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爱你无悔
作者:胡绍祥
内容简介:
陈光与白洁一见钟情,倾心相爱,但却遭到白洁母亲的强烈反对,被迫分手。此后带着刻骨铭心的初恋他们踏上了漫漫人生路,饱尝生活的酸甜苦辣。
陈光将婚姻当成了儿戏,迎娶了一个爱财如命的女人,又被他的情人骗尽所有钱财,投进了监狱。在白洁倾力帮助之下,陈光恢复自由。两颗深爱的心重新相聚,而此时白洁却已身染重病。
她的最大愿望是能和陈光在教堂举行婚礼。当陈光抱着白洁来到牧师面前时,白洁的灵魂已飘向了天国……
正文
引子
又到了和白洁相识的日子。20年前的今天,温暖的春光犹如一把锋利的刻刀,在我生命的年轮上刻上了白洁的名字。虽然我们已分手18年,但标志着我初恋开始的这一天,却始终珍藏在我的内心深处。那尘封已久的记忆,会在这天羽化成蝶,破茧而出,将我带回那永难忘怀的时刻。
白洁,我生命中的初恋情人,让我怎能忘记你?是你给了我比甘露还要甜美的初吻,是你让我迸发出比岩浆还要炽热的激|情,是你使我感受到比阳光还要温暖的爱意,是你把至纯至美的情感变成了我永恒的追忆。
20年过去了,在这个春日的傍晚,你又占据了我的整个身心。我坐在后海河边的蓝月亮酒吧里,望着窗外那一片静静的湖水,思念着白洁。温柔的春风不晓人意,在窗外的杨树上浅吟低唱,晚霞烧红了西边的天空,烘托出落日的辉煌。分手18年了,白洁,我的安琪儿,你过得还好吗?岁月是否早已将你眼角的泪抹去?你知道吗,我多想知道你的近况,好让我这颗沸腾的心得到稍许的安宁。可我们分手时有过承诺,今生今世不再相见。男人一诺千斤重,相见不能只有苦苦的思念。我祈祷苍天保佑你,让你与幸福永远相伴,相伴永远……
突然,手机的铃声打破了黄昏的寂静,把我从恍惚的沉思中唤醒。我打开手机,按照往常的习惯自报家门:“喂,你好,我是陈光,请讲。”
手机里先是奇怪的静默,在我要放下电话时,忽然传来一个女人犹疑不定的询问声:“是你吗,真是你,陈光?”
“你是谁?”我对手机里的声音绝无陌生的感觉,但一时却无法断定是谁在和我说话。
“我可找到你了。”女人的声音透着千辛万苦。
“你是……”我迅速翻动着记忆仓库,搞得我脑海里尘土飞扬。突然,仿佛有一束神奇的阳光射进我心灵的深处,春日的黄昏顿时变得灿烂辉煌,我脱口而出:“白洁!”
“谢天谢地,你还能想起我。”她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实现了一个久远的愿望。
“我当然会想起你,我怎么会忘呢?”白洁穿过岁月的屏障,活生生地站在我的眼前。我激动起来。分手18年了,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我没有理由不激动。
“我想见你,立刻,马上!”她突然急切而坚决地说。
“我们分手时有过承诺……”作为男人需要冷静,当初她被迫嫁人的时候,我曾对她发过誓,为了她婚后生活的平静,今生今世我不会去打搅她,也就是一生一世永不相见。虽然我深深地爱着她,而且这种爱并没有因为岁月的流逝而消失。
“今天我一定要见到你,无论多晚。”她固执地说,似乎今晚和我见面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
“你爱人不会介意吗?”我小心翼翼地问。虽然过去爱得死去活来,但毕竟都往前走了,各自结婚生子,不能不有所顾忌。
“他已经……”她迟疑了片刻,轻叹了一口气说:“已经不在了。”
“什么?不在了是什么意思?”我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脑袋好像被人敲了一记闷棍。
“他去世1年了,昨天是他的祭日。”她解释说,“我一直想见你,但直到过了他周年祭日,我才下决心打这个电话。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你能出来吗?”
“当然能,去哪儿见?”我激动地喊道。被理智压抑了18年的感情突然沸腾了,刹那间我被卷入旋涡,回到那久已消失的过去。
“老地方。”她提议道。
10分钟后,我赶到北海公园的九龙壁。这里是我们的爱情圣殿。20年前,我们的初恋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北海公园九龙壁的后面是一片松树林,这里人迹罕至,绿草茵茵,斑驳的古殿和挺拔的松柏为这里的空间雕刻出一种圣洁,偶尔来这里落脚歇息的喜鹊、斑鸠、布谷鸟等,以其优美动听的鸣叫,为这里增添了大都市难觅的情趣。每次我往树林里走的时候,都有一种被从里到外洗过一般的舒畅惬意。
我的家住在北海后门附近,只有两间加起来不到20平方米的小平房。父母、姐姐和我共同生活在这个狭小的空间。我的个子窜到了1米8后,母亲说看着我眼晕,而我自己则感到头昏。父母都是小学老师,他们大半辈子都忙着培育祖国花朵了,没精力筹划自己的窝儿,我不能强求他们给我提供一个专门搞文学创作的地方。好在我住的地方离北海公园很近,这个昔日的皇家园林成了我滋生文学之梦的温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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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对九龙壁后面的松树林留恋的原因是,我的灵感,我的才思,我的创作冲动,只有进入这块宝地,坐在最里面离院墙最近的那张绿色长椅上才会呼啸而至。在其他地方,我的脑袋里面像柏油路一样寸草不生。在遇见白洁时,我的创作冲动正处在高峰期,因为我的一部短篇小说刚刚发表在《北京文学》上。
喜欢文学创作的人都知道,当冲动来临时,那种急于表达出来的愿望是何等强烈,绝不亚于自然界的山呼海啸。我和白洁的相识,是因为她那天坐在了我常坐的椅子上。那是浪漫春季里的一个周日下午,我从家里吃过饭,兴冲冲地赶来,顺着九龙壁东侧的小路进入松树林,一眼看到我每次必坐的长椅上已被一位陌生的姑娘占领。虽然长椅是公用的,但在我的潜意识里,长椅已是我的专座,猛一见被别人占领,我有一种大吃一惊的感觉。
姑娘正低头看书,黑色如瀑的长发半遮着她的脸庞,一件粉红色风衣裹着她娇小的身子,在春日温暖的阳光下犹如一朵悄然怒放的莲花。我犹豫了片刻,没有走向我的“专座”,而是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找了张长椅。可是没过多久我就难以忍受了。这张长椅唤不起我的灵感,我构思的小说变成了一团乱麻,长椅上似乎长出了尖锐的钉子,令我坐立不安。我强迫自己往纸上胡乱写一些毫不连贯的句子,几行写下来又觉得狗屁不是,只好撕掉重来。我预感到如不采取果断措施,今天下午的时间我就会白白耗费掉。为了一个陌生的姑娘,我没有理由浪费自己的时间。为了我的文学之梦,我站起身,像个大无畏的勇士,径直走向占据我座位的姑娘。
“对不起,帮帮忙,换个地方好吗?”我对着眼前的一头蓬松的黑发表达了内心的渴望。
“为什么?”姑娘抬起头问。显然她觉得这是个无理要求。
我一时语塞。并不是我不知如何回答,而是姑娘的美丽震惊了我,使我暂时丧失了语言表达功能。她的脸是鹅蛋型奶白色的,眼窝深陷,眼睛大而亮,睫毛长而密,两条眉毛带着疑问向上微挑,好像扬着头的细长小鱼,象牙般雕刻的鼻子和小巧的嘴处在绝佳的位置,把她的脸部变成了一件令人惊叹的艺术杰作。
“我打搅你了吗?”姑娘又问。
“太美了,简直像一件艺术品。”我不由自主地赞叹道。
“先生,你想干什么?”姑娘警觉地问。
“是这样,我……不,没什么,对不起,我……”面对姑娘的美丽,我变得语无伦次。
“你这人真有意思,是口吃还是心里有鬼?”我的窘态使姑娘主动缓和了紧张气氛,她的脸上甚至浮上了一丝笑意。
“是这么回事,”我的头脑开始冷静下来。我即使达不到换座位的目的也不能让人家误解我,因为我既不口吃心里也没鬼。我解释道,“我是个文学爱好者,不谦虚地说,是个准作家。我有个习惯,就是每次到这里来,都要坐在你现在坐的这张长椅上才能写出东西来。我要是坐在别处,所有的构思就会变成一团乱麻。你瞧那边,”我把手指向我刚才坐的椅子,地上已经有一小堆废纸了。“撕了十几张稿纸,就是写不好。你知道,时间对我来说非常宝贵,现在的文学青年像野草似的遍地疯长,我如果不抓紧时间创作出几篇象样的作品,我的理想就会真的像野草一样自生自灭了。”
“我明白了,这张椅子是你的专座。我马上让给你,”姑娘说着收拾起自己的东西站了起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你答应了我才离开。”
“什么条件?”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个卑鄙的念头从我心头一滑而过:她不会趁机敲诈我吧?我的收入只有62块钱,而且一半要作为饭钱交给母亲。我那善良慈祥的母亲,她以收饭费的名义为我攒娶媳妇的钱。虽然媳妇还没影,但终归是要花钱的。
“把你写的小说借我看看,你是我认识的第一个作家。”她笑着提出了离开这里的条件。
“这太容易了。”她的条件满足了我的虚荣心。我注意到她的话里用了“第一个”和“作家”的字眼,而且语气里还夹杂着敬佩之意。能够令如此美丽的姑娘敬佩,我不能不感到飘飘然。我的书包里就装着《北京文学》,那上面有我的Chu女作。我翻出杂志,递给她:“这里面有篇名叫《蝴蝶泉》的小说,是我写的。拿去看吧,请提宝贵意见。”
“谢谢!”姑娘接过杂志,转身走了。她不是像我预料中的那样坐在别的长椅上,而是像一朵彩云向远处飘去,直到在我的视野中消失。
我收回痴迷的目光,坐在长椅上,准备开写我的小说。可是奇怪的事情出现了,我的心里像夏收后的麦地,空荡荡的,冲动没有了,灵感不翼而飞了,而且似乎还失落了什么。我把头靠在长椅上,呆呆地望着树梢,让飘荡的心灵寻找失落的东西。忽然,我感到浑身震颤了一下,猛然意识到我失落了什么,原来我忘记问她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她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我们还会不会见面,这一切我都不知道。如果不能和她再相见,我真不知道还有哪个姑娘能像她这样使我产生眩晕感,也许我的心会从此在这大千世界里漂泊不定,为了寻找那份美丽而付出终生跋涉的努力。
我从长椅上跳了起来,向着姑娘消失的方向追去。然而,当我站在那条通向公园门口的路上时,映入我眼帘的只有在春风中飘荡的垂柳和泛着微波的绿色湖面,稀稀落落的游人中惟独不见那件粉红色的风衣。
人是感情动物,这话绝对是至理名言。特别是一见钟情之后的单相思,把人的整个生存意义简单到只为再见一面上。至于见了以后会怎么样,是悲剧还是喜剧,想都不想,也没有时间去想。
在遇见白洁的当天夜里,我无可救药地失眠了。虽然我此时还不知道白洁的名字,但她美得难以言表的音容笑貌却开始折磨我了。我睡在姐姐的上铺,在她的头顶上辗转反侧,身下的床板连同姐姐睡的床铺,随着我的翻转而晃动,发出吱吱呀呀的呻吟,把我内心所受的煎熬暴露无遗。姐姐拉开灯,问我是不是生病了。我不敢承认我得了相思病。在姐姐的心目中,我的形象一直是高大英俊的最好注解,用她的话说,我长得很帅,又好学,是全院同龄人中唯一一个从大学校门走出来的,像我这样的小伙子,姑娘们应该为我得相思病。为了不打破有关她弟弟的幻想,我告诉姐姐,可能是睡觉前茶喝多了,等会儿就睡着了。我把身子放平,用手垫着脑袋,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等待着睡神赶走总在我眼前晃动的那双撩人的大眼睛,但直到窗户变白了,这双眼睛也没有消失。
第二天一早,我无精打采地出现在办公室。倒不是一夜的失眠搞得我疲惫不堪,而是白洁的那双眼睛,自始至终地在我眼前晃动。上大学期间,我先后和几个女同学交过朋友,但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感觉。见到白洁,虽然只是见到而没有深谈,我却体会到什么是初恋的滋味了。我被搞得神魂颠倒了。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我从单位直接冲向了北海公园。
在九龙壁前我徘徊了4个小时,只有夜色陪伴着我,奇迹没有出现。这之后的一连5个晚上,我都是在九龙壁前熬过的。九条张牙舞爪的龙可以作证,我像丢了魂的行尸走肉,在九龙壁前久久游荡,直到静园的铃声响起。事实上,在第三天晚上,离我不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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