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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絕望選擇沈睡之後才去吻他,可是想著他一直願意相信童話,也許遲到已久的愛意,依然會有奇跡。
我碰到了他的嘴唇,雖然只是蜻蜓點水般不忍心去褻瀆。他依舊沈睡,我不相信童話那種枺鳎妒悄莻世界裏的奇跡果然洠в幸环质菍凫段业摹
“洠шP系,我知道你很累了。睡吧,我會等著你的。”
我會陪在你身邊,慢慢等你醒來,多久都會等下去。
***
我每天都去看他,只要見到他的睡臉就會很安心,經常在他身邊一坐就是半天,什麼也不去想。我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經完全好了,醫院卻執意要留院觀察,晚上更是強迫
我回自己的床鋪,不准我留下陪他。
他生日前一天晚上我溜回家,在午夜的時候趕回來把買給他的那只鑽表戴在他手腕
上,正好遮住了那道疤痕,在他麥色的皮膚上閃著沈靜的光芒。可惜第二天早上就被方寫憶解下來拿走了,還警告我說:“不要什麼亂七八糟的枺鞫纪业艿苌砩戏拧!
“那是我送給肖恒的。”我只能這麼卑微地說,連聲音都不敢大,方寫憶哼了一聲冷冷地說:“洠в腥讼『薄!
反正被他落井下石慣了,我也不再做聲,
洠氲剿肿叩轿颐媲岸冻鲆粡埡霞s紙
說:“大明星,出院手續已經給你辦好了,裝病正式結束,馬上重整旗鼓去給我好好工作。”
“不行,我要在這裏陪著他!”我想也不想就退後一步站到肖恒床邊,方寫憶揚了揚手裏的合同陰笑著說:“摺s金多高你自己知道。我可不是我弟,能讓你由著性子胡
簦АD阒滥氵@一個月給公司開了多大的天窗麼?我花錢栽培你不是讓你在這坐著白吃白喝無所事事的,你搞清楚一點。”
“肖恒他……他需要我在他身邊……”
這句話連我自己都洠в修k法厚著臉皮說下去,到底是他需要我還是我需要他現在明顯一目了然,如果他需要我,就不會這麼一直沈睡著抗拒,因為只要他睜開眼睛我就會在身邊。只有我,仍舊把頭埋在沙子裏的鴕鳥洛予辰,害怕他醒來又害怕他醒不過
來,每天矛盾地等待掙紮著。
方寫憶可以有一萬種拐著彎的方法把我罵得狗血淋頭,這次卻選擇了一針見血:“我本來以為你能叫醒他才破例讓你看他,現在這樣看來你也洠颤N用。本來小恒就是被你害成這樣的,收拾不了,還想留下繼續禍害他?說不定就是因為不想見你他才到現在都洠选!
我迫於方寫憶的淫威乖乖回到公司,每天度日如年,唯一的欣慰就是收工之後能夠立刻趕去醫院。方寫憶霸著房門,准我看他的時間與日俱減,我不知道他臉上浮的一層笑意下面是什麼意思,也不知道他會不會隨時翻臉再也不讓我看肖恒,只有對他唯唯
諾諾,不敢越雷池一步。
五月的大地芳菲未盡,出外景的時候去了城郊一處繁華盛開的山坡,結束之後我認認真真地摘了一大捧顏色各異的野花抱著,把工作人員都嚇得不清,跟來兜風的我的作
曲還諷刺說:“洛大明星今天像個涉世未深的清純少女一樣。”
那捧野花被插在了肖恒床前的花瓶裏面,自然又落得方寫憶一頓奚落挖苦。
那時我還以為這樣的生活要持續很久很久,或許我也要等他十年補回來,洠氲皆谀桥跻盎ㄖx掉之前,他就睜開了眼睛。
他是在夜裏醒過來的,洠в腥烁嬖V我,直到第二天傍晚我照例推開他的房門的時候,
和他四目相對,他坐著,方寫憶和路蔚夕各在左右,身後落日的余暉透過玻璃灼人眼
痛,凝視下已然恍如隔世。
他微微驚訝之後就洠в薪z毫表情了,看我的眼神好像失憶了一般防備而疏離,我不知
道那一層陌生感是從何而來的,卻從腳底開始發冷,有什麼枺饔肋h和以前不一樣
了,我幻想過很多種他醒來時的情景,現實偏偏去印證我最壞的猜想。
“你出去。”路蔚夕走過來就要關門,肖恒叫住他說算了,接著轉向我問:“你為什
麼會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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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檔時間: 2/6 2009 更新時間: 02/06 2009
我為什麼會在這?這句話問得我欲哭無淚,抬眼看方寫憶,他淡漠地看向窗外敚С鲆桓笔虏魂P己,而路蔚夕則瞪著我一言不發。肖恒也似乎察覺到他們兩個有事情瞞著他,卻也一點洠в幸犯康椎囊馑迹次覇】跓o言地站著,又問道:“請問你有什麼事情麼?”
好像我們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他彬彬有禮而謙恭,只有我茫然惶恐。
窗台上的野花還是我天天在澆水,今天還洠砑埃
花瓣就有些蔫。他醒來一天了,有
足夠的時間想清楚很多事情,而我已經來遲了,可以肯定方寫憶和路蔚夕合力把我屏除在故事以外,肖恒聽到的看到的,
屬於洛予辰的印記全然被抹殺。
洛予辰對他而言,還停留在半年前,還是那個把他逼上絕路的無情之人。他有涵養,
所以只是冷淡,還洠в袘嵟也铧c導致他白白斷送一輩子。
可是這樣卻讓我越發無所適從。我有辦法對付他的憤怒,卻洠в修k法面對他的冷淡,
因為他如果怨我,說明我還有值得他期待的地方,而他表現出徹底的淡漠,我就只能
如同一張褪色的照片輕易地被塵封,再也見不到天日。
“你洠碌脑捒梢詽L了。”路蔚夕推著我的前胸把我往門外搡,肖恒洠в性偬嫖艺f話,我就這麼被推出去,
白色的房門緊椋А
我洠в星瞄T的勇氣,只能低著頭站著。他終於醒了,可笑我盼這一天盼了多久,以為
他醒來的這天我會很欣喜會無上幸福,現實卻是連期待的權利都被剝奪,更加苦悶艱
澀。
第二天我從中午開始直接曠工,我知道即使去了醫院他們也不會讓我再見他,可是心裏太亂亂到我不能自已要到他身邊和他存在於同一片空氣才能正常呼吸。
雖然我也知道這樣既任性又於事無補。
醫院的花園裏五月正午的陽光透過樹蔭,晃得人必須眯上眼睛,暖暖的氣息包裹之下
讓人有些神撸В髅鳂O為舒適,
卻從中品出那麼一點澀然。我搖搖頭,
近來越來越容
易想些過於感性的枺鳌
然後我聽到了一個聲音在叫我名字,就像是幻覺一般不可思議地在身後響起,整個身體的血液流動都跟著動作一起變慢,我覺得我轉身的動作都可以直接被錄成電影裏的慢鏡頭。
“嗨。”他閑閑地站著,手插在口袋裏看著相當悠然自在,嘴角挂著一抹微笑仿佛五月裏太陽曬過的空氣。如果不是身上那件醫院的病號服,
幾乎要讓我產生錯覺以為時
光倒流,倒流到一個不曾存在過的美好場景。
“你……你……”我結結巴巴不知道該說什麼,肖恒聳了聳肩笑著說:“我啊,我隨便在這散步而已。”
我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其實按照正常情況這樣難得的機會我起碼應該可以跟他道
個歉解釋個什麼,可是他好像什麼事情都洠в邪l生過一般的笑容讓我迷惑不解。他對我笑,笑得我惶然失措又受寵若驚,經過昨天的淡漠,我還以為他這輩子都不會再對
我笑了。
“啊,你要是還有事就先去忙吧,”他大概是看我久久洠幼鳎瑪'敚质疽馕铱梢宰
了,繼而又好像想到什麼似的說:“不過哪天有空再碰到的話,我有事情要跟你說一
下。”
在他說前半句的時候,我幾乎就要搶話說我洠乱Γ揖褪莵砜茨愕模墒轻岚刖溆肿屛液芟肓⒖陶医杩陂_脫,這樣起碼可以不用聽到我不想聽的枺鳌
“你那是什麼表情?”他很是無害又無辜地又笑了一下說:“放心,我要說的又不是
什麼大事。”
不是什麼大事,對你肖恒來說什麼才是大事?一個一聲不吭一點征兆也洠в芯湍茏詺
的人,分手這種事充其量當然也只能算作雞毛蒜皮!
他歎了口氣,好像對我去或留的緩慢抉擇有些不滿:“你站在那到底是有事還是洠掳。磕悻F在有空聽的話我現在就順便說了算了。”
我此刻的心情就仿佛等待宣判的殺人犯,就算法官面上裝得輕松,已經知道審判結果的我心裏也不會因此好受半分。
“喂,洛予辰,你呆什麼呢?”他伸手來拉我的手臂,我不知道為什麼反射性地一
躲,等我發現的時候他的手還僵在原處,表情瞬間閃過一絲吃驚,接著再也不眩
的陽光明媚,臉色明顯地陰沈下來。
我真的腸子都要悔青了,恨不得能拿刀把手切下來送給他。這種時候我怎麼能還出現
這樣的失铡e動,簡直無異於覺得他一個人幫我挖墳墓還不夠快,迫不及待地自掘墳
墓一般。
如果是從前,他會黯然收回手,現在他卻直直地看著我,
眼睛裏有著一絲和我平時倨
傲的樣子很針鋒相對的不屑,仿佛在說“你以為我想碰你?”一般,此刻我的不是故意已經說不出口,因為他已經認定了我和從前一樣不知好歹。
他那樣看了我一眼轉身就要走,我急忙抓住他,他停下靜靜看了一眼被我拉著的地方,洠в兄S刺也洠в兴﹂_,而是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
“那個,”他回頭看我,臉色微霽故作輕松道:“洛予辰,我昨天晚上問了方寫憶和
小路,原來他們洠О涯銇砜次业氖赂嬖V我,所以昨天才對你那麼過分,對不起。”
我洠氲剿胍艺f的會是這個,直覺地搖了搖頭。我們站得那麼近,他狹長的眼
睛被陽光鍍上一層金色,分外迷離,他嘴唇的弧度也格外誘人起來。正是湊過去就能
吻住距離和高度,
氣氛也好像很柔和,我卻因為預感到他還有下文並抓不住他即將選
擇的走向而不敢造次。
“洠隆灰銢'事就好……”這時候我說出口的話只是毫無意義的附和,起不了任何作用,不禁暗暗著急在他睡著的時候我發誓說等他醒來一定要跟他說的千言萬語都哪裏去了。
“有件事還是要跟你說明白,”我聽著,准備在他說出分手之前用任何可能的方法堵
住他的嘴,洠氲剿麉s伸出手腕把傷痕暴露在陽光下面無表情地看著說:“我做了傻
事,並不是因為你。”
我愣了一下,他接著輕松而坦然地說:“你也知道我得了病,當時醫生說活不了多久,我本來就膽小,也怕化療放療那些折騰死人的枺鳎粫r覺得橫豎都是死拖著也
洠б馑迹瓦@樣了。雖然最終被你甩了對我來說打擊還算滿大的,可是我不會為那點
事就想不開,兩件事情不過是時間上巧合而已。所以──我做了什麼基本跟你洠шP系,你大可以不用覺得內疚。”
他說完了,我還抓著他的手,他的皮膚比我掌心的溫度微涼,我覺得喉嚨裏幹澀得
很,吞了吞口水還會痛,我只能更加用力地抓著他確定他不會跑開,什麼都說不出
口。
我很想反駁他的說辭,不論是他漏洞百出的開釋還是所謂我不用內疚的勸慰。我想告訴他你不要那麼善良想要輕易放過我,你不要那麼殘忍想要幾句話就一了百了,我想告訴他我不是因為內疚才留在他身邊,我想告訴他我從一開始就不是因為那些錢才在他身邊耗了十年。
可是我洠в匈Y格那麼說,我怕我說了會成為笑柄,十年那麼漫長,現在倒是想通了,
之前那麼久都幹嗎去了,人就非要弄到不可收拾才知道珍惜知道挽回嗎?
我怕我表白之後他會反問我:“你現在想通了,要是我死了呢?”
我洠в修k法回答這個假設,肖恒以前無論幹什麼都很擅長用邏輯去推,他會推出“我
死了的話你後悔也洠в昧耍晕一钪汜峄谝矝'有意義”這樣我這種智商洠мk法抗辯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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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檔時間: 2/7 2009 更新時間: 02/07 2009
“發什麼呆啊?從來洠@方面想過是吧?也真是的……你根本不必要把不該攬的錯往身上攬影響心情啊!好吧算我錯了,我當時還真洠肽屈N多,”肖恒笑著,像少年時候一樣露出牙齒露出讓人懷念的笑紋:“反正現在有了骨髓我是死不掉的,你也可以卸下重擔了。就這樣吧,抱歉比約定多浪費了你半年,從此真的要各自過各自的人生了。”
他拍拍我,很是無所謂的一個動作。在這個瞬間他在說什麼做什麼已經不能刺傷我的心髒了,因為洛予辰這個笨拙的生物已經在可悲可歎中萎頓。十年之後,我終於再一
次看到他露出這樣無憂無懀У男θ荩谒K於能夠這樣笑的時候,
說出了從此我們之
間的訣別。
“別好像生離死別依依不舍的樣子嘛,一副演電視劇才會出現的表情,”他好心地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安慰一般地笑著說:“等我出院了有機會請你和夏明修吃飯,或
者……其實你們該請我吃飯的吧,算了不計較這個了,總之以後大家還是朋友,保持
聯系啊。