帮着方茹把枕着的稻草枕头拿起来竖着垫在她的身后,好叫她倚靠得舒服些。

稻草枕被立起来靠在灰旧的床架上,方茹趁势靠了上去。微微喘了喘,这一整天没吃喝了,整个人虚脱无力,连起个身都这般艰难。

那男人帮着方茹把灰旧看不出颜色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又从床头方柜上把土陶碗端了起来。

坐在床沿,一只手捏着勺子在碗里搅了搅,舀了大大的一勺吹了吹便递到方茹的嘴边来。

方茹古井无波地看了他一眼,头又朝里偏了偏。

也不言语,只伸手把碗接了过去。粗瓷碗有些重,方茹两手往下沉了沉,险些捧不住。

男人有些担忧地虚张着手在粗瓷碗下面护着,生怕她一时端不住。

眼见方茹连瞧都不瞧他一眼,眼神越发晦暗。愣愣地看着空空的双手,有些无措,也有些失落。

几息之后又再抬眼朝方茹看了过去,见她正一手吃力地捧着碗,一手正缓慢地一勺一勺舀着稀粥吃,动作娴静而优雅。

肯吃东西就好。

男人暗自松了一口气。

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最终又紧紧地闭上了。

仍是不错眼地盯着方茹,看她动作虽缓慢却不失优雅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碗里的菜肉粥。

那是他一大早上去集上买回来的肉,回来后又亲自切下来熬的。

方茹一碗菜肉粥吃下肚,方觉得肚子里有了些暖意,整个人也恢复了些许力气,不再像方才那样饿得抽搐了。

男人把空的碗接了过来,看了她一眼又说道:“你且安心养着,有什么事就叫我,我就在外面。琬儿那边你毋需担心,有大嫂二嫂帮忙带着,你……”

男人发现方茹已是合上眼,整个人又往被子里滑去,便讪讪地止了话头。帮她略调了调枕头,好叫她枕得更舒服些,又帮着掖了掖被子。

盯着她又看了一会,方道:“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有什么事你就叫我。”

话音刚落,方茹就听到男人蹑手蹑脚的脚步声及房门轻轻合起来的声音,老旧的木门还吱呀响了两声。

随即又听到门外有女人尖锐的声音透进来:“……这都躺了三天了,还下不得床?这是要当少奶奶呢!等着我这婆婆端茶递水的伺候呢!……”

“娘,你小声些。”

“我做什么要小声!啊?就往地上倒了一下,哦,这就变得精贵啦?谁没往地上跌过?只她精贵!又是请医又是买药的!还要吃肉粥!这里里外外的活,都要我这把老骨头做呢!……哎哟,我真是歹命呦……”

“娘,她没说要吃肉粥,是我自己要买来熬给她吃的。”

“你熬的?你熬的!你一个大男人不好好上工,跑回来伺候婆娘,钻厨房!你还有脸说啊你!”

“她不是起不来吗?再说又不是多大的事。”男人试图辩解。

又听那尖锐的女声道:“哎哟,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当初我就说要娶个能下地做活的媳妇回来,你偏不。偏看中她那张脸,偏看中她能识几个大字。这识文断墨是能当吃还是能当喝啊?”

顿了顿,声音又响了起来:“还有,今天的肉钱你哪里来的?是不是偷偷存了私房钱?你涨工钱了还是别人孝敬的?”

“好啊,这都学会存私房钱了!哎呦,我这是什么命啊,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们五个拉把大,一年到头都穿不上一件新衣,几个月都不见一回肉腥,这媳妇倒享起福来了!哎呦,我这命苦呦,做儿子的都学会背着老娘存私房钱了!”

又听到男人略有些紧张、特意压低的声音:“娘,我没有!这钱是我向我三堂哥借的……”

那女声瞬间拔高了:“借的?你借的?这借了钱还不是要我还啊?哎呦,我这歹命哟。老二媳妇,你快把厨房那条肉用盐腌起来,这不年不节的吃什么肉!我不开口,谁都不许动那条肉!”

“娘,瑾娘她……”

“她怎样!她都躺了几天了,吃了几天的药了,那不是钱啊?谁个往地上跌了一跤,就吵着要吃肉的?她要是嫌弃我家没肉吃就滚回她娘家去!做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给谁看?”

……

方茹眼睛狠狠一闭,扯过灰扑扑的被子蒙在脑门上,腮边又滚下泪来……

第二章 恍然若梦

更新时间2013…8…31 0:25:35  字数:1844

方茹是集团主办会计,每个月月末总是她最忙的时候,有时候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集团刚收购了一个不小的公司,她出了几天差,回来后又没日没夜做了几天报表,还要做核算、做调查、做财务分析、最后还要出财务报告。

那天下午方茹在公司忙到晕倒,被同事送到医院。查了尿样,发现已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她很高兴,拽着化验单欢天喜地地回了家,想给丈夫一个惊喜。

夜幕笼罩下的小区花园里,丈夫和别人十指相扣你浓我浓地就那样闯进了方茹的眼里。

她没吵没闹。呆呆地坐在两人看不见的角落里看了那二人半响,才转身默默地上楼。

餐厅里她逛了几条街买的那盏水晶烛台还在欢乐地跳着烛火。桌上残羹冷炙还未收拾……

次日她一个人去把孩子落了。她做不了单身妈妈,太苦。

她在医院里躺了两个小时出来,径直到火车站搭动车回了父母的家。那里一直是能为她遮风挡雨的港湾。

她恍恍惚惚地回到自家的大院,在门外听到里面传来激烈地争吵……

十几岁的儿子?

有女人来讨要生活费?

邻居眼见了多次父亲和别的女人来往?

这是什么情况?

她几天前不是才跟父亲说过翻过年就接他和母亲到身边养老,帮她带孩子的吗?他们只她这一个独生女儿。

方茹觉得她的脑子又空了……

浑浑噩噩地竟是不知身在何处。

脚下跟灌了铅一样,一步都不能动弹。

屋里争吵声越来越大,母亲还把父亲推搡了出来,让他滚。两人在院里拉扯,谁也没看见一脸死灰站在院门口的方茹。

最后方茹又看见母亲抱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要往外扔,父亲急着去抢,母亲不让……

方茹最后只看到母亲被推搡着重重跌在那块母亲开的菜地上。

菜地里有母亲种的好几垄菜,绿幽幽的,很是喜人,用铁栅栏围着。

是家里原先旧的铁门淘汰后,父亲找人把它锯成几段才把菜地围了的。那最顶上的尖刺部分就围在菜地的最前面,有三四十厘米高,母亲说这样就不怕被猫狗窜进去糟蹋了。

方茹就那么眼睁睁地瞧着母亲被推倒在那尖刺上面,那尖刺穿透了母亲的胸膛……

血染红了方茹的眼睛……

母亲说她怕痛,她不要火葬,要方茹把她葬在老家的青山公墓。

两年前父亲母亲其实就在城里的碧云山买了墓地,那里只能安放骨灰盒。母亲还说死后要和父亲的骨灰盒摆在一起……

方茹掏出所有的积蓄给母亲在老家青山买了墓地,青山那边也派灵车和棺椁来把母亲装敛运了回去。

母亲下葬那天,龚烨也来了。方茹没有与他说一句话……

母亲七七那天,方茹一早带了水酒祭品又去了母亲的墓地。

父亲仍是躺在床上起不来。方茹也并不想和他说话。

龚烨沉默着陪她在母亲的墓地前坐了一上午,又帮她收了祭品。

方茹没有跟他回去。龚烨拉住她,说要跟她谈一谈。

方茹定定地看着他,又摇了摇头,挣开他的手一个人走了。

找了家旅馆,把自己扔在床上,流了一天一夜的眼泪。直到次日,头痛难忍,才晕晕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她已经是乔明瑾了。又名岳乔氏瑾娘。

乔明瑾的脑子里闪过一幕幕的影像,纷纷乱。闪得她头痛欲裂,胸口也钝钝地疼。

那天乔明瑾从婆母口中听得夫婿要纳新妇,还是平妻,气怒之下抱了三岁的女儿收拾了包袱要回娘家,嚷嚷着要和离。

只是公婆不肯,要乔明瑾把孩子放下。

乔明瑾抱着孩子不撒手,而她的两个妯娌怕她带走岳家的家什,围上去抢下了乔明瑾的包袱。

乔明瑾一边护着孩子,一边又去抢包袱,只是哪有两个妯娌的力气大?包袱在争抢中,撒开了,她和孩子的衣裳散了一地。两个妯娌摸遍衣角也找不出一个铜板。

心中不甘又上来抢夺乔明瑾的女儿。三岁的女儿被吓得哇哇哭。

乔明瑾与三个女人争抢中,不知被谁推到地上,倒地时又往墙角堆放的那把犁头上重重地砸了下去……

昏昏沉沉睡了几天,直到方茹闯了进来……

方茹紧紧地按着胸口的位置,那里如钝刀割肉般疼痛难忍。

她又紧紧地闭了闭眼睛,扭头看向床里侧偎着她睡得香甜的小小女娃。

这几天,一到晚上,她就被她父亲抱了来睡在方茹的身边。

三岁的女娃不知愁苦,兀自睡得香甜。

两只肉手紧紧地拽着方茹胸前的衣裳,整个身子也缩成小小的一团,就那样缩在方茹的腋下。

看不见脸,只看得到女娃头顶上稀稀落落发黄的头发。

方茹左手按着胸口,右手轻轻地抚了抚女娃头顶上柔软的毛发。孩子似有所感,越发偎向她,嘟嚷了一声:“娘”,在她胸口蹭了蹭又香甜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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