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归,七叶芝兰,金银花,曼陀罗——”望着遍地的红花绿草,这些可都是平日里难以寻见的药材,宁仙子喜不自禁,伸出小手采摘了一枝,正要轻嗅一下,忽闻噗通一声大响,似是什么重物落水的声音。
她惊了一惊,就见身前不远处散乱的放着一堆衣衫,那湖水当中却有一圈水纹正向四处缓缓扩散,转眼便消失不见。
林三呢?她心中一紧,放眼打量四周,寂静无声见不着他的影子,正要放声呼喊,就听一阵哗啦轻响,水面浮起一个**的脑袋,摆了摆头发上水珠笑着朝她招手:“姐姐,我在这里。”
林晚荣大半截身子隐在水中,水雾缓缓升起,露出他精壮的臂膀,脸上笑意吟吟,甚是得意。
宁雨昔扫他一眼,顿时脸色嫣红,手中小花顺势化作一阵疾风朝他射去:“你这人怎地这般不要脸皮,在一个女子面前擅解衣衫,以为我不敢杀你么?”
“杀不杀是你说了算,脱不脱呢,却是我说了算。善解人衣一向是我最大的长处。”那一朵鲜艳的小花不偏不倚正插在他耳朵边上,林晚荣揉了揉通红地耳朵,嘿嘿笑道:“这水里暖和的很,神仙姐姐,你也下来洗一洗吧,我给你按摩。”
红花绿草,碧树温泉,还有一个戴着野花的精壮男人,这情形可真是怪异。宁雨昔脸孔微红,恼怒地哼了哼了一声,飞起一脚将他衣衫踢落水中:“这世外桃源、人间仙境,美不胜收,却被你不讲规矩、不知廉耻的无耻之人糟蹋了,实在叫人坏了兴致。”
她目光不敢落在他**的上身,急忙小心翼翼绕过温泉,向那石洞里走去。林晚荣抹了下头发上滴下的水珠,笑着道:“人生在这个世界上,本就是**裸来的,我只不过返璞归真,回复了我最初地状态,这有什么羞耻的?这个地方就只有我和你,一男一女,如同盘古开天地一般的混沌,哪有什么规矩和廉耻可讲?倒不如一起返璞归真、相依想靠——喂,喂,仙子姐姐不要走那么快,我怕黑!”
宁雨昔步伐坚定地行进石洞,良久听不见声息,根本就不回头看他一眼。兜起温泉水向脸上泼了一下,湿热的感觉让他心里阵阵的舒爽,仙子姐姐武功高强,她一定是进去为我斩妖除魔、保我平安的,善哉,善哉。
既然来到了这绝峰之上。没有意外的话,短期内是想不出办法下去了,就当是到这里泡温泉度假了,还有美丽的仙子相陪。何其快活。他天生就是善于自我安慰地人,度过最初的彷徨期,心志便坚定了下来。
在温泉里泡着,闭目养神睡了一会儿,自觉精神奕奕了,才将被仙子扔下的衣衫仔仔细细搓洗干净。想了一想,我虽然已经到了返璞归真地境界,但是宁仙子还没觉悟,我裸她不裸,我可吃了大亏。——衣服还是先穿上吧!
将湿漉漉地衣衫套在身上,山风一吹,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连打了几个喷嚏,急怒之下哼了一声:“点化,点化,我一定要点化你,大家一起进步到原始社会。”
温泉边的树林里。春笋发芽,去年的几棵青竹长得甚是茂盛,他心情不爽看什么都不爽。冲上前去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左摇右晃的拔掉那翠绿的空竹,提着竹节向洞里面行去。
这石洞也不知有多少年的时光了,幽静深远,岩壁光滑,滴滴石乳缓缓流淌,清香四溢。行了一截,就见前面透出几丝弱弱的灯光,走近前去,宁雨昔盘坐石塌之上。双眸微闭,一盏形状古老的油灯置于石桌上,噼里啪啦的轻响。距离那石桌数丈的距离,已经架起了干枝,篝火燃起,烧得正旺。
“仙子姐姐,这油灯、木枝是你到哪里找来地?”他心里大喜,急急凑到了篝火边缘,以仙子的功夫,要这篝火根本无用,很明显是为他准备的。
“自己不会瞧么——这洞里许多年前便有人居住过,这些都是他们留下地。”宁雨昔淡淡道。林晚荣四周打量了一眼,屋内桌椅床俱全,墙角放着锄头镐头枯木枝,还有一把捣药的杵子。
果然有人来过这里了,林晚荣点点头,那位曾经到过这绝峰的先哲应该是一位采药匠,不仅架起了铁链,还在这里住过许多时日只不过年代久远了,痕迹渐渐模糊了。
靠在篝火边上,阵阵水汽自他衣服上升起,心里暖和之极,湿衣穿在身上却是难受,只不过仙子近在眼前,他虽为人无耻,也不好意思当着她的面宽衣解带,只得坐在那里不断的扭捏。
宁雨昔俏脸微赧,站起身来往外行去,林晚荣一惊,急忙拉住了她袖子:“姐姐,你要到哪里去?你千万不要走啊,我一个人在这里害怕!”
我信你才怪!宁仙子脸上微赧,微微一笑挣开他大手,将手中宝剑递给他:“你害怕么?那便用这个防身吧。不过要小心点,可别扎着自己,扎着自己也别让我看到。也不要迈出这石室,否则,出了什么事,谁也救你不得。”
什么意思?这也要杀人?林晚荣一愣神间,宁仙子将宝剑塞进他手里,人已走过转角,拐地不见了。对于宁雨昔这种冷淡的性格,他早已习惯了,反正以仙子的功夫,没人欺负地了她,剑在我手里比在她手里有用。
宁雨昔有意避让,这石室就是他的天下了,将湿漉漉的衣裳脱下架在火焰上烘烤,躺在石床上美美的叹了口气,遥想今夜经历,就如神话一般不可思议。历经生死活了下来,却被困在绝峰上与世隔绝,偏还有个美绝人寰的仙子相陪左右,痛并快乐着,就是这种感觉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现在孤男寡女、**,要是不发生点什么,还真对不起我这张老脸。
他嘿嘿淫笑了几声,心猿意马一阵,目光落在那几根素翠的竹节上,又一骨碌翻身起来,取过宁雨昔的宝剑哗啦拔出,一阵寒冷锋芒划过皮肤,冰凉到心里。
好剑,好剑,他对着宝剑吹了几口仙气,顺势撩起,将那春竹砍成了数节。这翠竹生长多年,粗的地方堪比成人的两个手臂,在这剑下却是摧枯拉朽、势如破竹,想起今夜就差点葬身于此,林晚荣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脖子。
把数支砍断的竹筒缓缓削青,粗细也做成基本一致,他才长长的吁了口气,额头上隐现汗珠,这种巧手活最是消耗体力,一番打磨。耗去了大半个时辰不止,衣衫早已烤干,仙子却还没有回来。
不会是叫狼吃了吧?他心里有些担忧,将竹筒往地上一丢。胡乱的穿上衣裳,提着仙子留下的宝剑往外行来。一路寂静,听不到一丝地声音,林晚荣心有戚戚,将宝剑抓的紧紧,脚步加快了许多。
到了洞口,却见那里堆满了碎石,足有膝盖来高,将洞口堵住了一半,走在上面哗哗作响。进来的时候还没见着这情况。林晚荣心里一紧,急忙跃上碎石向外扑去:“神仙姐姐,你在哪里?”
“不准过来!”洞外传来一阵惊火交加的急呼。林晚荣听得真切,正是宁雨昔地声音。
难道有流氓欺负仙子?林晚荣哗啦一声拔出宝剑,正义凛然大叫:“姐姐莫慌,我来救你,哎哟——”
他行在垫高的碎石上。脚步极快,方要到达洞口,却是脚步一软。瞬间陷落了下去。这碎石原来是个故意做起的陷阱,前面只放了几节枯枝,他一脚踏空,双脚陷入石中直到膝盖,嶙峋的碎石刮得他双腿生疼。惨叫声中睁开眼来,望见眼前情形,却是呆住了。
那温泉中烟雾蒙蒙,一个绝丽的女子素颜雪颈沐浴其中,长长的秀发直垂入水。肌肤细如凝脂,香肩柔滑如绸缎,丰满的酥胸大半没入泉中,隐隐可见沟壑深深、双峰凸起,泉水流至此处,便自发还转流回,水雾将她的脸颊映的通红,神色羞急中带着无边的恼怒,却又有一种难以言说地**滋味。
“姐姐,我是故意的,啊,不,不对,我不是故意的!”望着眼前地美景,林晚荣双眼发直,连腿上的疼痛也不觉得了。
“你快转过去!”宁雨昔凄呼一声,香肩急切没入水中。
“我,我双腿卡住了,动不了!”林晚荣一阵得意,***,这样的陷阱,我宁愿再来一百道。
“你捂住眼睛!”宁雨昔咬牙火道,那陷阱是她故意布下用来防狼的,哪知道却成了他不作为地借口。
“哦。”林晚荣应了一声,乖巧的捂住眼睛,十个手指却是张得大开。
“贼子,我杀了你!”宁雨昔羞火交加,再也顾不了其他,摸下发髻上一只玉簪,秀手一扬,那发簪便带着呼呼风声激射而来。
林晚荣忙一低头,只觉劲风扫过,发簪擦着颈边飞掠而去,惊出了他一身冷汗。若是再晚上片刻,此时脖子早已被射穿了,宁雨昔羞急之下,竟是动了真怒。
不好,仙子玩真的了。林晚荣冷汗淋漓,也不知哪里来地力气,嘿的一声自石缝里拔出双腿,转身就往洞里跑去。
“我杀了你这贼子——”宁雨昔泪珠滚滚而下,从水底摸起一把石子,全身功力尽放,满天星般向洞口撒去。那石子击在墙壁上,噗噗连响,个个撞得粉碎,劲力可见一般。
“啊——”洞里传来一声惊天惨叫,接着便是有人噗通倒地的声音。
宁雨昔还待再发暗器的小手倏地停住了,她心中一颤,凝神细听去,洞里死寂一片,毫无一丝的声响。
“以为装死便骗得了我么?”她咬着牙哼了一声,暗器大撒把般激射出去,力道和速度却是减少了许多。
死寂!没有想像中的哀嚎惨叫,林三的声音便如鬼魅一般的消失,再也听不到一丝一毫。
“你,你敢装死?”宁雨昔手指微微的颤动,心里说不清来由地抽悸:“信不信我把你剁成十八截?说话,快说话——”
任她百般威吓,洞里寂静的怕人,再无丝毫的声响传出。宁雨昔脸色苍白,一个飞旋自泉里跃出,那世间最美妙的**便现在了月下。她肌肤胜雪,酥胸挺拔丰满,柳腰纤细,丰臀浑圆翘起,**修长笔直,配上那天仙般绝丽的容颜,仿佛云集了天下所有女子的美妙之处。
“贼子,莫叫我发现你还活着。你要敢骗我,我就杀你一百遍——”宁雨昔鼻子阵阵酸楚,泪珠刷刷流淌,心里的压抑如排山倒海般扑过,挤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将衣衫胡乱披在身上,飞一般的向洞口跃来。
方到洞口,往里扫了一眼,顿时呆若木鸡。那洞口处躺着一个健硕的身影,肩膀宽厚,胸膛有力,耳边还戴着自己赐给他的一朵野花,这个精壮的男人,化成灰她也认得。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没有一丝的声息,死的不能再死了。
“你,你敢骗我!”宁雨昔脸色雪白,心中如被抽干,身形摇晃了几下,呆呆靠在墙上,泪水刷刷流淌,脑中空白一片,再也想不起任何的事情。
第四百四十章 绝峰温柔
洞中死寂一片,阵阵寒风带着呼啸呜呜吹过,方才还活泼好动的林三,此刻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宁雨昔心里模糊一片,身子轻颤,缓缓向他走去,分明只有几步的距离,却仿佛几千几万年一样漫长。
林三躺在地上,脸色煞白一片,听不见呼吸,手中还紧握着宁雨昔相赠的宝剑。
“你,就这么死了么?”宁雨昔轻轻蹲下身去,泪珠儿缓缓滴落:“百丈锁上,你那般舍身相救,却又欺辱于我——死的好,你早就该死了,我看着你就讨厌,特别的讨厌。”
她小手微颤,脸上又哭又笑,缓缓向他脸颊摸去,眸中泛起一缕柔情:“仙山之上,远隔红尘,你是谁、我是谁都已不再重要,本想寻个人作伴、了此残生,哪知你就这样欺负于我——”
“我这一辈子心向道途,处处淡薄,与人无争,却为你犯过嗔、犯过怒,便是做了神仙,也是个犯了戒的谪仙。你生性喜欢热闹,我就偏让你困在这里一辈子,叫你恼我、恨我,却又奈何不了我——死了也好,再也不会有人欺负我了,我心里平静,终日守在你身边,想着你欺负我的那些日子,修个轮回的道行,下辈子再叫你欺负一回。”
她说着说着,泪珠儿串串滴落,小手触到林三脸上,却觉温热湿软,还有鼻息喷出,哪里是个死人,分明是个活鬼。
“你,你——”宁雨昔心中大惊。急忙跳了起来,抹去眼角泪珠,提起小脚狠狠踢在他腿上:“你个装死的小贼,我打死你!”
林晚荣呼吸再也摒不住。长长的吁了口气,睁开眼笑道:“姐姐,我从来没说过我死了,是你自己误信而已。哎哟,别踢!”
宁仙子受他戏弄,心灵受创,哪还有一丝怜悯之心,飞起小脚狠狠朝他身上踹去。林晚荣痛叫了几声,目光落在她身上,顿时目泛奇光。连疼痛也忘了叫喊。
宁雨昔将他一阵暴打,却听不到叫喊声,心里着实有些惊奇。百忙中向他瞅了一眼,只见他目光盯在自己胸前,嘴角的口水流了半尺来长。
往自己身上看了一下,她顿时娇呼一声,脸如火炭。她方才沐浴过,又以为林三死在自己手中,匆忙之下。连衣带都未系好便赶了过来。这一番痛殴之下,衣冠不整,长裙散开,露出修长挺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