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自外被人推开,发出沉闷的声响。
又,尖锐刺耳。
因着身上如蚂蚁啮咬般的疼痛,乔辛雅一-夜没睡,听到有人进来,
抱着身子的双手,不自禁的紧了紧,她抬头,缓缓的睁开眼睛,便见秦岭逆光走了进来。
神情,可怕极了。
想必……秦一宇的状况很不乐观。
心,沉到了谷底。
乔辛雅垂眸,血垢,积在惨白的小脸上,无端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知道,这一劫,她躲不过了。
突的,有些认命。
瘦弱的身子,被一股大力扯了起来,乔辛雅跌撞在墙上,而后,身子趔趄着往前倒下,这一次,她摔的很惨。
没有偶像剧里浪漫的宽阔胸怀,只有,那额头嗑在桌脚的撕心裂肺般的痛楚。
痛到了极致的窒息。
意识,涣散。
又因着一盆冷水,疾速的,汇聚在一起。
现在的她,悲惨极了。
连她自己,都有点心疼自己,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丑样子。
被按押着跪在地上,乔辛雅紧咬着牙关,毫不畏惧的迎上秦岭那双想杀了她的目光,她淬了口血,不说话,秦岭发狠的揪着她的头发,“臭婊-子!老子今天砍了你!!!”
刀,递了过来。
她的手,被押在板凳上,丝毫,动弹不得。
眼看着刀子落下,乔辛雅深呼吸了口,提气,用尽了力气吼出声,“能不能让我跟慕子昇通个电话?我想在死之前跟他讲讲话!”
死神,就在眼前。
她,还在等待着奇迹的发生。
乔辛雅凛神,而秦岭,忽的阴阴笑出声,将早日的报纸拿出来丢在她眼前,“给慕子昇打电话?他正背着你跟别的女人玩-情,哪有空理你这个女人!”
报复,最大块人心。
自被关进这里后,即使挨了那么重的打,她不哭,也不闹,他就想看看这女人哭是什么一副样子!
秦岭眯着眼,而乔辛雅,看着报纸上的新闻,怔了好几秒,才不屑的牵唇出声,“几张模糊的照片而已,又能证明什么?他是我的丈夫,他什么脾性,我最清楚,还轮不到外界媒体来告诉我。”
“呵,你这丫头真是护短的紧。”
她不到黄河心不死,秦岭让人取了她的手机过来,解锁后,拨了慕子昇的电话,紧接着,开了扩音。
然而,那边,却传来机械且冰凉的女声。
他关机了。
慕子昇关机了。
似乎,是有意证实了这个猜测。
乔辛雅脸白无色,耳畔,回响着那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和秦岭的嘲笑谩骂时,鼻尖,忽的发酸,眼眶,也忍不住红了红。
不会的。
他不会的。
他说过他爱她的,他追她追的那么辛苦,不会这么快就跟别的女人好的……
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她要找他问清楚,她要他当面跟她解释,所以,她现在……要马上出去!
乔辛雅深吸了口气,那惊慌如小鹿乱撞般的眸,忽的,又静静的沉了下来,“我想出去,请你放了我。”
态度,不卑不亢。
她求他,而秦岭,冷不丁的哼出声,“你这女人脑子没问题吧?”
“我认识许凌寒,你要是杀了我,他不会放过这里的每一个人,包括……你。”
乔辛雅,有着骨子里的高贵,她抿唇,眼角,微微上挑着,仿佛,跪着的人,不是她,而是他们。
她的气势,延袭于慕子昇。
但,仅此而已。
她的傲气,秦岭不会怕,他怕的,是她口中的男人。
这个一统黑-道的男人。
原本,他只是个流传于黑-道上的传奇人物,原本,他和他,井水不犯河水,他统一他的全国,他管辖他的领地,也是和和气气,相安无事。
但,近日,他却得了消息,说是许凌寒悄悄潜入了G市,但也没什么动作。
若他真的跟她认识,那么——
200。200你踩着我的手了坏蛋是我啊
若他真的跟她认识,那么,将会是一个很大的麻烦。
许凌寒这个人,他惹不起。
但,黑-道,也有道义。
若他们只是一般的交情,他未必会给她出这个头。
何况,一切,也只是她的一面之词犬。
未必是真的。
秦岭半信半疑,将手机丢给了她,“开免提,打电话给他。踺”
“……”
黑衣人松手,乔辛雅得了个空,勉强握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她深吸了一口气,寻着顾惜君的号码打了出去。
她从慕子昇口中得知这几天许凌寒一直在G市,但是,她没有他的电话,她只有顾惜君的。
暂且,只能搏一搏了。
电话,通了。
传来一道慵懒的嗓音,带着点沙沙的味道,『喂?——』
“惜君,是我,辛雅。”
『辛雅……喔,怎么了?』
顾惜君随口应着,乔辛雅听出她在睡觉,抬眸,瞥了眼秦岭,而后,轻咳着压低了嗓子道,“我出事了,许凌寒在你旁边吗?能不能让他接下电话?”
『你找他啊……』
顾惜君迷糊的应着,中间有着片刻的空白,而后,沙沙的嗓音又含糊不清的响了起来,『诶,姓许的,听电话,我的小嫂子找你。』
“……”
之后,又是一片空白。
接着,传来一道清冷深沉的男音,『什么事?』
言简,意赅。
是许凌寒的声音。
乔辛雅握紧了手机,这是她唯一可以自救的方法,她,不能慌,“我被秦岭关起来了,我联系不上慕子昇,现在能救我的……只有你了,拜托,请你救救我……”
她不想死。
一点都不想。
求生的***,无比强烈。
乔辛雅稳着声音,心跳,一点一点加速,几乎跳出了喉咙,那边,许凌寒静默了几秒,而后,十分镇定的让她把手机给秦岭,开口,便是一句漫不经心般的质问,『我的人在你手上?』
他说,他的人……
也就表明了,乔辛雅这事,他揽了。
毫不犹豫的。
秦岭心下猜测着这两人的关系,面上,仍是一派从容淡定的神色,他作为G市一霸,是这里的地头蛇,而许凌寒,便是那强龙,都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口气,他怎么着也不能就这么咽了!
轻咳了下嗓子,以着谈判的口吻,他开口,“三爷,乔辛雅伤了我儿子,断了我秦家的香火,这口气,你总不能让我就这么窝囊的吞了吧?”
『她不会无缘无故伤你儿子,定是你儿子欺负她了,一个大男人栽在一个小女人身上,你还有脸跟我讨要这口气?』
“……”
许凌寒话说的毫不留情,却又是字字在理,秦岭一时间无话反驳,只紧皱着眉头,“依你的意思,是要我毫无条件的放人了?”
『留着她一口气,具体的我派人过来跟你谈。』
撂下这话,便挂了电话。
那不容置喙的口吻,有着让人臣服的威严霸气。
秦岭气的当场砸了手机,揪起乔辛雅的头发就恶狠狠的甩下一句,“这双手,我暂时给你留着,你这条小命,我迟早会过来拿!给我看好她!”
“……”
一帮人,气势浩荡的离开。
乔辛雅瘫软在地,再也没了爬起来的力气,眼睑,低低的垂着,那干涸的唇瓣,蠕动着,有细微的声音低低的溢出,“慕子昇,不要再做伤害我的事了,不然,我真的没办法再原谅你……更没办法……面对你……”
“……”
……
慕子昇电话拨过去的时候,乔辛雅正在和许凌寒通话,好不容易等到结束了,那边,却又成了关机状态。
挠的他一颗心,刺刺的。
锁眉间,又进来了一个电话,却是……许凌寒的。
他接起,那头,直截了当的开了话,『你老婆向我求救,你在哪里?跟她失联了?』
“……在公司,她联系你了?怎么说?”
『唐云街52号咖啡馆,碰个面,商量下怎么把她救出来。』
“好,我马上过去。”
慕子昇匆匆捞过西服搭在臂弯上,“林平,我出去一趟,你帮我看着小北,时时刻刻跟着他。”
“是!”
……
商谈的时间,定在了晚上。
许凌寒并未亲自出马,而是派了阿青过去,自己则和慕子昇悄悄潜了进去,默契十足,堪比当年在训练营的时候。
两人,一直是最合拍的。
悄无声息的穿梭在秦岭的领地,慕子昇和许凌寒找寻着乔辛雅的身影,而另
一边,阿青带着方惠堂而皇之的踏入他的区域,秦岭,亲自出面接洽商谈。
长桌上,两人各坐一端。
身后,站着彼此的人。
阿青交叠着双腿,身子,轻轻的靠在椅背上,姿态极其慵懒,他睨着秦岭,眼尾,微微上挑着,极尽漠视之态,“秦岭,你儿子的事,我感到很心痛,不过我听说事出有因,是你儿子先对乔辛雅行不-轨之事,她为了自保才伤了你儿子,我们三爷说了,这事辛雅没错,所以,你得完好无损的将人还给我们。”
完好无损。
他刻意强调了这四字。
颇有些盛气凌人的味道。
阿青年少轻狂,态度比许凌寒还要嚣张几分,秦岭的脸色很不好看,当即阴冷的笑出声,“你让我放人我就放人,阿青,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你们的手下?”
他不屑的冷哼,阿青挑眉,手,搁在腿上,指节屈起,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说你们是手下也不为过,三爷的势力想必你也知道,派我过来是在给你面子,秦岭,我奉劝你一句,别给脸不要脸的,到时三爷一生气把你老窝连根端了,你到时连哭的地儿都没有。”
他恩威并施,秦岭在道上打拼了多年,自然不想被这个黄毛小子给看扁了下去,当即冷了脸下逐客令,“回去告诉三爷,这事儿我跟你谈不了,乔辛雅这条命,我要定了!”
“啧啧啧,别急啊。”
见秦岭气得不轻,阿青坐正了身子饶有兴味的打量着他,“秦岭,你是不是有个私-生子在国外啊?辛雅断了秦一宇的命根子,这不还有个人给你们秦家延续香火么?要是你不放人,这根香火,恐怕也要断了。”
话落,秦岭神色一紧,那端着酒杯的手,都不受控的抖了下。
私-生子的事,他瞒得很紧。
竟然被他给挖了出来!
秦岭僵脸,适时,阿青将一个视频丢给了他,“看看吧,把他安置在法国,那里全是我们的势力,做了他,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秦岭,我数十声,如果我见不到乔辛雅,我立马下令叫人做了他。”
“……”
“一、二、三……”
“……把乔辛雅带上来!”
秦岭磨着牙齿出声,阿青收了声,眸光,静静的看着他,然,眼底,却是在不经意间露出几缕锋芒来,他这边已经完事了,不知道那边……事办成了没有……
夜色,茫茫。
树影斑驳。
黑色人影,敏捷的穿梭其中,除了——
背着乔辛雅的霍向风。
这里,有他的人。
他救出她,并不费力。
只是她的情况,比他看到的,还要糟糕,并且……糟糕透了。
他每动一下,都会牵扯到她的伤口,霍向风放慢了速度,听着她急速的呼吸声,忍不住停了下来,寻着一个僻静角落将她放了下来,环顾了眼四周,见没人,才压低了嗓音问她,“撑得住吗?”
“嗯。”
单个音节,细若蚊声。
乔辛雅费力的靠在他身上,霍向风扶着她,那修长的指,心疼的,小心翼翼的撩开她额前被血濡湿的碎发,“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伤的这么严重,我应该早点来救你。”
乔辛雅抿了抿唇,见着他的脸,眼底,隐有泪光在闪烁,“我以为……会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的是慕子昇,向风,谢谢你,谢谢你在我伤害了你的情况下还甘愿冒险来救我,对不起……我欠你的,实在太多了……”
“欠我的,以后你慢慢还。”
霍向风安抚的捏了捏她的手,而后,捧着她的脸,一字一句认真的道,“这里有个下水道,你进去后一直往前爬,遇到拐弯的就往右边爬,约莫十分钟的时间你就能爬出去,那里有我的人在接应。”
“那你呢?”
“我还有事情要做。”
这个机会,很难得。
他必须亲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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