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何以成妻 作者:灵鹊儿(晋江vip2012.12.13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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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嫂,何以成妻 作者:灵鹊儿(晋江vip2012.12.13完结)-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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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有何吩咐?”
  “你大哥……是因何而去,该告诉你了。”
  承泽的心猛一提……
  “你大哥的死,是我错,我的错……”
  “您,您说什么??”
  “唉……”老太太慨声长叹,回想曾经又是钻心的疼,不由得双眉拧结,身旁陪着的徐婆子赶紧抚了她的前胸,一边接了话,“二爷,这些年为让你专心在贺将军处读书、学功夫,府中许多事都不曾传信给你。大爷,大爷他其实……是老太太……是老人家强着他娶亲的,谁知竟是夺了命去……”
  “嗯?”承泽更是惊诧,“您……此,此话怎讲?”
  “大爷他身子弱,生性也寡淡,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整日就是写写字,别说儿女情欢,便是一个屋子里的大丫头们也难得说句话。”徐婆子说着说着,仿若眼前又见那一天天看着长大,又一天天看着虚弱的身子,不由得红了眼圈,语声也有些哽,“……老太太看他年纪也不小,早该娶亲,往年跟他说,大爷总说……不娶了,废人一个……娶了,白糟蹋人家……”
  承泽忽觉鼻子一酸,咬紧了牙……
  “老太太听他说得可怜,便不再强他。可谁想今年春天气好,大爷的喘病竟是破天荒没犯,身子也似一日比一日好起来,老太太心里喜欢,便又跟他说娶亲之事。大爷还是不肯,说一个人清静惯了,不要再添心烦。老太太劝,姨娘也劝,就是咱们这些老家人们也倚着老脸劝……大爷终是被嗑叨烦了,点了头,说好,就娶一个吧……”
  老太太闭了眼,紧抿了唇,依然是抖……
  “老太太听了喜欢,合家人都喜欢。叫了媒人们来,十里八乡,精挑细选……怕势力,选家门清白的,怕不懂理,选书香门第的,又怕女孩儿不中看,不大度……选来选去,就落在了……大奶奶身上……合了八字,说是甚和,甚和……老太太高兴啊,高兴得夜里都睡不安稳……”说着,想着,徐婆子早已是泪满面……“成亲的那天,二爷你也看见了,咱们家何时逞过那般的势气,十里飘红,八抬大轿把她抬进了门……实指望大爷从此后也能成双成对,也能有个人陪他说说话,解解闷儿,贴心过日子……谁知道,谁知道竟是娶进个狐狸精一样的东西来!!”
  徐婆子的声音突然泼了一般尖利,惊得承泽一怔,“徐妈妈……”
  “二爷啊,”她越哭了,“我那可怜的大爷是被她活活作死的啊!”
  “嗯?徐妈妈,这,这怎么说?”
  “……成亲地第二天,老太太就特意叫了她跟前儿来,好言好语地劝,跟她说,大爷身子虚,小夫妻再好也要顾念他,切不可过纵。她点头称是,一副好乖巧!谁知回到房里,回到房里竟是变了个人……再不下楼,一家子上下竟是全不放在眼里……”
  “再不下楼??”
  “是啊,不下楼,不出门,吃饭、梳洗一应事俱在房中……不单如此,把原来贴身服侍大爷的那些丫头都撵了楼下去,若不是大爷拦着,连红玉都留不下……”
  承泽慢慢拧了眉,初听福能儿说嫂嫂嫁过来后新房中便只留了荷叶和红玉,他倒不觉什么,一人一个性子,各有各的喜好,可这些日子来,每日在她身边,虽则说不了一句半句话,却也觉出她性子极淡,且知礼知度,若说不下楼,不见人,或还可想见,可初到就撵了原先的房中人,怎么听,都不像是她能做的出来的……难道是这女人掩得深?那可就……
  “老太太只当他们小夫妻好,谁知,早已出了大事……”徐婆子鼻涕眼泪地抹着。
  “出大事?出了什么事?”
  “什么事?唉,”徐婆子看了承泽一眼,叹了口气,“原本这些闺房私话实不该我这老婆子说给你这没成亲的小爷听,且又是你的哥哥嫂子……可说不得,这事就是出在这上头,我也就不顾这老脸了。……自过了门儿,她整日缠着大爷,又是撒娇,又是耍媚,弄得大爷神魂颠倒,可他那身子如何支撑得住……一日不如一日,便是吃药也撑不得,谁知那大奶奶竟是一点不省事,还只顾得闺房邀宠,逼得大爷没法子,便是着人出去……”
  话没说完又是哭了起来,承泽心急,“着人出去做什么?”
  “出去……寻了那不得活的药来啊……”
  不得活的药??承泽细一想,心咯噔一下,难道,难道是……春…药?大哥他……
  看承泽耳根子都发了红,徐婆子知道这小爷是明白这人事了,便接着说,“大爷那身子哪受得那种折腾,便是……便是立时,立时就不中用了……”
  “嗯?立时??”承泽一惊,“你,你是说……”
  徐婆子点点头,没再说下去,此刻老太太倒慢慢缓了,睁开眼,无泪,无神,声音平平,“你大哥死在她身上了。”
  啊?承泽只觉得头一阵懵……
  “二爷,你没见着大爷走的时候……脸色发青,眼睛突迸,郎中说,是突然厥毙而亡,心都爆碎了……惨啊……”
  这便是……这便是老太太为何不再让他见大哥的原因……承泽死死咬着牙关,眼中却还是酸疼不已……
  “人已是如此,可最恨那个女人!老太太到了,她,她竟然还是……还是……”徐婆子竟是羞于启齿,连连摇头。
  “还是……怎样?”承泽已是猜到了那“最恨”的景象,却还是……还是亲耳确认……
  “裸…身…赤…体……与大爷裹在锦被里,看那样子竟是还……”
  “行了!”老太太一声呵,徐婆子不敢再言语,赶紧随了手势扶老太太坐起来,“我轩儿不幸,娘胎里便带了病来,身子弱,性子寡,可二十多年,平平安安,至孝至善,从未做过一件出格的事!可与她,只做了十八天的夫妻,便死得……死得如此不堪!!”
  承泽此刻的心又惊又痛,再看老太太眼中的狠厉,又似那日灵前一般……“死得不堪”……“死得不堪” !承泽猛一震,老人家这切齿的恨,不单对嫂嫂,也是对大哥!恨其不争!恨其不耻!如此一来,便是再有什么也拦不住了……
  百年阴缘,老人家是想让他们永世成双,是想让他们再不分离,可更是在报怨,更是想雪耻!让这苦行修佛、贞洁守孝,洗去这不堪之辱,恕去这亡者之罪……
  从延寿斋出来,蒙蒙一层细雨,天湿地寒……
  心沉,脚步也似浸了这雨水,拖也拖不动……
  大哥……原来是这么走的……
  老太太说,二十多年,他平平安安,从未出格,却只这十八天便要了性命……可老人家却不曾想,这十八天,许是他这辈子最喜欢的日子……
  若非真心有他,她那样的人如何会媚,如何会缠……若非真心疼她,他又如何会宠,如何会迷……
  眼前又见他亲笔所书“轩静苑”……轩,静……你中我,我中你,从此相守,就此相融……
  女人该恨,殊不知,也是这男人心疼,疼得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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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芳洲苑。
  “青蔓姐姐,这又是什么香?”紫螺边帮青蔓叠衣裳,边凑近了闻,“真好闻,是茉莉花蕊?”
  “不是,”青蔓淡淡一笑,“他习武,多汗,别的香都过腻。这是夏天采了新鲜的莲蓬,熏干,磨成粉,少许檀香,少许冰片,少许玫瑰瓣,再有白芷、艾叶诸味。熏了衣裳,便是清香,又爽汗。”
  “真是的!”紫螺啧啧赞道,“怪道二爷走哪儿都得带着姐姐,便是衣裳的熏香都是独门调治,除了姐姐,谁又如此摸得准二爷的心思,下得了这番功夫呢!”
  “啐!”青蔓嗔道,“又信口浑说,当心我撕了你的嘴!”
  “呵呵……”
  “好了,守着孝,倒说笑起来。”
  紫螺赶紧掩了嘴儿收住些,这才又正色道,“姐姐,这四季的衣裳都拿回来了,二爷是再不去贺将军府了?”
  “怎么会不去呢。可我想着不知要守孝到何时,还是先预备了,免得一时着慌。”
  “嗯,还是姐姐想得周到。”紫螺点点头,“可怎么还去?这些年了,这书与功夫究竟何时算好,何时算了呢?”
  “嗯……”青蔓想了想,“如今不比小时,那会儿读书学功夫,都得师傅教,如今便多半是自己练,自己悟。遂我想着也是该回来的时候了。毕竟,二爷已是成人,大爷这一走,老太太身子骨虽康健,却总是该身边有个可倚靠的,这嫡房孙只这一个了,若还总是指望不上,如何说得过去?”
  “姐姐说的是,再说,爷也不小了,过个一二年,也该娶亲了吧?”
  一语戳中心事,青蔓的心思又有些乱,“你可是听着什么了?”
  “倒没认真有什么,只是听说大爷娶亲前,也给二爷合八字了。”
  “是吗?合的哪家小姐?”
  紫螺摇摇头,“那倒不知道,不过听说是大克,便罢了。”
  “哦……”
  “姐姐,依我看,这可见是老太太那边已经上了心呢。”紫螺自顾自说着,全没注意已是有人失了神,“你说咱们二奶奶会是怎样一个人?不知可像二爷这般,虽不常玩笑,心地却是极好的……”
  “好了!”青蔓呵道,“一时没影儿的事,怎么倒二奶奶、二奶奶地叫起来?也不怕旁人听见以为咱们这房里如何没调…教呢!”
  紫螺平白被呵,脸面上有些挂不住,可看那一个当真挑眉动了怒,也不敢再多嘴,低头忙手里的活计,心里却悄悄嘟囔,这是怎么了?二奶奶早晚进门儿,还说不得了?是你自己的心思藏不住了吧?都是丫头,跟爷亲近不亲近的,谁又能高过谁多少?等熬上了姨娘再来说嘴也不迟!红玉如何?大爷跟前儿还有谁比她亲?可大奶奶来了,不也是险些给撵了出去?
  两人各怀心事,再不言语,只听窗外的雨丝越来越密,房檐上滴滴答答流成了注。青蔓起身,想承泽去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回来,正要吩咐人去迎一迎,看是老太太留下吃饭了,还是又往灵堂去了,却忽见一个人湿漉漉地走了进来。
  青蔓立刻迎了过去,“这是怎么了?”
  紫螺也赶紧起身,青蔓吩咐道,“快,斟杯热茶来!”
  “哎!”
  青蔓边忙着给承泽褪外袍,边轻声嗔道,“没人跟着,自己怎么也不省事?都淋透了!”
  脱去外袍,却见里袄都还好,干爽爽的,青蔓这才放了心。又见承泽眉头紧锁,半天不语,人在,魂儿不在,知道这是老太太那边得了信儿,便也不再多话,伺候他洗了脸,又重拿了衣裳给他披上。
  “二爷,茶。”
  接了紫螺的茶抿了一口,承泽这才缓过些神,可心底那股寒气也似更清楚了……
  青蔓冲紫螺使了个颜色,紫螺会意,悄悄退了出去……


☆、第八章 人间地狱

  青蔓走到承泽身后,解下他头顶的银冠,一手扶了发髻,一手轻柔地将额前的散缕勾入鬓角,沿着那好看的发线将这一捧收拢在怀中,这才慢慢放散。乌黑挺壮的发丝被雨打潮了有些发涩打结,她用手指小心地梳理开,再用绵巾包了,轻轻揉握着……
  “二爷,”
  “……嗯,”
  “可是老太太那儿有了准信儿?”
  “嗯。”
  “这么说,大奶奶是要独守百日灵了?”
  他想了想,点点头……
  不得不守了,若是嫂嫂将来还想在府中立足,她和大哥身上这 “耻” ……必得“洗刷”干净。此刻若是为她说情,别说老太太断不会答应,即便就是应了,将来她在老太太跟前儿甚或阖府家人前也再难抬头。就如姨娘,至今仍不得与老人家同桌而食,她总是怨老太太目光浅鄙,嫌弃她的出身,其实真正的症结并非如此,而是她不该……在爹收房前便有了身孕……嫂嫂此次,可言万幸有这不得已的法子,虽是残狠,若她忍过去,这便如重生了一般。日子久了,依嫂嫂那般恬淡的性子,定会重得老人家欢心,毕竟,她是老人家亲自挑选、又堂堂正正抬进门的大奶奶,即便以后自己娶妻,这长房,依然逾不得。
  “二爷,那……”青蔓略顿了顿,轻声问,“那你可曾劝劝?若真如此,大奶奶可是要遭罪了。”
  承泽斟酌了一下道,“她是妻,为大哥守孝原是情理之中。况如今新寡,必是不忍离别,守在身边,于她也能好受些。”话虽如此,可想到那冰寒与饥苦,承泽又觉不忍,想再说什么,又找不到他这做小叔该说的话……
  听他言语寡淡,竟是觉得如此守灵是她该得的,青蔓不由悄悄念佛松了口气,担心他义气,也担心他心软,如今看,他果然比大爷要硬气得多,往后即便就是有那不懂事的奶奶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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