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明白樊季月为什么会被这样的男人吸引了。
她喜欢的是他身上那种安定的气息,而这一切正是因为她从小就缺乏父爱。
樊季青从不打无把握之仗,他太冷静,以至于很多事情都不是从情感出发,而是在经过漫长的考虑之后才做出决定。
如果现在把樊季月拉走,惟她的性子她很可能会再次逃出来,而且用的手段会很激烈,强行把她带回家里,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不如让她冷静一下,等她彻底清醒过来也不晚。
“阿月,”樊季青终于开口。
樊季青不出声,把苏培天搂的更紧。
“我想让你明白,今天我的妥协,并不是因为我同意你们,更不是因为我被他感动,我只是想给大家时间冷静一下。”
樊季青松开樊季月的手,樊季月一得到自由,就扑到苏培天怀里,也不知听没听清他说的话。
樊季青闭了闭眼,再次睁开,己经恢复了平时的冷静:“父亲因为你的事大发雷霆,我这边压不了多久,我给你两天时时,自己闯的祸自己来收拾,父亲的脾气你比我更了解,我希望你不要做傻事。”
说完,樊季青伸手,在苏培天的肩上拍了一下。
“苏先生,你是子晨的朋友,当然也是我的朋友,朋友不该剑拔弩张,而是该坐下来好好喝一杯,今天晚了,我就不打扰了,改天一定要赏脸。我请你。”
“……酒就免了,我愿意陪樊先生坐坐。”苏培天微笑,不卑不亢。
樊季青笑了一下,却没染上眼底:“我很期待。”
说完,看了一眼他怀里的樊季月。
转身走了出去。
阿姨赶紧关上门,她还从来没遇过像樊季青这样优秀英俊的人物,不禁冷汗直冒,寒颤不己。
“小天啊,你可不要惹上什么大人物了。”做警察的,多多少少会得罪一些人,更何况苏培天的性子耿直刚硬,方姨一直担心苏培天会遇到不测,不禁焦急不己。
苏培天向她笑了一下,这才意识到怀里的樊季月,两耳渐渐的红了。
想起就在刚刚一瞬间,他们的关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个历经风雨,生死边缘过不知走过多少次却异常纯情的男人,开始不知所措起来,慌手慌脚,身体僵硬的不像话。
樊季月像个粘在了他身上,少女的馨香不断的窜到他的鼻间,他往后仰着头,不由看向方姨,眼底隐约一抹求助的目光。
毕竟是在这个家里呆的久了,方姨怎会看不出苏培天的无措,心里笑开了花。
“快吃饭吧,一会要凉了,这燃气也没多少了,真怕热到一半就没了呢。小天啊,你哪天有空,把燃气费给交了吧,都催了几次了。”
“……我,会去的……马上去。”苏培天说着,伸长了手臂,想摸到警用棉服,更多的是想从这困窘里逃走。
樊季月缓缓抬起头,一张小脸粉中带红,俏丽非凡,长长的单凤眼弯起,狡黠明亮:“大警官,这个时候去哪交燃气费啊?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当加班是吃饭呢?”
逃逃,看你往哪逃。
樊季月坏心眼的抱紧他,踮起脚尖,故意往他的耳边吹气:“明天一早,我陪你一起去交好不好?好不好呀?”
男人不只是红了双耳,这回加雪白的脖颈也染上了淡粉,整个人向后仰着,几乎要跌倒过去。
“阿月,别……”
樊季月哼哼,故意不解:“别什么?”
苏培天脸红如霞,又不敢退后怕她跌到,双手张在半空,想推她又怕触到不该碰触的地方,真真是尴尬的要命。
太可爱了。
真是太可爱了。
樊季月将头靠上去,扯着他的毛衣,气息灼热:“你可不许反悔,我都记下了的,方姨也听到了,阿妈也听到了,你如果敢反悔,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不走了……”
声音渐渐的弱下去。
苏培天僵硬的站了一会,侧耳:“……阿月?”
没有人回应。
不禁伸手,摸到她的头发:“怎么不说话了?”
“我好像……有点晕。”刚刚还没发现,经过樊季青这么一闹,就突然不舒服起来。
苏培天一征,手继续下探,干燥的手掌按到她的额头,不禁一缩。
葛的弯腰,将她拦腰抱了起来,匆匆往卧室里走。
樊季月软软的倚在他臂间,半睁着眸子看他。
苏培天脸色焦急,眸子也失去了平静。
她大为惊奇:“大警长……你在担心我吗?”
“你发烧了,那一碗姜汤是不是没有喝?”他担心她穿的少,才特意买了姜熬水,想来她是怕辣给倒掉了。
樊季月心虚的没有说话,半晌,才弱弱的一声:“下次一定不会了。”
“不会再有下次了。”苏培天将她放到床上。
☆、第566章 有好戏看了(4)
“你发烧了,那一碗姜汤是不是没有喝?”他担心她穿的少,才特意买了姜熬水,想来她是怕辣给倒掉了。
樊季月心虚的没有说话,半晌,才弱弱的一声:“下次一定不会了。”
“不会再有下次了。”苏培天将她放到床上。
樊季月一惊,什么叫没有下次了?他又要反悔了?
不禁拉住他的领子:“你又要赶我走?你果然反悔了!”
苏培天被她拉的俯下身,双手撑在床侧,闻言,轻轻摇头:“……没有反悔,我是说……不会再让你生病了。”
这完,打开她的手,飞快的替她盖上被子,逃也似的离开了。
留着樊季月独自回味着这句话。
这世上情话有千百种,可她突然觉得,这是她听过的最动听的情话了。
樊季月躺在床上,开始打量起这个房间。
很普通的房间,一张床,一个床头柜,雪白的墙上什么也没有,窗帘是褐色的,地板己经失去了最初的颜色……她的目光被桌子上的一个镜框所吸引。
那是一家三口的全家福。
照片里,父亲高大英俊,母亲甜美温柔,中间的男孩只有十一二岁,双眸明亮,笑容天真,己经有了苏培天现在的轮廓。
它被静静的摆在桌子的最中间,和一沓书本摆在一起,除此之外,这屋子里的东西乏善可陈,干净的没有一丝生气。
樊季月也理解,对于一个盲人来说,屋子里的东西当然是越少越好,但她还是觉得心里很难过。
苏培天不知在外面忙活什么,樊季月又冷,头又痛,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只能瞪着一双热热的大眼睛盯着天花板。
不知怎的,这样的夜里,她异常的脆弱,很希望能有个人来抱抱她。
“妈妈……”
她己经多少年没有想起过妈妈了。
当她意识到自己在喊什么,她突然闭上嘴,用力的咬住双唇。
这时,她听到门外那串熟悉的脚步声。
紧接着,苏培天走进房间。
身后跟着不放心的方姨。
苏培天端着一碗热热的药汤,右手拎了一个袋子,里面装满了药。
把药碗放到床边,苏培天在床边慢慢的坐下,侧耳听了一会:“阿月,起来了。”
樊季月本来就没睡,闻声,开口:“我……”
声音却嘶哑的厉害,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苏培天皱眉:“比我想的还要严重。”
顺手,把右手的袋子解下来,用手开始摸索:“把药吃了,再多喝些水,睡一觉发发汗,再不好,就要去医院了。”
“我不去医院……”
那个烧钱的地方,他哪来的钱?
“这由不得你我。”苏培天把药递给她,左手扶着她起身,“是不是黄色的药片?”
“是。”
苏培天松了口气,好像觉得自己没有让她失望而庆幸。
樊季月乖巧的把药吃了,又被苏培天喂了几大杯热水。
苏培天帮她掖好被子:“睡吧,我在这里陪着你。”
梦想这么简单就实现了。
樊季月暗暗掐掐自己,总怕这一切都只是个梦。
苏培天的侧脸很英俊,高高的鼻子被月光抹上一层光晕,红红的唇轻抿,坚毅的下颌,耳边的碎发,一切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樊季月入睡前不禁想,她竟然拥有了这么一个美好的男人,她竟然成为他的女朋友。
原来,她十几年的痛苦,都只是为了换这一刻的幸福。
…………
奚仲安把文件放到桌上,然后静静的退了出去。
午后的阳光暖的让人倦怠,很想什么都不做,就这样圈着他心爱的女人静静的等待黄昏。
可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比如说,提点一下众人,应该擦亮眼睛了,以免有人张冠李戴还不自知。
再比如,某人在报纸上大释做着文章,这种来果果的挑衅,真是让……热血沸腾。
凌子墨随手拿起一份报纸。
不用刻意寻找,便看到那个巨大的篇幅报导。
加粗的黑色字体让人想忽视都困难。
秋千女神金主男友,酒店约会旧爱情难自抑。
“啧啧。倒挺工整。”
凌子墨直接越过内容,看向照片。
尽管光线昏暗,但两人的脸可谓是一清二楚,看得出,是在照片中精挑细选,没少给小费。
凌子墨从来没有怀疑过宝宝。
但说并不代表,他失去了愤怒的权力。
看着自己的宝贝,被其它男人按在怀里……
凌子墨挑眉,优雅且利落的将报纸扯了个稀烂。
很好!
在此之前,他想过厉风染会作到什么地步,看过之后,他觉得自己真的没必要再留余地了。
身边一声轻憨。
宝宝翻了个身,又往他身边滚了滚。
一张小脸,睡的粉里透红,异常的可口。
将碎纸团成一团,利落的扔到纸篓里,凌子墨俯下身,在她香喷喷的圆脸蛋上轻轻咬了一下。
宝宝皱眉,用手挥了挥,把头埋进他的病服里面,只余下一对挺翘的圆屁股在外面。
“顾头不顾尾……”
他好笑的帮她拉上被子,把她从衣服里褪出来,撑着手肘,静静的打量着她的睡颜。
不知道她小时候是什么样子。
一定很可爱。
不如哪天再做他深入彻底的调查吧。
正想着,宝宝突然朱红的双唇动了动,开始说起话来。
这妮子有说梦话的习惯。
他也习惯了。
“……感化不了你,我就把你火化……”
啧!这话很气势。
“……大人,别啊……多不好意思啊……不要……都说不要了……”
凌子墨赤眸闪闪,诱哄着凑到她耳边:“不要什么?”
“不要……拉到这里啊……多难扫啊……”
“……###”
她真该庆幸她现在是妥妇!
宝宝胡言乱语,乱七八糟,多半是与他有关的,都不是什么好事。
凌子墨一会是狗,一会是猪,一会跌刨地,一会又随地大小便……
凌子墨怕自己那点稀有的好脾气用尽,索性拿本书,专心致致的研究起菜谱来。
“啊,大人莫走,莫走哇~”
宝宝这一声,吓的凌子墨一抖,手里的书也飞了出去。
睡个觉也不安生!
凌子墨正要摇醒她。
“山无棱,天地合!”
“……”
“韦宝宝,醒来。”
宝宝葛的睁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凌子墨,竟然把凌子墨盯的一悚。
“你睡糊涂了……”
“大人,我爱你!”
PS:余下一更中午更。
☆、第567章 有好戏看了(5)
“你睡糊涂了……”
“大人,我爱你!”
一时间,时间仿佛静止。
连那单调的点滴声好像都消失了一般,万簌俱寂。
凌子墨的右手举在半空,保持着要落下去的状态,唇片微张,要说出的话还没来及跳出来,就己经被堵在喉咙里。
好半晌。
凌子墨似乎被冻住的双眸终于转动了一下,他艰难的看向那个明显还没有清醒的女人,声里里布满了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小心和谨慎。
“你在说什么?”
宝宝还没完全醒过来,睁着一双呆滞的眸子望着他。
凌子墨缓缓俯下身,摸到她的两颊,慢慢抬起来,声音无比的低沉:“乖……告诉我,你刚刚在说什么?”
“啊?”宝宝疑惑,她刚刚说话了?她说什么了?
看到她的神情,凌子墨胸口炽烫的情绪立即消灭了大半。
也是……
一句梦话,他当什么真?
他也直是可笑。
凌子墨松开她,先是大喜,再是失望,情绪大起大落,凌子墨都觉得自己有点可悲了。
翻了个身,不再理会宝宝,自己独自品尝着苦涩的心情。
宝宝用了足足几分钟,才从睡意中醒来,一头雾水的看着明显在赌气的凌子墨。
侥尽脑汁的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倒底哪里得罪了他。
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