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谈得来,就结婚吧,反正我和他都是单身男女。后来……”
光,“后来相处下来,觉得还好,又招架不住他们一家人的善良和热情,觉得他是个比阿文更合适的结婚对象?”
阿彼,“对。”
光,“即使你后来知道阿文和祝秀婷之间是清白的,他当时提分手只是有难言之隐?”
阿彼,“对。”
光,“阿彼,你和阿文不是因为误会而分开,只是你想放弃,想逃避,是你变心了?”
阿彼略沉吟,没反对这个说法,咬牙承认,“对。”
光大声,“这样对阿文不公平。”
阿彼沉默,过半晌,“我有后悔过的。上次回来,你说会通知他去机场,他没来,我以为我应该会接受,但事实上,我很生气,我对自己说,那就真的结婚吧,可是,在婚礼上,我接到芸涓电话,知道大家出了事情,那一刻,我后悔了,我的朋友们需要我的时候,我到底在干什么?我跟阿创说要回国,我也以为他一定会不同意,那我就有理由跟他大吵大闹,结束我们之间的关系,但他没有,他愿意陪我回国。我在医院保胎期间,他问我,是不是很放不下心里的那个人,他说如果实在放不下,他也可以和我办离婚手续,他认为形式上的这些都不重要,人重要的还是心理安乐。他只是要求我把孩子生下来,至于以后,阿文能接受这个孩子,他不介意阿文做孩子的养父,但他要求能随时见孩子,如果阿文不接受,他希望我能把孩子交给他和他的家人。存着这样的心思,他同我回国。因为想知道阿文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他做了很孩子气的事情,去应征阿文的助理,打算藉机跟他谈我的事情。创觉得,阿文知道他真实意图的时候,会和他成为朋友,但他得到阿文甩给他的一记耳光。”
光,“彼,那是意外。”
阿彼飞快,“可是意外太多了是不是?”她盯着光的眼睛,“我怀疑,阿文总是这么暴躁,任性,他真的能胜任一个父亲的角色吗?我和他一起这么多年了,我对自己说,他会变得成熟,变得不要那么任性,可他没有。”
“可是如果没有李创的出现,阿彼,你会嫁给阿文的。”
“我会,”阿彼,“可看起来老天不想给我这样的机会。祝秀婷的误会,象是一个考验,也象是一个契机,重新考虑的念头一旦滋生,有点停不下来。以前,我和阿文有一次争吵的时候,阿文问我,我们只要相爱就好了,管现实和生活干什么?在阿文看,生活与爱情无关,生活是俗人,是下等人才需要操心的事情,所以,即使我和他那么的不同,他都没问题,可对我来说,爱情只是生活的一部分,我不需要我的爱情高于生活本身,阿文的生活和我的生活很不同,那么在我这里,我们的爱情,和我的生活,始终无法兼容。”
光回不上话,他觉得自己又错了,他不该把电话打开到直播的。
阿彼很诚恳,“光,我爱阿文,现在也是,但和李创在一起的日子,是我一直向往的。他是个很好很好很好的人,我不能也不忍伤害他,更何况他是我肚子里孩子的亲生父亲。抱歉,我不能回到阿文身边。”彼忽然笑出来。
光不明所以,“还笑得出来?有什么好笑的啊?”
彼叹气,悠悠长长,“好像以前在学校读书的时候哦,我和阿文吵架,总是你和琛来劝和,可每次琛的那个调调我都接受不了,大部分时候,只有你能劝服我,我和阿文每吵一次,你和琛都跟着受累,死一地的脑细胞。”
阿彼的笑容象是有感染力,想起那年少轻狂的岁月,光少的唇角,也泛起一丝笑意。听阿彼说,“这次,是最后一次了吧,对不起,阿光,这次,我真的回不去了。操了那么多心,也没能得到一个happy ending,会不会怪我?”
光,“会怪你,但你会因为我们怪你就改变主意吗?”
阿彼摇头。
光,“好歹见一次阿文,跟他谈谈。”
阿彼还是摇头。
光,“不敢见,怕见了改主意?”
“阿光,你永远敏锐,洞悉人心。”彼承认,“是,我怕再次改变心意。应该到此结束了,我没有再摇摆不定的权利,那只会伤害更多的人。”她看看腕表,“时间差不多,我得回去,不然李创和我爸妈都会担心的。”说着话,她手机响,是李创打来的,阿彼接听,软糯的语气,自然,轻松。
她和阿文之间,真的就这么结束了吧,阿光望着车窗外,远远近近的楼群,静默无声,钢筋水泥建立起的都市,硬邦邦的,令人心生恐惧。听见阿比和老公通话完,光很徒劳地,“阿彼,我来找你,是想跟你说一声,没通知阿文去机场,是因为永恩出事了。”
阿彼不接这个话题,拍拍阿光的手背,“我走了,你保重,代我问泰哥和慧,还有阿琛芸涓好,再见。”
开车门,关车门,阿彼走了有好一会儿,阿光都没动弹,对着车窗外发了半天呆,才执起手机,放到耳边,尽是茫音,阿文那边不知几时,已经挂断,光找阿文停在角落的那辆黑色休旅车,也已经不在了。
光少再见文少,是闵柔妈妈的那间高级会所开幕之时。光和琛在一起端着香槟聊,说起,闵柔想起来弄间高级会所,还真是受了韩美雪的刺激,她想来个更高端不一样的,有档次和方便到可以把公司需要保密的董事会都放到会所来开。正聊着,助理来通知方明诚父子到,阿光招呼泰山大人,“爹地。”跟阿文只是略颔首。阿文也别别扭扭,假意和琛寒暄,没搭理阿光。
等方明诚被谢展鹏夫妇带去参观会所,琛说,“可以了吧,做人得敞亮点,小心眼的不是真男人。”
文少光少各站他一边,一色动作,给他个白眼,没和解的意思。
琛哥很可怜地,“喂,你们总得照顾照顾癌症患者。”
光淡淡撇嘴,“切~~”
文贼没同情心地,“病早好多少年了,再装病的才叫小心眼,不敞亮。”
琛被噎的决定逃避一下,“我去找芸涓。”
文和光不吭声,真幸运,他还有芸涓。没等琛动地方去找芸涓,有不开眼的某男,喝大了,晃晃悠悠,撞到阿文,酒泼到他身上。
文少皱眉头,“小心点。”
那人木着舌头,“哟,跩个屁啊,不就是那卖鸦片的吗?对了,你妈最近好吗?听说,她这儿不行了……”醉酒的家伙手指头对着自己的太阳穴,“这儿不行了,哈哈哈哈……”
阿文的脸色,变的很难看,还没等发作,有杯酒泼醉酒男的脸上,阿光,一贯冷淡,“最近好吗?听说你这里……”他食指点着醉酒男的脸,“听说你这里坏了,括约肌不小心都长到了这里……”
琛笑,“哈哈哈哈哈……”
旁边有看热闹的,三兄弟一式动作,单手插裤兜里,斜眼,“看什么看啊?没其他乐子好找?”
吧台前,坐着四个男人,泰哥,阿文,阿琛,阿光。杯中的冰块沉在琥珀色的液体里,象有生命似的,发出细微的声响。他们的注意力不在酒水,侧头,打量不远处一位和许多男人说笑的俏丽女郎,身材喷火,辣到境界了。琛少很遗憾的语气,“怎么办,现在看到这种的都硬不起来。”
文兴趣缺缺,“就算现在能硬,等会儿带到日光灯底下再瞅瞅,指定又软回去。”
阿泰噗嗤笑出声。
光对泰哥,很有点意外的,“你懂?”他以为老实人阿泰也夜店寻欢过,知道很多夜店美女,是经不起在日光灯下细细端详的。
可泰哥笑的不是这个,他是觉得,“很好啊,你们三个又象以前那样了。”
三位少爷,嘴角咧开,意味深长。岁月漫漫,一些变量消失了,一些变量被修改,也有新的变量加入进来,但总有什么经得起时间的磨砺,会亘古永存,例如,他们之间的友谊。
冰块在酒杯中闪烁,太过璀璨,有些晃眼,虚成一片,转眼,又闪亮回来,还是他们四个。隔一年光景,闵柔的会所生意兴隆,客似云来,想要加入,一位难求,不过,对三位少爷和泰哥来说,他们是永远的VIP会员。
在讨论阿琛的婚事,竟然是三兄弟中最先正儿八经摆喜酒的人,他的身体经过复诊,状况很好,福泰安康,再没理由拖着,必须得把傅姑娘迎娶进门了。
琛表示,“我是乐意结婚的。可我乐意结婚不等于我乐意我妈和我爸天天在我耳朵边念叨这件事。”
泰哥,“多好啊。你看你结婚后,等孩子出世,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还有姑姑,一大家子。有天宁宁问我,她为什么没有爷爷奶奶,我都不知该怎么回答,宁宁说,幼儿园其他小朋友都有啊。”
这个话题,虽出自真心,但让阿文多少有些不自在,江仲宁小朋友的奶奶不在了,与他妈难脱干系。于是阿光赶紧把话扯拉到自己这里,“我和永恩结婚,要是有了孩子,以后会有两个姥姥和姥爷。”他现在可以比较自在的说起永恩了,但还是只有永恩,他拒绝其他任何女人。
文问光,“听说你爸妈有介绍女孩子给你认识的意思。”
光挑挑眉毛,表示他不在乎也不接受。
于是,琛又问文,“阿彼的孩子都半岁大了。我和芸涓上次去温哥华,见到她,母子两个都很好。你呢?还是打算一个人?”
泰哥,“祝秀婷不错啊,她为了你,连警察都不做了。”
阿文,“那是她说她找不到合适的,接任她的人。”
大家一起,“那是因为你。”
文耸肩,“我不会承认这件事的。”不想继续,“我去个洗手间。”
吧台上手机叮当响,阿文的短信,他没带走自己的手机。坐在文身边的阿琛,瞅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发短信来人的称谓,平姨?可号码是本市的。平姨不是一直在纽约,季家伯父伯母照顾着她吗?阿光几次去探望,都没见到人,说是不巧出门旅行了,现在是怎样,旅行到本市?怎么没和光联络?再说,琛一直也很奇怪,为何没与方伯父结婚呢?他瞅着文哥的手机,趁着阿泰与阿光闲聊最近的NBA球赛,点开阅读,平姨说,“阿文,下午是和永恩出去购物才不在家,我们都很好,永恩进步神速,你放心。”琛喝下一大口酒,手蒙住手机屏幕,老天,什么事儿?在没弄清楚前,还是不要吓倒阿光为好。
第98章 98
早上,晨运结束后的谢韶光洗澡更衣,边举着剃须刀处理下巴上的碎胡渣,边在衣帽间里一排排的衣物中选工作服。深色长裤,浅色西装,和一件白色细条纹衬衫。衬衫,还是永恩在的时候帮他买的。话说,昨晚又梦见她了,这一年来,多少回都是如此,一遍遍喊着她的名字从睡眠中惊醒,再也无法平静,便找出和永恩在一起时候拍下的留影,欣赏至天明。他仍保留着被季永恩培养出来的一些生活习惯,早晨起来喝一杯温水,少用黑咖和浓茶,不乱花钱。他表现的听话,她也会一直爱他的对吗?
都怪阿文,把他和永恩爱巢里的所有东西都给弄没了,后来,阿光也都没问阿文为何那样做,相信,就还是心情不好,找个由头搞些有破坏性的动作发泄一下吧。打开抽屉,在众多腕表中选了一只Vacheron Constanin ,再把一对Tiffany袖扣安置在袖口,喷少许淡淡古龙水,打量一遍镜子里的人,确定稳健冷静,并无颓废不振之色,应该是季永恩会喜欢的样子,下楼吃饭。
八点,准时出现在餐厅,老赵准备好早餐,燕麦粥,蔬菜沙拉,刚出炉的苹果派,光看报纸,沉默食用。不一会儿,谢展鹏两口子下楼,光少一份早餐都快用完了,将还热着的苹果派切开分给父母,也只在这时,淡漠的表情里才会出现几分暖意。只要不谈那些惹他心烦的话题,那份暖意应该会维持的久一点,可是,他们有安排他认识些什么其他女生的意思,阿光才不要。
谢展鹏的理由,“长时间一个人,老的快。”
光总是能应对的,“你前天还说有事业的男人不会老。”
谢展鹏,“所以如果身边有个可以帮助你,让你觉得开心和安心的女人,你的事业会做的更好,一直走在同行的前面。”
光故意扯开去,“走在前面有什么意思?”
谢展鹏,“那落在后面有什么意思?难道看别人都跑在自己前面会高兴?”
闵柔皱眉,这爷俩是在抬杠玩吗?给老头使眼色。
光,“其实我对别人没兴趣,谁在我前面,或者在我后面,都跟我没关系。”
谢展鹏略微收敛和忍耐,“那什么和你有关系?”
光,“你和我妈。”
异常有效,几乎,顷刻间,刚刚被这逆子撩拨出的怒气平息,于是,静默下来,翻报纸的声音,刀叉落在餐盘上的些微响动,工人们在主人面前习惯性鸦雀无声,落地窗外,春光正醒,花满枝桠,风入帘笼,偶尔,传进屋几丝鸟鸣。光想起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