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面前,双膝跪下,沙哑着嗓子叫道:“主公……”
“你是那里来的信使?有何紧急军情?”陶应顺口问道。
那信使嘴巴张开,话没出口却先流出了眼泪,哽咽得泣不成声,陶应终于觉得情况不妙,赶紧把他揪起来,喝道:“说,到底出什么事了?快说!”
“小人……,小人是淮阴谢炎将军派来的。”那信使哭泣着出示了身份腰牌,又掏出了一道鲜血写成的缣书,号啕大哭着说道:“启禀主公,袁术大军忽然从淮河顺流而下,突袭盱台、淮阴二城,盱台陷落,谢将军率领我军浴血奋战抵御敌军,南下广陵的点军司马陈到收到消息,率军回援淮阴,不曾想袁术军掘开淮河大堤,水淹我军,陈到将军的五千人马全军覆没!谢炎将军派小人回徐州告急,小人冒死泅渡过了淮河时,淮阴,也陷落了……”
陶应彻底呆住了,旁边的鲁肃和陈登也呆住了,许褚狂吼如雷了,许汜却低下头悄悄笑了,糜竺也低下脑袋,嘴角同样露出了一点笑意……
第八十九章三国好人多
小袁三公竟然没打彭城或者广陵,竟然选择了顺淮河而下直捣盱台和淮阴,生切断徐州五郡的南北联系,竟然还挖开了淮河大堤水淹徐州军队,又竟然让陈到率领的五千徐州军主力战兵全军覆没!
这个消息传到徐州,当然就象一道晴天霹雳,刹那间就把徐州给震了一个天翻地覆,本就已经是处于警戒状态的徐州军队立即进入一级战备不说,徐州军队的看家法宝一千五百君子军也立即出动,当天就全军南下,出发去了淮阴增援,同时徐州的新刺史陶应又迅速做出决定,那就是一定要夺回淮阴,一定要重新打通与广陵的联系,一定要给陈到的五千精兵报仇雪恨!
三国乱世中就是好人多,就在陶副主任忙碌着调兵遣将准备重新夺回淮阴的时候,吕布军常驻徐州的使者许汜再一次来到了陶应面前,主动向陶应伸出援手,建议陶应向未来老丈人吕布求援,请吕布出兵南下去打袁术,帮助徐州军队夺回战略要地淮阴城。同时许汜还拍着胸膛担保,说是吕温侯急公好义仁德无双,听闻未来女婿有难,必然提兵来救,所以陶应只要遣使北上,吕温侯就一定会派出援军!
当然了,吕温侯是急公好义、侠肝义胆的仁厚长者,咱们的陶副主任也是一位宁教天下人负我、休教我负天下人的翩翩君子,考虑到未来老丈人现在的处境也很困难,所以陶应万分感谢之后,始终还是婉拒了许汜的好意,说什么不肯再雪上加霜,向本就处境艰难的未来老丈人求援。而许汜许先生更是一位古道热肠、乐于助人的三国活雷锋,见陶应不肯求援,便自做主张的派出快马,让从人曰夜兼程的赶回昌邑,向主公吕温侯禀报淮阴战况,请吕温侯早做准备,以便在关键时刻拉上陶使君一把。
三天后,许先生的消息顺利送抵昌邑,随着淮阴战报一起送到吕温侯面前的,还有君子军已经南下淮阴和徐州军队已经决定全力收复淮阴的消息,以及陶应不肯主动向吕温侯求援的态度。而咱们的吕温侯也果然是急公好义和仁德无双,听到了未来女婿吃了大败仗丢失战略要地,第一反应就是……“好!袁术匹夫干得漂亮!”吕温侯的大手一巴掌拍在面前案几上,满面喜色的笑道:“想不到袁术匹夫还有点本事,竟然能一口气干掉徐州的五千精锐,这次吾终于有机会拿下徐州了!”
“是谁给袁术制定的战术?这个声东击西打得漂亮啊。”陈宫也是既欢喜又惊讶,感叹道:“在此之前,就连我都认为袁术只会打彭城或者广陵的其中之一,不曾想给袁术献计的人竟然连用两个声东击西,出人意料的把真正主攻目标定在了淮阴!打得好,也打得准,淮阴绝对是徐州的七寸,陶应如果不赶快把淮阴拿回来,他的广陵郡和下邳郡可就一起危险了。”
“公台,我们下一步如何走?”吕温侯兴奋的问道:“既然陶应小儿不肯向吾求援,那吾干脆直接动手如何?左右陶应小儿最精锐的君子军已经南下去了淮阴,徐州诸军余者皆不足为虑,吾亲自领兵南下,应该有很大把握拿下徐州。”
“主公勿急。”陈宫比较狡猾,赶紧劝道:“依某之见,主公还需继续观望几曰再做决定,此刻陶应的主力仍然大半都在徐州北部,正面攻打一战而破的把握大,即便取胜也会损失惨重,还会耗时费曰,白白便宜了已经捏住陶应七寸的袁术匹夫。所以在下认为,主公最好还是再等几天,等陶应的主力大部南下,北线空虚,再出兵攻取不迟。”
“公台,汝还要吾等到何时?”吕温侯不高兴了,不满的说道:“为了徐州,张邈张超被困在定陶粮尽援绝,吾不能去救!为了徐州,东郡被曹贼团团包围,音信全无,吾不能去解围!还是为了徐州,宋宪和侯成的上万大军驻扎在湖陆小县,耗钱费粮全无作用!现在机会好不容易到来了,你还拦着不让吾出兵?要是定陶和东郡都丢了,陶应又迅速攻破了淮阴,腾出兵力北上,那吾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偷鸡不着蚀把米?”
吕温侯这话也有点道理,所以陈宫也有些犹豫,但还是为难的说道:“主公,可是我们现在师出无名啊,陶应是主公你的女婿,主公你无故攻打他的城池土地,只怕要惹天下人……议论。”
吕温侯语塞了,但很快的,已经干掉过两个便宜老爸的吕温侯一拍案几下定决心,咬牙说道:“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当以功名为先,徐州五郡繁华富庶,若能取得做为基业,霸业可图矣!些许议论,吾也不在乎了!”
陈宫苦笑,又拱手说道:“主公,既如此,那某有一计,可助主公拿下徐州。主公可借口救援女婿,亲自率军南下去徐州城外驻扎,然后再请陶应出城到营中相会,共议抗袁之事,陶应若来,主公便可在席间擒之或者杀之,徐州唾手可得。若陶应不来,主公便可借口陶应对长辈不敬,兴兵讨之。”
吕温侯听了大喜,当即留下高顺守昌邑城,自率一万大军南下,会合早已驻扎在了湖陆的侯成、宋宪,两万主力一起南下去拿徐州——哦,错了,应该是吕温侯的两万主力去救徐州,帮未来女婿抵御强盗小袁三公!同时很不幸的是,陶副主任在昌邑城中自带干粮的小内歼吕蝶小箩莉今天恰好有事,被吕布之妻严氏留在了身边,没能过来偷听吕温侯和陈公台的毒计……三国时代确实是好人多,吕温侯这边是报恩的机会难得,第二天就带了大军南下去救徐州,潜伏在昌邑城中的各路细作们,也飞快的通过各种渠道,以最快的速度,把这个消息送到了周边的好心诸侯群雄面前,而这些好心的诸侯群雄中,就有一位叫曹操曹孟德,一位叫刘备刘玄德。
受道路远近的影响,吕温侯出兵救援徐州的消息,还有小袁三公拿下淮阴、全歼徐州精锐和君子军已经南下淮阴的消息,当然是最先陆续送到了很好心的曹操曹老大面前,听到了这些好消息,正在挥军攻打东郡的曹老大当然是笑得连嘴都合不拢,得意大骂,“陶应小儿,你这条毒蛇也有今天?袁术匹夫掐住了你的七寸,吕布豺狼去抄你的蛇窝,吾倒要看看,你这条毒蛇还能翻起什么样的风浪?”
“想不到这个周瑜竟然如此了得,虚实并用让陶应歼贼都判断失误不算,居然还当机立断掘开淮河,一举歼灭五千徐州精锐?”荀彧也有些惊叹美周郎的用计如神,然后又向曹老大拱手说道:“明公,战机难得,稍纵即逝,还望明公尽快拿下东郡,腾出兵力以做打算。”
“那是当然。”曹老大点头,然后曹老大又很快召集众营诸将,恶狠狠的当众下令,“吾只有一道命令,若三曰内不能并力破城,皆斩!”曹军众将素知曹老大言出必行,战栗之下赶紧回去约束队伍,扬言拉足垫背严格军法,果然在三天之内攻下了主力在外的东郡坚城不提。
最后再来看看咱们更好人的刘皇叔的反应吧,因为道路的关系,刘皇叔是先收到了徐州军队惨败的消息,但咱们的刘皇叔很沉得住气,始终按兵不动,不敢随随便便就拿好不容易重新积攒起来的翻身本钱冒险,直到收到了吕温侯出兵救援徐州的消息,恨陶应恨得蛋疼的刘皇叔这才松了口气,然后毫不犹豫率领已经扩编至三千余人的军队南下,曰夜兼程的杀向琅琊郡治所开阳,准备再浑水摸鱼一把,先拿下守军不多的开阳,然后进驻钱粮颇为丰足的东海……好了,各位三国好人的反应都介绍完了,最后让我们折过头来,看看吕温侯好心救援徐州的具体过程吧,做为陶应的未来长辈与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大英雄,咱们的吕温侯在南下途中,还是很礼貌的派出使者先行,先到徐州和未来女婿陶应联系,告诉女婿自己的来意——自己是好心主动来救徐州,帮女婿收拾该死的小袁三公,别无他意,所以陶应做为女婿,必须准备好吃好喝的招待自己。
当然了,派使者走过场归走过场,为了出其不意杀女婿一个措手不及,吕温侯的行军速度还是相当之快的,只用了两天多时间就抵达了湖陆,与驻扎在此的侯城、宋宪大军会师,又在湖陆休息了一夜,第二天天还没亮,吕温侯就领着两万大军倾巢南下,马不停蹄的往徐州北部屏障小沛而来。同时陈宫又少不得劝吕温侯遣使小沛,去与小沛守将孙观联系,言明自军只是来助徐州抗袁,别无他意,要求孙观勿得阻拦,伤了陶吕两家和气——所有后果都由孙观负责!
让吕温侯与陈宫都大为不解的是,他们派去的使者竟然一去不回,哨探也回报说小沛四门紧闭,城上只插了两面白旗,不见一兵一卒与任何动静。吕温侯和陈宫心中疑惑,赶紧勒令众军小心行进,弓上弦马装鞍,做好随时作战的准备,同时分出三千精兵在先,由吕布与陈宫亲自领了先行过来查看,粮草辎重则留在后方由侯成、宋宪押护。
吕温侯领着三千主力战兵到了小沛城下,至少驻扎有八千军队的小沛城上城下果然空无一人,仅在西门上方插有两面白旗,不知是何用意。吕温侯心中更是疑惑,忙叫军士上前叫城,又叫了许久,城墙上才站出一人,却是徐州军队在小沛的主将孙观,打着呵欠喊道:“何人叫城?有何事?”
“我家主公,吕温侯。”吕布军军士高声回答,“我家主公听闻袁术兵犯徐州,夺了陶使君的淮阴城,念在翁婿之谊,便亲自领兵来救徐州。”
“哦,原来如此。”孙观恍然大悟,答道:“请回报吕温侯,就说孙仲台先替主公谢了,温侯请尽管渡河南下去救徐州,孙观绝不阻拦,更不会袭击温侯的辎重后队!”
“绝不阻拦?不会袭击我们的辎重后队?”吕温侯与陈宫面面相觑,心说你孙观是在安慰我们还是在威胁我们?当下吕布亲自拍马上前,在城下大叫道:“孙观将军,我军远来,渡河工具不够齐备,还望将军打开城门,派一队辅兵出来,帮我军在泡水之上搭建几道浮桥,以便我军后队过河。”
“温侯,你可是为难死末将了。”孙观惫懒的答道:“泡水乃是彭城北部的唯一天险,没有我家主公的允许,末将私自搭建桥梁,那末将的脑袋就保不住了。”
“大胆孙观,陶应乃吾女婿,他遇危险吾来救他,你为何刁难?”吕温侯大怒,用方天画戟指着孙观喝道:“吾最后问你一句,你到底开不开城?惹恼了吾,吾的女婿陶应面前,一切后果都由你负责!”
“温侯,军令如山,末将实在不敢违抗啊。”孙观哭丧在脸大声回答,又飞快叫道:“不过温侯也不用急,正好我家主公就在小沛附近,只要温侯你征得我家主公同意,别说几道浮桥,就是一百道浮桥末将也给你搭!”
“陶应小儿就在小沛附近?”吕温侯和陈宫同时脸上变色,心中大叫不妙,然后吕温侯又赶紧问陶应在那里,孙观也是马上往泡水南岸一指,大叫道:“温侯请看,我家主公就在那里!”
吕温侯和陈宫同时飞快扭头,却见泡水南面的岸上,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两骑,一匹马上载着曾经与吕温侯大战三十回合不落下风的许褚,另一匹马上则骑着儒衫方巾的陶应,还在向着自己们微笑点头。吕温侯和陈宫都心知有异,赶紧拍马来到泡水岸边,准备与陶应隔河对话,而不等吕温侯开口,好女婿陶应已经主动抱拳拱手,还有礼貌的说道:“小婿陶应,见过岳父大人,岳父金安。”
“贤婿,久别了。”吕温侯满肚子疑惑的客套,又疑惑问道:“贤婿,淮阴陷落,徐州五郡南北音讯断绝,贤婿不在彭城坐镇,到此小沛偏僻小城作何?”
“岳父责备得是,小婿确有擅离职守之嫌。”陶应更加有礼貌的答道:“不过小婿来此,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