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舞呢!那时候才好看。”
安家宜继续脸红,她真没想到是这种境况。
“唉唉,南方,牌局还没完呢,你穿什么衣服,这可是违规了啊?”
“不玩了。”苏南找自己的衬衫,“妈的,我的衣服都扔哪里了?”
“见色忘友。”戴一博兴致勃勃地跑到安家宜身边,上下打量,捏着下巴,啧啧称赞,“还真是清纯啊!还这么听话,说一句苏南出事了立马就跑来了。哎呀,看看,还会脸红呢!”
安家宜听出他就是骗自己的人,瞪了他一眼,“耍人好玩吗?”
“呀,小嫂子生气了。”戴一博故作失色,“这可怎么办?”
苏南踢了他屁股一脚,“就你不是好鸟。”
戴一博连蹦带跳地跑了,牌桌上另外还有四个人,一个戴着眼镜温和的青年,一个五官方正,一个英气勃勃,还有个胖子,加上戴一博个瘦子,这便是苏南从小到大最铁的几个哥们,大家玩闹惯了,并不在意这种以丢人为主的赌博。可是除了戴一博,另外四个都没对安家宜表示什么热情,该抽烟的抽烟,喝酒的喝酒,洗牌的洗牌。
苏南光着胳膊,走到安家宜面前,低头问她:“你怎么来了?”
安家宜躲开目光,没直视他健硕的胸肌,“是那个叫我来的。”他指了戴一博,“他说你赌博输了——”安家宜叹了口气,“总之,是我傻帽吧!”
苏南说:“他们几个都是我从小到大的朋友,比较爱开玩笑,你别介意。”
戴一博拿了苏南的衣服出来,口袋里掉出个盒子,戴一博说:“这是什么礼物?南方,你给小女朋友买了什么好东西?”
苏南指着他,“别乱翻我东西。乱接我电话,还没跟你算账呢!”
戴一博将盒子一扔,眼镜青年接住了,苏南知道抢不回来了,任由他们将盒子打开,是一条银色项链,吊坠是颗星星。
☆、二十三、春天来了
苏南带着安家宜出了会所。
苏南将那个回到自己手里的项链丢给安家宜,“这个给你,你要的新年礼物。”
同样的一颗星星,他没有任何解释,可是安家宜忽然就懂了,她记得那段关于星星的话,他也记得。三元为了带她去看星星失踪,她知道原因,他也知道。
他送了星星给她。三元也送了星星给她。
幸福来的太快,可是她却觉得沉重。
“怎么,被他们吓到了?”苏南整理着衣服扣子,“我不知道你给我电话了。”
“不是,我没事。”安家宜解释,“我就是看见有未接电话,所以就回拨了一下。”
“嗯,你电话关机了好几天。”苏南摸着新长出来的胡子茬,“窝家里干什么?”
“什么都没干。”安家宜点头,摸着项链盒子,并未表现出什么喜悦之情。
“你有心事?”
“啊,没有,没有。”安家宜赶紧摇头。
“那、礼物不称心?”
“很好啊,我很喜欢。”
苏南感觉到安家宜的情绪不高,沉默,拿烟,安家宜收敛起自己的情绪起伏,笑着说:“我还没吃晚饭,要不我们去吃饭吧!”
苏南将烟夹在手里,“你想吃什么?”
安家宜认真想了想,“我大学在外地上的,那地方小吃很多,我特别怀念那里的小吃,特别是冬天里,来一份烧饼夹里脊,里脊上涂满辣椒和各种佐料,热乎乎的,咬一口,油滋滋地冒,那滋味……”安家宜回味着,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特别怀念年轻时那些美好时光,那时候的天是那么的蓝,每个人的笑容都那样的灿烂,即使烦恼、即使痛恨,随着一份烧饼夹里脊便烟消云散,他们一起喝酒,一起骂天,一起打游戏,一起踢球,看绿的草红的花,世界都简单的可爱。爱便爱了,恨就恨了。
她记得那时的自己,16年的女孩,班级里年纪最小的,刚刚知晓爱情的滋味,也曾幻想过将来的另一半是什么样子,也曾迷恋爱情的滋味,她迷恋过一个踢足球的师兄,高大、健康,倒三角的身材,两条修长的大腿,有力的胳膊,运动场里行云流水般的球技,迷倒多少青春少女。她也曾风靡,也曾心动,也曾暗恋,不过那情、那爱,就跟风一样,随着青春很快溜走,师兄有了女朋友,高高瘦瘦的会跳新疆舞的新疆女孩,看着高大威猛的师兄面对女朋友那小心翼翼、俯首帖耳的样子,她释然了,似乎失恋也不是那样难受啊!她继续活得有滋有味,很快喜欢上新的动画书,喜欢上新的小说,喜欢了新的明星,喜欢上打游戏。再后来,她开始迷恋毕业的师兄,师兄颓废的眼神,伤感的笑容,醉得一塌糊涂还继续拼酒的挥霍……但很快,随着离别的火车启动,她的爱情又走远了。再后来,她又迷恋同班勤奋上进的优等生,他那稳坐书桌前的背影,他那带着眼镜的斯文,他那优异的成绩……
但那些情感都似风一般,雨时来,晴时走,是那么的仓促,又如云一般,变幻莫测。直到毕业,她也没真正谈过一场恋爱,爱情,其实离她还是很远。
曾几何时,安家宜以为那些就是爱情,在与周毅重逢后,她整理了自己的情感,认为自己的爱情都已走远,这一辈子她都不会再懵懂、心跳、为了爱失去理智、做出丢脸的事。可是,她似乎错了。不知道从哪天起,她似回到了16岁,回到初尝恋爱滋味的少女时代,开始脑残,开始放弃自尊、理智,任由自己的心野草般疯狂。
安家宜有些难过。真的很难过。
身边站着的人,高大英俊,她仰着头才能看见他的眼睛,有他在身边,她安心、愉悦,可是理智告诉她,这些都是暂时的。安家宜将纷乱的思绪整理清楚,笑对苏南,似是什么心事都没有。
苏南刚开始还不时用疑惑的眼神审视她,但很快被她那回忆美食的陶醉声音逗笑,还真是个孩子啊,就惦记着吃。
安家宜选择去吃烤鱼,她说:“北京是找不到记忆中的烧饼夹里脊的,以后有机会回学校再吃吧!不过我知道有家烤鱼不错,我们去吃烤鱼吧!”不想让记忆中的味道失了偏差,这也是保留回忆的一种,学校的回忆还是继续保留吧!
苏南随着安家宜去了一家红彤彤的饭馆,到处都洋溢着辣的热情。但鱼上来后,安家宜只吃烤鱼里的菜,苏南问:“不喜欢吃鱼?”
安家宜支吾,“小时候被鱼刺卡了,以后都不敢吃鱼。”
“从来不吃?”
“也不是。”安家宜的脸因热气又开始变红,眼睛也变得雾蒙蒙的,因为辣嘴唇也变得红嘟嘟的,她说:“每次吃鱼,都是爸爸挑好了刺给我吃。”这家店也是爸爸喜欢的,安家宜想起爸爸,脸色又有些黯然,要是爸爸在,一定会将挑掉鱼刺的鱼肉放她盘子里的。
苏南似是未发觉,低着头“哦”了一声继续慢条斯理地吃他的,安家宜瞪大眼睛看着他,人家置若罔闻,看来,终究不是童话故事里的爱情啊!安家宜老老实实地吃起她的配菜。
苏南突然咳了一声,忍了一会儿,又连续咳嗽,安家宜放下筷子,“不会卡到了吧?”她倒了杯水给苏南,看他咳得更重,眼看脸都开始发红。安家宜站起来,跑到他身后给他拍背,“快喝水,要不喝点醋?我小时候就是喝醋将鱼刺化了的。”
苏南咳嗽着摇头,他低着头,掩着嘴巴不停地咳,安家宜就给他拍背,好一会儿,苏南沙哑地说:“出来了。”
安家宜赶紧给他递水,忍着笑意,“你不会也不会吃鱼吧?”
苏南低头喝水,安家宜再忍不住,哈哈笑起来,苏南的耳根似乎变红了,安家宜笑得前仰后合。
“五十步笑百步,很有意思吗?”苏南的表情终于恢复到他平时的冷峻,可红红的耳朵证实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安家宜不时地嘿嘿一声,愉快地吃起配菜。
懊恼的苏南终于变得真实,不再那样遥远,他低着头,胡乱扒拉着米饭,粗鲁又无章法,安家宜说:“我们再要个菜吧!你喜欢吃什么?”
苏南低着头闷闷地说:“不吃。”
安家宜托着下巴忍笑,用脚踢他,“喂,你打算一晚上都不抬头了?”
苏南将筷子啪地拍桌子上,咕咚喝水,眼睛却躲闪着,那一刻,有那么一种叫可爱的东西在他身上一再冒泡,这叫安家宜觉得温馨,其实他也不是那样不近人情。或许只是习惯了冷漠,不擅长表达。
有一个冬天,有一个人,陪着你坐在红彤彤的房子里,一起吃不会吃的鱼,一起发窘。多美好的记忆。
安家宜说:“我们去看电影吧!”
苏南不看安家宜,安家宜说:“看在我刚才帮你拍背的份上,你就答应吧!”
苏南表情还是很不自然,嗯了声。电影是《北京爱情故事》,安家宜看得津津有味,可苏南却睡着了,他的呼吸很轻,睡姿很好,没有呼噜,安家宜静静地看着他的面容,五官放松,没有平日的冷峻,在昏暗的电影院里,有一种平和,他的两只手搭在胸前,脊背挺直,坐姿端正,唯有紧闭的双眼和不动的表情,表明他睡熟了。满脸都是刚冒出来的胡子茬,有点憔悴,可是也显得有些脆弱。安家宜看着看着,眼泪流下来,她将那条星星项链捏在手心,很久很久。
曲终人散。
苏南捏着那条星星项链,坐在空荡荡的电影院里,很久才站起来,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大踏步而去。
☆、二十四、求婚意外
新春过去了,冬日终逝,日子又回到了正轨,许多回忆就像那烟花一样,灿烂一瞬,只在心中留下美丽。
到了餐厅,安家宜的纠结也没结束,她暂时放弃了纠结,专心研究起菜单。
餐厅环境很好,静雅的装修,礼貌的服务生,轻柔的音乐,宁静的气氛,偶尔有窃窃私议的情侣轻笑,也有修长手指的钢琴师在静静敲击琴键,琴声如精灵般跳跃入森林、于湖泊,柔柔地落在人心里,没有玫瑰,却有玫瑰一样的热情,没有烛光,却有烛光一样的温暖。三元花了心思。
钢琴、西餐、红酒,仿佛是求婚的主题曲。三元举杯,“我不大懂葡萄酒,这是这里经理推荐的,希望你喜欢。”安家宜举杯,与三元轻轻碰杯,她说:“谢谢你,三元。”
三元将酒一饮而尽,“我多喝点,给自己打气。”他的脸因酒而变红,他又喝了一杯,才从兜里拿出戒指盒,推向安家宜,“三宝……”
“一家餐厅,看见三对求婚的,今天还真是个好日子啊!”一个娇嫩的声音在旁边轻笑了一句,“人家还有玫瑰花,他就只喝酒,葡萄酒不是这样喝的啊,这样牛饮还不如去路边摊吃点炸鸡啤酒,现在不是流行这样的浪漫呢!”
“别多嘴。”
三元和安家宜转头,看见一个熟人,正歉意地向他们点头招呼,安家宜手里的刀碰到酒杯上,发出“叮”地一声。安家宜和三元都因为紧张,进了餐厅都各想心事,根本就没注意周围的人。
三元勉强扯出个笑容,“南方,是你啊,好久不见。”他向南方举杯,又一饮而尽。
苏南对面的女孩,娇憨可爱,吐了下粉嫩的舌头,向三元做了个鬼脸,“喂,牛饮的帅哥,你认识南方哥哥啊!”
南方说:“一鸣,别胡闹,吃好了我们就走吧!”
安家宜从未见过苏南穿得这样正式,黑色西装,得体地贴在身上,完美比例身材尽显优势,没打领带,白色衬衫解开一颗扣子,却带了点休闲。女孩有一双灵动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俏皮尽显,“我怎么胡闹了,不就发表了两句意见嘛!我不走,我要看完求婚,听听他都说什么,还要看漂亮小妹妹会不会答应呀!”
三元的脸色更红了,有些尴尬,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女孩说:“继续啊,把你要说的赶紧说啊,对了,你该跪下吧?人家求婚都要跪着的,你坐着算什么啊!”
南方的脸色很差,站起来,“戴一鸣,别胡闹,我们走。”
戴一鸣噘嘴,“你凭什么管我?我想干嘛就干嘛。”
“那你留这里,我走。”
“喂喂,你也不能走。”戴一鸣拦住苏南,“你可是答应你奶奶,今天一定陪我吃晚饭的,我还没吃饱呢!”
“我看你是吃饱了撑的慌。”苏南的脸色越来越黑,他一眼都没看安家宜,“要不就是我撑着了,居然陪你坐在这里吃什么鸟饭。”
“喂,苏南,做哥哥的可不能在妹妹面前说脏话。再说,可不是我逼你来的,你少拿我出气!”戴一鸣理直气壮,将苏南往座位按,“你要是不想回家被你奶奶拿拐杖打破脑袋,就好好陪我吃完饭。”
苏南将半杯红酒一饮而尽,戴一鸣叹息,“原来傻瓜会传染啊!好好的红酒,我珍藏了五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