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垚接过来喝一口,又一口,然后趴在吧台上不再说话。羲扬就坐在他旁边,一口一口地喝着酒。一直到酒吧打烊。两个人走出来的时候北京市一片寂静,羲扬手里拎着一瓶儿酒吧送的一瓶喜力啤酒。
“我送你?”
“不用了……我坐会儿。”方垚说着就在马路牙子上坐了下来。
羲扬在他旁边站了一会儿也坐下了,他把啤酒瓶盖儿往马路牙子上一磕,啤酒还冒着凉气,羲扬扬起脖“咚咚咚”喝一大口。方垚坐在他旁边,听见酒滑下他喉咙的声音,觉得心里的空洞因为寂寞被无限放大。两个人互相陪伴着一直坐到了天亮。天光微曦的时候,方垚站起来,拍了一下羲扬的肩膀,先走了。羲扬把空酒瓶扔进垃圾箱,买了早餐回了家。
其实不只是女人,男人也渴望爱情。那种来自别人的喜爱、关怀是如此美好,甜蜜中带着些许忧伤,撩拨的人心痒痒的。而爱情本身是个一对一的简单关系,怪就怪造物主太偏心,给了某些人天生游戏爱情的本钱,他们有着会吸引爱情关注的所有条件,俊美的外貌,优秀的人格,让人艳羡的才华,和优越的家世。当一个人的条件好到能吸引一个以上的对象来爱他,那么这种供大于求的状态就会刺激他改变这种一对一的简单关系,从而跟多个对象发生关系,他的能力把一对一变成了多元化的游戏。而男人相比女人更容易出轨、背叛。长久以来的父系社会特性决定了男人必定要比女人多许多机会接触外界,也就多了更多的诱惑。即使社会发展到今天,男女平等已经从口号变为常识,但长久的历史积累和男人、女人天生的生理、心里差异还是让男人的社会负担更重些,接触社会面也更大些,就因为很多人都知道这一点,男人们的出轨如果是初犯,都会以“年少轻狂”、“酒后乱性”、“我只是和她上床并不爱她”之类的借口被原谅。因为大多数女人都明白这样一个道理——好男人你喜欢别人也喜欢。就好比一棵盛产甜美果实的果树,虽然长在你的庭院里,但是它的芬芳还是会招惹贼来偷。没人偷的果实都是苦涩难吃的。
避雨
我们的爱情就像在屋檐下避雨,雨停了也就没有必要再相依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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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肖想起以前的事儿,总是忍不住自嘲叛逆期来的晚了点儿。前20年都安生度过,到了20岁上才开始叛逆怎么看都晚熟。有句俗语说:先胖不算胖,后胖压倒炕,说明后来者居上的力量是可怕的。陈肖的叛逆期持续的时间长,破坏力大,先后经历了撞车、打人、离家出走等步骤,最后终于炼成了陈同志说的“造反”。而她从“叛逆”升级成“造反”只花了几个月的时间。
陈肖回到北京后,陈同志给她请了一个特别看护照顾她。肖同志起先还一直在家照顾陈肖,1个月后的某一天,肖同志接到一通电话,然后二话不说就收拾东西走人了。临走之前让陈肖去她姥姥家。陈肖躺在沙发上,手里不停地按着遥控器换台,头也没抬一下。之后陈肖就经常在家里看见陈同志,偶尔也能看见他的特助来家里取证件什么的。这个特助不是陈肖熟悉的许一品,是个女的,年轻漂亮。
陈肖精神稍微好一点的时候,陈同志偶尔也会带陈肖出去吃饭。陈同志跟陈肖吃饭就只是吃饭而已,并不会带陈肖参加商业应酬。生意做到陈同志这个份儿上,也不用每天都应酬那些有的没的人了。有天陈同志听说京郊开了家野味馆不错,就想带陈肖去吃。刚好公司有点儿事儿,就让陈肖先来公司,在办公室等他。陈肖是第一次来她爸爸的公司,大厦从2层到6层都是陈同志的。她来到二楼前台,面对前台小姐礼貌的询问,只说了两个字:陈肖。前台小姐微笑着问她找哪个部门,她说她找陈晋。前台小姐一听直呼董事长姓名,又是年轻的女性,免不了往那方面想过去,她让陈肖稍等,便打电话上去。等了5分钟,陈同志的特助下来了,跟前台小姐说:“这是陈总的女儿,以后来就不用通报了。”然后冲陈肖商业地微笑,“我领你上去。”
电梯门一开,陈肖就看见陈同志领着一帮人匆匆走过来。陈同志看见陈肖就停下来,说:“宝贝儿,爸爸现在要开会,你先去我办公室玩儿一会儿,恩?”
“恩。”陈肖点头。陈同志笑着摸摸她的头发,然后又带着一群人呼啦啦地走了。陈肖跟着特助来到陈同志的办公区,特助让她在外面会客厅的沙发上坐坐,然后就出去拿饮料了。陈肖推开陈同志办公室的门,进去参观了一下,然后在他办公桌后面的老板椅上坐下来。
特助端着饮料进来没看见陈肖,看老板的门开着就进来看看,看见陈肖坐在陈总的椅子上,盘着腿正在玩儿电脑。她进来把饮料放在办公桌上,“肖肖,喝饮料。”
“恩。”
“那……你要是没什么事儿,还是坐在外面吧。”
陈肖头也没抬,“why?”
“这毕竟是办公地点,董事长的办公室,还是不要随便的好。”
“我愿意。”
“……”她平时在公司都是各部门都要给面子的主儿,被一个小丫头这么直接地呛了一句,心里火起,但又不好发作。“那好吧……对了,不要动D盘的东西,那是很重要的客户资料。”
“你很清楚么。”
“陈总的事情平时都是我在打理。”
“你出去吧。”陈肖还是没抬头。
特助小姐好像也觉察出来陈总的女儿好像被她给得罪了,虽然工作上她并不在意这个小丫头的影响,但是她和陈晋的另一层关系上,陈肖是不能得罪的。她换上一副亲切非常的语气跟陈肖说:“肖肖,有什么事儿尽管找我,我就在外面……我姓赵,你可以叫我赵阿姨。”
陈肖抬头看了她一眼,“那可不成,叫阿姨把您叫老了。”
“那叫姐姐吧。”
“我可不敢。我妈可没给我生过这么个姐姐。”
“那……就叫称呼好了,跟公司其他人一样叫我赵特助。”
陈肖将椅子转了半圈,直视着她,“没有确定称呼的必要。回见。”
赵欣出来之后越想越憋气,这小姑娘以前在陈总家里见到不是在看电视就是在吃饭,她进进出出陈肖从来就没跟她打过招呼,就跟她是个透明人似的。第一次说话陈肖就给她排头吃,这以后还说不定怎么挤兑她呢。她突然想到一种可能,陈肖很可能是知道了她跟陈总的关系,所以心里有些难以接受。想到这儿她马上打电话给熟悉的店,让他们送一套当季的时装过来,小姑娘还不是谁给好处就倾向谁。就算不会支持她和陈晋,但只要能做到视而不见就很好了。陈晋只有这一个孩子,她要是卯起来闹腾的话陈晋真跟她断了也说不定。时装店的人非常有效率,没过一会儿就送来8套时装让赵欣挑。赵欣看了看价格,选了一套相对便宜的留下了,直接给了店员现金。
赵欣拿着衣服进去的时候看见陈肖双脚架在桌子上看杂志呢。她走过去,“肖肖,把脚拿下来,女孩子这样像什么话。”
陈肖看她一眼,不理,继续看杂志。
赵欣拿着衣服绕过宽大的办公桌到陈肖旁边,“肖肖,看看喜不喜欢,是当季的哦。”
陈肖看了一眼,“不喜欢。”
赵欣忍了又忍,“那,改天我带你去店里挑挑?”
“你开店了么?”
“不是,只是相熟的店。我经常在他们那儿买衣服,跟店员都熟悉的很。”
陈肖再看一眼那个牌子,心想您一个月工资多少啊,能经常去那儿买衣服,拿着我爸的金卡花钱很爽吧,我都没有金卡呢。陈肖的妈妈肖同志最怕陈肖变成纨绔子弟,平时只给陈肖零花钱,绝对不会给信用卡让她学会败家。就是陈同志给陈肖买车那会儿,肖同志意见也挺大。她认为学生就应该有个学生样子,不能穿着打扮像个社会青年,更不能家里有点钱就炫耀,搞特殊,与众不同在肖同志那里是不好的行为。
“您一个月多少钱?”
“啊?”
“我爸给您一个月工资多少?”
“5000。”
“您在外面做兼职么?”
“没有啊。”
“包括色情服务,没做过么?”
赵欣闻言气得脸色涨红,“陈肖你不尊重我就等于不尊重你爸爸!你知道么?”赵欣摸到手边的水晶烟灰缸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拍。
“你这句话说的也忒不要脸了,你凭什么等于我爸爸啊?您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陈肖上下看她一眼,“出去。别忘东西。”
赵欣气得手发抖,但是又说不出反驳的话。她拿着衣服走到门口,手放在门把上,回头瞪着陈肖说:“你不过是命好生在一个好一些的家庭,你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你在杭州那些事儿我也不是不知道,陈总都跟我说了……他什么都跟我说。”
陈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食指轻轻地在桌面上叩击着。在赵欣转身要出去的一刹那,陈肖抄起桌上的水晶烟灰缸扔了过去,重重地打在赵欣的后脑上。
赵欣的震惊大于疼痛,她回头瞪大眼睛看着陈肖,“你……你打……打我?”
“出去!不然腿都打折插进胸腔当烧鸡卖了。”
赵欣不敢置信地出来,走到座位才捂着后脑嚎啕大哭。秘书室的几个女孩子围过来劝,可是也不知道劝什么。就看见陈总的女儿来了,赵小姐忙着讨好她。难道是没找对方向让陈总女儿给挤兑狠了?也是,谁会喜欢一个整天算计着怎么把自个儿妈给挤走的女人啊。
陈同志一进来就听见吵闹的很。走过去看见赵欣在座位上捂着后脑勺儿哭呢。“怎么了,这是?”
赵欣抬起哭花的脸看见是陈同志,马上哭的更凶了,“陈……陈总!您把我开了吧,我是伺候不好您那千金小姐……她打我,还……还要把我腿打折当烧鸡卖了……呜呜……”
几个小秘书听了都忍不住转过头去笑。陈同志也云里雾里的,“什么东西?烧鸡……什么东西?你们知道么?”他转向其他人。几个女孩子都摇头。赵欣一把拉着陈晋的手往自己后脑勺上摸,“你摸摸,这就是她打的。”陈肖确实使了力气,赵欣的后脑勺上鼓起了一个很大的包。陈同志看一眼办公室的其他人,几个小姑娘已经很机灵地回到自己的座位认真地看着电脑屏幕了。“去旁边医院看看,医疗费我给你报销。”
“陈总,你不能这么惯着她。就是因为你这样惯着她才这么肆无忌惮。”
“那你想怎么样啊?她是我亲生的,我为了她打了你这点儿事儿把她送公安局去?”
赵欣看陈晋没有要为自己出气的意思,心里更火了,她脸色不善地拿出皮包踩着三寸小高跟“噔噔噔”地跑了。
陈晋一开门就看见一个烟灰缸摆在门口儿的地上,看来这就是凶器了。他捡起来扔进垃圾桶,走过去对正在上网的陈肖说:“你这是胡闹什么,我的助理都让你打跑了。”
陈肖转过身来,“你现在要为你特助骂我一顿了,是么?”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跟你爸说话就用这种态度么?”
“你也别用你跟你员工说话的态度跟我横,我又不领你工资。”
“你这些年都是怎么长大的?喝西北风长大的?”
“要是当初我妈听我姥姥的跟你离婚了,我也能长大。”
“嘿!……你这小孩儿说话怎么那么气人呢!”
“我妈呢?我妈上哪儿了?”
“你妈上哪儿我哪儿知道啊!”
“你们不是夫妻?你们不是没办手续么。我看还不如就离了得了,万一哪天赵特助又惹我不高兴,我真把她腿打折了,她来个鱼死网破,上法院告您重婚罪,就麻烦了。”
“陈肖!你在跟谁说话!”陈同志暴怒。
陈肖看了她老爸一眼,站起来走出来,“看来今天咱爷俩儿的饭是吃不成了。我回了。”
“陈肖你给我站住!”
陈肖站住,回身,“我站住了,你想跟我解释什么?”
“我跟你解释什么?我需要跟你解释什么么?”
“那你叫我干什么。”
“陈肖我告诉你,大人有大人的生活,那不是你能管的。就算你知道的是部分真相,我需要解释的对象也只是你妈妈而已。你明白吗?”
“不明白,我得想想。……从今天开始,我去我姥姥家住。”陈肖说完就开门出来了。
出了陈同志的办公室,陈肖有点儿迷茫,有点儿彷徨,很想撞墙。刚才陈同志的话对她的影响远比看起来的大。从小到大的认知就是父母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她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