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剑玲笑起来:“小傻瓜,你别激动,我这么说吧,你梦见被认识的人□,表示你和这个人之间有性方面的信息,在你的内心里,这个人不是你喜欢的,就是喜欢你的,或者你们互相喜欢,但也许是由于你们关系的不健全,你的某种欲望因此受到了压抑,所以你梦见他□了你,这表示他和你关系非同一般。你梦见许为静打我,是因为你一直认为她的所作所为深深伤害到我,你认为她是一个不顾一切要剥夺别人幸福的人,而且你认为她在剥夺的过程中也影响到了你,但是你没有确切证据,或者说,你认为的那个受害人,也就是我,并不因此而憎恨她,所以你在梦里梦见她真的动手打了我,这对你来说就是一种很直观的证明。”
薛涩琪听得很认真,于是又问:“那韦宗泽是怎么回事?”
傅剑玲说:“这个嘛,也许你想知道我和他的结局。虽然你嘴巴上不承认,但是你心里认为我和他都摆脱不了过去,迟早又会在一起的。”
薛涩琪看着她:“也许你说对了。你会和他在一起吗?”傅剑玲说:“人是会变的。”薛涩琪苦笑了笑,说:“也许吧,我不知道,梦是愿望的达成吗?天哪,我讨厌弗洛伊德。”
薛涩琪没有告诉傅剑玲,梦里,她和许为静都变成纸片了,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漫天飞舞的杏叶,纸片在风中飘远。她不存在了,可她还看见他们在一起。
不知道结局。
薛涩琪问:“剑玲,你也会做梦吗?”
傅剑玲说:“会的。谁都会做梦的。”
第八章
五月底六月初有两条新闻备受傅剑玲的关注,一个是元禾时代开幕,苏兆阳敲定第一笔买卖,工程由他亲自负责,还有一个则是韦氏旗下的大型超市将入驻江城。就傅剑玲以往的认知,超市这一块应该是属于韦宗泽的哥哥韦宗镇在管理。而薛涩琪苏兆阳还有许为静不比她清楚韦家的关系,想必都以为这是韦宗泽抢夺到手里的一块宝。但傅剑玲考虑没这么简单,更有可能是韦宗泽在给韦宗镇打工。
前些日子,苏兆阳带着薛涩琪,董莲还有傅剑玲一起同洪明亮的亲戚魏如海魏先生吃饭。傅剑玲暗示董莲变相询问一下魏如海对新酒楼的造价有什么意见,魏如海一口台湾腔,表示要做到江城最顶级。言语间傅剑玲认为魏如海有些瞧不起江城,认为江城人的消费再怎么也高不到哪里去,说什么最顶级的不过是忽悠和自大。傅剑玲倒不计较,只是在心里盘算这造价也真不会高到哪里去了,毕竟他肯出多少钱,大大关系到她的创意理念。
后来果不出所料,魏如海和苏兆阳闹得沸沸扬扬,豪引关注,未签合同之前,媒体的报道胡乱宣传总体造价可上一亿,实际签约到装修这一块,不超过六百万。苏兆阳拿着傅剑玲两个方案中的一个说:这个创意很不错,但是造价太高,这又不是在国外,也不是参加什么设计比赛,你就按常规的来,细节上再做好一点有意思一点就行了。其间董莲附议。
意料中事。
过几天,薛涩琪要傅剑玲陪她一起回家,说是有个朋友在身边,妈妈不会太罗嗦。傅剑玲自己不在父母身边,对从小看着她长大的薛涩琪的妈妈十分尊敬,每逢过年过节都会上门探望。薛妈妈自离婚后,发誓不再结婚,如今她的服装厂生意越做越大,还依然独自奔波。晚辈中只有傅剑玲偶尔劝她,但愿她停下来让自己喘口气。只薛妈妈人太刚强,回她时还道,死也死在自己的天下。傅剑玲想薛涩琪那副犟脾气委实遗传自她。
薛涩琪出门时特意打扮了一下,问傅剑玲:我这样看上去像个孩子么?
傅剑玲说:你这尊容怎么打扮都像孩子。
薛涩琪怒嗔:胡说,我现在明明当得上□了,还说我像孩子。
傅剑玲一笑:有什么关系,老男人都爱洛丽塔。
薛涩琪回嘴:我还喜欢正太呢。
薛涩琪穿了很普通的白色T恤,背后印着大大的哆啦A梦。两个人打个的到南京路薛妈妈的高级婚纱馆。薛妈妈正在和一个女人讲析当今流行趋势,一看到她的宝贝女儿进门,立刻笑逐颜开,那女人便转过头,也朝她们看来,她有一头十分美丽的波浪卷长发。
傅剑玲随后进门,骤然一愣,心里想真是人生处处不相逢!
那个亮丽的女人竟是韦宗泽的姐姐韦开娴。薛涩琪是没见过的,只听见傅剑玲跟薛妈妈打完招呼后,又略带尴尬地说:开娴姐,好久不见。
想来也正常,韦开娴一定是跟韦宗泽一起回来的。
韦开娴还有点惊诧,一时没好好回应,倒是薛妈妈问:原来你们认识。
薛涩琪说:我不认识啊,是谁啊。傅剑玲解释道:韦宗泽的姐姐。薛涩琪听后一团乱,韦宗泽的姐姐?
于是韦开娴颔首一笑:你好。
其实傅剑玲不太想见到她,见到她比见到韦宗泽还讨厌。
几人在一起寒暄聊天,去洗手间的时候,薛涩琪悄悄问:她就是那个祸水啊,闹得你跟韦宗泽玩儿完的外在原因之一?
傅剑玲说,你说话就不能正常点,非要这么夸张。什么祸水。
薛涩琪撇撇嘴:我又没说错,原来她长得这样子啊,真是我见犹怜,难怪大男子主义的韦宗泽会把自己当成救世主。
傅剑玲摇头叹道:别乱说话,他姐姐说可怜也真的蛮可怜的。我只是不太喜欢她凡事依靠别人的生活方式,简直像藤萝。
薛涩琪一嗤:男人贱呗,就爱她这种的。话毕忽又狡黠笑道:对了,刚才我妈不是说她要再婚了,所以她来看婚纱么。我说啊,有机会我们把她介绍给洪明亮,你看怎么样?
傅剑玲差点吓到:“你要干嘛?”
薛涩琪说:“不干嘛啊,她不是说她在武汉没什么朋友么,我就给她介绍个朋友啊,一个沾花惹草,一个招蜂引蝶,我看很合适啊。万一对上了,平添一段风流韵事呢,要是没对上,那敢情好,证明她冰清玉洁,忠贞不二呗。”
傅剑玲简直服了薛涩琪骨子里这股恶劲,“你真是没事找事做,韦开娴的婚事肯定是家族联姻,你干这事被韦家的人知道,不捏死你。”
薛涩琪说:“呸,我怕谁啊。谁敢捏死我?韦家?他大爷的远在背景,而我不过是武汉热锅上的一只小小蚂蚁,他看都看不见我,怎么捏死我啊。韦宗泽?不怕,我有你在,量他不敢怎样。那倒霉的未婚夫?保准还感激我给他测试新娘呢!结了婚才戴绿帽,那就亏大发了。”
傅剑玲笑得不行,但笑过也警告薛涩琪:“你千万别乱来。一个人一条路,其中千丝万缕的关系,你不为什么就别去干预,对你有害无利。”
薛涩琪勉强点点头:“知道啦,人家开玩笑的还不行。”傅剑玲忍不住敲她的额头:“你要真是开玩笑的,我把名字倒过来写。”
等她们从洗手间出去,没料到韦开娴还在,薛妈妈对傅剑玲说:韦小姐在等你。
薛涩琪心想:还韦小姐呢,才三十三岁,前夫都有两个了。
韦开娴拉起傅剑玲的手说:“小玲,我见到你好高兴,看你越来越漂亮,我心里就舒坦多了。你看你今天有没有空,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傅剑玲说:“开娴姐,你太客气了,今天实在太意外,我晚上和涩琪约好还有事,不然这样吧,你留个电话给我,改天我请你。”
韦开娴忙点头,“好好,那你一定要跟我联系。”然后掏出名片,递给她的时候,还一再叮嘱要打给她。
她前脚离开,薛涩琪后脚从傅剑玲手中抢过名片晃着玩,冷嘲热讽道:“她是不是想跟你忏悔?真是假得不行了。”
傅剑玲瞪她一眼,沉声道:“反正你不能乱来,不然我第一个杀你。”
薛涩琪不依不饶地,“你还管她叫开娴姐呢,真假,真假。”
傅剑玲十分好笑,回说:“她比我们大一些,不叫姐姐叫什么?”
薛涩琪遂欢喜接道:“大七岁呢。你看,跟洪明亮多配啊。老夫老妻的。”
傅剑玲掐住薛涩琪的脖子,“我干脆现在就掐死你得了。”
韦宗泽刚开完会,才在会议室喝上一口水,葛离已出去下发文件,他便站在落地窗前眺望江城,看得到滚滚长江。不期然收到姐姐的短信,竟说要跟傅剑玲一起吃饭,问他同意不同意。
韦宗泽打电话给她,问是怎么回事。正好韦开娴在做头发,盈盈笑说:“遇到她了,看她还叫我开娴姐,我就忍不住想多跟她说说话。”
韦宗泽叹气:“姐姐,你跟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兴趣爱好性格出身样样不同,你特意去找她,她还要多花心思和时间来应付你,何必呢。可不是人人都能像你一样什么事都不用做的。”
韦开娴却不生气,反而笑说:“我在这边一个亲近朋友都没有了,这次回来结婚,婚礼上总不能连伴娘都不认识。宗泽啊,你不知道我看到她有多高兴!”
韦宗泽便不想说多余的话了,姐姐这个人有时候不太懂得体谅别人,她不知道她这么做,傅剑玲只会越来越怕见到她,她们是做不成朋友的。他挂了电话,回头见葛离进来,告诉他办公室有他的邮件。他笑了笑,又倒杯水,“葛秘书,你能让我喘口气么?”
葛离回他嘴:“你不是说了别让你在韦氏喘上气么,让你喘气就炒了我。”
韦宗泽无奈,放下手中的杯子,看到搁在桌上的手机,莫名地想见傅剑玲。但是一时半刻他也不知道用什么理由去找她,出会议室前就问葛离,“今天晚上我有空么?”葛离说:“有,你可以去找傅剑玲。”
韦宗泽点点头,肯定地说:“在古代,你能当个好公公。”葛离对此颇为无力,比起谁的嘴巴恶毒,那定是韦宗泽无疑。葛离说:“也许傅剑玲今天晚上没空。”韦宗泽说:“我赌一千块,她有空也不见我。”葛离便忍住不笑,“成交。”
下午忙完,葛离给许为静打了个电话,说晚上想叙旧,让她把傅剑玲也叫着。许为静正在外面催债,坐在债务人的公司前死活不走,正烦躁着,于是接了电话就说:“给我叫几个人来帮催债,拿到钱,啥事我都帮你。”葛离便叫上几个兄弟过去,一个小时不到,许为静就眉开眼笑地给他回电话:“我说你啊,发达了就多照顾照顾老同学。”
葛离说:“我这不是在照顾吗?”许为静一哼:“干嘛?韦宗泽跟傅剑玲的事,你干嘛不找薛涩琪帮忙?她可比我亲。”葛离说:“饶了我吧,你们这一群女人虽然个个精怪,但我哪个不怕就怕她薛涩琪,那就是一是女王。更何况了,她怎么会帮这个忙?她不宰了我就不错了。”
许为静大感有趣:“你就不怕我宰了你?”葛离十分平静:“我又不是你男人,你怎么会宰了我。别开玩笑了,我们就说好了,你帮我把傅剑玲叫出来,最好绕开薛涩琪。”许为静说:“行,你帮我一次,我帮你一次,反正薛涩琪跟我不对盘。”
葛离说:“好,晚上八点,去哪儿?”许为静说:“我前夫开了一家港式餐厅,还不错,混搭的,有点像酒吧,晚点在那边见。”葛离笑出来:“你也不怕尴尬。”许为静说:“我不尴尬,我们离婚,他每个月都得给钱我,不少了,我可不想他倒闭破产。”葛离听了,心想女人还真是一柄秤,平不平衡得看你怎么称。
晚上下班,韦宗泽还在办公室里埋头苦干,葛离进去的时候,他正在和他父亲韦少卿通话,韦宗泽压低声音说:“超市的事我尽力在做,但这毕竟是二哥在管的,万一二哥不乐意,把文章做给外面人知道,我就没法子了。您要是真信任我,只管把二哥留在北京一年,别让他在这边露面。其他的事,我怎么都好办。”
挂了电话,听到葛离说:“那你怎么办才好。”韦宗泽累得靠倒在椅子上,“你这张嘴真是越来越讨厌了。”葛离说:“噢,那晚上你的约会要我帮你取消么。”韦宗泽瞧他得意的样,就知道他肯定又干啥了,便不多费口舌,“我们去哪。”葛离说:“去台北路。”
韦宗泽站起身,抚顺衣衫,不知道为什么又顿了顿,对葛离说:“讲实话,自从上次见了面,我梦她梦到现在。”葛离不奇怪,“因为这两年你太压抑了。”
“但是,我如今不知道怎么再去亲近她,我昨天晚上还梦到她把我杀了。”韦宗泽说,“她说不认识我。”
葛离有些不可思议,“你是不是想太多了,你没梦到她为你宽衣解带,小鸟依人,你梦到她把你杀了?”韦宗泽还笑:“是啊,而且我还被杀得很高兴,很满足。”
“你有毛病吧。”葛离还是不理解的,也不想理解,“总之约好了七点见,你走是不走?”话间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