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嵩哇哇大哭,“臭妈妈……呜呜……臭妈妈……”
丁骁看着心疼,再次阻止云槿打儿子,把嵩嵩搂进怀里,“嵩嵩才三岁多,小孩子不懂事,就算跑丢了,你至于跟他发这么大脾气?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尽管冲我来,别借题发挥打我儿子。”
云槿也哭了,在游乐场里找了一个多小时,到处都问遍了,腿跑断了也没找到儿子,问谁都说没看见嵩嵩,她就要急疯了,儿子要是丢了,她也不想活了。
好在丁骁打来电话说儿子已经找到了,这才让她一颗心回落,看到儿子,没有克制住心中的委屈和愤怒,想也不想就打了儿子几巴掌,哪知道换来丁骁一通数落。
丁骁看着母子俩抱头大哭,在一旁道:“都别哭了,天都黑了,赶紧回家吧。”云槿这才收住眼泪,跟丁骁一起离开。
丁骁抱着儿子走在前头,云槿跟在后面,丁骁回头见她走得很慢,疑惑道:“你怎么了?是不是跑了太多路脚疼了?”云槿点了点头。
“那我走慢点儿,等等你。”丁骁放慢了脚步。
家里,丁骁亲自下厨给他们娘儿俩做晚饭。
看着嵩嵩拿着勺子吃嫩嫩的虾仁蒸蛋,当爸爸的很是欣慰,这小家伙自理能力高于同龄的孩子,都能自己吃饭了,这多亏了他妈妈的教育。
去洗手间淘了一条热毛巾,丁骁拿着毛巾细心的替儿子把脸擦干净了,又让嵩嵩拿毛巾给妈妈擦脸,嵩嵩听话的拿着毛巾递到妈妈面前,扯扯她衣服,“妈妈,你别哭了……”
云槿看到儿子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一滴小眼泪,心疼极了,抱紧儿子,亲他小脸,“以后你可不能再走丢了,妈妈就快急死了。”
“妈妈,我以后都听话。”嵩嵩撇着小嘴想哭,看到爸爸正看着自己,小嘴一撅,没好意思哭出来。
吃着丁骁亲手做的牛肉面和酸辣土豆丝,味道还不错呢,云槿看他一眼,“你都会炒菜了?什么时候学的?”
丁骁并没有理会她的嘲讽,只是道:“我在部队的时候整理内务不比谁差,做不出大餐,简单炒几个菜我也是会的。”
“那你以前怎么从来不下厨?”云槿又顶他一句。丁骁没趣的挑着嘴角,半天才道:“不是有你嘛。”
很平常的一句话,云槿心里却起了涟漪,这让她感觉,丁骁也是依赖和需要她的,因为有她在,他就安心什么也不做,以前总觉得他懒,换个角度想,也是因为他习惯了有她。
云槿坐在沙发上,丁骁去洗手间打了一盆热水过来,放在她面前,让她泡泡脚。
“以前我在部队的时候,十公里越野脚底磨出泡来,班长会找草药给我们泡脚,既能解乏,又能舒筋活血,水不热了我给你加。”
除了怀孕那时候,还从来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云槿脱了鞋袜,把脚泡在热水里,看到丁骁去喂儿子吃面条,眼眶湿湿的。
回想起下午的情形,真跟一场梦一样,找不到嵩嵩着急的时候,她头一个想到的就是给他打电话,总觉得他要是来了,儿子就一定能找到。
不得不承认,女人在某些特定的时候心灵的确很脆弱,总想找个人帮自己解决问题,尤其是在遇到大事的时候,一慌乱就会六神无主,以前家里人都说她主意多,她也觉得自己可以面对一切,经过小白和嵩嵩的事,她才知道,有个人可以依赖是多么好的事情。
看着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人,云槿默默的把视线转回来看水里自己的脚,鼓起勇气想跟他说些什么,却见他抱起了儿子。
“儿子,爸爸去奶奶家了,亲亲爸爸。”丁骁把脸伸向儿子,嵩嵩很听话的亲了亲爸爸,跟爸爸再见。
“我走了,小白那事儿没大碍,过些天就会放出来。”丁骁临走前跟云槿说起她弟弟的情况。
“谢谢你,帮我们家解决了大难题。”云槿由衷的说。丁骁凝视了她几秒钟,苦涩一笑:“谢嵩嵩吧,谁让小白是他舅舅呢。”说完,他推门而去。
云槿听到关门的声音,心里忽然就有些后悔,自己刚才那句话是不是又刺痛他了,他俩之间哪里用得着说谢谢,丁骁帮她家,也不是为了这一句客气又生分的谢谢。
难道真像歌里唱的那样,往往两个人多亲密,是透过伤害来证明?
“妈妈,你怎么哭了?爸爸打你了?我帮你打爸爸。”嵩嵩看到妈妈的表情,懂事的跑过来询问。
云槿勉强一笑,“妈妈没哭,爸爸没打我,爸爸怎么会打我呢,宝贝,你去洗手间帮妈妈拿一条毛巾来,要蓝色的那条。”
“哦。”嵩嵩很听话的去洗手间,找到妈妈常用的蓝色毛巾之后跑出来送给她。云槿看到她把毛巾拖到地上,一阵笑,“儿子,以后拿毛巾要整条拿着,不要拖到地上,拖到地上会把毛巾弄脏。”
儿子这次意外走失,让丁骁心有余悸,盘算着回去就搞一个全球定位的GPRS芯片牌给儿子挂在脖子上,以后出门都让他戴着,免得他再乱跑走丢了让大人担心。
看守所,孟小白整整蹲了一个月才给放出来,夹着自己衣物包裹,孟小白走出看守所大门,抬头看着北京瓦蓝瓦蓝的天,心生感慨,老子这辈子算是什么都赶上了,好在这回有惊无险。
有姐夫妹夫在,他心知自己出不了什么大事,最多也就是个破财消灾,可他姐夫多关了他这一个月,让他体会深刻,有些事还是悠着点好,玩过头了哪天栽了也不好说,再说,靠别人的庇护,能靠一辈子?
孟小白下定了决心,要把自己栽培成大树,不再靠人庇荫,自己有本事,那才叫真本事。这不,他在看守所一个月,就把上上下下的警察都给混熟了,其中不乏一两个混成哥们儿的。
远远看到云槿从街对面的车里下来,孟小白心里一热,世道再怎么变,姐还是他亲姐啊,以后他要加倍对自己姐姐好,将来父母都不在了,真正能相依为命的就是姐弟俩儿。
哪知道,孟小白刚靠近,就招架他姐重重一记耳光。
孟小白被打懵了,可他丝毫不敢有反抗的念头,低着头不言语,这回他让家里人跟着担惊受怕,让姥姥爸妈姐姐全家人为他操碎了心,他心里有数,家里出了这么个混蛋,他姐打他是轻的。
云槿含着泪花,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弟弟,一个月不见,容颜虽有些憔悴,精神却不差,可见他在里面并没受什么罪,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在这件事上,她欠了丁骁和丁骥哥俩儿一个大人情,她心知肚明。
☆、54
就在小白放出来前一天;云槿给丁骥打电话,想请他吃饭谢他,丁骥回绝了;“嫂子,不要跟我客气,只要你跟我哥好好过日子;我就比吃什么都高兴;我奶奶常念叨重孙子,你没事儿经常带嵩嵩过去看看她。”
云槿心酸的又谢了丁骥一回。
丁骥虽然比丁骁还小几岁;但这么懂事,这么明白事理,丁骁那家伙,不仅一会儿冷一会儿热,还整天神出鬼没,好些天见不到人是常事。
“嫂子,我哥心里有你,但他不是把什么都挂在嘴边上的人,就说你弟弟这事儿吧,之前我哥的很多朋友都跟他提过……他没跟你说,是怕你心里不好受。”丁骥斟酌再三,才把话跟云槿说透了。
云槿微愣,眼泪无声无息的滑落,“我知道……我也跟我弟弟说过几次,但是那小子不见棺材不掉泪,我管不住他……”
“这回就当给他个教训吧,幸好还没闹出大乱子。”丁骥也庆幸孟小白这次没有栽进去,不然的话,他哥和嫂子的婚姻,又是雪上加霜。
“对了,丁骥,我有个同事的妹妹刚从德国留学回来,现在在海军总医院工作,你有没有兴趣见见?”
说完了自己家的事,云槿热心的想给小叔子介绍女朋友。
哪知道丁骥只是笑笑,“嫂子,多谢你关心,我有女朋友了,最近才谈的,小叔也见过,哪天得空我们一家人聚聚,我带上她。”
“好啊,我带嵩嵩过去。”云槿心情愉快的答应了。
经过她弟弟这件事,云槿心里有所软化,不管怎么说,丁骁在这方面对她们家是够意思的,哪怕婚姻不成了,他也还是嵩嵩的爸爸,还把自己当孟家女婿,他的一片心意,她不能不领。
回家路上,云槿开车,孟小白抱着小外甥嵩嵩,承诺买玩具给他。
“舅舅,我要挖苦机。”除了爸爸,嵩嵩最喜欢的就是小白舅舅,回回都给他买大玩具买新衣服,还总带他出去玩。
“挖苦机?”孟小白先是不明白,转念一想就明白了,“是挖土机吧,可以挖沙子的。”
“挖沙子。”嵩嵩高兴地说。
“好啊,我外甥要什么买什么。”孟小白亲了亲嵩嵩,看向他姐,“姐,晚上你让姐夫去咱家吃饭吗?”
“嗯,妈打电话给他了。”云槿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跟丁骁别扭,老孟家一家人正对他感激涕零。
孟小白想了想,又叮嘱他姐,“姐,回家你得替我谢谢姐夫,多亏了他上下打点,我在号子里没受一点罪。”
“这回你也知道怕了吧,知道怕你以后就给我悠着点儿,保得了你一次,保不了第二次。”云槿冷冷的瞥了孟小白一眼,见他抱着嵩嵩很亲热的样子,也就不再多说。
“姐,你跟我姐夫,你俩得好好地……我姐夫对咱家多好啊,爱屋及乌……”
“得了,我心里有数。”云槿淡淡的看着远方。
遇到困难的时候,她首先想到的依然是向丁骁求助,除了因为他有这个能力,还有一个更深的原因,这些天她也仔细的想过,在她心里,对丁骁还是有那么几分信任和依赖的,哪怕他们闹僵了,丁骁也不会不管她弟弟,别的事她可能不信他,可在这种事情上,她相信他。
说到底,这还是因为他们之间有一种割不断的感情命脉,不是源于儿子,仅仅是源于他俩之间斩不断理还乱的感情,也许是因为少年相识,也许是因为结发夫妻,有了这一点不息的命脉,让她才不至于对丁骁绝望,才能一点点恢复希望。
下午,就在丁骁盘算着去老丈人家吃饭该买些什么东西带过去的时候,丁潜打来电话。
“丁骁,在哪儿呢,不忙的话见个面吧。”丁潜在电话里约丁骁出来。小叔这个时候打电话,肯定是有什么事,丁骁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某个咖啡馆里,丁骁到了以后才发现除了他小叔丁潜,他堂弟丁骥也在。三人坐下,点了咖啡,丁潜向丁骁阐明找他出来的用意。
“你说什么,你觉得莫楚沅根本就没被恐吓?”丁骁被小叔提出的这个话题惊住了。尽管警方没有调查出结果,他也从未怀疑到莫楚沅头上。
丁潜道:“事后我让丁骥又悄悄去了一趟莫楚沅家,一直没告诉你,是想等有了结果再跟你说。”
丁骥是警官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在公安局也是颇受重视的刑侦骨干,在现场调查取证这方面,他不仅有扎实的理论知识,还有丰富的现场经验,所以他调查的结果,丁骁也不得不信。
丁骥告诉小叔和堂哥,他去莫楚沅仔细搜查了一遍,发现她家里人为破坏的痕迹太明显了。
“现场很明显是经过精心处理的,我不得不说,那女的心很细,把自己家破坏的很彻底,可她忽略了一点,真要是想报复她,完全没必要在她家里搞那样的破坏,只要随便砸几件家具,就足以吓到她了。”
丁骁满腹狐疑,“你是说,她家是她自己砸的?”
丁骥摇摇头,“不是她自己,她没那么傻,她完全可以雇一个人到自己家搞破坏,这样警方既能采集到指纹,没有线索又查不出指纹的主人是谁。”
“你这些都是你的猜测而已,你有证据吗?”丁骁虽然知道莫楚沅非常聪明,却也不愿意自己弟弟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冤枉她。
丁骥道:“可惜我不能面对面跟她谈话,不然我肯定能知道她有没有撒谎,警方的调查笔录我也看过了,疑点太多,根本就不足以怀疑她说的那个公司。”
丁骁没有说话,仿佛在沉思什么。
丁潜道:“我们叫你出来,就是想提醒你,那个女人目的不简单,你只要稍微想想就能想到,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不是我对她有偏见,是你当局者迷。”
他和夏绿陪莫楚沅住的那几天,一向细心的夏绿在暗中观察莫楚沅的种种表现之后,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他,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丁骁不在场的时候,莫楚沅表现出的那种镇定和漠然让她看起来根本不像一个正处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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