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丁家二老还怪云槿小题大做,云槿把她结婚这一年多所受的委屈前前后后都说了一遍,安思洁莫楚沅甚至会所捉奸那事儿也说了,让丁家上下再也无话可说。
丁骁没想到,云槿对自己积怨这么深,也没想到,自己很多无意识的行为,她都记在心里,以前常听人说,两口子没有隔夜仇,原来都是骗人的,除了亲生父母,没有人会那么包容你,只记你的好,不记你的坏。
老孟家也很意外,女儿受了这么多委屈,从来没回家报怨过,白玉仙是深知女儿性格的,知道她若不是忍无可忍,是不会提出离婚的,她爱老公爱儿子爱得深切,可一旦发现这一切只是梦幻泡影,她也会义无反顾的离开。
既然小俩口已经闹到这个地步,最后两家只能达成协议,让云槿带着嵩嵩先搬出住一段时间,丁骁对自己行为好好反省反省,为什么老婆坚决要跟他离婚。
丁骁和云槿对此没有提出异议,但是丁志祥却对儿媳妇提出了要求,云槿搬出去可以,但一定要带着丁家的保姆,也要在他们视线能及的范围内活动,最好的办法就是替她调动工作,不让她再在京剧团待了,这既是为了她,也是为了他们唯一的孙子嵩嵩,找个清闲点的工作,她才有更多的时间照顾孩子。
两人各退一步,丁骁同意了分居,云槿同意了调动工作,各自心里都不好受,可也知道,两个犟脾气遇到一起,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解决。
从丁家搬出来的那一天,云槿谁也没惊动,打电话让弟弟孟小白来帮着搬东西。孟小白知道姐姐固执,一反常态没有劝她,默默的帮她把东西搬到车上。
丁骁站在二楼自己的书房里,看着孟小白的车远去,才回到他和云槿的卧室,眼看着大床空空如也,往日的欢笑似乎也成了一场梦境,深深的叹了口气。
她走了,把儿子也抱走了,他的生活仿佛又回到了原点,没有老婆、没有儿子,恢复了单身生活,可为什么,前后不过两年时间,自己就再也找不回没结婚那时候的激情了,那时候能跟朋友玩到半夜才回家,现在也能出去玩,心情却不会再像当初那样轻松。
车上,孟小白一边开车一边拿眼角的余光瞥着他姐,看到她抱着嵩嵩若无其事的坐在一旁,孟小白心里有数,以他姐的脾气,这不过是以退为进,姐姐和姐夫的战争,好戏才刚刚开场。
“姐,上回会所里那事儿真不赖我姐夫,是那个姓张的煤黑子捣的鬼,我姐夫是为了帮我才中了他的计,其实我姐夫跟那女的也没啥。”孟小白忍不了多一会儿就开始当说客。
“你得了吧,你整天跟他一起鬼混,你也不是好东西。”云槿对自己弟弟的秉性还是了解的,他不是大奸大恶,他就是小偷小摸,还是个惯犯,张嘴没有把门的。
孟小白见他姐不信自己,脑筋一转,开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姐,咱可是亲姐弟俩儿,小时候睡一个被窝的,我能坑害你吗,我姐夫人品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坏,他对朋友仗义,对我们老孟家也不薄,但凡我有事情找他,他都帮忙的,不是那种光说不练的假把式。”
云槿叹口气,“我什么时候说他人品坏了,人品坏我能嫁给他吗,是我跟他相处不来,他心里没我,他爱的是别人。”
“你怎么知道他心里没你,姐,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我姐夫他要是不爱你,姥姥前段时间生病住院,他会为你老孟家跑前跑后吗;我要不是他小舅子,你觉得他会把我瞧在眼里吗?他对我们老孟家好,全是因为你和嵩嵩是他心头肉。你这么想,像他那个年龄那个身份的男人有几个不爱玩儿、有几个肯早早结婚守着媳妇的,他能跟你结婚,就说明他心里有你,不然的话,以他的条件,什么样的媳妇找不到呢。”
孟小白最擅长给人做思想工作了,一来是因为这小子确实聪明,二来,这小子虽然大学肄业,但在社会上历练这些年,他看得比谁都精。
那时说动他爸妈同意他休学去做生意,靠的就是这种聪明和大胆,两年的大学生活让他知道,大学的教育已经不能带给他什么实际而有意义的东西了,凭他的聪明才智,他宁愿去社会上实践,哪怕是碰壁,也好过当个书呆子。
“上学有什么用,读了博士出来还不是给别人打工,我要让别人给我打工。”孟小白满脑子雄心壮志。
本来孟小白这种离经叛道的想法父母那辈人是很难理解的,好在他还有个疼他爱他的姐姐,他姐姐支持他去闯,大不了重新再考大学,小白的聪明劲儿,读书的时候就已经显山露水。
云槿一直没说话,心里琢磨弟弟的话,小白说的这些,也不能说不在理,可小白还是没看清实质,她之所以提出离婚,并不是因为不爱丁骁,恰恰是因为爱丁骁,才想好好理清两人之间的关系,丁骁那个人她看得比谁都明白,必须跟他划清界限了,他才有可能反思自己。
破釜沉舟,只为一线生机。
就这样,云槿离开她心爱的编剧工作,调进了公公丁志祥一个在海军政治部工作的老部下分管的某个部门,开始了她的军旅生涯。
住在孟小白给找的房子里,云槿一个人带着嵩嵩,虽有保姆帮忙,日子过得也还是艰难,钱是不缺,缺的是家庭温暖的感觉,好在云槿不怕难,她此时更需要的是一个人冷静冷静,好好思考她一年多以来的婚姻,思考她和丁骁之间,到底有没有真正的感情。
感情不等于爱情,有了儿子也不代表彼此已经进到对方心里,云槿深知这个道理,但她不像有些人,只要有钱有势能享受,没爱情也能凑合过,她对婚姻的质量要求很高,如果丁骁不能对她全心全意,她宁愿壮士断腕。
没有爱情的两个人,貌合神离勉强在一起,对双方都是痛苦,离婚痛一时,将就则痛一世。
另一方面,莫楚沅听说了丁骁和云槿分居的情况,主动找上门问他:“不是因为我吧,咱俩没什么呀,要是因为我,我可以去跟你妻子解释解释。”
“甭了,她心眼儿小,你一去就更解释不清了。不用管她,等她过了这个劲儿,她就好了。”丁骁还没糊涂到让第三个人插手他们夫妻间事情的地步。
莫楚沅察言观色,见丁骁拧着眉头,知道他心情烦躁,不动声色继续道:“女人都这样的,她心眼小也是因为太在乎你了,再说,你俩都有宝宝了,看在宝宝面子上,也不要跟孩子妈闹得太僵,这样对孩子成长不利。”
“是啊,谁说不是呢,我儿子现在还不会说话,我尽量不当着他的面跟他妈吵架,别看孩子小,心里可明白着,爸爸妈妈的行为都记在他心里。”丁骁一想起嵩嵩就心疼,才那么小的孩子,父母就分居不在他身边守着,云槿要是真对儿子负责,她就不该那么固执的跟自己对立。
莫楚沅劝他,“你想开点吧,别总是挂着脸,把情绪带到工作中也不好,真闹到无可挽回,早点离了也好,免得夜长梦多,伤害孩子。”
她这话说的丁骁心里真不是滋味,他哪里真想和云槿离婚,他对老婆孩子又不是没感情,可老婆每天冷面相对,也真让他心里越来越冷。
“对了,丁骁,我在北京熟人不多,能不能托你帮我找套房子,我想从学校宿舍搬出来,贷款买一套小户型,小点旧点无所谓,离我们学校近点就行。”莫楚沅不想和丁骁继续他老婆孩子的话题。
丁骁哪知道她什么心思,以为她还是想躲着那个系主任,点头答应了。
虽有莫楚沅再三相邀,丁骁还是没有答应跟她一起吃饭,这让她怅然若失。看来,丁骁那个老婆确实不好对付,都闹离婚闹分居了,丁骁还是放不下她。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小白:姐,咱俩过吧,反正我也不打算结婚了,我帮你带孩子。
云槿:去你妈的,要不是你……
☆、40
细细没想到自己闯下如此滔天大祸,都不敢见她姐夫了;只敢偷偷的去表姐家里帮着带小侄儿;顺便劝劝她姐。
“姐;住几天你就回去吧,我姐夫一个人挺可怜的,我听小白说,他最近都不出去玩了;一下班就回家;要么就是扎在单位里,忙起来几天几夜不回家。”细细不时的找机会跟云槿说起丁骁的情况。
云槿不屑道:“他消停不了几天的;你看着吧;等他过了这个劲儿,他还得出去瞎闹,性格是天生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那你也不能不给人家反省改造的机会啊。”
细细一直觉得,表姐做出离婚的决定实在是太仓促了,仓促到两家人都措手不及,还没给调解的机会呢,噗,她带着儿子跑了。
“婚姻合适不合适,只有当事人知道,我跟他的矛盾不是表面上的,而是动摇婚姻根基的矛盾,你别劝我了,我心里有数。”云槿不想再多说了,这些天全家上下轮流找她谈话,已经让她心力交瘁。
“好吧。”细细低着头,忽然听到包里的手机响,忙过去拿手机。
陆诚康在电话里找她,“你在哪儿呢?”“我在我姐家,你都出院了,还找我干嘛?”细细知道这家伙打电话给她准没好事儿。
她在医院里陪了陆诚康两个多月,陆诚康天天对她洗脑灌输消极思想,企图潜移默化的让她忘记自己曾吃过他大亏,她虽然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恨他恨的牙痒痒,可心里还是不自觉的怕他。
“我在你家楼下,你快回来,不然我不走。”陆诚康简明扼要的下了命令之后,又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把电话给挂了,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细细倒抽一口气,知道自己惹不起他,赶紧起身告辞,回家去了。
刚到了自家楼下,她就看见一辆崭新的蓝色Mini Cooper乖巧的趴在路边,俩前灯亮闪闪的巨可爱,让她顿时心跳加速。
陆诚康像外星人一样忽然出现在她眼前,手里的钥匙晃了晃,“喜欢这车吗,送你的。”
“我不要。”细细一口给拒绝了,可眼睛里冒出来的绿光将她出卖的彻彻底底。她太喜欢这车了,每次在马路上看到有人开,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干嘛不要啊,白给你的,就当是补偿你辆绿POLO。”陆诚康多精啊,一眼看出细细口是心非,把钥匙往她手里一塞,打开车门就把她推上了车。
这车的内置一流,而且陆诚康还特别贴心的在车后座摆了一排女孩子喜欢的猫猫狗狗公仔。细细手足无措的坐在车里,面对着方向盘,手却不知道放哪儿。
陆诚康耐心的替她把安全带系好了,“把火点起来,开出去试试。”细细这才回过神来,油门一踩,车出去了。
新车开着就是带劲,细细兴奋的足足开了十分钟,才意识到旁边还坐着一个人,赶忙把车靠边停下。
“你别妄想收买我。”细细像个女战士一样,对敌军的糖衣炮弹严词拒绝。
陆诚康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那张小脸越绷着反而越漂亮,情不自禁握住她手,稍微用力,可又不至于让她觉得疼,暧昧的浅笑,“Mini Cooper收买不了你,那你说,你喜欢什么,你说得出我都买得起。”
他越这样,细细反而越想晾着他,嗔怪的瞪他一眼,心说,我偏不卖给你,卖给谁都不卖给你。
“我又不是鸡,你要买鸡去农贸市场。”细细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陆诚康还是笑,“买鸡用得着下这么大本钱吗,一辆Mini Cooper都能开个养鸡场了。”
丫头,不怕你矫情,要看爷舍不舍得下本钱,陆诚康笃信那句话,女人无所谓忠贞,忠贞只是因为受到的诱惑不够。
细细这样的女孩儿,从小生活在贫困的环境里,来硬的是不行的,对她越强硬,她反而越容易有逆反心理,用各种她没享受过的物质来引诱她,这才是正道儿,也是许多女孩儿都抵抗不了的。
陆诚康对细细上了心,极尽讨好之能事,他想让她服服帖帖的,首要的就是软化她的意志。
细细不说话,可也没下车,车座多舒适呀,比她那辆二手POLO舒适多了,她都迈不开小腿儿下车了。
陆诚康把她的矛盾尽收眼底,继续开导她,“你跟着我,不比跟孟小白混吃混喝强?我就不明白那小子好在哪里,他整天让你出去应酬。”
“他跟你有本质上的区别,起码他不会趁人之危。”细细心说,小白不会去强‘奸谁,这就是跟你最大的区别。
“上回是我错了,我以后洗心革面,你给我个改造的机会行吗?我都被你捅刀子了,还不够表达我的心?”陆诚康终于说出了长久以来他想说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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