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辆车是蒋绍征的,坐在副驾驶的是宁立夏吧?”正散步的宋雅柔突然停下了脚步。
“哪有他的车?我怎么没看到。”宋太太顿感头痛。
“那就是蒋绍征的车没错!”
“黑色卡宴满大街都是。”
“妈妈,您没看到怎么会知道蒋绍征今天开的是黑色卡宴?他去学校只开A6的。”
“……”
“旁边的人就是宁立夏!您也看到了对不对?他们又和好了?还是说分手只是掩人耳目,其实一直瞒着蒋绍征的父母偷偷在一起。”
“你又胡思乱想了!蒋绍征不是说了他们已经分了手!他为什么要骗你。”
宋雅柔恍若未闻地摸了摸口袋,问妈妈:“您带手机了吗?我要给蒋绍征打电话。”
“打电话干什么!已经说了他不会和宁立夏在一起。你爸爸已经够让我烦的了,拜托你消停点行不行?”宋太太的语气烦躁不已。
见母亲动了气,宋雅柔再也不提,待回到病房才找出手机拨通了蒋绍征的电话。
听到蒋绍征否认,她仍是无法安心,干脆避开妈妈直接去了蒋绍征的公寓。
按下门铃后,久久无人应门,宋雅柔疑惑地再次拨打蒋绍征的电话,手机铃声很快响起……
隔了三分钟,门才打开,望见蒋绍征湿漉漉的头发,宋雅柔暗暗松了口气。
“你在洗澡?真不巧。”
“有事吗?”
“哦,想跟你借几本绝版书。”
蒋绍征皱了下眉,迟了几秒才请她进去。
问过书名,蒋绍征去厨房沏了杯茶送到宋雅柔的手边:“喝杯水,我去书房找给你。”
宋雅柔笑着说:“你忙你的吧,我自己去找书,随便看看有没有别的有趣的。”
蒋绍征正想出言阻止,宁立夏推开书房的门走了出来,将宋雅柔所说的书扔到了她的面前。
“蒋绍征的书房现在是我在用,他想进去都要先敲门,更何况别人。”
见到宁立夏,宋雅柔立刻看向蒋绍征,满脸疑惑地问:“你们不是分手了吗?立夏怎么还住在你家?分手是假的,你们一直瞒着大家偷偷在一起?”
不等蒋绍征回答,宁立夏便说:“除了你,我们谁也没瞒。”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我同样不明白你。我们分不分手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们分了手你丢掉的面子就能找回来?我真想不到自己重要到可以影响你的情绪。”
“上次你说那些话只是为了安慰我?”宋雅柔问向蒋绍征。
蒋绍征沉默不语。
见蒋绍征默认,宋雅柔垂下眼睛说:“原来我是这么的卑微。”
宁立夏冷笑了一声:“你一再干扰旁人的生活难道很伟大吗?”
宋雅柔没再说话,默默呆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何必咄咄逼人地跟病人计较。”待宋雅柔走远了,蒋绍征才开口。
“如果我们分手她就能好,那她得的根本就不是抑郁症。”
“我本以为帮她只是举手之劳,没想到惹得你这么生气。”
“听到门铃声想傻瓜一样收拾光所有东西躲进书房的不是你,你当然是举手之劳!她可怜也是她爸爸造成的,跟我无关。你别忘了她姓宋,她爸爸害了我爸爸!这种时候,我不落井下石已经算很仁慈了。”
“她其实也很可怜。”
“她哪里可怜,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吗?原来你又一早就知道!你瞒着我不说是想让我误会宋雅柔是因为我当众让她下不来才抑郁的吗?”
“当然不是,私生子是人家的*,不把别人的*当谈资是最基本的礼貌。”
“是吗,我还以为你想利用我的内疚呢。我知道你跟我在一起有压力,可是我体谅你的前提是你尊重我、事事都与我商量。”
“你就这样想我?”诧异之后,蒋绍征极快地压住情绪,抱了抱宁立夏,“都是我不对,我们别吵架了好不好。”
宁立夏仍旧生气:“我就爱咄咄逼人!”
蒋绍征闻言笑出了声:“是我口误。”
宁立夏白了他一眼坐到了沙发上,想喝水却想起宋雅柔敲门时自己的杯子被蒋绍征藏到了书房的柜子里,正要发火,蒋绍征立刻钻进了书房,赔着笑将她的东西一样样地放回原处。
蒋绍征刚摆好最后一双鞋子,手机就响了,宁立夏随手拿起来,见是宋雅柔打来的,想也没想便点了拒接。
隔了半个钟头,宋太太又打了电话过来,宁立夏不胜其烦,蒋绍征干脆关了机。
凌晨两点,宋太太竟找上了门来。
宋太太只当没看到宁立夏,直接问蒋绍征:“雅柔失踪了,她爸爸报了警,她的手机刚刚在楼下的便利店被找到,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你的,你和她说了什么?”
“他没接,电话被我按掉了。”宁立夏面无表情地说。
正文 第56章
“我就知道和你有关!”宋太太气到说不出话来;停了好久才指着宁立夏骂道;“如果我女儿有什么闪失,我让你后悔一辈子。”
宁立夏笑着摇了摇头,越过蒋绍征关上了门。
被关到外面的宋太太自然怒不可遏,蒋绍征开门出去,在门外和她低声说了几句,片刻之后她便离开了。
“虽然宋雅柔的妈妈很莫名其妙,但她毕竟是我妈妈的好朋友;直接翻脸终归不好。”蒋绍征一进门就向宁立夏解释。
“在你妈妈看来;你和我在一起根本就是大逆不道。惹妈妈生气都不怕;却怕得罪她的朋友?我完全想不通。我只是很好奇;她准备怎样让我后悔一辈子。”
“我保证她不会。”
宁立夏强忍下讽刺的*;回身进了卧室。
之后的数日;蒋绍征比往常更加忙碌,即使过了晚上十点才回家,也依旧有接不完的电话,宁立夏隐约觉得他的忙碌与宋雅柔有关,却无力再理会。
因为心怀芥蒂,面对蒋绍征时宁立夏自然容易发火,只是蒋绍征的性子太过温和,无论她怎么无理取闹他永远笑脸相迎,想找茬吵架十分不易。
考虑良久,宁立夏开始另找住处——既然两个人的相处出了问题,减少见面于感情来说反而更加有利。
为了少费些口舌,宁立夏打算找到落脚处搬离后再告诉蒋绍征,闲暇之余,除了四处看房子,她开始一样一样地整理打包衣服鞋帽。她的私人物品太多,只需稍稍留意,蒋绍征便可以看出,可惜他竟迟迟没有发现。
宁立夏对蒋绍征失望透顶,越来越不愿独自呆在他的公寓,正准备租下一处差强人意的两居室,却接到了律师的电话。
颜标的诈骗案证据确凿,终于被检察院批捕。颜标被带走问话后继母六神无主,一遍遍地给宁立夏打电话。得知转圜的余地不大,恢复了大半的父亲即将回到看守所,宁立夏只觉心力交瘁。
母亲与父亲的嫌隙太大,自然不会过问,颜寒露与继母一样指望不上,宁立夏无计可施,干脆关上手机。
蒋绍征回家的时候,宁立夏正坐在黑暗中发呆。灯光突然亮起,她一时难以适应,下意识地用手背挡了挡眼睛。
“还没睡?”蒋绍征放下公文包,走到沙发前伸出手摸她的头发。
宁立夏偏过头,面无表情地说:“睡不着。”
顿了顿她又说:“我爸爸被检察院批捕了。”
“我听说了。”蒋绍征边解领带边说,“别太担心,总会有办法的。”
“怎么可能不担心?你安慰人的方式也太没诚意。已经快十二点了,你去哪儿了?”
“约了人谈事情。怎么才叫有诚意,你说出来我一定照办。”
“我不奢望你帮忙,但你装也该装出起码的关心。”
“对不起,最近事情多,总是抽不出时间陪你,唐睿泽约了我几次,后天晚上有没有空,一起去他家吃饭,顺便去看看他儿子,你不是很喜欢小朋友么。”
“我爸爸很快就要回到看守所,你认为我会有心情去逗小孩子?”
“颜叔叔的那边我会尽量去想办法,但这件事太麻烦,成与不成你都要有心理准备。”
“这一段你忙着找宋雅柔已经够辛苦,我爸爸的事儿就不劳烦你了。”
蒋绍征似是没有听懂:“我找她做什么。”
“她不是失踪了吗?”
“并不是失踪。离开这儿后她去海边散心,买矿泉水的时候把手机落在了便利店里,她父母紧张过头了才会胡思乱想,第二天一早她看完日出就回医院了,不过是忘记提前知会妈妈一声了而已。”
“怪不得她父母没过来找我兴师问罪,你知道得还真清楚。”
“我也是听说,你那么不喜欢她,我不想影响你心情就没说。”
宁立夏莫名地感到不快,却不想再同蒋绍征多说。
第二天上午,她没有回工作室,去中介签了租赁合同,便打给卫婕请她帮自己搬家。
“好好的搬什么家!你和蒋老师分手啦?”
“没有,他很忙,吵架都没空,哪有时间分手。”
卫婕观察了一下宁立夏的神色:“闹别扭了?嫌他只顾着拼事业没时间陪你?我也常因为这个和靳炜生气,不过要滚也是男人滚,你凭什么搬走,放着蒋绍征的豪华公寓不住,自己出来另租,多傻呀。既然他那么喜欢工作,你就让他去睡办公室好了!”
“……”
“这个蒋老师怎么那么没风度,你要搬走他都不拦你?”
“他不知道。如果提前告诉他,他一定要拦着我问为什么。我不想和他废话。”
“啊?他都不知道?你是想悄悄的搬走,等他发现人去楼空干着急?哇,我还以为这么幼稚的事情只有我喜欢做。”
“……”
“蒋老师回家后发现你不见了一定会来找你,他认认错哄哄你,你在外头至多住两三天就会跟着他回去,好不容易把行李搬出去,又得再搬回来一次。你们俩演韩剧我却要跟着当苦力!你得给我买个包包当补偿。”
“我没力气搬来搬去。一点小忙都要讨价还价,亏你还说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呢!”宁立夏指了指其中的一个箱子,“你打开看看喜欢哪个,拿走就是了。”
卫婕从不客气,立刻打开了宁立夏的箱子,高高兴兴地在一堆包中翻拣:“对了,你听说了没,那个宋雅柔又自杀了,抑郁症还真可怕。”
“什么时候?”宁立夏十分诧异。
“就是前几天,这次是割腕,就在医院里,病房里只住了她一个,她家人又都不在,发现的时候已经很危险了,抢救了很久,咱班有个同学的老婆在那间医院做医生,昨天聚会的时候他正好说起来。你说她这是何苦呢!虽然宋雅柔人不怎么样,可的确漂亮优秀,还是货真价实的富家千金,她的人生简直算完美!好好的却得了这种病觉得生无可恋,看来老天还是公平的。”
宁立夏只顾着发呆,没听到卫婕的感慨。
“想什么呢你!”
“没什么。只不过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宋雅柔没失踪,蒋绍征却天天加班了。”
正文 第57章
“你是说蒋绍征骗你说加班;其实是去照顾宋雅柔了?”
“只是猜测。”
“有时间胡思乱想还不如到医院一探究竟;感情最怕疑神疑鬼。”
“医院就不去了,宋雅柔做的事儿我做不出来。晚一些我会问清楚。”
然而,宁立夏还没想好如何开口,蒋绍征就打了电话过来说临时要出差,三天不能回来;听到她声音冷淡地答了个“哦”;他在电话那头笑道:“又气我不陪你?我把手头的事儿全做完,下个月底才能抽出空来放长假。”
宁立夏随口敷衍了几句,就挂上了电话。
收拾好新租的公寓,宁立夏请累了半天的卫婕到新店吃海盐烤蟹。卫婕知道她心情不好,特地要了四瓶花雕;说要陪她一醉方休。
这个季节正是吃大闸蟹的时候,卫婕只顾着掰蟹壳拆蟹腿,再看向宁立夏时她竟已经独自喝掉了一瓶半。
“这儿离宋雅柔住的医院那么近,你是想以酒壮胆然后去抓奸么?”
“当然不。我再喜欢蒋绍征,他也不值得我丢脸。”
“可是只有当场抓到才能让他哑口无言。”
宁立夏摇头笑笑,再不说话。
两个钟头后,不等卫婕消灭掉所有螃蟹,宁立夏便喝光了四瓶酒,正想起身再拿两瓶过来,突然干呕了起来。
卫婕立刻扶她去洗手间,见她几乎吐出了胆汁,满脸惊恐地问:“你又没醉,怎么会吐?不会是有了吧?”
“……”腹痛难忍的宁立夏一时连否认的力气都没有。
“要不要去医院?”
宁立夏试着弯下腰,强烈的绞痛似乎稍稍缓解:“不用,应该是痛经,休息一会儿就好。”
从洗手间出来,她便躺倒了办公室的沙发床上,厨房很快送来了现熬的红糖姜茶,宁立夏捧着汤碗一饮而尽又用暖水瓶热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