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放学时间,很多叽叽喳喳的小孩鱼贯而出。穿着亮黄|色连衣裙,烫着大波浪卷的年轻女人上了夏新文的车。
身材不错,就是俗了点。脸蛋还行,就是黑了点。前凸、后翘的是挺像那么一回事的哈,要是在红灯区站着拉客生意应该也不会太差,不过前提是穿着三点式站街上。夏彤坐在出租车上对那个女人一通恶意揣测,看她拿着小学课本,竟然是小学老师?就凭这种人品?
接着夏彤尾随夏新文到了一家酒楼门口,司机不乐意等,只留下夏彤在外面足足等了两个小时。这是本市一家高级酒店,夏爸爸很少带妈妈来这么高档的地方吃饭,也是啊,佳肴在前自然是要美人在侧,怎么能让不解风情的妈妈来扫他的兴致呢。
天已经渐渐黑了,夏彤不得不给自己找个住处。奔波了一天,她拖着行李箱,一脸倦色地走在大街上。想着为家里忙碌一生的妈妈,想着酒楼里表里不一的爸爸,她忽然替妈妈觉得委屈。她曾经看过妈妈年轻时的照片,她烫着当时最时兴的卷发,站在万紫千红的花丛前愈发衬得她肌白胜雪,笑得一脸灿烂,夏彤自问一向阴郁的自己都没这么阳光过。她还记得那张照片后面写着一句她总也弄不懂的诗:正偎翠倚红,应切记浮生若梦。她现在长大了,知道了下半句:若有一朝情冷,愿君随缘且珍重。竟与现实如此地契合!年轻时的妈妈随手写下这句子时怎会料到真有那么一天?
夏彤愈发觉得悲凉,花开一季总有凋落的时候,可凭什么?凭什么在她盛放的时候你欣赏她的美丽,她凋零的时候你便草草弃之。可是爸爸啊,你已不是过路的赏花人,当你折下她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其他的路。
接着夏彤跟踪了她好几天,发现夏新文跟那个女人总是在一栋豪华别墅里幽会直至半夜,夏新文离开。夏彤判断这别墅是爸爸买给这个女人的,因为从这两天小三花钱如流水的风格,这套别墅不是她的都不可能。夏彤从不知道爸爸竟是这么有钱,不过她已经麻木了,也不再觉得伤心委屈,因为她看见了一个从未见过的爸爸。
她曾经看见夏新文手里摸着那个女人的大腿笑得一脸猥琐,她曾经看见他挺着将军肚油光满面地帮她签单,那时的他,跟这个社会上所有的功成名就贪图美色的老男人别无二致,只是她想不出,一向忙碌但还是会抽空关心她学习的爸爸,一向严肃但从不呵斥自己的爸爸,怎么会变成了这么一副丑陋的模样!
这天夏彤跟着他们逛商场,那个女人一路扫货过去,犹如蝗虫过境。夏彤待他们走远便进了刚刚那家店,装修得金碧辉煌的店里却只是稀稀落落地摆着几件衣服,夏彤一眼就看见刚刚那个女人穿出去的那件绿裙子。
店员迎上来,夏彤向她笑了笑,指了指那件裙子:“这个有我能穿的吗?”
夏彤虽然并没有穿得很华贵,但是看起来也是见过世面的。再加上刚刚那个腼腆可爱的笑容,本来漂亮的美人到哪都受欢迎,何况是个性格很好的美人。本来这店走得就是高端路线,一天也不来几个客人,来了个赏心悦目的小美女,店员自然是乐得搭话。
她在试衣间里磨蹭了会儿,然后对守在门外的店员轻声喊了一句:“姐姐,这件有些大,有没有小一号的?”
门外的店员听这一句“姐姐”自然是心情很好,向来来这店的要么是富家千金,要么是有钱人家包养的情人,千金还好,虽然有着不可忽视的优越感,但总归是注意仪态风度的,但是被包养的情人便总是趾高气昂的,深怕别人小看了她的地位和身后男人的钱包。
夏彤穿着那绿裙子出来的时候店里的几个店员都围了过来,简洁流畅的剪裁衬托出夏彤姣好的身段,V领设计恰到好处的露出她漂亮的锁骨。更加不容忽视的是她那从来都是包着的小腿,光洁紧致,真像是莲藕一般。夏彤本身就白,穿上这春意盎然的绿裙子更是衬得像个瓷娃娃。
那几个店员对着她啧啧称赞:“小姐你穿这裙子跟电视上的明星似的。”
“是啊气质显得特别好呢。”
“而且也很显身材哎。”
夏彤笑得特别不好意思,傻乎乎地摸了摸耳垂:“我是看到刚刚出去的一个姐姐穿的好看才进来的,果然挺好的。”
一个年纪大一点的立刻说:“她穿得哪能有你这好看,妖里妖气的。”身边跟她年龄相仿的女人立刻轻轻打了她一下,那个搭腔的店员立刻闭嘴。
夏彤低下头摸摸裙角:“面料也很舒服呢,只是我穿到学校会不会太夸张了?”
“你是学生啊?大学生么?”一个梳着丸子头的年轻女店员问。
“是的啊,在A市上学。”夏彤乖巧地回答
“我有一个朋友也在A市上学哎!T大你知道吗?她就在那个学校。”那个店员立刻很开心地讲。T大其实是A市的一个三流学校,并不是很好,夏彤也没有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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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大啊,我知道的,他们学校的街舞社团很出名的,而且学生长得都很好看。”夏彤其实并不是很了解那个学校,但是这并不妨碍在这一群没去过这个学校的女人面前瞎掰。
跟这群女人天南海北地聊了一通以后,夏彤看着标牌上的价格故作惊讶:“我看刚刚的那个姐姐买那么多,还以为我身上的钱够呢!唉,早知道我也带我爸爸来给我付钱了。”夏彤咬着嘴唇微微懊恼的样子甚是单纯可爱。
刚刚那个被打断的女人酸酸地来了一句:“人家给她付钱的那可不是爸爸,是金主呐!”女人总是八卦的动物,对于讨厌的女人自然是嘴下不留情,尤其是当她放松了警惕之后。
夏彤睁大眼睛:“那个姐姐看样子应该也比我大不了多少啊?”
然后另一个店员意味深长地笑:“这年头,越年轻越吃香呢。”
“我们那栋宿舍楼也有一个漂亮学姐做这种事情,每个周末我们都能看到一辆A6来接她,后来那个叔叔家里的妻子跑到学校闹,哭得特别凄惨,真可怜。后来那个学姐一毕业就去了那个叔叔的公司工作了,后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哼,这种女人就该拉出去浸猪笼,还大学生呢!”
“大学生怎么了,之前那女的还是老师呢,这年头,谁说有文化就素质高的。”
“老师?你怎么知道的啊?”另一个店员马上很好奇。
“哎呦这你还不知道啊!我不是跟你们讲过么,估计你换班了那天没听见。那次我帮她拿包,看到了她的工作证,还是个老师呐,姓郑,叫······”一群店员聊得是眉飞色舞,唾沫横飞,已经完全忘记了夏彤的存在。
俗话说得好,八卦就像是女人的|乳。沟,挤挤总是有的。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两更~女主开始转变啦~我想说的是:我写的是小说又不是自传,本故事纯属虚构。何况一开始我的标签上就有强取豪夺,乃不要再说我很傻很天真了~不然人家还真以为我跟陈老师有一腿呢╮(╯▽╰)╭PS:改几个和谐词汇,大家别介意~
☆、求虐
旷课一星期,并且临近期末考试,夏彤不得不回去。不过这并不影响夏彤的计划,因为期末考试结束,寒假就到了。
“夏小彤……”一个熟悉又大声的男声在背后远处响起,躲在角落里的夏彤立刻被吓得一机灵。在远处正要上车的夏新文闻声也警觉地环顾了一下四周,见没什么异常才上了车。
坐在车上的符珈看到夏彤出现在这里有些匪夷所思,但更多的是惊喜,刚打算再喊一声就看见夏彤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自觉地闭嘴,将车开到夏彤躲的墙角。
夏彤果断上车,没等符珈开口,就听她一句怒斥:“嚎什么嚎!跟着那辆车!”
符珈被夏彤这句训斥弄得有些懵,他从来没听过夏彤这么大声说话。于是他诧异地看着夏彤,一动不动。
“愣着干什么,开车啊!”夏彤瞪了他一眼。
符珈默默收回黏在她身上的目光,这样凶狠的夏小彤,还是夏小彤么······
他依令跟上,在开车的空档不停地瞄她,可惜夏彤并不看他,他就千方百计地搭话:“前面那是谁啊,要你这么跟?”
夏彤眼皮子都不抬,不想理旁边这货。
“告诉我吧告诉我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嗯?”他其实对前面是谁并不是很关心,他只是想逗夏彤跟自己说两句话,怕她还是一味地排斥自己。这种情况一般都是那些做错了事心虚的人想要跟道歉对象多说两句话来蒙混过关的的讨好手法,只是这对有心原谅的人来说自然是个让彼此下台阶的好方法,但是对想要跟他老死不相往来的人来说,都是白搭。
夏彤这才诧异地转头看他,一向高傲不讲理的霸王符珈此刻竟然一脸热切。他本来就生得俊,只是平时不可一世的他并不爱给人好脸色,便有些距离感。他此刻笑得一脸讨好,一对浅浅的小酒窝,还有双黑亮黑亮的眸子,像一头性格温和的大犬,竟然显得意外地可爱。
他是在卖萌么?他·····竟然在卖萌?!夏彤意识到这个伟大的发现时惊悚地抖了抖肩膀,虚咳了一声:“你……别凑过来,给我好好开车。”
“遵命,公主殿下!”符珈一本正经地接了句,然后专注地开车。
夏彤瞬间就被囧到了,坐在我旁边的真的是符珈?他受什么刺激了?这太诡异了,她的屁股向外侧挪了挪,不予置评。
这时一个电话甩过来,那边一个特别吊儿郎当的声音在那嚷嚷:“我靠你怎么说消失就消失啊,都不跟哥们打个招呼就跑路,狄阅的接风宴你不去啦?”
“不去,忙着呢!”符珈当着夏彤的面不好解释,便简短地说了句。
“忙?哥们别逗了谁不知道你最闲,刚刚上你车那妞谁呀?泡妞也别忘了兄弟啊,一块儿带来不就成了!”那个人不依不饶在那边聒噪。
“奚铭你给我闭嘴!你跟狄阅说一声今儿我去不了,改天我单独请他喝一顿。”说完不给那个唠叨男说话的机会就给挂了。
那边被挂了电话的男人又开始给狄阅汇报:“完蛋了老大,符珈在路上被一妞拐跑了!然后迫不及待跟佳人温存去了,现在指不定在哪快活了。”
“那是他童养媳,不用管他。”一个冷静而清冷的声音传来,与奚铭的咋咋呼呼不同,他的声音虽然低沉安静却有一种强大的能令人信服的力量。
“呃?你怎么知道是他童养媳?好像身材不错,也许是艳遇来着。”
“你见过符珈对除了他妹妹和那个童养媳之外的女生上过心?”
“好像……还真是!”
坐在车里的符珈这时可算是郁闷透了,好不容易能逮到跟夏小彤单独相处的机会,可前面的车一停,夏小彤立马火急火燎地下了车,符珈想跟着她来着,被她眼睛一瞪又乖乖回车上了。他可不敢再做出什么事吓坏他家小兔子了。虽然这只兔子变得……有点凶。
符珈自个在车上等了很久,一直到天都黑了,只得放弃。然后灰头土脸地去了狄阅的接风宴,一个人在那默默装深沉。
狄阅拥着一个娇小可人的小女孩走过来,与他碰杯。符珈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个乖巧走开的俏丽身影:“你出国两年,怎么汐汐就这么乖呢?”
“汐汐可跟你家那位可不一样,汐汐从小到大是被宠出来的,乖巧是天性。你家的那只小猫是被吓出来的,表面上服从,心里指不定想怎么挠死你。”红色的液体滑入喉咙,看着符珈吃瘪后一脸郁闷的样子,狄阅忽然觉得这夏彤真是个宝。想要压制符珈,就只能靠她了。
符珈本是不想跟他多啰嗦,几年前就是他出的馊主意,让他明明是不愿意那样做,可还是止不住他所给的诱惑,才会孤注一掷,引得自己进入了一个死局。
“想要她回心转意?你当初怎么欺负她的让她欺负回来就是了。”狄阅修长的手指抚上汐汐的犹如黑缎子一样的长发,他不准她烫染,她就一直这样清汤挂面的发型。那一手顺滑让他很是流连,他便真的亲吻上去。符珈嫌恶地看了一眼狄阅:这家伙真是越来越变态了。
这一天夏彤终于在夏新文的手机里找到了那个给他发暧昧短信的号码,而之前几次夏彤都没找得到的原因竟然是夏新文将她的号码存成了“会计小郑”!而他的通讯录里有一堆会计小陈会计小李之类的联系人,夏彤自然是很轻易地忽略掉了。
她若无其事地将那个号码记了下来,然后非常淡定地出了门。拐了好几个街道便进了营业厅,她掏出一张五十块钱直接递给营业员:“我要充五十块钱话费。”然后掏出小纸条将一串号码给念了出来。
营业员不疑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