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抬起头,温柔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起来:“朋友?你这心变得也未免太快了吧?”他笑了起来,声音却比哭还难听,“也对,他有钱有势,长得也过得去,又爱装模作样,女人不就喜欢这套吗?”
陆瑶立刻意识到自己又火上浇油了,眼看着沈榕策下一秒就要来扯开她的衣服,陆瑶脑子转个不停,总算急中生智,张口喊了一句“我爱你”,沈榕策果然停住了手,沉沉地盯着她,陆瑶连忙又补了一句,“你别这样。”
他一言不发,陆瑶紧张地等着。
“把刚刚的话再重复一遍!”他终于开了口。
陆瑶默了一下,老老实实地说:“你别这样。”
“不是这句。”
她知道他想听哪句,刚刚是情急之下,她顾不上那么多,只要能阻止沈榕策,但现在……她瞅了眼沈榕策,在心里把这个混蛋骂了无数遍,才吞吞吐吐地说:“我爱你。”
两人好的时候,她都没说过,当然沈榕策也没对她说过。
他的情绪平缓了下来,再次抬手,陆瑶眼尾抽了一下,连忙缩:“你可以别这样吗?”
“你不是说爱我吗?既然爱我,为什么不愿意?”
陆瑶忍耐着解释:“我已经结婚了。”
他的脸一沉,陆瑶立刻改口:“我是说等我离婚后……”现在只要能阻止沈榕策,她什么都敢说。
沈榕策立刻抬起头,他的脸上不再冷峻或者那种伪装的温柔,而是像黑夜迎来了光明,一点一点慢慢亮了起来。
“真的?”他不确定地问,有点期待,又有点小心,连声音都轻柔了起来。
前一刻陆瑶还恨不得把他剁成一块一块的,现在又忍不住心酸起来,他明明那么的聪明,那么的不择手段,却又像孩子一样天真。
“真的。”陆瑶垂下睫毛。
下巴被他蛮横地抬了起来,他的眼底渗出一片片的血红,宛如一头暴怒的狮子,“你说谎!每一次你说谎的时候……”他的表情越来越阴鸷,就这样黑暗的情绪里,还依旧藏着一丝期待,“说你没有说谎,你会跟他离婚,说啊!”
陆瑶很想像刚才一样随口就说出他想听的话,可是看着他的眼睛,喉咙就像堵了块棉花,就在这最要命的时候,门被人敲响了。
“叩叩叩——”
敲门声落在陆瑶耳朵里无异于天籁,她费力的扭了下头,才看一眼下巴又被沈榕策扳了回去。
“说!”
“叩叩叩——”敲门声又响了起来,沈榕策依旧不为所动,只是阴鸷地盯着她。
“你不先去看看吗?”陆瑶“好心”地问。
“说!”
陆瑶默了一秒,说一句又不会少块肉,大丈夫还能屈能伸呢,想虽然这么想,她嘴里还是拖延了一下:“让我做一下思想准备……”
“叩叩叩——”
敲门声越来越急促,沈榕策终于放开了她的下巴,拉过一旁的被子把她盖了起来,陆瑶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脸,默默地想,她要不要趁机大喊“救命”?这里是沈家的老宅,她家可就在隔壁啊!
沈榕策阴着脸打开门,任谁这种时候被打扰都没什么好心情,何况还是脾气一向不怎么好的沈榕策。
陈录显然也知道这点,沈榕策刚打开门,他就说了一句话:“他们追来了。”
沈榕策冷笑了一声:“先转移……”
“救命啊!!!!!”陆瑶在屋里里扯着嗓子喊。
沈榕策,陈录:“……”
沈榕策猛地关上了门,带着一身黑沉沉地怒气就往床边走,陆瑶干笑了一下:“我练练嗓子。”
“我的房间装了很多东西,你叫破嗓子外面也听不见。”
“嗯,我知道,我只是练练嗓子。”陆瑶一个劲地往里缩,也不知道沈榕策怎么绑的,她折腾得浑身冒汗,都没把手上脚上的布料挣开。
他伸手把她拖了过来,又用毯子把她裹了一圈,抱起来就往外走。
陆瑶连忙问:“去哪?”
“兜风。”
。
这是一辆能坐七个人的中型车,车里包括陆瑶一共坐了五个人,另外三个人她全不认识,陆瑶观察了一会儿,眼看着车慢慢驶出了沈家的院子,郁闷地叫了一声:“救命啊!”
众人:“……”
沈榕策无语道:“别叫了,叫了也没人听得见。”
陆瑶朝另外三人努了下嘴:“他们不是人吗?”
她侧脸朝三人叫了一声:“救命啊!”
众人:“……”
开车的陈录“噗嗤”笑了一声:“美女,我们是帮凶啊。”
陆瑶一本正经地回答:“或许你们良心发现了呢。”
“救命啊!”她瞅着另一个二十多岁,看着特别忠厚的男人。男人憨厚地朝她咧嘴一笑,“美女,我的良心早喂狗了。”
人面兽心!
她又望向另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带着一副眼镜,一股子书卷气,看上去似乎挺善良的,陆瑶还没开口呢,他朝陆瑶一笑,“咔嚓”一下把自己的手指掰断了,鲜血一瞬间就冒了出来,陆瑶惊叫了一声,本能就往旁边靠,沈榕策伸手揽住了她的肩,口气却不怎么好:“骗小孩儿的东西,你也能上当?”
陆瑶再次看去,书卷气男人的手指完好无损,还故意张着五根指头在她面前晃。
陆瑶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车开得很快,开车的陈录还专挑一些巷道绕,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她不知道具体的时间,只是从路上稀少的行人和零星的商店来推测,恐怕有九点钟了,陆瑶忍了一会儿问沈榕策,“去哪啊?”
“兜风。”
这话骗鬼去吧,她扭了一下:“能把我解开吗?”
沈榕策看了她一眼,把她手腕上的领带解开丢到了一边,陆瑶揉了揉红肿的手腕,又问道:“我的包呢?”
“落在我家了。”
陆瑶又望了一眼其他几个男人,想说什么,最后又闭上了嘴,默默地望着窗外。到现在她还有些难以置信,沈榕策居然把她绑架了,这是人干得出来的事吗?她甚至怀疑他曾经是不是真的喜欢过她,哪怕一丁点。
有时候 ,人在有了比较后,才会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下章慕童鞋就出现了。
沈榕策还是太孩子气了,以为把人抢过人就真的是“抢”过来了。
第39章 不再动摇
在陆瑶沉默后;车厢里也安静了下来,几分钟后,沈榕策把她的脸扳了过来:“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她别过头;继续望着窗外发呆。
沈榕策盯着她的侧脸,心里仿佛有一把火不停地在烧,烧得他火辣辣的疼;这种感觉很难受,但至少比下午时看着她离开的时候好一点,那种恐慌他无论如何不想再经历一次。
就算得知她嫁给了别人;他都没恐慌过;仿佛只要他伸手就能抓住她;现在这种感觉却不见了;就算他拼了命抱住她;她也会化作空气从他的指缝里溜走,他害怕这种感觉,才会不顾后果地把她带走,他只是想把她放在他看得见的地方而已。
“怎么不说话。”他问。
自然是因为无话可说,所以她依旧沉默着。
“说话。”
她靠在座椅上,疲惫地阖上眼,“你玩够了就找个地方把我放下吧。”
“小心了。”开车的陈录忽然说。
沈榕策立刻检查了一遍她的安全带,陆瑶正在疑惑,身下的车猛然来了个急转弯,几乎要把人都从车厢里甩出来,紧接着这辆车就像是在展示车技一般,不断地刹车转弯,在一条条狭窄的巷子里开得像是在赛车道上一般。
陆瑶难受得拧起了眉,胃里一阵阵泛酸,沈榕策带她离开时,她心情低落什么都不想思考,那么现在,这么明显的事实,她实在难以忽视。
——他们带着她在撤离,有人循着某种方式追踪而来。
这个人是谁,已经呼之欲出。
除了慕泽渊,她想不到还有谁,或许还有白浩,她心里却异常肯定,一定是他。
他刚去了阿根廷,所以不会是他本人,陆瑶心里升起一丝小小的失望,片刻后她脸上闪过一丝恍然,原来连她自己也没发现,她一直在期盼着他能来。
车速慢慢平稳下来,陈录得意地回头摆了个胜利的姿势:“甩掉了。”他又望向沈榕策,“现在去哪?”
刚开始扳断手指吓唬陆瑶的斯文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你看着哪有酒店就把他们丢下去吧。”
陈录暧昧一笑,正在念叨着哪里的酒店离这儿最近,环境最好,一直观察着后方的憨厚男子忽然叫了一声,“他们又跟上来了。”
除了暗暗高兴的陆瑶,四个男人都同时皱起了眉,然后齐刷刷地望向陆瑶。
“看我干嘛?”陆瑶没好气道。
“你身上有定位器?”
沈榕策已经抓着她的手臂开始检查,陆瑶连忙挣扎:“没有。”
斯文男人上下看了陆瑶一眼,语速极快地说:“看她样子恐怕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应该是被偷偷安装的,她的衣服是今天刚换的,百分之七十的可能性不会在衣服里,当然也不排除她的每件衣服都加了工,最大的可能性在她随身携带的装饰物上,比如手机,饰品。”
陆瑶立刻觉得这车里最可怕的就是那个戴眼镜的斯文败类,他看人的目光简直像是带着显微镜,陆瑶原本不太相信自己身上有追踪器,但现在却信了几分,因为职业的缘故,她不会带戒指手链耳环等东西,所以她身上唯一的饰品,属于慕泽渊送的,只有那枚用绳子挂在胸口的结婚戒指。
“检查她的项链。”斯文男子朝沈榕策弹了下手指。
陆瑶惊异地看了斯文男子一眼,她自己都才刚想到项链,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你自己告诉他的,你刚刚低头看了胸口。”沈榕策朝她伸出手:“你自己给我,还是我亲自动手?”
陆瑶暗恨自己又被坑了,磨磨蹭蹭地半天也解不下来,沈榕策早已经看见了项链长什么摸样,冷笑着问:“结婚戒指?”
陆瑶一声不吭,不情不愿地解了下来,死死攥在手心,他拉过她的手,也不知道捏了她哪里,陆瑶手一麻,他毫不费力地从她的手心取走了项链,然后丢给了斯文男人。
斯文男人从兜里摸出一个小小的放大镜,对着戒指看了几秒,肯定地点了下头。
“还给我!”陆瑶连忙叫了一声。
沈榕策接过项链,瞥了她一眼,陆瑶正想跟他说点好话,就看见他手朝窗外一抛,黑色的细绳带着一缕钻石的璀璨光泽瞬间没入了黑暗里。
眼睁睁地看着结婚戒指被丢掉却无能为力,陆瑶气极,冷淡地望了沈榕策一眼,别过头不再说话。
斯文男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不赞同地摇了下头:“你太冲动了,何必把追踪器丢了,我们可以玩个金蝉脱壳,你和她先撤,我们带着那些人兜圈子,岂不是更好,你看,现在还把人家姑娘给得罪了……”
“你说够了没有?”沈榕策冷冰冰地打断他的话。
憨厚男子连忙推了下斯文男子:“他现在心情不好……”
斯文男子无所谓地点了下头:“我知道,欲求不满的男人,内分泌容易失衡……”
憨厚男子连忙咳嗽起来,斯文男子总算闭上了嘴。
陈录见战争已经平息,这才开了腔:“我再兜几圈,看看情况,榕策一会儿你是单独行动呢,还是……”
“先去西郊吧,我换辆车。”沈榕策说。
陆瑶闭着眼睛什么都不想听,也什么都不想想,但事实上这种大脑空白只持续了不到一分钟,脑子里全是慕泽渊平静清冷的神情,虽然在结婚戒指里偷偷装定位器挺那什么,但她一想到他身上的枪伤,又忍不住给他找了理由,或许他只是怕她出事所以提前预留了一手,今天不就正好给用上了吗?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
三万英尺的高空上,慕泽渊盯着手里的文件十多分钟都没翻一页,徐周给他送给一杯热咖啡,心里着实不想开口,但人追丢了,他不开口也得开口。
“追丢了?”慕泽渊轻声重复了一遍。
徐周头皮开始发麻,下一秒慕泽渊放下手里的文件,声音依旧很轻,语速却极快,快到一大段话都不用喘气似的。
“每一季我付给他三千万的薪水,我用这钱可以在上海安装成千上万个CCTV监控,告诉史蒂芬,别让我把他跟‘废物’并列在一起,找不到人,后果可不仅仅是丢了工作。”
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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