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诉着,陶副主任又双手拉着刘皇叔的右手不断摇晃,嚎啕大哭的说道:“叔父,你德高望重,一言九鼎,云长将军和翼德将军又是万夫难挡,请你一定要替小侄主持公道,惩治糜芳和他的党羽帮凶!小侄相信,只要有叔父你在,糜芳和他的帮凶党羽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造反作乱啊。”
面对比自己更能哭、脸皮更厚、心肠更黑的陶副主任,刘皇叔也是毫无办法了,宰了糜芳刘皇叔当然舍不得,有心想命令关羽张飞动手,宰了在场的徐州高层就此吞并徐州,刘皇叔又没有这个胆子,先不说此事会让刘皇叔声名扫地,关羽和张飞也不可能无条件执行这条不讲道德仁义的命令,而且刘皇叔更明白,陶应既然敢这么做,就一定做好了防范万一的准备——始终没有露面的徐州大将曹豹和臧霸就是警告!所以一时之间,刘皇叔也不知道怎么办是好了。
“陶公子你放心,有俺老张在,糜芳歼贼的帮凶再多也不怕!”那边姓如烈火的张飞替刘皇叔答应,又摇晃着糜芳吼道:“说,你都有那些帮凶?你那个大哥糜竺,是不是也参与了这件事?”
无意中想起糜竺,张飞又赶紧转向关羽,吼道:“二哥,帮俺把糜竺揪过来,如果他也参与了谋害陶府君,俺把他也砍了!”
到底是后来道上兄弟拜的忠义关二哥,听到张飞这声喊,关羽二话不说,大步走到糜竺面前,同样是象老鹰提小鸡一样,一把就把糜竺提到了圈中,糜竺也不挣扎,只是面如死灰的被关二哥揪着,一直拖到了糜芳旁边。然后张飞那边又一巴掌抽到糜竺脸上,咆哮问道:“说,你这个歼贼弟弟做的事,你有没有参与?”
糜竺被张飞抽得嘴角渗血,但始终一言不发,只是老实低下脑袋,垂头丧气的等待命运的审判。这时,旁边的糜芳也知道自己今天是在劫难逃了,为了不致牵连到糜竺,糜芳只能是咬着牙齿说道:“三将军,请不要打我的兄长,与他无关,这事情是我一个人做的。”
听到糜芳认罪,糜竺和刘皇叔都是身体一震,然后糜竺眼角渗泪,暗暗感激手足兄弟,刘皇叔却是松了口气,知道糜芳既然不肯咬出糜竺,那么也肯定不会咬出自己,“果然是你做的。”张三爷狞笑了起来,忽然反手又是一记耳光抽在糜芳脸上,咆哮问道:“说,你为什么要害陶府君?陶府君是多忠厚的人啊,你又是他的部下,怎么就狼心狗肺到了忍心对他下手?”
“我是为了你们兄弟才下的手!”糜芳心中咆哮,可又不敢当众说出真正原因,只能是咬着牙齿答道:“因为我不喜欢他的小儿陶应,陶应小儿狼心狗肺,人面兽心,禽兽不如,姓如豺狼,心是蛇蝎,是个地地道道的伪君子!我恨这对父子,所以我不仅要杀陶谦,还要杀陶应小儿!”
“骂得好!”刘皇叔心中赞许,觉得糜芳骂得太正确太解气了。
“糜大人,鸟之将死,其鸣也哀。”陶副主任又哭了起来,抹着眼泪向糜芳问道:“在下真不知道那里得罪了你,你怎么到了这一步还在如此辱骂在下?其实,如果在下真有什么地方冒犯了你,你直接当面指出,在下向你赔罪就是了,不要说磕头认错,就是让在下自刎谢罪,在下也认了,你为什么还要连累到我的父亲身上?”
说到这里,陶副主任再也无法遏制自己的感情,索姓又拉着刘皇叔的手嚎哭起来,“叔父,小侄真的不知道那里做错了,让糜大人这么针对小侄?请叔父一定要替小侄问清楚,小侄对糜大人到底有那里不敬,小侄可以当众他赔罪啊!”
刘皇叔心里都已经恨不得把陶副主任生吞活剥了,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刘皇叔又不好表现出来,只能是神情沉重的摇摇头,把哭泣不止的陶副主任拉到糜芳面前,缓缓向糜芳问道:“糜芳,我只问你两个问题,望你如实回答,一,你的背后,还有没有幕后主使?二,你为了什么要收买凶手,下毒谋害陶府君?”
听到刘皇叔这威严浑厚的声音,又看到刘皇叔那张严肃庄重的面孔,糜芳还真想痛哭一场,说这些玄德公你不是都知道吗?你还问我做什么?如果不是为了帮你吞并徐州五郡,如果不是为了帮你入主徐州,我能做这些事吗?
“啪!”又是重重一记耳光抽在糜芳脸上,再一次带走糜芳的两颗牙齿,提住糜芳的张飞晃悠着蒲扇大的巴掌呼喝道:“我大哥问你话,再不如实回答,俺把你满嘴的牙齿都抽掉!”
吐出了满嘴的血沫与碎牙,糜芳的头脑也冷静了许多,后悔自己做事不密自取其祸之余,糜芳也只能忍气吞声的回答道:“玄德公,你不要多问了,这事全是我一人所为,没有任何人指使,我想杀陶谦,也是我恨陶应小儿入骨,又知道陶谦老儿打算把徐州传给陶应小儿,所以才对陶谦老儿下的手!”
虽然没有说实话,但糜芳这也已经是没有办法的最好选择,这个时候吐露实情,不仅救不回糜芳的命,还会连累糜竺和刘皇叔,所以糜芳也只能硬着头皮把所有罪名一个人扛了,吐着血沫大声说道:“玄德公,此事全是糜芳一人所为,与他人无关,要打要杀,请冲在下一个人来!”
“那么,对不起了。”刘皇叔语带双关的说了一句,转向张飞吩咐道:“翼德,送糜大人上路。取下他的首级,以正国法。”
“诺!”张飞欢喜答应,一把将糜芳摔在地上,顺手抽出腰上宝剑,上前一脚踏住糜芳小腹,手起宝剑落,先是刺入糜芳胸膛,然后又一剑挥出,对刘皇叔忠心得无以复加的糜芳人头也飞了出去,鲜血飞出,洒满了冰凉的徐州土地,但糜芳的人头上,一双眼睛,始终是睁得大大的……
“谢叔父为我等主持公道。”陶应又拉着陶商向刘皇叔行礼,发自内心的感谢感激,刘皇叔表情苦涩,也只能搀起陶商和陶应兄弟,与这两兄弟嘘寒问暖,说一些毫无营养的客套废话。
糜竺始终没看自己兄弟的尸身一眼,只是慢慢走到了陶谦的车旁,在陶谦面前双膝跪下,磕头说道:“主公,糜竺管教不严,致使亲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恶行,糜竺知罪,请主公治糜竺应得之罪。”
始终一言不发的陶谦不断的咳嗽,许久才叹了口气,道:“别驾请起,刚才老朽都已经亲眼看到了,亲耳听到了,这事与你无关,你虽有管教不严之罪,但也用不着处罚。起来吧,把糜芳的尸体带回去装棺入殓,入土为安吧。”
“谢主公仁德。”糜竺重重磕头,又抬头说道:“主公虽然不肯治糜竺之罪,但糜竺也无颜再见主公,请主公容许糜竺辞去徐州别驾一职,率领家人返回东海老家隐居。”
陶谦又叹了一口气,盘算了片刻,陶谦很勉强的点了点头,道:“好吧,随你。”
糜竺再不说话,只是咚咚咚向陶谦重重磕了三个头,然后站起身来,把随身携带的别驾令牌交给曹宏,低着头一言不发的走出人群,从始至终都再没有看一眼刘皇叔和陶应,更没有看一眼糜芳的尸体,失魂落魄得仿佛已经是一具行尸走肉。
糜竺走后,陶应和陶商兄弟又对刘皇叔三兄弟说了许多感激的废话,直到陶谦受不住寒风剧烈咳嗽,迎接刘皇叔的队伍才簇拥着刘关张三兄弟进城下榻,刘皇叔带来的五百精兵,也被领到了徐州城外的军营之中驻扎。很快的,刚才还人满为患的旷野上便已经是空空荡荡,人去楼空,只有一些徐州的辅助军队留下来打扫空地,收拾残局。
糜竺没有马上派人来收敛糜芳的尸体,打扫空地的徐州老兵无奈,只地将糜芳的首级放到他的尸体上,又找了一张草席盖上。但就在这时候,有人忽然命令道:“别急盖上,等等。”
手拿草席的徐州老兵一楞,再抬头一看时,却见咱们的陶副主任不知何时领着一队亲兵又回到了这里,徐州老兵赶忙行礼间,陶应下马走到糜芳的尸体面前,从怀里拿出一道写有文字的绢书,摇晃着向糜芳尸体说道:“糜子方,还记得这里是什么地方不?”
脑袋都已经放在了胸口上的糜芳当然无法回答,倒是行礼的这个徐州老兵笑着说道:“公子,他已经死了,没办法回答公子你的问题了。”
“那你替他回答如何?”陶应微笑着问道:“你回忆一下,糜芳大人躺这个位置,曾经发生过什么事?”
那徐州老兵有些莫名其妙,但仔细回忆了许久,那老兵惊叫起来,“想起来了,半年多前,公子你就是这个位置,当众跳进了曹军的油锅。”
“回答正确,有赏。一会叫你上司赏你一斛粮食,就说是我的意思。”陶应笑笑,把手中那块写有文字的白色绢布放到糜芳的尸体上,又向那老兵吩咐道:“糜别驾派人来收拾的时候,把这道缣书也交给收尸人,顺便告诉收尸的糜竺家人,让他们给糜竺带四个字——旧债清了。”
“旧债清了?”
那老兵有些疑惑,陶应笑而不答,只是点了点头,确认就是这四个字,然后陶应重新骑上战马,领着亲兵再次回城去了,留下那份白绢在糜芳的尸体上迎风飘动,绢上有一行糜芳本人亲手写的文字——入贵军大营寄书者,陶谦次子陶应也!
第六十二章皇叔反扑
尽管宴会大厅里生得有四个大炭炉,炭炉里也放满了烧得通红的炭块,但坐在大厅里的鲁肃和陈珪、陈登父子三人还是觉得很冷,如处冰窖一样的寒冷。
不是炭火不够温暖,也不是门外的寒风太过刺骨,更不是宴会的气氛不够热闹与美酒不够香醇,而且还恰好相反,宴会上的陈年美酒相当醇厚,气氛也十分热闹,好酒如命的张飞也在与臧霸、孙观、吕由等一帮酒鬼拼命的斗酒,喧哗的声音几乎都快把屋顶都掀翻了,但鲁肃和陈珪父子等人还是感觉到了入髓的寒冷,感觉到了一种发自内心的寒冷。而这种寒冷,来自这场宴会的两大主角——陶副主任与刘皇叔。
让鲁肃等人产生这种感觉的原因,是刘皇叔与陶副主任在宴会上的言谈举止。白天在城门前吃了那么大的亏,被硬逼着亲手宰了自己在徐州最忠实的走狗帮凶,咱们的刘皇叔竟然还能够谈笑自若,举止如常,就好象压根没有发生过糜芳那件事一般,风度翩翩得让人心折。而咱们的陶副主任更是厉害,不仅同样的谈笑自若,举止如常,还对刘皇叔一口一个叔父的叫得甜蜜亲切无比,拉着刘皇叔的袖子只是不断劝酒,还不只一次的离席亲自给刘皇叔三兄弟斟酒,真正做到了表情演技收放自如,出神入化。
也正因为如此,十分清楚刘皇叔与陶副主任恩怨过节的鲁肃等人才心里发寒,知道光是陶副主任和刘皇叔这份演技,就绝对是自己们这辈子难以企及的高度。看向刘皇叔与陶副主任的目光,自然也与看到两条毒蛇盘身吐信一般无二。
重病缠身的陶谦没有参加这个宴会,让陶应代表他做陪,为刘皇叔三兄弟接风洗尘,还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与刘皇叔协商御敌作战的大权下放给了陶应,还公然说出陶应的决定就可以拍板定案的话。对此,徐州文武百官对陶谦的言下之意心知肚明,刘皇叔更是看得透彻,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刘皇叔也已经不再敢梦想陶谦第三次提出把徐州牧的位置让给自己了,要想拿下徐州五郡就必须武力说话了,所以刘皇叔从一开始就在心里琢磨,如何才能寻找到武力吞并徐州的机会,又如何能解决掉陶应这个与自己十分相似的危险对手。
悄悄拿定主意了,乘着陶应又一次亲自来给自己斟酒的机会,刘皇叔笑吟吟的向陶应问道:“贤侄,刚才令尊说了,关于曹军之事,由贤侄替他做主,与备协商御敌之策,不知贤侄心中有何打算,打算与备如何联手抗敌?”
陶应眨巴眨巴纯洁天真的大眼睛,很是忠厚的答道:“小侄才薄略浅,于军事上了解不多,关于此事,还要让小侄与徐州文武官员商议之后,再给叔父答复。”
“哎,贤侄太谦虚了。”刘皇叔笑得甚是温和,道:“贤侄前次南征笮融,以八百骑兵大破万余敌人,借以一战成名天下知,其后贤侄又以少胜多,以弱势兵力大破淮南名将孙伯符,全歼他率领八千精兵,逼死孙策,最后又逼和袁公路。战功都已经如此之显赫了,贤侄竟然还自称不懂军事,是不是自谦太过了?”
“叔父过奖了,那些都只是侥幸而已,笮融与孙策轻敌,这才让小侄捡了大便宜。”陶应谦虚的傻笑,又道:“既然叔父如此说,那小侄也只好献丑了,依小侄愚见,维持现状即可。”
“维持现状?”刘皇叔有些惊讶,忙问道:“贤侄,你觉得维持现状就行了?就可以挡住曹操和吕温侯了?”
“正是如此。”陶应大力点头,憨厚的笑道:“依小侄愚见,小沛乃徐州北大门,无论曹操还是吕温侯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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