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点苦头。
再有一点,能够自由进出黄承彦府的,那肯定是黄府家人,这会天色已然全黑,黄府家人肯定都已经回到了家中,自己怎么收买他们?
“娘的,不就是不书信送进黄家,又故意让黄老头发现么?”李郎将军来了狠劲,“老子自己去送信,翻墙进去送信,把书信往显眼的地方一放,然后就开溜,还正好可以把收买黄府家人的金子省下来,不算白跑这一趟荆州。”
拿定了这个主意,李郎立即就找寻起村里最大的宅院来,结果也很快找到了至今还在传出欢声笑语与歌声的黄承彦家,暗骂了一句黄老头还真会享受后,李郎将军立即一路摸到了黄府的后院,看准了地形应该是后花园,又扔了一块石头进去,没听到狗叫和人声,李郎将军这才悄悄的翻过墙头,顺着墙壁小心翼翼的滑进了院中。
“别动,我手里有弩箭。”
尽管李郎将军的动作已经够小心了,发出的声音也够小了,可是双脚刚一落地,李郎将军马上就听到了依稀熟悉的女子声音,李郎大惊之下赶紧停住动作,再借着朦胧月色仔细一看,见七八步外站着身材婀娜的女子,手里还端着一个古怪的木弩对着自己,李郎将军顿时心中叫苦,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办。
“把手举起来,慢慢举起来。”那女子再次开口,语气冰冷的说道:“别怪我没警告你,我家里正好有许多官兵,我只要随便喊一声,你就死定了!说,你翻墙进我家,打算干什么?偷东西?”
“这声音,怎么越听越熟悉?”李郎将军越听越是觉得耳熟,忍不住低声问了一句,“姑娘,你可是黄硕姑娘?”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黄硕也是一惊,然后突然回忆了起来,忙道:“你可是李郎将军?仲明先生的亲兵队长李郎将军?”
“是我。”李郎苦笑答道:“黄姑娘好记姓,我们在徐州只见过几面,想不到你也记得小人。”
“真的是你。”黄硕大喜下忙放下弩箭,又迫不及待的问道:“李将军,是不是你的主公派你来的?那个没良心的,总算是记得还有我了,他的书信在那里?快拿来!”
“你怎么知道我带有主公的书信?”李郎一楞。
“废话!”黄硕哼道:“你几百上千里的来这里见我,不是替那个没良心的送信,还能做什么?快,快,把他的书信拿来。”
李郎下意识的从怀里拿出信袋,黄硕迫不及待的一把夺过,然后快步冲到有灯的走廊上去拆信袋上的火漆,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李郎才终于想起一件大事,忙过去阻止道:“黄姑娘,主公有交代,这道书信,不是给你看的,是给你父亲看的。”
“给我父亲看的?为什么?”黄硕有些疑惑,道:“我父亲恨他恨得要命,他怎么会有书信给他?”
“这……,小人也不知道了。”李郎将军也确实不知道信上内容,所以自然无法解释原因。
“不管他,先看了再说。”黄硕也不多做考虑,马上就三两下拆开信袋,取出了其中的信笺展开观看,可是只大概看完了一遍,黄硕顿时就呆住了,小嘴中喃喃低语,“这……,这怎么可能?那个没良心的,竟然这么对我……?”
顺便罗嗦一遍这道书信的内容,在信上,陶副主任告诉美丽可爱的黄硕姑娘,说是诸葛亮已经成了徐州的人,官拜徐州参军,自己欣赏诸葛亮的才具学问,决定退出与诸葛亮对黄硕之间的竞争,请黄硕忘了自己,遵从父命嫁给诸葛亮——简单来说就是一句话,陶副主任吃干抹尽不认帐,不想要黄硕姑娘了。
……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的襄阳城中,随着徐州使者蒋干先生的不断敲击,荆州重臣蒯越的大门终于开了一条缝,一个满身酒气的蒯府家丁出现在了门内,打着酒嗝问道:“你找谁?有没有名刺拜帖?”
“烦请通报贵主人,九江蒋干求见,这是在下的名刺。”蒋干先生双手捧出自己早已备好的竹制名刺(名片)。
“九江蒋干?”那家丁接过名刺,却不立即进门通报,只是上下打量着蒋干先生,直到看到蒋干先生背着的包裹,这才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蒋干先生,你好象是初次登门拜访吧?我家主人也从来没提起过你,这夜里替你通报,可是要冒风险的噢。”
“冒风险?”蒋干先生有些糊涂,直到那蒯府家丁伸出手,忠厚老实的蒋干这才醒悟了过来,伸手去摸自己袖子,从袖子里取出一块金饼,放进里那家丁手中,那家丁也没想到蒋干先生这么大方,大喜之下赶紧邀请蒋干先生到前厅等候,然后屁颠屁颠的跑去见蒯越转递名刺,留下蒋干先生在院子里犯愁,暗道:“麻烦了,刚才那块三两重的金饼,可是我们使节队这次出差的差旅费,我没经请示就擅自送人,也不知道主公会不会怪罪?”
取出包裹里的礼盒放在几上,又在前厅里等了一段时间,明显是刚换了正装蒯越领着几名家丁进来,刚一见面就拱手说道:“久仰子翼先生大名,想不到会在今夜得会,有失远迎,还请子翼先生多多恕罪。”
“在下九江蒋干,拜见诸葛先生。”
蒋干先生只用一句话就让蒯越傻了眼睛,然后蒋干先生又飞快打开了自己之前放在几上的礼盒,露出了满满一盒的珠宝,然后又取出了一个书袋,双手捧起恭敬说道:“诸葛先生,这是我家主公与你的书信,还有一点薄礼随信呈上,请先生务必收下。”
“诸葛先生?”目瞪口呆的蒯越好不容易才醒悟过来,忙道:“子翼先生,你到底是来拜访谁?是否来拜访诸葛玄诸葛总幕?”
“正是。”蒋干先生傻乎乎的点头。
“还真是找他。”蒯越快要昏倒了,忙笑道:“子翼先生,如果你是来拜访诸葛先生,那你就走错门了,诸葛总幕他住在旁边那座宅院,不是这里。”
“啊!”蒋干先生脸上装成惊讶,心里则冷哼说我当然知道走错门了,不过我是按照仲明先生的妙计故意走错的。然后蒋干先生又假惺惺的惊叫道:“那你是谁?”
“在下蒯越蒯异度。”蒯越苦笑着还礼。
“啊!”蒋干先生又是傻乎乎的惊叫,赶紧手忙脚乱的去收礼物又故意把信袋落在地上,嘴里连声道歉,“蒯公见谅,蒯公见谅,在下走错门了。”
这时,“砰”一声巨响,蒯府大门忽然被人撞开,蒋干先生和蒯越一起惊讶扭头看去,一队荆州士兵早已经快步冲了进来,为首的将领不是别人,正是目前为了夺嫡一事与蒯家兄弟闹得不可开交的蔡氏中人,蔡瑁的三弟蔡中!
“哈哈,果然和荆州陶贼有暗中勾结!”看到几上的珠宝盒,蔡中将军顿时放声大笑,大叫道:“很好!终于是人赃并获了!来人,把两个贼子拿下!”
“蔡中,你不过一个校检校尉,没有主公手令,有何资格拿我?”蒯越大怒问道。
“这就是我们的资格!”蒯越一指珠宝盒,又突然看到蒋干先生故意掉在地上的信袋,赶紧上前拾拣,蒋干先生故作惊讶去和他争夺,却被蔡中先生一把推了跌倒,然后蔡中将军大笑说道:“这也是资格,可能还不只是拿你的资格,还是拿蒯子柔的资格!”
“那不是给我的书信!”
至今还在糊涂中的蒯越大吼,刚要声辩,大门外却又冲进来一队黑色军衣的荆州士兵,为首的还是刘表的帐前都尉兼绝对心腹王威,刚一进大厅就喝道:“出什么事了?蔡中,你为何要带兵冲进蒯大人府邸?”
“王威将军,你来得正好。”虽然与王威不太对付,但是看到素来以正直忠勇闻名的王威也赶到了现场,蔡中还是十分之兴奋,忙举起信袋说道:“王将军,你来得正好,姐丈最信任的人就是你,替我做个见证,这道书信和那盒珠宝,就是蒯越兄弟与徐州陶贼暗中勾结的铁证!”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蒯越才总算是猜出了一点事情的来龙去脉,也立即冷笑说道:“太好了,既然这是我与徐州军勾结的铁证,那蔡将军就请立即去献给主公吧!不过在这之前,还请王威将军问清楚我这几个家人,刚才大厅里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意思?”王威扭头望着蒯越问道。
“我现在不能说,免得蔡将军说我指点家人串供。”蒯越十分细心,马上指着大厅里的蒯府下人说道:“王将军,我在这里有五名下人,请你把他们带下去,分别审问,问清楚事情经过,然后你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王威看看混乱的现场,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安排了五名士兵带那五名蒯府下人出厅,到厅外分别审问。而事情的经过其实也很简单,五名下人分别如实招供之后,五名士兵很快就回到了前厅中,分别转述事情经过,说明蒋干是走错了门,才把应该给诸葛玄的书信和礼物送进了蒯府。
“这道书信和这些礼物,不是给蒯越,是给诸葛总幕的?”
蔡中当场傻了眼睛,跟在蔡中一言不发的庞统也瞪圆了眼睛,下意识的扭头去看蒋干先生时,却见蒋干先生面无表情的被荆州士兵押着,嘴角还有一点点笑意,看到这丝笑意,庞统顿时就是如坠冰窖,暗道:“糟了!我们被利用了!”
“蔡将军,异度先生,事情复杂,请与我同去见主公!”知道事情已经闹大的王威开口,先是抢过蔡中手里那道没有拆封的书信,然后吩咐道:“把徐州使者蒋干先生和他的礼物都带上,跟我去见主公。还有隔壁的诸葛玄总幕官,也把他请出门来,和我一起去见主公。”
……
两滴眼泪缓缓渗出了黄硕清亮的大眼,几乎就想当场痛哭大骂陶副主任的薄情无义,吃干抹净不认帐。不知道书信内容的李郎将军顿时慌了手脚,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是苦笑说道:“黄姑娘,我叫你不要看,你偏要看,这道书信我虽然不知道写了什么,可是主公有过交代,是只能故意让你父亲看到,不能让你看到。”
“不能让我看到?!”黄硕眼泪立住,稍一盘算后,忙低声说道:“记住,你就是来给我送信,没什么不能让我看到的话。”
“什么意思?”李郎一楞。
“呜……!”黄硕又忽然放声大哭了起来,还一边哭一边踢打李郎将军,哭喊道:“不,不,他不会这么做!他答应过要娶我的,他不会骗我,不会骗我!”
“这丫头发什么疯?”李郎将军差点没有昏倒,赶紧压低了声音哀求道:“黄姑娘,你小声点,小声点,千万别被人听到!”
李郎的哀求没有收到任何效果,黄硕还越哭越是大声,甚至还用手里的古怪木弩去砸旁边的窗户,一边打砸一边大哭,而黄府家人听到了哭喊后,早已是纷纷奔来查看情况,见自家小姐在一个不知从那里出来的陌生男子面前嚎啕大哭,黄府家人当然是个个大惊失色,或是冲上来保护黄硕和捉拿李郎,或是跑去给黄承彦报信,于是乎很快的,刚才还只有黄硕一人的后花园里很快便是人生人海,火光通明。
“出什么事了?出什么事了?”领着诸葛亮和崔钧等好友冲到后院时,黄承彦第一眼就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在放声大哭,旁边押着一个陌生男子,然后接着当然是惊叫一片,黄承彦惊叫询问女儿痛哭的原因,已经喝得脸红脖子粗的崔钧和石韬等人惊问发生何事,诸葛亮却惊叫李郎将军为何在此,七嘴八舌大呼小叫,几乎惊动了整个黄家湾,“父亲,他不要我了。”见火候已到,黄硕这才扑进了黄承彦的怀里,搂着父亲哭得死去活来,“徐州那个姓陶的,他说不要我了,要我忘了他,嫁给别人!”
“什么?”听到女儿被人抛弃,无良父亲黄承彦不怒反喜,欢喜问道:“婉贞,到底出什么事了?那个好色无厌的歼贼,怎么对你了?”
“他派这个人来送信,说不要我了。”黄硕指着李郎哭诉,也露出了紧握在手里的书信。
“那个歼贼终于放过我女儿了。”黄承彦松了口气,赶紧夺过了书信观看,可是仔细一看之下,黄承彦的脸色开始变了,还抬起头来看了诸葛亮一眼,目光中尽是愤怒。
“岳,岳丈,出什么事了?”诸葛亮开始发现情况不对,讪讪的过来想同看书信,却被黄承彦喝道:“离我远点!”
“承彦兄,何事如此动怒?”崔州平、石广元和孟公威等诸葛亮好基友都是大吃一惊,还是第一次看到黄承彦对诸葛亮用这样的口气说话,黄承彦也不说话,只是把那道书信举给崔州平等人同看,而仔细看得几行后,崔州平等人的脸色也变了,看向诸葛亮的目光无比复杂。
“姓诸葛的,你给我听好!”黄硕挣脱黄承彦的怀抱又站了出来,用手里的破烂弩箭指着至今还是满头雾水的诸葛亮,哭喊道:“就算他不要我了,我也不会嫁给你这样的卑鄙小人!那怕是死也不嫁!”
哭喊着,黄硕发足急奔,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