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动了,只能趴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石头,他也在看着我,眼中的泪水成对的掉,天黑之后,他死了,我也离死不远了,身上已不再觉得冷,眼前的石头也越来越摸糊,恍惚中,好像是二虎来了,他要下了石头的尸体,将我也拉到爬犁上呜呜的哭着向回走,在没昏迷前,却发现身边躺着的好像是两个人。
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还躺在石头的小屋中,四周静悄悄的,我想动,却发现连个手指都动不了,宋老爹进来了,手里还端着一碗药,从他的口中我得知兰姐也死了,而且是死在那胡财主的家中,几天后要下葬时,我坚持着也让人抬着去了,在那座简陋的坟中是并排放着的两口薄皮棺材,我看着他们挖坑,看着他们下葬,看着他们添土,他们都在哭,我却一滴眼泪都没掉,三个月后,我又能动了。
天以不太冷了,在一个晚上我悄悄离开了宋家村,拄着棍子来到这座县城混入到一群乞丐中,又是三个月过去了,腿和手臂基本以经复原,如今的我已跟从前完全两个样了,头发蓬蓬的都粘在一起,嘴边的胡子也老长,身上臭的能熏死苍蝇,大热的天里还穿着石头给我的棉袄,不过以看不出是什麽颜色了,一张脸更是脏的看不出模样来,这脸我已经半年没洗过了,从石头和兰姐死的那天起就没在洗过,我觉得自己现在没有脸,也不配有脸,并且暗暗发誓,这场官司不打完,我就一辈子都不洗脸了。
这三个月我天天都在观察,那胡财主的家,他长的什麽样,出来的时间,都到哪去,还有那个衙头,他到底是胡财主的什麽人?还有他的活动时间。
都察清楚了,那胡财主每三天都要去一所叫翠红楼的妓院,然后天亮前赶回来,那个衙头是他外甥,也常去那家妓院,后来我又搞清一件事,这舅甥俩居然嫖的是同一个女人,真他妈扒灰到家了,身上的伤现在基本全好了,只是左腿跑快了还有点疼,我不急,要有一击不中后能迅速脱离的把握才行,可就在我快要动手时,却出了一件对我来说大到了极点的事。
那天中午,我正混在一群乞丐中在一间酒楼的剩菜桶中翻吃的时,却看到了轻轻,当时她正从这间酒楼中走出,看上去清瘦了许多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愁容,我看呆了,直到她看了我一眼时我才猛然回过神来,赶忙低下头又接着翻,这个时候不能见她,我要在这里作案杀人,万一出露底就再也回不去大营了,她好像没认出我来,牵着那匹大黑马走了,我松了口气又抬头向她的背影看去,还是那麽苗条,那麽美,但她后背的一件东西却让我目瞪口呆,她背的是我丢失了的刀,暗夜霹雳。
第一卷长大成人 第一二零章 归心似箭
我绻缩在街角好久都没有动,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她的倩影,同时心头也有个大大的疑问,刀怎麽会在她那里?难道她是来找我的?其他人呢?怎麽只有她自己,难道营中出事了?想到这我强迫自己不要再想了,等办完了这里的事在说吧。
我盼着的这一天终于来了,今晚那个衙头当值寻夜,也是他舅舅的嫖妓时间,现在天热的很,我懒洋洋的靠在胡财主家不远处的墙角抓着棉袄中的鲺子,他家的门口真热闹,不时有穿绸裹缎的人进进出出,我木然的嚼着一张大饼看着,这大饼是早上在一家饼铺偷的,为的就是能在他家门口盯一天,他外甥是官身,今夜的寻值应该不会变,但这老东西却没准儿,外一他出门呢,只杀他外甥一个容易让他警觉。
终于到晚上了,街上的行人渐少,那老东西出来了,走的方向就是那家妓院,我跟在后面走了一会,看到他进去后就找了地个方躺着休息去了,他外甥二更时分出来,通常只是晃上几圈就回去,将到二更时,我来到一条他必经之路上开始等,他过来了,我躺在街角眯着眼看着他,他走过去了,我刚想起来跟上,就见他忽然转到一面墙下一站,接着解下裤子就开始撒尿,我轻手轻脚的摸到他背后左手猛然伸出握住他的嘴,右手压住他的后脑两手一使劲,只听一声轻微的咔嚓响,他整个人就软绵绵的倒在我怀中。
将他拖进一条小巷后先从他身上搜出几块银子,又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破席子将他的尸身一盖,然后又回到那妓院门前接着等,那老东西每次都是鸡叫头遍就出来,他财迷,每天早上都要去他开的绸缎庄盘帐,鸡叫头遍他出来了,我已先一步走在他前面,等到了一个僻静的街角时先将他外甥的几锭银子往地上一扔,然后闪身躲进一条小巷。
这老东西来了,见到地上的银子先是迅速的向两边看了看,然后弯腰就去捡,我蹲在他头顶的墙头看着他,等他弯腰时猛的跳下抡起早就准备好的木棒狠狠砸在他后脑上。
这老东西一声不吭的就倒了,我忙把他拖进小巷查看了一下,见他已死透后先在身上搜了一通,除了20多两银子外其余的什麽都没有,当下拿了银子就向城门外走,城门刚开,冷冷清清的也没什麽人,我慢吞吞的出了城门走出一段后先看看背后是否有人盯捎,当发觉没有后就直向石头成亲时我去买酒的那个铺子赶去,到了铺子将所有的钱都买完酒后又让他们套了辆车,然后领着大车就向石头和兰姐的坟地赶。
到他们的坟了,我卸下酒将车打发走后开始在坟前打扫,他俩是合葬的,如今的坟头长满了杂草,简陋的石碑上也爬上了青苔,我慢慢的将草拔光后又用自己写的那张状纸将石碑擦净,这才绕着坟地将酒倒了下去,酒好多,我倒的也慢,直到累的全身透汗时才将酒倒完,我长吸了口气拿起最后一坛酒在坟前拜了拜,然后拍开泥封举起来就喝,又是一坛烧刀子,辛辣的烈酒下肚后感觉腹中有如火烧一般的难受,酒刚喝完我就有些站不稳了,感觉天旋地转的,我扶着石碑闭着眼睛站了一会,然后将手中的酒坛远远一扔,这才顺着土路摇摇晃晃的向南走了。
这一路上我有时讨饭有时偷,等走回唐海县时已又过了一个月,天越来越热,我将棉袄搭在身上向城内走去,当来到家门前时,只见门上挂着把大锁,锁眼儿上也落了不少灰,看来那病鬼很早就走了,还好他没把我这房子卖掉,绕到后边看没人时翻墙进户,院中静悄悄的,我在每间屋中都搜了一遍,居然一文钱都没有,看来这病鬼把我那1000多两银子都拿跑了,我不禁在心中大骂这病鬼混蛋。
这可怎麽办?不但是银子,连我那唯一的一套换洗的粗布麻服也不见了,还是去万老头那去看看吧,也许会遇见许月蝉,出城后又奔着万老头家里赶,到了后却发现也没人,去村中一打听,说是两个月前就搬走了,没办法,只能去投靠许月辉了,但愿他没调任,赶到军营一通禀,那守门的兵上下看了我好几眼,然后与另一个耳语了几句才进去通报,剩下的那个却向看贼一样看着我,我被他盯的抬不起头,忙找了个不显眼的角落蹲着去了。
不多时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我忙抬头一看,是许月辉,只见他出营后先四外看了看,然后才疑惑的盯着我,我赶忙奔过去道:“许大哥您好”。
那许月辉笑了,然后捂着鼻子上下打量我几眼道:“怎麽混成这样?要饭要到这来的?”。
我苦笑了一下道:“差不多吧”。
进到营中他先安排我洗了个澡,这盆水让我用的,等出来时那水都黑的看不到底了,换上准备好的一套衣服后到他帐中一看,只见一张大桌子上摆满了酒菜,许月辉此时也坐在桌前正等我呢,见我进来了也不多说,将我按到凳子上就往我面前夹菜,我客气了一下抡开膀子就吃,好久没吃过热的了,何况这次又这麽丰盛,狂吃了近半个时辰,我饱了,饱的一弯腰都能从嘴里又掉出来,摸着胀的鼓鼓的肚子我笑道:“多谢许大哥这一餐,好久都没吃过这麽好的东西了”。
许月辉笑道:“这半年多你跑到哪去了?二殿下派出过好多人找你”。
我笑道:“一言难尽呀,许姑娘伤好了吗?”。
许月辉道:“早就好了,如今应该回二殿下那里去了吧”。
我又问道:“那二殿下在哪?回长安了吗?”。
许月辉摇头苦笑道:“出征了,安南那边出了点事,陛下有旨让二殿下去平叛”。接着他的话音顿了顿,才看着我又道:“你们大营出事了知道吗?”。
我吃了一惊,赶忙问道:“出什麽事了?”。
许月辉叹了口气道:“上个月接到的信儿,你们上官将军被押解进京了,听说是犯了斩罪”。
我啊的一声刚要细问,没想到许月辉又道:“你们玄甲营如今只剩500多人了,其余的全部战死”。
我全身都麻木了,目蹬口呆的愣在那里,许月辉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道:“你们营还有个叫郑雄的你能认识吧,听说他带着手下的人叛逃了”。
我忽然眼前一黑,不是身后有许月辉扶着真能一头栽到地上,许月辉扶着我叹了口气道:“我这就去给你安排马匹,你先等一下”。说完就出帐去了。
我坐不住了,来回的在帐中走着,心中有如刀绞一般的难受,浑身不由自主的乱颤,感觉一股气压在胸口想吐还吐不出,我疯狂的撕扯着前胸的衣服,指甲划破肌肤也感觉不到疼,也不知转了多少圈,许月辉进来了,见我这样长叹了口气道:“你们大营还在北平城外拄扎着,马在外边,你快去吧”。
我茫然的看着他,直到他在我怀中揣了几块银子才清醒,也不跟他说话跑到外面上马就跑,没多久天上忽然刮起狂风,一阵雷鸣之后转眼倾盆大雨就砸了下来,我拼命的抽打着跨下的马,耳边的风声呼呼做响,道旁的景物也在飞速的后退,也不知跑了多久,阔别了半年多的大营在远方处现了,我望着大营又狠命的抽了下马,没想到这匹马长嘶了一声就跪倒在地,接着口中吐出白沫就不动了。
这一跤将我摔出去好远,头也碰破了,我挣扎着起来看了一眼那匹马,然后顶着暴雨向已近在眼前的大营跑去。
第二卷 征战天下 第一章 重归大营
雨水啪啪的打在营门上,曾经熟悉的营门现在看起来却是那样的陌生,从未间断过的护兵没了,每晚必亮的四盏牛油大灯笼也暗然无光,从门缝向内看去,里面的景物依旧,只是连一丝光亮都没有,也没有声音,静的让我心悸,我缓缓的试着推那道门,门却轻轻的开了,一切都是那麽的反常,我失魂落魄的走在营中,脚下却像踩了棉花一样,从前那肃穆而又亲切的感觉撤底消失了,现在唯一能体会到的就是冷,仿拂骨髓都被冻僵了。
站在雨中愣愣的好一阵,这才想起该去帅帐看看,当离帅帐还很远时,隐隐竟见到里面有灯光,还有人在呀,我压住心头的狂喜快步走过去轻轻的挑起帐帘一看,没想到里面的情景却让我完全惊呆了。
帅帐中平时的摆设以完全改变,两旁的兵器架不见了,上官大人的帅案不见了,挂在帐内右侧的大地图不见了,正中间摆着一枝点燃的巨型牛油大蜡,围着蜡烛的却是五张桌子,还有好多人分站在桌前正忙着什麽。
我一个一个的看去,有朱大爷两口子,他俩正在忙着做包子,有王天赐,断了的左手上安了个铁勾,右手拿了个小木锤,正在对着一个像是马鞍的东西敲着,还有那医官黄皮子,正在一包一包的分着药,文六先生则面向里的跪在帐角的一张板床上翻看着什麽,还有一张桌子上是柳先生,正在认真的教我拣回来的那个孩子乐文辉写字,我狂喜,迷茫,不解,看着眼前熟悉的众人想喊却喊不出,鼻头酸酸的。只觉得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摸糊了。
小文辉最先看到的我,他先是愣愣的看了我一阵,然后才道:“你是九哥吗?”。
他的话音一出,满帐的人就都听见了,最先奔过来的是朱大娘,只听她拉着我的手哭道:“怎麽瘦成这个样子?几个月前有人送信回来说你坠崖死了,我就不信,如今可算回来了”。
朱大爷看着我只是呵呵的笑,文六先生在边上道:“这大半年你小子跑哪去了,干嘛留这麽长的胡子?”。
他们都在围着我说话,我却感到眼前越来越暗,他们的声音越来越飘渺,他们的面容也如水面一样一起一伏的,我想张嘴却发不出声,费力的用手揉了揉眼睛后,浑身一软歪倒在一个人怀中。
朦胧间我听见了大家的惊呼,也听见黄医官叫道:“别慌,他是急火攻心劳累过度在加上着了点凉,老朱婆子,你去快熬碗姜汤来,咱们把他送到铺上去,再找几件干衣给他换上”。
一大碗热气腾腾的姜汤下肚后我感觉好多了,站在一边的黄医官笑道:“怎麽样,我说的没错吧,这小子身体好着呢”。
我裹着被子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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