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杜芷若的世界里,这是一场女人和女人的较量,连空气,都含着深浓的火药味。
然,乔辛雅并不觉得,她自动忽略了她传递给她的讯息,还一脸天真的傻兮兮的跟慕子昇搭话,“原来你们以前来过这啊,我是第一次来,也不知道什么好吃,那我就随便点了。”
“嗯,随便点。”
慕子昇暗自舒了口气,也不知道她是真傻还是装傻,当她专注的点餐时,他低头,默默的给杜芷若发了条短信息:
这丫头比较敏-感,白的也能想成黑的,你尽量别提我跟你单独吃饭的事,我怕她想多。
他的心思,都在乔辛雅身上。
杜芷若看着这条短信,唇角,缓缓的抿出一抹苦笑,心里的某根弦,拉扯的厉害,正一点一点的割着她的血肉,慢慢的,嵌进了骨子里。
这份卑微的暗恋,对她而言,真的很残忍。
慕子昇不知道她的心思,但他的每句话,甚至是每个字,都能挑动她的细微神经。
让她疼,让她痛。
而他,犹不自知。
杜芷若沉气,那苦笑,不着痕迹的转化成了一抹浅笑,指尖微动,迅速的回复了他:
好。
简单的一个字。
却费尽了她很大的力气。
慕子昇收到回复,眸光低垂时,未发觉乔辛雅那轻扬着的略显僵硬的唇角,对于细节,女人,比男人更为敏-感。
她不是听不出,只是,没必要深究。
乔辛雅点好餐,将菜单递给慕子昇,“到你了。”
慕子昇接过,看了眼她点的,指尖微动,偏头问她,“喝酒吗?”
这丫头醉酒的样子,他只见过一次,现在细想下,还是挺有趣的。
他……莫名的,很想把她灌醉一次。
醉了之后,才会吐真言。
慕子昇心中这般打算着,乔辛雅不知他的如意算盘,扬唇,笑了笑,吩咐侍应生道,“来瓶你们这里最贵的酒。”
“最贵的未必最好。”
“舍不得了?”
乔辛雅挑眉,慕子昇也懒得跟她争,无奈之下又惯着她,偏头跟侍应生说了个酒名,让他将这瓶酒和他们餐厅里最贵的酒一并拿上来。
他这般纵容,看的杜芷若眼红。
这顿饭,想必,是难以下咽了。
不多时,菜品呈了上来,连带着开了两瓶酒。
慕子昇递给乔辛雅他挑的酒,然,乔辛雅偏不给他面子,愣是将那最贵的酒倒进自己的高脚杯里,抿了口,有点涩,味道,并不是很好。
眉头,不自觉的拧了下。
她细微的表情,他尽收眼底。
慕子昇好笑的牵唇,顺手将她的杯子拿了过来,就着她喝过的地方贴唇抿了口,“这酒不适合你喝。”
话落,他将自己的酒杯推给她,“试试这个。”
“我觉得那酒挺适合我,至于你点的,我倒是觉得一点都不适合。”
“没试过怎么知道不适合?”
“试过啊,这酒我喝过。”
“……”
话里话外,都对应着他和她的关系,适不适合的,不是没试过,毕竟,两人一开始就是婚姻关系,如今,闹到这个地步,也算是各尝苦果吧。
她的话,含沙射影,然,慕子昇假装听不明白,只挑眉好奇的问她,“那你喜欢喝什么?说出来,我看看这里有没有。”
乔辛雅弯唇,眉宇间,凝着一抹释然,“其实,我并不喜欢喝酒,所以,自然没什么喜欢喝的酒。”
“……”
她的回答,不得不说,出乎了他的意料。
慕子昇哑然,正僵持间,五步远的包厢门被人撞开,破口大骂的声音在这优雅格调的餐厅里不合宜的响起。
迎面,冲出来一个女人。
这女人,慕子昇和乔辛雅都认识。
是齐琪。
171。171老骂我流-氓,不如趁着现在,我把这罪名坐实了
她在这里出现,并不奇怪。
毕竟是富家千金。
但,奇怪的是,后面有男人冲出来追她,而她,为了躲开那个男人,边回头看他边往外跑,一个不小心,便撞上了慕子昇这桌的桌沿,疼得她瞬时弯下了腰。
适时,她的后衣领,也被人揪了起来。
紧接着,便是道清脆的巴掌声。
伴着大骂,“臭婊-子!敢泼老-子酒,活腻了?!跬”
齐琪被打的摔倒在地,一时连起身都难,而作为相识之人的慕子昇,却只是冷眼看着,并没有要出手帮忙的意思。
乔辛雅看的心慌,起身去帮忙,却被慕子昇挡住,“救一个要杀你的人,你的善良,不是被你这么挥霍的。”
“……她是齐琪,你可以见死不救,我做不到。”
若是被那些人抓回去,齐琪肯定没什么好下场。
如果换做是她陷入了这种困境,她也肯定很希望旁边的人能对她伸出援助之手。
将心比心,所以,救齐琪,是她应该也必须做的。
“你起开!”
乔辛雅冷言,见推不动他,直接上手打他,俨然一派东北姑娘的率真架势。
慕子昇挨了打,表情奇怪的揉着肩,这丫头凶起来,真不是一般的狠啊。
他起身,让开,乔辛雅利索的越过他跑向齐琪,在男人的又一耳光下来前挡在了齐琪身前,“住手!”
乔辛雅这张脸,现在G市里,没有几个人是不知道的。
尤其,等男人回神后见慕子昇站着,更加确定了乔辛雅的身份,当即收回手后退了一步,“慕太太,这女人撕了我们的合同,还骂了我们老总,您看——”
他称她为慕太太,明显是在讨好慕子昇。
显然,某个男人听着这个称呼也是很受用。
唯独,杜芷若除外。
还有,齐琪。
乔辛雅的帮忙,在齐琪眼里,是另一种莫大的嘲讽。
她捂脸坐起,用力,狠狠的推开她,“猫哭耗子假慈悲,你走开,不要你多管闲事!”
“就算我是猫,那你是耗子吗?”
“我——”
齐琪猛地顿住,下唇紧紧咬着,余光,瞥见慕子昇,眼眶蓦地红了红,忍泪爬了起来,上前,对着慕子昇那张漠然的俊颜,扬手就打了下去!
却,没能得逞。
中途,被他扣住手腕拦截了下来。
慕子昇凛神,眸光,含着冰渣,落在她哭的通红的脸上,“别在这给我撒泼放肆!”
话落,他甩开她的手。
齐琪一个趔趄,眼看着又要倒下,被乔辛雅眼疾手快的扶住,“齐琪,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得罪那些人?”
“怎么回事?”
齐琪失笑,忿忿的抹了一把泪,抬头,幽怨的看着慕子昇,“你把我爸的『艾顿』夺走了,在商场上,还对我们齐家下了封杀令,二少,你是要把我们齐家上下活活逼死吗?!”
从小活在温室里的她,被逼无奈出面来签合同。
却遭到了凌-辱戏-谑。
骄傲如她,怎么肯受这份欺-凌?
她泼了那老总满满一杯酒,摔门而出,所以,才落得这般狼狈不堪的鬼样子。
齐琪哭着控诉着,慕子昇神色不变,连一丝动容都没有,而乔辛雅却听出了苗头,“你下令封杀齐家?”
慕子昇在商场上的势力,是很大,但是,她压根没想过他的势力能达到封杀齐家的地步。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怕说的,就是他了。
乔辛雅愕然,齐琪的情绪有些崩溃,提包就冲了出去,乔辛雅怕她出事,也立马追了出去,至于慕子昇,对这个傻丫头没辙,交待了杜芷若几句,也便追出去了。
……
齐琪不管不顾的冲入了车流里,乔辛雅看的心惊动魄,追着她上了天桥。
那座,她和她碰面,并预-谋陷-害慕子昇的天桥上。
事情,始于这里,是不是,也该终于这里?
齐琪站在天桥中央,风,吹干了她的眼泪,那随风飞舞的发丝,掠过她的脸畔,无端,生出了一种决绝的味道。
乔辛雅看着她,缓步靠近,半晌,才低声开口,“齐琪,我一直都想跟你说对不起,我不该把你牵扯进来,你能不能……原谅我?”
她的道歉,让她失笑。
“对不起?你跟我说对不起?”
齐琪嘲讽勾唇,“乔辛雅,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跟我装什么白莲花?二少在你身后,他本来就喜欢你,在乎你,你还装出这么一副善良到死的样子做给谁看啊?”
慕子昇给予她的惩罚,是毁了齐家,毁了她的家。
只因,她试图杀了乔辛雅。
这个,欺他,骗他,甚至要陷害他的女人。
那样一个坏女人,却偏偏让他爱得死去活来。
齐琪想不通,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她的生活,因为慕子昇的打压,变得一团糟,从云端,跌落到地狱,这种感觉,真的……很糟糕。
“我爸还是校长的时候,每个人都来巴结我,讨好我,没有一个人敢给我脸色看,但是现在呢,齐家倒了,我落魄了,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女人也敢在我面前指手画脚了,我骂她们,她们就打我,乔辛雅,你知不知道那种感受有多差?有段时间,我根本不想出门,我害怕他们见到我这幅样子,害怕他们嘲笑我,挖苦我。”
话,到了最后,声音,越来越轻。
最后,直接被风吹散了。
像着了魔般,她望着这座城市的街景,眼神放空,连手里的包,都因为无力而滑落在地。
双手,撑在栏杆上。
她轻笑,眉宇间,凝着解脱的快意,下一秒,她爬上了栏杆,纵身,跳了下去!
然,那惊险刺激的半秒内,乔辛雅抓住了她的手,紧紧的,用力的,抓着,“别做傻事!”
曾经,她眼睁睁的看着Laura死在自己面前,这一次,她不能再让生命重蹈覆辙,否则,她这辈子,都会走不出那个死亡阴影。
手臂,被金属磨出了血。
乔辛雅趴在栏杆上,双手,死死的抓着她,“抓着我的手不要松开,一点一点爬上来。”
齐琪挂在空中,眸中的光,黯然无色,似乎,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决心,“乔辛雅,别再装好人了,放手吧,我死了,不会再有人威胁到你的生命了,你应该开心才是,别跟我假惺惺的了,我看着恶心!”
“你死了,一了百了,有没有想过你的爸爸?”
乔辛雅吃力的吼着,手臂,渐渐麻木,偏首,去喊至始至终无动于衷的站着的慕子昇,“还愣着干什么?过来搭把手啊!”
“她要死,就让她去死,跟我们何干?”
慕子昇岿然不动,视线,触及到乔辛雅手臂上的伤时,忍不住皱眉,“你救了她,她未必会感谢你。”
“我救的是她的性命,不是感谢!”
乔辛雅没有多余的力气跟他废话,低头,重新看向脸色已经泛白的齐琪,“齐琪,命是你自己的,你现在爬上来,齐家的封杀令就会解除,你还是那个齐家的大小姐,没人再敢欺负你,相信我!”
“……真的吗?”
“真的!”
乔辛雅允下承诺,齐琪犹豫了,不太信,只哑着嗓子喊,“我要二少亲口对我说!”
“好,我让他亲口对你说。”
乔辛雅吸气,唇色,开始泛白,她的呼吸有些急促,连带着脸颊,都红的不寻常,“我真的快撑不住了,你快点跟她说,让她放心爬上来。”
以她的力气,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
乔辛雅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慕子昇拿她无法,怕她事后跟他急,只好上去帮把手,“我答应你,只要你上来,封杀令就解除,至于以后如何,就看你们齐家自己了。”
有了慕子昇的帮忙,齐琪很快被拉了上来。
乔辛雅的手臂磨的厉害,很疼,但此刻,她却顾不上自己,只是焦急的查看着齐琪的身体,“有没有伤到哪里?”
齐琪坐在地上,眸光,瞥到她手臂上血红的伤口时,不由得暗了暗。
乔辛雅的神情,不像是作假。
貌似,是真的在关心她。
齐琪娇纵,也不是不明事理,如果乔辛雅真的是坏女人,她没必要这么紧紧的抓着她不放,完全可以任由她跳下去,然后说一句来不及抓住就可以完全推卸责任。
讨厌一个人的时候,她做什么,都是讨厌的。
然,一旦改观,似乎,有些事,就不一样了。
齐琪嗫嚅着唇瓣,闷闷的应着,“我没事。”
“没事就好。”
乔辛雅长长的舒了口气,然,慕子昇的脸色并不好看,黑着脸将蹲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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