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我自己的生活。”说完提着他的行礼,离开了。
画面一直低着头,她没有看那个背影,她什么都没有看见。门外,阳光灿烂,美景良辰。
番外
刘商第一次见到那个女人吃的时候,是在医院里,陪一个同学来看望他的哥哥,那个女人长得很漂亮,但是又跟别的漂亮女人不一样,从衣着上面来看,她并不是很富裕,但是非常讲究,她留着短发,脸上画着精细的妆容,她在医院里跟医生讲话,非常理智,跟其他的家属很不一样。
那个时候他刚搬到小镇上,除了跟班上的同学以外,并没有什么熟悉的人,不过小镇并不大,总共只有一条并不怎么繁华的街道,半个小时就把小镇从都走到尾了,小镇上有什么事情,保准一个小时整个镇上都知道的差不多,于是他听到了一些关于那个女人的事情。
那个女人叫画叶,很奇怪的名字,她也不是本地人,几年前才搬到镇上,她还有一个女儿,是一个长的非常漂亮的小姑娘,那个小姑娘精神不好,总是幻想自己还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小妹妹,据说在大医院里看过了,为了修养才搬到镇上来,那个女孩,名叫画面。
毕竟精神上面有问题的人,是被很多人讨厌惧怕的,他还以为那个孩子会一样被关在家里哪里也不去,但是明显他估计错误,画面上学,还很受欢迎。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六一儿童节的文艺汇演上,画面长的很瘦小,唯一比较有肉的就是脸颊,在一群挑着兔子舞小乌龟的儿童节目中,她一个人跳了一支独舞云中漫步,二十分钟之后又上台就着学校的廉价钢琴弹了‘天鹅奏鸣曲’,那个女孩,跟她的母亲,像一个传说一样住在镇子上。
女人没有结过婚,那个时候镇上很多结了婚的没有结婚的男人都喜欢往她们家门前晃,也有人上门说亲事,但是女人拒绝了,她说她从来没有结过婚,也不打算结婚,很多人猜测,她应该是被男人骗过,所以没有结婚就带着一个孩子,也对男人没有了信心,不过后来他知道事实并不是这样,画面根本不是她的亲生女儿。
再后来搬了家,他跟画面母女成了邻居,那时候他才十七岁,每天除了繁重的学业之外就是听隔壁的琴声,女人会很多乐器,她每好像很穷但是又好像很富有,比如,她住着并不怎么宽敞的房子,穿着并不怎么时髦的衣服,但是,她给家里摆了一架钢琴,小提琴吉他竖琴更是专门占用了最大的一个房间,那个房间同时也是她们的舞蹈房。
小女孩每天跟她学习唱歌跟跳舞,然后每个礼拜要去医院两次,每个月还要去省城的大医院一次,据说脑中的小孩子一直存在,已经严重到影响她的生活,女人很着急,她经常看到她在小院子里独自发呆。他默默地偷窥她们,观察她们,女人被小女孩的事情弄得焦头烂额心力交瘁。
“为什么没有人相信我?”
还记得画面的疑问,后来她每天后要接受强化治疗,但是她始终想向别人证明,她看到的是真实的,“我相信你。”那个时候他这样说。
小女孩穿着一条红裙子,蹲在樱桃树下,夏天的枝叶茂盛,树下一片阴影。
“我相信你看到的是真的。”
他取得了小女孩的信任,画面将他当成最后的一根稻草,哪怕在最后的强化治疗阶段,即便已经忘记自己被送进医院的原因,但是她还是无条件地信任自己,直至那个女人死去。
“听说你的爸爸是心理学教授?”
病房里,女人苍白的面容不再有丝毫血色,但是眼睛里依然神采奕奕,“听说你也对研究心理学很有兴趣?”
他没有回答她的任何问题,女人脸上愁容不散,“我知道我要死了,但是我绝对不能把画面送去孤儿院,刘先生,我希望有人能够照顾她,我希望她像正常人一样长大。”
“我不会伤害她。”刘商斩钉截铁,“我保证。”
最终女人没有将画面送走,而是直接帮他办了收养,他知道,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她不会暴露自己,女人在一个炎热多雨的夏天过世,画面之后病了半年,他为此特意休学,等她好起来之后,直接带到身边,然后开始医院学校两边跑。
不得不说,她真的很漂亮,在音乐上面更是有潜质,但是她崇拜她的母亲,以至于无法接受其他人授课,她很乖巧,对所有人都抱着怀疑疏离的态度,除了自己以外。
说实话,他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研究对象,在也不能找到这么完美的研究素材了,但是,他突然觉得,不能在这样下去了,那个女孩有很多秘密,她的性格跟她做出的事情完全超出了他的预计,他有一些不能控制自己,他答应过画页,照顾她至少到十八岁,可以观察她,但是不能伤害她,但是现在,他感觉到了恐惧。
刘商拆出钱包里的照片,那是画面硬塞进去的,已经好几年,每过一段时间,她要是有了新的得意的照片,就会自己跑来给他换掉,所以这个钱夹里,从稚嫩的loli到青涩的少女,到现在,一步一步以惊人的速度蜕变着,但是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先生的女朋友长很美丽,一定有很多人喜欢她。”
小男孩用蹩脚的中文发音试图跟他谈话,刘商把照片递给他,“这不是我的女朋友,她是一个明星,以后会很出名。”
“哦,原来是这样”男孩拿着照片看了看,外国人的长相,他还真的不能评判好坏,刚才其实只是礼貌的恭维,他们东方人,长的不都是一样的吗?
看完之后想把照片还给男人,男孩才发现,刚才还在位子上坐着的男人,已经不见踪影。
莲色微微1
金家长子的成人礼,那可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金家大宅里几个月之前刚办了金四小姐的订婚宴会,但是跟这位未来继承人的成人礼比起来,就不够规模了,金家本族旁支,世交长辈,包括国内名流,甚至国外来往密切的企业名家,金宅这一次,几乎几乎让整个业界震了一震——金家的继承人为什么总是这么横空出世,金志宁,不是一直没有儿子么?他哪来的继承人?
不过不管旁人怎么猜测这个空降而来的金家子嗣,但是既然人家本人都承认了,旁人总不能怀疑人家的孩子是野/种。但是宴会的开始时间已经要到了,韩家老爷子却还没有来,他可是老一辈的楷模,几个世家族里,最德高望重的就是他了,而且辈分,也是他最高,根据往例,哪怕孝顺长辈,但是这样的重要场合,几家老爷子都要露个面的,表示一下对后背的鼓励,最不济也会派儿子送贺礼过来。
但是现在,不但韩家老爷子没来,连韩家目前的家长也没有出现,换过其他人还好说,关键是,韩家,那可能金家是世代姻亲啊!
“父亲,他们什么意思?”金莫恩非常不高兴,今天是自己的成年礼,哪怕两家人有什么也应该在私底下解决,看看客厅,就连韦家的人都早早的到了,以后他要在家族甚至整个界内立足,韩家这是,要打自己的脸吗?
金志宁挂了电话,他父亲一早就亲自去请了韩老爷子,但是韩老爷子又被气得在床上躺下了,现在还闹的不可开交。“我去去就回来,莫恩,这边有你叔叔在,我会在宴会开始之前回来。”
“我跟你一起去。”金莫恩语气不重,但是神态坚决。金志宁叹口气,“都是我的错,现在却让你……”
“父亲不用自责,我们去看看韩老爷子身体怎么样了。”
父子俩从侧门离开,跟管家嘱咐好之后才跟那边通电话,可是没有人接,金志宁眉头紧皱,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进过韩家大门了,一时间有些恍惚,韩家的一切是那么陌生又熟悉,明明就在一座城市,明明就离了不远的距离,怎么就像上辈子一样?
金家的车韩家自然是熟悉的,于是没有阻拦的开进去,一问佣人,都在主楼里,大概一进来就有人通报过了,很快管家迎出来,刚订婚的金四小姐也出来了。
“姑姑。”金莫恩只见过着个姑姑一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从她的眼睛里看的出来,她对所有人都是淡漠的,但是对父亲,她居然恨自己的亲哥哥。
“早知道你要过来,我就应该到大门口迎接你了大哥。”她笑着,但是眼睛里有一股若有似无的恶毒,金莫恩喊了一声被无视了,也就没有在说话,他站在金志宁的身后,一言不发。
客厅的安静,从摆设来看的话,应该是韩家老爷子的住处了,如果猜的没错,现在所有人都在卧房外面等着呢。“韩爷爷怎么样了。”金志宁没管她有意无意的挑衅,直接问话,女人哼笑一声,“谁知道呢,我是来看戏的。”
突然里面传来一阵骚动,金志宁跨步进去,金莫恩也提脚跟上,但是到了门口却被人拦住了。是韩夫人。
“灵灵回来了?”
苍老的声音有些急切,大概是把他们当成了别人,“是不是灵灵回来了?”老人一阵咳嗽,接着是有人在安慰着说什么,很快传来东西到底的声音。
“灵灵是谁?”金莫恩问父亲,但是金志宁没有回答,他推开卧室的门,走进去,韩老爷子躺在床上,已经神情恍惚。“灵灵……怎么……还不回来?”
“父亲。”金父韩家伯父都在,金志宁想问父亲现在怎么办,但是话一出口,神情恍惚的韩老爷子突然清醒了,眼睛瞪了一会,终于把目光锁在金志宁身上。
“你……”韩老爷子突然一下子坐起来,先指着金志宁,“你,滚,给我滚。”
“父亲。”韩祖全看老爷子被气得又要翻过去,赶紧伸手去扶,但是这更加惹火了他,韩老爷子手一挥,破口大骂,“不要叫父亲,我没有你这种儿子,你们……您们都守在这里干什么!外面还有多少人,都在等着我死呢是吧,死了你们就高兴了,你们……你们想要害死灵灵,我要……”
“父亲。”
“滚……我要立遗嘱……叫考克过来,我要把韩家前部留给灵灵,你们谁也别别得到一毛钱,不把灵灵找回来……”
“行了……”金四小姐突然哼笑着推门进来,“韩爷爷,你这做戏给谁看呢?灵儿已经死了,十八年都没有回来,早不知道死的有多惨,不是你们合伙把她赶出去的吗?假装后悔也有几年了,现在做戏给谁看!您老人家年纪大了,在学人家演苦情戏身体可吃不消。”
“你闭嘴!”金志宁呵斥,但是所有人都变了脸色,韩老爷子更是神形具惊,“你说什么?灵灵死了?”老人眼巴巴望着众人,自言自语一阵然后一声暴喝,“谁说的灵灵死了?!来人拉出去剁了喂狗,你们想害灵灵,那不可能。”
不可能真的有人将她拉去喂狗,金四小姐闲闲地道,“老天真不开眼,我就想看看你们遭什么报应,没想到还有人真的脸皮这么厚,还好意思活的那么舒服。”说完砰一声关上门走了。
金莫恩一直沉默着,上辈的恩怨他不了解,但是现在,他的成人礼难道要取消?
“爷爷,既然韩老爷子不愿意参加我的成人礼,咱们也不能强人所难,回去吧。”
韩老爷子没有见过金莫恩,就那么死瞪着他,金莫恩弯腰鞠了一躬就走。
金父眼看这么揪着也不是办法,于是跟出来对金志宁说到:“你们先走,我马上就回去。”
“还是没有消息。”
这几个字已经说了十几年,就连他们不想相信也觉得,韩子灵恐怕真的像妹妹说的那样,早已不在人世,不然的话,他们花了那么大的力气,怎么就是找不到呢?她走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带,除了弹琴跳舞画画什么都不会,她甚至不知道鸡蛋是有壳的,这样的人要怎么独自生活呢?还带着一个不明来路的婴孩。
金志宁很久不敢想起她,十八年,时间早已经把疼痛磨成麻木把麻木磨成恍惚,现在他都有一些先想不起那张脸,因为太久不敢想了,她长的那么漂亮,又傻又没有生活阅历,在这混乱不堪的社会中,究竟有什么经历呢?
“灵灵是谁?”
金莫恩又问了一遍,以他的猜想,应该是韩家什么人,但是,居然能影响到金家,实在是让人不在意都不行,“父亲不是不认识的吧?”
金莫恩直视着金志宁的眼睛,他虽然年年纪小,但是拜变态教育所赐,他很容易看清别人的思想,就算把是父亲,在这样恍惚状态下也一目了然。
“别多问。”
其实不用多问,他以后所有的方面都要接触,那些事情,很容易便会知道的,只是,这不是一个适合父亲很孩子说的事情,何况让他能怎么讲呢?他本来想见到韩家老爷子,告诉他自己才是最怨恨的哪一个,但是当真的见到了,他突然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