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kota想,这可凄惨了,它快将变为雪狼的晚餐。
狼走得很近,嗅了嗅它,然后就张大了口。Lakota怀着受迎接死亡的心情,但狼的牙齿并没有咬至入肉,只是衔着它离去。没多久,在狼的口腔的温暖中,地沉沉睡去。
如果没有机会醒来的话,就用最后这知觉,向Hopi说句再见……
雪狼带着它走着走着,还以为一切即将完蛋,Lakota随后却感觉到一股暖意传至身体,它张开眼睛,发现身处一个洞|穴内,内里更有食物的香气。它看见雪狼,并发现原来自已并没有死。
雪狼说:“你从一个炎热的地方而来?”
Lakota虚弱地回答:“我从Hopi的境地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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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浪问:“Hopi是谁?”
“Hopi是我们的守护神。”Lakota告诉它。
雪狼便说:“我们这儿并没有神,因此寒冰处处。”
Lakota问:“你打算吃掉我吗?”
雪狼告诉它:“我打算把我该吃的一份也留给你。”
“为什么?”Lakota狐疑了。
雪狼回答:“因为你瘦弱,我想你活下去。”
Lakota于是活下去,也吃得温饱,在这寒冰之地,它一直逗留在雪狼的洞|穴里,朝夕相对,直至冰雪融化,土地长出嫩芽。
绿草处处,还有白色的小花。雪狼在草地上跑,在花间打滚,Lakota飞翔天际,在这温暖的时光,它发现这里一切都美好--草更绿,天更清,生物更伶俐,只要,不在冬天久留便好。
Lakota喜欢这里,然后发现,它更喜欢雪狼。
雪狼与它一同嬉戏,两家伙在草地上追逐翻滚,雪狼既单纯又爱护它,而且,雪狼与它是同一层次的生物,它们更能明白对方。
Lakota知道它爱Hopi,但今天,在凉薄清香的空气中,它爱上了雪狼。四周是树叶青绿的芳香。自此,Lakota猎食之后,会与雪狼分享。雪狼又用它温暖的皮毛做Lakota的软床,它们窝到一起睡。多写意的时光,这里是冰凉的天堂。
Lakota没有给Hopi传音讯,Hopi日夕于太阳之下等待,并没有飞鹰张开翅膀的影子,她失去了依傍。
她挂念它、需要它,害怕它遇上危险,她思念Lakota以致茶饭不思。
一个人跑在黄土上,很孤寂。她祝福 过远去的它,只是,她没想过,这代表它一去不返。
奔跑于一个又一个红色土壤的山脉上,她渴望看见飞鹰展翅的遨翔,如果它要回来,就该是从这一个方向。
Hopi坐于红色山脉上等待,一等就是三季,日出她在,日落她也在,夜幕星宿闪耀,她冀盼鹰的金黄目光从星际中降落于她身上。
Hopi不知道的是,Lakota真的正朝Hopi的境地归来,只是,它带着雪狼。Lakota飞翔天边,雪狼奔驰地上,它们沿着同一方向进发。Lakota告诉雪狼,它知道有一个四季食物丰盛之地,没有降雪的狠毒,于是雪狼就听随它,与它一起上路。雪狼也爱它。
一个黄昏,Hopi在红色山脉之巅看见Lakota,它从夕阳中央飞来,当惊喜也来不及之际,她又看见,一头雪白的狼在红色土地上奔跑,狼比鹰的前进速度较快,鹰飞在狼的身后,仿佛正为狼作护荫。
Hopi张开双臂,迎进Lakota,Lakota降落在她的前手臂上,姿态曼妙。Hopi说:“我日日夜夜也在想着你,思念快将把我化成山脉的一角,与红色泥土同体。”
Lakota说:“我回来了,从一个极寒之地归来。”
“那是什么地方?”Hopi问。
Lakota说:“那是一个我遇上雪狼的地方。”
雪狼在Hopi跟前停下,抬起它的灰眼睛,狼的表情,有仰慕,也有纯真。
Hopi呢喃:“但这是一头在雪地生存的狼,我们的土地,酷热如同太阳的儿子。”
Lakota便说:“所以我恳请你为这大地降雪。”
Hopi惊愕:“这怎可能!万物依着风沙与草原和水流生活,这里不可能有雪。这是太阳之地。”Lakota失望了,它望着Hopi说:“那么,我们只能另觅去处。”
“我们?”Hopi心中一寒,这寒意,与这天地并不配合。
Lakota说:“我与雪狼要生活在一起,我们在寻找一片可以互相适应的土地。”
Hopi瞪着那狼,她明白了。“你爱上了它。”
Lakota说:“是的。”
顷刻,Hopi哀伤了,软弱无力。她在夕阳之下跪倒于红土地上,深深不忍,她不明白,紊乱与怒气涌了上来,那张着口的表情,愕然如同宇宙的谜。
她问:“为什么会是如此?我为你天天等待,我为你祈求平安。我让你他去,为的是让你领会在我身边的更好。但你,爱上了一头异地的狼!”
Hopi很激动,她的唇在颤抖。
Lakota垂下金黄的眼睛,说:“对不起。”
Hopi的声调近乎哀鸣:“是你教晓我那样叫‘爱情’的东西,但你又把它带走了!”
夕阳下,鹰的目光仍然凌厉,它不打算与Hopi纠缠下去,便张开双翼,飞到Hopi的头顶上,对雪狼说:“我们惟有另觅他方。”
就这样,Hopi动怒了,她喝止:“不!”
鹰与狼都回头。
Hopi说:“你们在找一个冰寒之地吗?我有!此冰寒之处就在我的心!”说罢,她抽出背上的弓与箭,向雪狼瞄准。
Lakota连忙抓向雪狼的背,当它把雪狼带离地面之时,Hopi放出她受过祝圣的箭,箭上的红羽毛在天际余晖下旋转,直冲向雪狼的身躯。
雪狼被射中了,这力量使Lakota的爪承受不了,被迫松开,雪狼便从高空跌堕到山脉间,雪白的狼在红色土地躺下来,像是血河内的一朵白花。
Hopi杀了雪狼,抒了一口气。
Lakota在雪狼的尸体上徘徊,它悲伤了,朝天哀鸣,叫声为天际迅速带来黑夜。在第三声哀鸣之后,晚霞与夕阳隐没了,天幕变得悲痛,颜色是深蓝,为鹰的哀恸而忧郁起来,连天,也可怜鹰。
雪狼不再睁开灰色的眼睛,它跟着鹰追寻鹰承诺的那个更好的世界,不独得不到,而且更赔了性命。雪狼的爱情,就是掠夺它性命的凶器。
Hopi转身走了,她步下山脉,从此,她不用再朝朝暮暮盼望Lakota归来。它归来了,她亦失望了,她不想再看见它。
她一直向山下走去,而Lakota从后赶上来,它飞到天空,又拍翼在她眼前。
Hopi不望它一眼,她的表情也没有异色,她不为她所做的感到后悔。
tatota说:“你缘何狠毒至此?”
Hopi没回答,还需再说什么?
鹰仍在飞,再说:“雪狼是我的所爱!”
Hopi没理会,她不打算与地沟通。
然后,Lakota动怒了,它由Hopi眼前飞翔到高空,再由高空直冲回Hopi跟前,它的爪伸向她,那位置,是Hopi的肚皮。
Lakota抓向Hopi的肚皮,在不消半秒之间,撕破了。
尖叫只是瞬间的事,那叫声未及最高的音调,Hopi肚上的皮肉已被Lakota的爪撕破。随肚皮而来的,不见血不见肉,而是一抹又一抹黑色的气体,它们由Hopi的肚皮内蜂涌而出,混进了空气,包围着肚皮破掉的Hopi的身前身后。在她再叫一声之后,黑色的气体四散,在黑夜中寻找出路。
Lakota把那些藏于Hopi肚皮内的恶魔释放了。它痛恨她,要使她前功尽废。
Hopi的肚皮破了,因此,她倒在红色土地上,不会痛不会痒,也不会伤,只是,她十分十分的惊愕。
Lakota又再往天际飞驰,带着失去雪狼的痛楚以及对Hopi的仇恨。
Hopi没有望向那飞翔的鹰,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当爱情逝去之后,竟会出现接二连三残忍的事。那只是一秒前与一秒后的分别。
Hopi一直躺于地上,Lakota早已离去。她躺于红色的风沙中,肚子盛满了沙。
她是天地的神,原本充满力量,天地万物的力量由她所赐予,由她所鼓舞。然而,她突然就在这个夜里失去所有的力量,甚至站不起来,只能侧卧土地,白白承受爱情溜走后所有余下的仇恨。
恶魔逃生了,开始在Hopi的土地上作恶,于是Hopi的族人被白种人侵占杀害,Hopi的走兽一群一群地被灭绝。Hopi族人与生物再不能拥有这大片土地,再没有任何东西只属于他们。经过百多年的挣扎之后,Hopi族沦为被外来者治理的民族,过着被控制、看孝吞占的悲惨生活。
而Hopi仍旧侧卧在土地之上,被红色风沙裹着,形成一座侧卧的人像,风沙愈埋愈厚之后,Hopi就成为一尊巨像,不比红色山峦细校她侧卧在群山中央,没动静,没知觉,也不再理会作恶的魔灵。她的心,在碎了之后,就静止了。
Lakota一直飞翔天际,终于游遍这个世界。
往返雪狼的生长地,遨游森林满布的湿润之地,到过世上最险要的山峦,横跨千里的海洋……已经四百年了,Lakota没有死,它一天一天在飞,洗涤它曾经伤得激烈的心灵。
它依然是一只鹰,只是更强壮更优雅更聪慧。长久飞翔的心,看得多也想得多。最后,它就明白了,纵然Hopi有错,它也一样。 悲剧,不是由一个人造成。
Lakota常常返到Hopi之地,这境地,变了很多很多,白人的城市,白人的科技文明,Hopi的族人大多忘了与天地合一的生命,他们融入了外邦人的生活方式。土地,已不再一样。
只有Hopi在四百年里也没有改变,她侧身而卧,与土地结合。而Lakota知道,Hopi没有死,它停留在这山丘之上,从土地间感受到Hopi的呼吸。
它爱过她,她又爱过它。Lakota知道,一切都够了,再多的仇恨,四百年,足够忘掉。
把Hopi从红土地中救活出来,重新开始可好?
Lakota盘旋于Hopi之上,发出一声又一声的鸣叫。鹰的叫声回荡山脉之间,荒凉又苍茫,悲痛,也绝望。
它早已后悔不已,就算要承受所有的错也愿意。它要Hopi醒来,不要再为得不到的爱情而沉睡下去。
Lakota听说,人群中有一名女孩子名叫杏福,她可以令悲伤的重获快乐,带给人与神真正的无忧,它希望能找到她,借她唤醒Hopi,它甚至不介意把Hopi唤醒到与它相爱之前。它只求她无忧。
金黄|色的眼睛,闪出如世间光明精华的光亮。它的心意很坚决。
Lakota飞越大地,向百年不死的神探问,他们有的听过,有的没听过。听过的神告诉它,杏福正在某一个方向前进,又或是,杏福刚做了些什么事,Lakota跟着指示,游历天涯海角,追踪着幸福。
最后,一头原野上的斑豹告诉它:“听说有两个女孩子,其中一名的耳朵被撕下来,她们在一个无时间税限的年代,帮助Odin得到了智慧。她们穿越了时空,在无疆无界无时间的空间内游走,间中又走回人间。我嗅到伤口血水的味道,芬芳怡人,大概,她们就走在前头。”
于是,Lakota就飞往斑豹所指的前方,从高空俯瞰,搜索结伴而行的少女的影踪。
Rem与杏福正骑在象背之上。
杏福说:“--从我得到双眼皮之后,发觉连散光也消失了。”
Rem失笑:“我失去了耳朵,听觉就一定能敏锐了。”
杏福听不出当中的刺骨,反而问:“我的声音更动听吗?”
Rem轻叹一口气,不明白自己怎会与一名白痴走在一起。
杏福见她没说话,便说:“别这样嘛,我告诉你吧,以前,我不说话,不交朋友,只是你,我才让你走进我的世界与我沟通。”
Rem冷笑:“你太麻烦,而且我不稀罕。”
“放心吧!”杏福没理会Rem的冷言冷语:“我会令你得到幸福。”
耳畔凉风一阵,无耳壳的位置有腥冷感觉。未得到幸福之前,似乎还有很多事情要发生。
就在象走过溪涧之时,一头大鹰飞近,这鹰展翅之际,一双翅膀刚好覆盖Rem与杏福的身影,鹰带来的阴影,像把太阳桑
见来者突然,Rem连忙跃起身来,从自己骑着的大象,跳跃到杏福面前,继而一手抱起杏福,涉水跑过溪涧,在岸边停下,那里有茂密的树,鹰要袭击也不容易,Rem把杏福推到树林中。
鹰却说:“不用怕!我只是有事相求……”
Rem问:“一头大鹰会有何事相求?”
鹰便说:“我是有名字的鹰,我叫Lakota,我是Hopi族的其中一名动物之神:鹰神。”
杏福从树林中伸出头来,说:“鹰神吗?”
Lakota望向她。杏福自豪地告诉它:“你其实是找我的吧!我是杏福!”
Rem白她一眼,然后喝止:“别多事!”
杏福却说:“我的存在是为了帮助需要我的人与神。”
Rem在心中嘀咕:“装伟大。”
Lakota立即降落在杏福跟前,向杏福说:“Hopi的神被埋封在一座巨大的红沙山之内,而她的肚皮破穿了,收服在当中的恶魔被释放出来。恶魔使Hopi族衰落,不再拥有天地的主宰权。”
Rem问“是谁令Hopi的肚皮破穿,Lakota?”
Lakota说:“是我。”它垂下了头,羞愧不已。“她痛恨我。一天她放不低对我的仇恨,她也不能破山而出。”
杏福微笑,她明白:“你是要我减除她的仇恨?”
“可以吗?”Lakota恳求。
杏福望着Rem,说:“不久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