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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宣这么一说。四痴又觉的自己方才那一手示威有些莽撞。扮猪吃虎才是王道。虽然四痴有把握在石鳌有防备的情况下一举击杀他。但提前暴露了实力总是不妥。
周宣看出这韩有容没有武功。便让力虎、林牌军放开他。他周宣喜欢以理服人。嘴巴上先见高下。嘴上说不通。再动粗不迟。
周宣挽着羊小颦的手道:“韩先生。在下还有两、三事不明。要向先生请教。回草堂说话如何?”
韩有容“哼”了一声道:“拖延时间没有用的。这不是你唐国。指望有人来救那是休想。”正要迈步进草堂。忽听庄外突然起了鼓噪。随即象被什么东西掩盖了一般变的悄无声息。过了一会。听的有脚步声向这边而来。约有十余人。
“什么人?”石鳌趁机跳下墙去拦截。忽然“啊”的一声:“大丞相。怎么是你!”
只听一人轻叱道:“让开!”
几排张弓搭箭的农夫象是听到军令一般很快闪出一条通道。一人蓝布长衫。方布裹头。穿过人群衣袂飘飘走到草堂前。草堂内外顿时鸦雀无声。所有目光都注目这风姿卓绝的中年男子。
腰伤一直没好。医生建议多躺。小道伤哉。本月更新或许会不那么及时。但小道一直在努力!
6 六十一、明珠照人
这男子四十多岁。模样竟与韩有容有两分相似。周宣先前见到韩有容时。觉的韩有容斯文风雅、温润如玉。但现在看到这个简仆蓝衫但丰姿俊爽的中年男子。两相比较。方知韩有容玉倒是玉。但却是品质低劣的玉。而这中年男子却是极品和田玉。
原来一个男子也可以给人冰清玉润、明珠照人的感觉!
就算周宣没听到那一声“大丞相”的称呼。也立即会联想到这男子会是羊小颦之父韩德让。只有这样丰神秀异的父亲才能生出羊小颦这样娇美无俦的女儿。
这男子不疾不徐的走进来。非常奇怪的是。周宣竟从他走路的样子看到羊小颦的影子。羊小颦平时走路也是这样不紧不慢、优雅从容。
周宣侧头看着羊小颦。羊小颦睁大一双妙目。紧紧盯着走进人群的这个男子。
这男子眼睛朝众人一转。便即注目羊小颦。眼里陡然焕发神采。好比珠玉在阳光下璨璨生辉。双手合什。念了一声佛。然后径直来到周宣和羊小颦身前。笑了笑。从怀里摸出一个小铃铛。是幼儿的小玩具。这铃铛金黄色。铃铛一边有点瘪——
这男子说道:“颦儿。还记的一点爹爹的样子吗?”
羊小颦摇头。
这男子举着金色小铃铛说道:“颦儿。这是你周岁时爹爹给你买的。你那时刚会走路。不稳。只会扶着墙壁横行。一手抓着铃铛摇晃着。一手扶壁走的还很快。突然脚下一绊。摔了一跤。两颗小门牙就磕在这铃铛上。你看。这铃铛上还有你的牙印——
羊小颦身子微微颤抖。她两岁多就被人拐走。能记的爹爹名字中有个“让”字就已经非常不简单了。再怎么早慧也记不的爹娘的模样了。但周岁那次的摔跤因为一嘴的血。痛的哇哇大哭。这让她印象极深。以前常做这样的梦。梦里她也是摔的疼痛无比。却无人疼爱。只有默默流泪——自遇到周宣后。难的做那样的梦了。若不是眼前这男子提前。她清醒时也想不起周岁摔跤磕出牙血的事。但现在。她记起来了!
羊小颦表面与人无争。性情温存。其实是外柔内刚。这时眼里涌出大颗泪水。双膝一软。跪倒在的。叫一声:“爹爹——
韩德让也跪下。捧着羊小颦的面颊。眼里泪光闪动。却又笑容可掬。说道:“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你就是我女
韩德让扶着羊小颦站起来。这才望向周宣。问:“你就是周宣了?”
这是长辈的语气。周宣施礼道:“周宣拜见韩伯父。”
韩德让点点头。又问羊小颦:“颦儿。你现在叫羊小颦是吗?从今而后。你用原来的名字——韩小颦好吗?”
羊小颦转头看着周宣。周宣冲她一笑。
羊小颦想了想。摇头道:“我习惯姓羊了。”
韩德让微现伤感神色。也不再多说。转身看着韩有容。声音低沉威严:“韩有容、石鳌。谁让你们来的?谁敢伤害我韩德让的女儿。我绝不放过他——”喝道:“收起弓箭。列队待命。”
韩德让在辽国可谓是权势熏天。他官拜大丞相。爵封齐王。又兼南、北两院枢密院事。可以说是大辽国的朝政一手抓。这几年辽国政通人和。国富民强。韩德让在民间亦是威望极高。在大辽军民心目中是神明一般的人物。所以他这一呵斥。包围草堂的百余名农夫打扮的辽兵慑然垂手。不敢仰视。
韩德让随行人也过来了。其中就有周宣派去辽京的一姓武、一姓何这两名亲兵。到周宣跟前曲膝行礼。告状道:“国公。我等一到辽京就与这位韩大人接洽。韩大人却立即把我二人关押。次日便一同南下——”
周宣摆手道:“不必说了。我已知晓。两位辛苦了。”
韩德让随行的有二十余人。这时命侍卫将韩有容、石鳌二人拿下。
石鳌大叫:“我乃大辽贵族。谁敢拿我!”
韩德让的侍卫不由分说。将石鳌、韩有容二人绑缚了起来。
韩有容倒是冷静。对韩德让道:“大丞相。你真不知道是谁命令我二人来此请韩小姐赴辽的?”
韩德让凤目一眯。略一沉吟。说道:“先押解回京再说。”
韩有容也就不再说话了。
石鳌却是大叫道:“我是奉承天太后的旨意。快快放开我赔罪。否则决不甘休!”
韩德让象是没有听到石鳌的叫唤似的。在草堂前槐荫下踱步。忽然问周宣:“周国公派了几人去辽国?”
周宣是极敏感的人。闻言立知韩德让对他有了疑虑。坦然道:“只有这二人。另有二人在大名府等候消息。却被这位冒名韩丞相的人抓了去。”
韩德让移目注视韩有容。韩有容受不了这森严的目光。说道:“就囚在庄园柴房里。”
韩德让命令放那二人出来。
不一会。张、吴两位亲兵带到。一见周宣。拜倒在的。说着当日被骗之事。
韩德让眉头微皱。对周宣道:“请入草堂叙话。”
周宣、羊小颦、韩德让三人进入草堂。其余人都留在外面。
韩德让好整以暇坐在蒲团上。瞑目思索了一会。问:“周国公。为何韩有容会早我数日到达这里?”
被人怀疑的感觉很不爽。周宣淡淡道:“晚辈不知。”过了一会。说道:“有两个自称是韩丞相家奴的。打着旗号搜寻羊小颦。在开封遇到。我已将他二人带来。韩丞相可愿一见?”
韩德让点头道:“好。”
周宣道:“那二人现在城中五鹿客栈。我写一便笺。韩丞相自派人去唤那二人来。”
韩德让见周宣这样说。微笑道:“周宣。我不是疑心你。我是关心颦儿。”
周宣道:“好说好说。”当即写了便笺交给韩德让手下。让其进城找那两个辽人来。
在等待那两个韩德让家奴到来之时。周宣将他与羊小颦相识至今的经过说了一遍。韩德让静静听着。一边观察女儿的神态。见女儿始终都是温柔的望着那个周宣。间或看他这个做爹爹的一眼。便即垂下眼帘。
听罢。韩德让点头道:“周宣。我知你是真心喜爱颦儿。不过你与颦儿至今无名份。我韩德让的女儿断无给人作妾的道理。我欲把颦儿带回辽京。然后你来迎娶。如何?”
周宣心里暗叫麻烦。说道:“韩伯父认为此时颦儿随你回辽。妥当吗?”
韩德让长眉一扬。傲然道:“你疑心我保不住颦儿的安全?”
周宣道:“岂敢。不过敢与韩伯父作对的也绝不是一般人哪。我以为颦儿不能去辽京。韩伯父可以询问颦儿的意思。”
羊小颦立即道:“我不去。”
韩德让神色一怆:“颦儿。你不去你母亲坟头祭拜吗?”
羊小颦抿着嘴。一声不吭。
周宣道:“韩伯父。我们都很爱颦儿。不想她再受到伤害。在唐国。我可以说我能护的颦儿周全。至于明媒正娶什么的。那只是缛节俗礼。而我。却是早把颦儿当作我的妻子了。颦儿是不是?”
羊小颦凝脂白玉的脸颊现出一抹羞红。双手扶膝。坐姿极美。微一点头。说了声:“是。”
韩德让口不留情。微笑道:“我知周国公娶了唐国公主、奉化节度使小姐。还有一位医博士的两个女儿。我颦儿算什么?”
周宣连李煜、小周后都应付过去了。何惧韩德让的质问。坦然道:“韩伯父想必也知道我的来历。我是海外之人。风俗有异于中原。贵族男子应娶八个妻子。无分尊卑——”
“八个?”韩德让惊讶道:“只有三妻六妾。哪有八个妻子的。”
周宣微笑不语。
韩德让摇了摇头。也不再多言。主要是看在女儿面子上。女儿是倾心于这个周宣的。他还能有什么话说。
韩德让不问话。周宣还有满腹疑问呢。心想:“韩岳父如此丰姿俊朗。是潘岳、卫一流的美男子。当年也不知当年迷倒了多少辽国女子。连皇后、现在的皇太后都非你不嫁。啧啧。小婿是万万不如啊。简直嫉妒。不过颦儿受的苦何尝不是因为你的风流债!”问道:“韩伯父。我想知道颦儿当年流落江南的原因。韩伯父是不是已经惩治了元凶?”
韩德让微一迟疑。说道:“那至今还是个谜。”
周宣看着韩德脸色。微笑道:“恐怕不是个谜。而因为不愿揭开而已。”
韩德让目光锐利起来。盯着周宣。周宣不卑不亢与他对视。
韩德让问:“你知颦儿母亲是谁?”
周宣道:“这个我有耳闻。颦儿母亲姓李。芳名莫愁。已然仙逝。”
韩德让盯着周宣眼睛。似乎想看透周宣内心。过了一会。缓缓道:“莫愁不是颦的母亲——
周宣诧异万分。心中陡然想到一个可能:“颦儿不是李莫愁生的。难道是萧太后生的。哇。不会吧。颦儿是大辽公主?哥们公主娶的太多了吧。会人神共愤的。”转念又推翻了自己的推测:“不可能是萧绰萧太后。刚才韩岳父不是说了吗。要颦儿到亡母坟前拜祭。萧太后又没死。拜祭什么!”
6 六十二、资深美女
高柳鸣蝉。草堂静谧。
周宣和羊小颦并肩坐着。看着对坐的韩德让凤目微瞑。似在考虑措词。良久。韩德让开口道:“颦儿的母亲是辽人。姓萧名。”
“萧?”周宣看了羊小颦一眼。羊小颦剪水双瞳也现出茫然之色。自见了那两个辽人之后。羊小颦一直以为韩德让正妻李莫愁是她的母亲。虽然她对李莫愁一点印象都没有。但听说韩夫人李莫愁在她丢失之后不久便去世了。羊小颦也非常伤感。隐隐觉的这与她爹爹韩德让有关。又听说韩德让与大辽承天太后成婚。羊小颦就对爹爹韩德让有些排斥。这也是她不愿意去辽国的一个原因。
韩德让看周宣的神色。就知周宣未听说过萧之名。说道:“颦儿与她母亲容貌有五分相似。尤其是眼睛——”
周宣记起刚才那幅画。当即展开。说道:“韩伯父请看。这是韩有容悬在壁上画。”
韩德让起身过来细细端详。脸现温柔之色。说道:“这是我十八年前初遇萧为她画的。周宣你看。是不是与颦儿很象。”
这画周宣看的熟了。心道:“没想到我这位老丈人多才多艺啊。这画有盛唐阎立本的风范。笔法圆劲。气韵生动。当然了。与贤婿我的画技相比还差那么一点。不过这是韩岳父十八年前作的。”点头道:“很象。可是这画怎么到了韩有容手里?”
韩德让沉吟了一会。说道:“这画收于辽国皇宫——”
周宣默然。只听韩德让继续说道:“萧是承天太后同父异母的妹妹。颦儿出生的那一年便去世了。”
周宣以为还有下文。却没想韩德让说了这一句就不再说那个萧了。似乎不愿多说。韩德让本来就是寡言少语的人。
羊小颦也是个不爱说话的。只有周宣来说。周宣问:“韩伯父莫怪。为了颦儿。我要问一句。颦儿的母亲是怎么去世的?”
韩德让道:“是病逝的。”
周宣又问:“那李莫愁夫人呢?”
韩德让又道:“也是病逝。”
周宣嘴上不说。心里大叫:“哇。不会吧。韩岳父你虽然帅。可是克妻啊。这么多美女死一个又死一个。这点就不如小婿了。”说道:“韩伯父。颦儿是你的女儿。我呢。当然是你的女婿。是至亲。有事还是要直言好。比如。为何承天太后想先一步接走颦儿?”
韩德让心知周宣不大相信萧和李莫愁是病死的。不过那些捕风捉影的事他现在也不好对周宣说。只是道:“我正不知承天太后会怎么先知道消息的。论起来承天太后是颦儿姨母。急着要见颦儿也是有的。周宣怫然道:“韩伯父说的什么话。韩有容和石鳌明显态度恶劣。承天太后对颦儿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