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来寒雨晚来风+番外 by 舜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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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来寒雨晚来风+番外 by 舜华-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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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好澡后饭食已摆在了树下的桌子上,喝了碗井水镇过的绿豆汤云漫天满心的窝囊气才稍消下去了些,食欲也随之上来了。他夹了一筷子菜塞进嘴里,忽然〃扑〃一声又吐了出来,南宫寒潇连忙问他怎么了。宁惜酒也关切地看着他。云漫天拿过南宫寒潇面前未喝完的绿豆汤一口喝了下去,缓了一阵才青着脸道:〃没什么。〃 

            宁惜酒松了口气,道:〃我还当菜有什么问题呢斜川最近才学会做菜,咸淡有时不是十分合适,你们担待着点。。。。。。〃 
            〃什么?〃云漫天手一颤,筷子立时掉到了地上,他指着桌上的菜瞪着秦斜川道:〃这是他做的?〃 
            〃不用感激我,他的伤势还没有好清,我怕他中暑才做饭给你们吃的。〃秦斜川不咸不淡道。 
            〃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恨我给你吃了‘七七断肠散'所以要报复我。〃云漫天怒气冲冲道。 
            秦斜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道:〃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虽然从来就对你没有多少好感,可是独独对你喂我毒药之事一直心存感激。。。。。。〃 

            〃你表示感激的方式就是烧条青虫招待我么?〃云漫天打断了他,伸手拿起筷子从自己碗里夹了半条青虫送到秦斜川面前,冷冷看着他。 
            旁观的两人总算明白了云漫天先前将口中的菜吐出来的缘故,南宫寒潇见气氛古怪,于是打哈哈道:〃没事没事,我都吃完一碗饭了。。。。。。〃 
            宁惜酒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道:〃不关斜川的事,菜是我洗的。大概是刚睡醒,眼前模模糊糊的没看见,还请漫天你不要见怪。〃秦斜川听了正要反对,宁惜酒忙在桌子底下狠命踩住他的脚,他疼得倒抽了口气,终是将唇边的话连着痛叫一起吞回了腹中。 

            云漫天虽知宁惜酒是在维护秦斜川,但见他满面歉疚之色,也不好再为了这等小事发作。又想到自己两月前给秦斜川吃的〃七七断肠散〃是蝎子蜈蚣毒蛇等物一起炼制而成,说起来比菜青虫要恶心许多,心里的气这才稍稍平息了些。 

            晚上秦斜川以宁惜酒身体未痊愈为由与他一起早早睡下了,云漫天见他虽然一如既往的惹人生厌,可他对宁惜酒却是体贴入微却的确令人无法挑剔。而宁惜酒对秦斜川的态度也甚是有趣,不管秦斜川做了多么讨人厌的事,他都含笑不语,可行为上却是默默坚持自己的主张,而每当这个时候秦斜川总会无可奈何地妥协。云漫天见两人如此甜蜜融洽,一边是为宁惜酒感到高兴,一边又不禁自省自己是否脾气太坏了些,总是忍不住就要对南宫寒潇冷言冷语的。 

            因总共只有两间卧房,与南宫寒潇一直分房而睡的云漫天这夜只好与他同室同床。好在黄昏后刚下过一场雨,夜里相当清凉,两人同床而卧倒也不觉得闷热。只是云漫天不习惯与人同床而眠,是以一直都无法入睡,听着背对他躺卧的南宫寒潇时重时轻的呼吸,大概也是一样不能成眠。 

            自那日见到谈思晴之后,南宫寒潇便变得若即若离,云漫天怀疑他听见了自己与谈思晴的谈话,已经知晓了自己其实是南宫无极的儿子。可是即便如此,似乎他也不该有这么大的反应。云漫天直觉这中间定有别的隐情,可那会是什么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回想着这一年多来的时光,先是他对自己体贴却疏离的半年,再是长达数月的分离,重逢后他一直是小心翼翼的逢迎讨好,如今却又忽然成了毫无来由的若即若离对于这样反复无常的南宫寒潇,云漫天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能力揣测出他的心意。 

            翻来覆去到了半夜,忽听见隔壁传来细微可疑的声音,云漫天忍不住竖起耳朵去听。虽然隔壁的人竭力压抑,那喘息声却一丝丝随着夜色钻进他的心里,缠得他几乎不能呼吸。他虽因自幼修道的缘故对情欲之事不甚热衷,但毕竟才二十二岁,一时不禁心猿意马起来。 

            侧过身悄悄打量着黑暗中南宫寒潇的背,揣想着他是否也听见了隔壁的声音,越是朝深处猜测越是觉得无法自抑。他与南宫寒潇仅有的两次还是早在他们住在一起之前,算起来已一年有余了,可是记忆并非因为时光流逝而磨灭,此刻更是格外清晰。他一边唾弃着自己,一边却又更急切地回忆着,饮鸠止渴。 

            到了最后他咬了咬牙,暗道:〃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以前彼此讨厌时都照做不误,更何况是现在?。。。。。。况且说起来从前我吃了亏,这次正好趁机扳回来。〃正这时隔壁的声音也和他的情绪一般到了无法抑制的地步,他就着这一刻的冲动翻过身去压在了南宫寒潇身上,开始胡乱亲吻对方的脸。 

            南宫寒潇吃了一惊,下意识推开了他,沉声道:〃你想做甚么?〃 
            云漫天既然迈出了第一步,被他推开虽觉沮丧生气尴尬,却是断然不肯退缩的。他鼻子里哼了一声,冷诮道:〃你真不知么?〃 
            南宫寒潇目光劈开夜色,静静看了他片刻,之后终于道:〃。。。。。。我今夜没有情绪。。。。。。〃 
            云漫天暗地里握紧了拳头,腹腔里一股怒气翻腾不息,怎样都无法压制下去。半晌他冷笑一声,道:〃我会让你有情绪的。〃衣袖一挥,便有一阵暗香钻进了南宫寒潇鼻子间。南宫寒潇打了一个喷嚏,停下后便觉有些不妥,不仅浑身开始发烫,而且四肢渐渐瘫软无力。他吃了一惊,喝道:〃你下了药?〃 

            〃。。。。。。对,春药麻药一起。〃 
            尚未等得及他想清云漫天的意图,云漫天已欺身压了过来,开始拉扯他腰带上的结。南宫寒潇急得连叫了几声〃住手〃,可云漫天却似恍若未闻,不多时他身上便再无一物遮蔽了。 

            忽然感觉到有根冰凉的手指侵入到自己体内,到了这一步南宫寒潇总算完全明白了云漫天的用意,〃住手!〃惊惶之下他大喝了一声,〃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的!〃瞪着云漫天的目光中也不禁带上了些怨愤决绝之意。 

            这一年来南宫寒潇一直都是好声好气,是以见了他此刻的神情,云漫天不由得有些呆住。然而想到他一向都是相当放纵,即便是这一年来妓院也没少去过,此刻却单单要在自己面前摆出姿态来,云漫天心里顿时更加窝火,一时失去了理智,高声吼道:〃我今夜是做定了,你要恨便恨个够!〃说完手指又更加刺深了些,又仿佛赌气一般胡乱施加力气,痛得南宫寒潇忍不住〃啊〃了一声。 

            见云漫天面上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南宫寒潇明白他是绝对不可能放过自己了。感觉着身后阵阵撕裂的痛楚,惶急中他嘶声喊道:〃不行!不可以这样!我们可能是亲兄弟!〃 

            云漫天浑身一震,动作也随之停了下来。〃。。。。。。你说什么?〃他颤声问道。 
            南宫寒潇无力地闭上了眼睛,白着脸悄声道:〃我可能是他。。。。。。南宫无极的儿子。〃 
            云漫天呆愣了一下,忽然冷笑了一声,道:〃你不是曾说你根本不是他的儿子么?不想做就直说,不要耍花样!〃 
            南宫寒潇立即在心里反驳道:我直说了啊,可是你不听。他有些自嘲地道:〃你当真觉得我会为了不和你上床,竟不惜撒这种谎么?若非怕你日后后悔,这件事我本想一辈子埋在心底的。〃他苦笑一声,接着解释道:〃我娘临死前告诉我说:连她也不知我到底是苏追风还是南宫无极的儿子。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她一直不愿面对我。〃 

            云漫天这下彻底呆住,这等伤及母亲名誉之事南宫寒潇断无胡编乱造之理。之前纷乱不受控制的心绪立时冰冷下去,思及那日南宫寒潇得知自己是南宫无极亲子后的表现,若是因着这个缘故,倒的确是合情合理。 

            他茫然瞪着南宫寒潇,想到眼前这人可能是自己的血亲,一时不知是悲是喜是恨是怨,这一刻忽觉窗外凉风习习,将他满腹坚持吹得支离破碎。血亲乱伦那是何等的罪?就算自己不在乎,可南宫寒潇能么?他虽表面荒诞不经,却毕竟是名门正派出身,只怕很难过这一关他忍不住开始觉得绝望。 

            但是还没有到绝望的时候,南宫寒潇只不过〃可能〃是南宫无极的儿子,若能证明他不是便可以了然而即便自己医术这般高明,对鉴定兄弟血亲一事也有些无能为力。滴血认亲最多只能将可能性缩小或变大些,到底是作不得准的。只要不是百分之百的确定,两人心上势必还是会有一根刺,一日日刺着,直到千疮百孔,无以为继。 

            两人躺在床上沉默着,过了许久南宫寒潇忽然开口道:〃其实如果我们真是兄弟,那也没什么不好的大约血亲关系才是世上最牢不可破的。。。。。。再说我已在心里发了誓这辈子一直陪着你,我们又何必在意那些无关紧要之事?〃 

            无关紧要?云漫天一次又一次冷笑,其实他也不是说非要和南宫寒潇上床不可,但是要他和南宫寒潇变成兄弟间的情谊,他自问无法做到。 
            这时耳边又听南宫寒潇低低道:〃最重要的。。。。。。便是我们能在一起,于我而言那也就够了。〃 
            云漫天听着对方那心如止水的叙述,忽然间山崩地裂地愤怒起来,在这一瞬他觉得他看清了对方的心:他对自己或许是有着感情,可那不是爱,更多是心理上的依赖与眷恋,他需要有人了解他,陪伴他。如今他用一种崭新的关系拴住了自己,也给了他的心一个合理的解释。从此他不用再对南宫忘忧感到愧疚,他可以安心地去缅怀南宫忘忧,同时又能享受着自己的陪伴好一个自私的人!他说得如此云淡风轻,究竟有没有想过自己可能的感受? 

            云漫天越想越气,偏生这时南宫寒潇不知好歹地道:〃帮我身上的春药解了好么?我难受得紧。〃云漫天气急败坏地扯开帐子,拿过床头柜子上的凉茶便朝他泼了过去,口里吼道:〃难受死你才好!〃话音未落便下床坐进了轮椅里,然后奋力摇着轮子出了门去。 

            院子里是被雨水洗过的天,莹澈而空阔。他默然独坐良久,披了一肩露水夜色。有槐花落在他膝盖上,他掬在手心凝视良久,与南宫寒潇的初遇便是在槐花树下。分离的日子里,那一幕在他心头温柔辗转,渐成一幅静谧无声、惟有淡香萦绕的画卷那他心底最隐秘美好的回忆。 

            他将脸贴在手心,那朵槐花便紧紧贴着他的面颊,和着清露的幽香沁入他的心肺,化作一丝缠绵入骨。那一颗狂嚣躁动的心也随之渐渐平息既然他不能没有他,他也不能没有他,那么未来的路还是要携手一步步走下去。只要生命没有终止,他就不该绝望。 

            头顶幽暗的天际隐约显现出几粒残星,他仰头看着,微弱的光照得他满眼皎洁澄澈,如是未融的新雪。静默良久,他长长吐出了一口气。 
            又过了两日,秋达心与谈怀虚忽然来访。见秦斜川亦步亦趋跟着宁惜酒,秋达心忍不住摇头道:〃真真是个妻奴,丢尽了我们男子汉大丈夫的脸!亏我从前还有些欣赏他。〃 

            谈怀虚莞尔一笑,不加思索道:〃其实若能象他那般幸福,做个妻奴倒也无妨。〃 
            〃啊?〃秋达心未曾料得他会说出这番话来,不由有些愕然。谈怀虚却岔开话题道:〃你不是说找到了绝世奇药,可以让漫天重新站立么?〃 
            秦斜川一听连忙道:〃什么药材?能不能分点给九儿?〃 
            宁惜酒大窘,忙拉了拉他衣袖低低道:〃我都说过很多次了,以后别叫我九儿我都多大年纪了,你也不怕惹人笑!〃 
            之前听秋达心说秦斜川是妻奴,那等于说自己是秦斜川的妻,这已让他窘迫万分。只因怕反驳反而被秋达心趁机大做文章,所以才隐忍不发,如今又听见秦斜川当众喊自己九儿,终于忍不住出声提醒。 

            秦斜川满不在乎地道:〃我爱叫你什么便是什么,他们若是笑话只能说明他们没见过世面,大惊小怪。〃 
            秋达心闻言撑不住笑了,道:〃九儿,你真是教导有方这人愈发厚颜无耻了。〃 
            秦斜川听了忙蹙眉道:〃九儿也是你叫的么?〃 
            秋达心嘿嘿一笑,道:〃我爱叫他什么便是什么,你这么说表明你没见过世面,大惊小怪。〃 
            秦斜川翻了个白眼,想着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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